13.第十三章 又見瑤姬

天庭南天門,三個燙金大字金光閃耀,氣勢宏偉,富麗堂皇。四周有數名天兵日夜看守,八卦照妖鏡橫立樑間,光彩奪人。

聽聞從凡間到南天門足足有九萬里,誰知到是不是真的,我就不信他還量過不成。其實要沒大事我真不願意上天,這上一趟得花好長的時間,若按天上的時間也不過一兩個時辰的事兒,可這在地上就已經過了一兩個月了好吧!誰有這麼的些閒工夫浪費啊。這南天門我以前也來過幾次,只不過每次都是在門外徘徊沒有進去過,也不知道這天庭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不知道玉帝有沒有下令通緝我,也不敢在這兒輕易露面,撐開摺扇,隨身一轉化作一縷青光穿過南天門,直朝凌霄寶殿而去。

凌霄寶殿位於天庭正中偏東,在瑤池之北,寶殿氣勢雄偉,建築巍峨,莊嚴肅穆。四周視野開闊,雕樑畫棟,亭臺樓宇,猶如被一朵盛開的碩大天山雪蓮環抱,處處都透着一股高貴之氣。臺階之上,是玉帝王母的金鑾寶座,背景樹立一扇翠玉鏤空半圓屏風,兩側還有幾處大約兩米多高的金色噴泉,四周一片雲霧繚繞,大有蘇州園林一般的美麗景緻,卻處處彰顯出沁人鼻息的仙凡之氣。

此時大殿之上空無一人,我藏身於屏風之後,正想着怎樣抓個人問問瑤姨的事情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紅色鎧甲,頭上兩個沖天髻,手拿紅纓槍,身挎乾坤圈,正背靠在屏風另一側小憩的不是哪吒還能是誰!

“哪吒!”哎呀,遇到熟人了,太好了,我心裡那個激動啊,連忙跑過去跟他打招呼。

“嗯~你是誰啊,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看着眼熟。奧~是你啊那天晚上見過一面。你怎麼會在這兒,難道你也是天庭的人?”哪吒看見我站起身來紅纓槍立於身前對我說道。

“我叫孫小喬,是天界一散仙,當然不是天庭的人,我和你師父太乙真人是朋友,曾經聽他說起過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呃,這個要拉近一下關係嘛,偶爾說點瞎話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我和玉鼎是好朋友,玉鼎和太乙真人又是師兄弟,是有點關係的哈,我自我安慰的想。

“師父的朋友,我怎麼沒聽師父說起過?”哪吒上下打量着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的朋友那麼多哪能都跟你說過。對了,那晚還看你和那個什麼妖龍打架,怎麼現在就上天庭來了。”我趕緊轉移話題道。

“唉,別提了,那天晚上我一不小心就把那個東海的三太子給打死了,那個東海老龍王非要上天告我,想告我哪有那麼容易,誰知道他老眼昏花跑的太慢了,這不我就先來凌霄寶殿等他了。”哪吒無所謂的說道。

“什麼!你把東海三太子給打死了!你這禍闖的可真不小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了會是這麼個結果,還是故作驚訝道,“想是東海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想到以後哪吒會被逼到自殺,我不由感慨道。

“哼,我纔不怕他們呢。那你呢,你既然不是天庭的人爲什麼會在這凌霄寶殿?”

“我?對了哪吒,你知不知道被大金烏押回來的長公主瑤姬怎麼樣了,我這次來天庭就是爲瑤姬來的。”我突然想到或許哪吒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那個被捆仙索捆住的白衣女子嗎?她看起來怪可憐的,這個玉帝老兒說是她犯了天條,就派大金烏殺了她全家。可她哭喊着就是不肯認錯,最後就被玉帝仍的桃子壓在桃山下了。”

雖然我早已猜到我會來的太晚,可是聽哪吒說後我還是覺得渾身一顫,其實我最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瑤姨了,她究竟是多傷心,纔會寧死都不會向自己的親哥哥低頭認錯。

“唉,你別難過呀,剛纔啊我也是看不慣那玉帝欺人太甚,就變做蜜蜂把他頂得滿身大包,他都不敢在這凌霄寶殿待了,你沒看見他那狼狽樣,真是笑死我了。”哪吒大聲笑着對我說道。

我聽見他那還帶着濃濃童音的清脆笑聲,不由在心裡想到他果然還是個小孩子,這事兒也幹得出來,看他這年紀比小戩小不了幾歲,但是兩人此時的心境卻與是大不相同啊。

“那你知不知道桃山在哪個地方啊?”我打斷他的笑焦急的問道。

“這個我倒是沒太注意,我當時躲在屏風後面只看見玉帝拿着仙桃隨手一扔,也沒看清楚具體的地方,只知道大約該是在陳塘關南邊吧。”哪吒摸着頭髮想想才說道。

好吧 ,我猜他也就知道個陳塘關了,這事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估計其他小兵小將的也不會知道了。唉,這可麻煩了,難道讓我去問大金烏不成。本來還想問問玉帝有沒有下令通緝我,後來又想沒這個必要,玉帝要是下了令,哪吒聽了我的名字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哪吒,這個我還有點事,就先不奉陪了啊。呃,我們朋友一場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我覺着你最好還是趁早跟東海龍王認個錯,想必那敖廣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還是別把事情鬧大的好。”我這可是真心想勸他,不想他被逼到那個份上。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膽小怕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是那東海三太子不講理在先,我打死他那也是爲民除害,是他活該。你還讓我跟東海老龍王認錯,真是太可惡了,哼。”哪吒瞪着我似乎十分嫌棄的說道。

我聽了以後真是無語了,得,這下連哪吒也嫌棄我膽小了,到底是誰不講理的,這還跟我槓上了。“好好好,你別激動,我也沒有說你做的不對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你這樣魯莽行事,怕是會連累家人的。這個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啊。”對他說完我立馬轉身青光一閃飛了出來。哎呦喂,跟哪吒說話真費勁,這性子一句話談不到一快兒就要開打了呀。

見身邊沒有人我就在天庭四周到處轉了轉,想找找玉帝在哪兒。沒想到剛溜達了一會兒,就覺得犯困了,雖說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可這天上一天的時間是有點長了吧,我咋感覺這天上一個時辰比地上一天的時間還要長啊。怪不得我老犯困吶,怪不得剛纔見哪吒也在小憩啊,這天上和地上時差很大的好不好,這不是天天待在天庭上的人,這時差還真是一時半會兒倒不過來啊。

“站住,什麼人!“

凌厲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我頓時一個機靈打消了所有睡意。完蛋了,這聲音是——癱的大金烏!哎呀,倒黴催的,撞槍口上了。

“原來是你,你還敢上天!”大金烏怒氣看着我,我明顯感覺周圍空氣溫度上升。我想既然跑不了了,索性就把話說開了,是死是活,爲了瑤姨我也堵上一把。

“大金烏,我想知道瑤姬被壓在哪?”至少他沒有向玉帝告發我,我就覺得他至少還算是個講義氣的人,雖然我知道我應該狠狠揍他一頓爲楊叔和蛟兒報仇,但是現下我卻下不了這個手,因爲這對楊叔和蛟兒復活一點幫助也沒有,再者說我不是那種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對我來說,現下見到瑤姨纔是最重要的事。

“這個你不用知道!”大金烏聽了我的話似是一愣,但隨即拒絕道。

“我雖不是瑤姨的孩子,但這麼些年來瑤姨待我如己出,我知道她現在不會原諒我,但我只是想見她一面而已,這要求過分嗎!”先試試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面露悲傷激動的對他說道。

“ 孫小喬!你可別忘了,你隨時可能成爲天庭重犯!”大金烏依舊語氣冷冷的說道。

“再見瑤姨一面,小喬死而無憾!”我一幅準備英勇就義的神情堅定地說道。不過,心裡卻想着這話說的有些太重了哈。

我直視着大金烏凌厲的眼神,絲毫沒有退縮畏懼。但他卻輕哼一聲就要轉身離去,我心中一着急,一個轉身擋在他身前,用手緊緊抓住他領前金色鎧甲,一時竟忘了他是渾身滾燙的金烏神將!

只聽‘嘶’的一聲傳來,抓住他領前的左手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其實當時我心裡那個悔啊,可是在這大金烏面前,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能讓他看不起。當時我一股勁上來,就發揮了那叫什麼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精神,就一個字——忍!

我緊咬着牙就是不放手,眼神依舊死死盯住他,別在背後緊握着摺扇的右手已經顫顫發抖了,悄悄運轉起體內法力暗暗貫於左手之上,才稍稍減緩了被灼傷的痛疼。哎呦,這裝酷是也要付出代價的。

大金烏臉上明顯閃過一陣驚訝,主動發力震開我說道:“你憑什麼肯定我會幫你?”

我後退幾步,左手握拳放於身後,右手緊握摺扇立於身前,一副正氣凜然的氣派氣定神閒的說道:“就憑我相信,你的內心深處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你也不忍心如此,否則你當初也不會放過灌江口的無辜百姓。”也不會放過小戩和小嬋,當然後面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其實我一直在想那日在楊府大金烏臨走之前那恍惚間的笑意是包含了怎樣的情感。後來我纔想明白,就我那點小把戲如何騙得過他,他是親眼見到瑤姨當時把天眼給了小戩,就算我出手再怎麼狠毒,也不會真的要了他們的性命,最後,他竟連屍體都沒有驗過就回了天庭。再者當時衆人只見到我將楊叔和蛟兒的魂魄打散,並沒有驅散小戩和小嬋的魂魄,這麼說來地府收不到楊叔和蛟兒的魂魄是理所當然,那沒收到小戩和小嬋的魂魄就要有所懷疑了,可爲什麼天庭沒有動靜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金烏幫着瞞過去了,他們的魂魄都被驅散了。就是因爲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纔敢如此爲瑤姨來賭一把的。

“簡直是一派胡言!”大金烏聽後厲聲道,不過沉默幾秒鐘後又看着我平靜的說道,”不過孫小喬,你還真是不一般吶。”

我被大金烏一個厲聲嚇出了一身冷汗,聽了後面他的話我當時真心想揍他一頓來着。我這嚇得喲,我還以爲是我異想天開這把要賭輸了呢。再回神看見他又要離開,我不由的要發怒了,大聲對他喊道:“喂,大金烏,你還沒告訴我瑤姨被壓在哪呢!”

“我奉玉帝之命,去找瑤姬拿回天眼!“大金烏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我聽後一愣,而後大喜,胡亂的包紮了一下大金烏灼傷的左手,沒時間去在意,摺扇一揮便跟隨大金烏而去,不由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一把我果然賭對了。

跟在大金烏身後幾十米,不知飛了多長時間,我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就好像是在天上繞了一個大圈一般,方纔終於了跨過天地界限,不過因爲一直沉浸在要見到瑤姨的激動心情中,我也沒太去多想,我只道是大金烏不想我記住去桃山的具體路徑,或是爲了突顯出桃山的隱蔽,才故意搞得如此這般神秘。

跟隨他下界之後,又飛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到達了桃山,我看這地形貌似是在東海的西南方向,也沒什麼神秘的嘛,不過你可別說這山的形狀還真的很像個桃子,一直在雲霧環繞之中若隱若現,我趁機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由一驚,在這周圍十里之內的地界中至少藏身了一萬天兵啊,這玉帝夠狠的啊。悄聲飛身於桃山腳下,我看着大金烏金光一閃便進入了桃山之內。

在桃山腳下駐足猶豫片刻,我是很想見瑤姨,可是有些話我還是不能對着大金烏的面說出口,即使這些話他其實在心裡早已經明白。我也自然不能跟着大金烏一起進去,要不然讓瑤姨看見我跟大金烏混在一起,這有話也說不清了啊。

好不容易焦急的等着大金烏出來,剛想上去跟他打個招呼,只見他板着個臉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走過我身邊時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疑惑間只聽身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孫小喬,這次我已經是破例了,下次再相見時我定不會再手下留情,若你們還想與天庭作對,我定不會再輕饒了你們!”

我回首擡頭看見他離去的身影似乎有一種悲憤的感覺,當下也管不了他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長袖一揮化作一陣青光便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桃山之中。

桃山之內空氣有些陰冷潮溼,環顧四周反光河水有些明晃晃的光芒映在山壁之上,正中央是一罈湖水,瑤姨就被天規幻化的鐵鏈鎖在湖水中央銀白色蓮花座上。看見滿臉絕望倦色的瑤姨我的鼻子不由一酸,心中難受的緊,眼眸也不由溼潤了起來。

摺扇插回腰間,運起法力飛身到了蓮花座上,“瑤姨!“嗓中哽咽不由跪倒在瑤姨身前。

“小喬?“瑤姨擡首看見是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嗚咽一聲將我緊緊摟入懷中,身上傳來一陣暖意,我心中感動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些什麼,我本來以爲她會罵我一頓的,可她卻依舊什麼也沒說,一如還在楊府之中的溫柔,和藹。

“瑤姨,小戩和小嬋很好,您別擔心,別擔心。”我在瑤姨耳邊嗚咽的說道。

聽了我的話,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一陣顫抖,“二郎和三兒都沒死,沒死?!”沉默幾秒,就聽見瑤姨激動的望着我對我說道。

“是,瑤姨,他們還活着,我怎麼會忍心再讓他們有事,怎麼忍心啊。”心中又是一陣難受,我自顧自的輕聲說道。下一刻,瑤姨又把我緊緊摟入懷中,喜極而泣的委屈哭聲一時之間充滿整個山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二郎還活着,三兒也活着,小喬,你知道嗎,我現在是有多高興,多高興。”聽着她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我心痛的擡手擦掉她臉上滾燙的淚滴。她如此待我,讓我如何忍心親眼看她在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被囚禁多年,讓我如何忍心親眼見她將來被玉帝活活曬死在烈日之下。

唉!又遇到難題了,這回兒可要怎麼解決啊!這麼艱鉅的任務,這不是考驗我的智商嘛,我這心吶,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用情這麼深了嘛,哎呦喂,天生勞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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