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手術她沒有注入麻藥，親眼看着腹中胎兒化作一團濃血在她體下緩緩流出……
記憶忽然回到了五年前，蘇念晴神色也變得痛苦。
凌斐馳看着蘇念晴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也擔心了起來，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說着，凌斐馳也邁起了腳步，走到蘇念晴的身邊，輕輕拉住蘇念晴的手。
然而，蘇念晴卻彷如避之蛇蠍地躲開了凌斐馳的手，一想到自己那個已逝孩子，她對凌斐馳就有無限的恨。蘇念晴擡眸看着凌斐馳，眸子裡滿是厭惡痛恨之色，這樣的目光，讓凌斐馳身子微微顫慄。
“你滾！”蘇念晴手緊緊抓住自己腹前的衣服，如今小腹平平，誰會想到過，那裡曾經有一個小生命？只可惜……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物體！這個孩子，據醫生說，當時已經有點兒成型了呢。就這樣，被他父親間接地殺死。
她有多愛她的孩子，現在就有多恨凌斐馳！
只是，她卻又對凌斐馳有愛……在愛恨的徘徊中，她無力選擇，便只好把一切都發泄出來。自然而然，凌斐馳就是發泄的對象！
凌斐馳眸子微眯，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與他說話。寒氣乍現，語氣冰冷道：“本少爺關心你，無非是關心本少爺的孩子！”
凌斐馳骨子裡全是傲骨，被他最愛的人這樣當頭潑冷水，怎能無氣？因爲一時氣急，便也賭着氣，寒着語氣頂了回去。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就死了！”蘇念晴剛剛垂下的目光，因爲這一句話，再次上揚，毫不留情地盯着凌斐馳。如果眼神可以凌遲一個人，恐怕凌斐馳早已五馬分屍。
“如果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那塔塔又是如何來的？據本少的調查，你當時是孤身一人挺着大肚子到美國來，時隔幾月去做了手術！接着，你的生活便多出了一個小孩。你敢說，你做的那手術，難道不是生孩子，反倒是人流？”
凌斐馳目光灼灼地盯着蘇念晴，那神情，彷彿是他說的
都是有理有據，是正確的。他相信，也確信，蘇念晴不會做人流。蘇念晴，就算多恨他，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做的人、流、手、術！”蘇念晴一字一頓地說着，看着凌斐馳這樣的神情，嘴角微勾，繼續道：“還有，勞煩凌大少爺浪費那麼多人力財力時間來調查我！不知道凌大少爺究竟怎樣，才肯不再糾纏於我？”
凌斐馳拳頭緊握，他的真心真意在她眼中是什麼？
“把我的孩子，給我！這樣，我就不再糾纏你。”
“呵，那就請凌大少爺到天堂裡去找你的孩子吧。”蘇念晴嘴角綻放出的冷冽笑容，羨煞眼眸。美，卻又狠。
“那就把塔塔給本少爺！”凌斐馳眯眼，似乎很不滿意於蘇念晴的這個答覆。
“你休想！塔塔和你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既然不願意，那就上法庭吧。看法官，最後會把孩子判給誰？”凌斐馳也不惱，反倒冷靜了下來。
蘇念晴狠狠吸了幾口冷空氣，如果上法庭，按照凌斐馳這樣殘酷的手段以及強大的背景，就算不是他的東西，想要佔爲己有，也萬分容易。
她不可以……把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把塔塔也被凌斐馳搶走！
“我不想……我的孩子這麼小就因爲你而被法官天天盯着。直接驗血吧，你和塔塔去醫院驗血，如果驗血證明你們是沒有任何的關係，就……請你離開我和文灝，以及塔塔幸福的三人世界。”
蘇念晴說着，側過身子，對着秦文灝故作嬌羞地笑了笑，柔着聲音，道：“文灝，之前我們提過的婚禮，等我們的三人世界安寧了，就舉行，好不好？”
這一句話，驚了自制力一向很好的秦文灝。
秦文灝一把攬過蘇念晴，低沉的聲音響起：“嗯，好。到時候，我定給你一個，盛況空前的婚禮！”
儘管他心中明白，蘇念晴這是和凌斐馳——賭氣，所說的話。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高興啊……
“蘇念晴，明天……醫院見。”凌斐馳一甩手，便踏步離去。留下的，依舊是那高傲的背影。但，此時此刻，卻又帶着絲絲孤寂！
這個生日會，不歡而散。
夜晚，如潑墨的天空，沒有羣星，亦沒有月亮。只餘少少月光透過雲層灑落於地。
“媽咪，你真的要和秦爸比結婚了嗎？”塔塔做完作業後，看着正在看書，卻把書拿倒了的蘇念晴，輕咬朱脣，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啊？”蘇念晴一個沒注意，手中的書滑落於地，發出輕響。許久，蘇念晴才反應過來，微笑着，看着蘇念晴，說道：“難道塔塔不喜歡嗎？塔塔不是一直希望媽咪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是，媽咪，這真的是屬於你的幸福嗎？爲什麼我感覺，秦爸比並不是你真正喜歡的人呢？”塔塔思想雖然有些早熟，卻因爲年紀尚小，經歷的事情也不多，實在是無法理解人世間的“愛”。
她第六感說，秦爸比並不是媽咪喜歡的人。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蘇念晴因爲塔塔的這一句話，眉頭皺了起來。連塔塔這樣小的小孩……都看出她愛誰、不愛誰嗎？
那麼，她自己呢？
她應該……是很瞭解自己愛誰的吧。只不過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
第二天，蘇念晴幫塔塔請了一天的假，帶她去醫院，履行昨晚在生日會上許下的諾言——
讓塔塔和凌斐馳驗血型。
只是，她現在有些後悔。
如果凌斐馳硬是要“他的孩子”，一切都可以作假啊！只希望……凌斐馳不會在孩子這方面上使手段！
今天秦文灝因爲有重要的會議，便無法陪她一同來醫院了。這樣單獨與凌斐馳見面，當真是她逃離美國後的第一次……
上次在遊樂園裡見面，至少……還有凌新語。
蘇念晴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頭腦清醒，不要到時候犯迷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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