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調教
慕清婉氣得幾乎將銀牙咬碎,可也知道他向來是說一不二,如果她不乖乖照做,他估計會親自動手來扒她的衣服。
心裡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仍是不得不讓碧影端來水,洗了手,又讓她幫着將衣裳換了。
夏侯冽一聲不響地在旁邊看着她,見她終於忙完坐到了牀上,也跟着掀開被子坐了進去,把手中的藥遞給她,揚了揚下巴。
慕清婉一陣錯愕地看着他,“你站了這麼久還沒塗藥?不癢麼?”
合着是等着她來伺候呢!
夏侯冽抿緊了脣不說話,將藥塞到她手裡,解開了自己的衣裳。
慕清婉看他那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想把藥摔到他臉上,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衝動的情緒,這纔拿起藥幫他抹上。
夏侯冽看着她氣鼓鼓又拼命隱忍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這樣生氣勃勃的她,纔是他想看到的。
兩人無言地擦好藥,慕清婉洗了手回到牀上躺下,刻意縮成一團遠離他,可是不到片刻,他的大掌便攬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置於他的懷抱裡。
她皺眉掙扎:“不要碰我,傷口很疼。”
他皺了下眉,力道鬆了鬆,卻沒有放開,避開了她的傷,從她身後環繞住她,他熾熱的身體緊貼着她,還有那強烈跳動的心跳,都好像在她近在耳邊一樣清晰可聞,她原本平穩的心跳,似乎也跟着亂了節奏。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可是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感覺就像整個人都被他嵌進了身體裡,讓她沒有絲毫自主的能力,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懷抱,卻又讓她覺得萬般的安全。
知道掙扎沒用,她沒有再動,只是睜大眼睛望着滿室的黑暗,不一會兒,便聽到了身後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他……居然睡着了。
這樣的男人不是應該警覺性很高的嗎?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轉過去瞧他,光線很暗,他的五官有些瞧不真切,可是眉間的那道深深的褶痕卻清晰無比。
這個男人外表強勢冷酷,可是心裡一定也很苦吧,小小年紀就被父皇送到一個陌生的國度爲質,忍受着屈辱的同時還要時時刻刻擔心自己不知道何時會喪命,如今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帝,還要處處隱忍,忍辱負重。
雖然他是北燕的皇帝,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好不威風,可是除了太皇太后和昭和外,這個皇宮裡又有誰值得他真正信任和親近呢?
口口聲聲地喊着母后的人費盡心機想要控制他,就連最親密的枕邊人,也都要時刻防着,猜忌着,甚至彼此利用。
皇家的感情如此涼薄,他們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撫上了他眉間的那道褶痕,突然手腕一緊,她的手被他抓住,他的眼睛一下子睜開,嚇了她一跳。
一見是她,他輕舒了一口氣,將她的手放到脣邊吻了吻,道:“半夜不睡覺,偷摸朕幹嘛?”
“什麼偷摸?別講得那麼難聽!”
慕清婉氣惱地想要抽回手,他卻不準,將她的身子順勢一拉,她的腦袋便撞進了他懷裡,嘴脣正好碰到他赤|裸的胸膛,她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心裡不由得暗自慶幸光線很暗,他應該看不到她此刻窘迫的樣子。
她卻不知道,夏侯冽的武功修爲極高,就算是夜間,也能將周圍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此刻,她臉頰酡紅的模樣莫名地取悅了他,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語氣愉悅:
“小東西,偷摸了還不承認,該罰!”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強硬地撬開了她的貝齒,靈舌一下子便滑溜進去,在她的嘴裡翻攪起來,她拼命地躲,他一步步跟進,強硬地捲起她的舌,邀着她共舞,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衝擊着她的感官,讓她全身也不自禁地火熱起來……
想起他從前的凌虐,她心裡有些慌,身上的傷被他壓得疼,推了一會兒知道是徒勞,忙道:
“夏侯冽……不要……傷口很疼……等我好了好不好?”
他微微一愣,手臂避開她的傷,將她更緊地擁在懷裡,她防備地盯着他,卻聽到他說:“你說的,等你傷好。”
他話音裡的笑意讓慕清婉倏地明白過來,臉上又是一陣爆紅,她剛纔說了什麼?說了什麼?老天,來一道雷把她劈死吧,這男人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她居然還傻傻地自投羅網?!
夏侯冽瞧着她恨不得咬掉舌頭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不過嘴上卻一本正經道:“睡吧,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呢。”
慕清婉想着即將發生的事,思緒也變得紛亂起來,不過她沒糾結多久,便撐不住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這樣休養了三日,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有些疼,但是已經好多了,她穿好衣服走到外殿,如雪就蹦蹦跳跳地跑了來,親暱地在她的腳邊蹭着,她蹲下將它摟進懷裡,正納悶怎麼不見墨歌和碧影,卻見她們兩人一臉哭喪着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問,碧影就哭了起來,抽噎道:
“娘娘,皇上……皇上剛剛下了旨,說是娘娘昨日因爲一時妒恨,妄圖謀害雲貴妃腹中的皇嗣,罪不可赦,即日起打入冷宮,非經聖旨傳召不得見任何人。”
慕清婉早就想到了會是這事,也沒多大詫異,只淡然一笑,安撫了兩個丫頭一番,正要抱着如雪前往冷宮,卻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雲蘿領着幾個同樣爭奇鬥豔的妃子走了進來。
慕清婉暗暗氣惱流年不利,出門就碰上了這一幫子瘟神,看她們那得意的神色就知道準沒好事。
雲蘿款步上前,嘴角含笑道:“喲,皇后姐姐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啊?”
她話音剛落,就見衆妃捂着嘴脣開始竊笑,林貴嬪上前一步,言笑晏晏地刻意提醒:
“貴妃姐姐有所不知,皇上剛剛下了聖旨,說咱們的皇后姐姐妄圖謀害娘娘腹中的皇嗣,現在被打入冷宮,面壁思過一個月
。此刻,估計是前往冷宮吧,說起來,咱們還真是趕巧,正好來得及送皇后姐姐一程呢。”
一襲紫衣的蕭昭儀聞言假裝驚詫道:“呀?這是真的嗎?皇上不是剛剛纔下了旨將蘇家滿門抄斬嗎?我還以爲這是在幫皇后姐姐出氣吶!”
慕清婉面上雖然依舊平靜,可是心裡卻已經波濤洶涌,夏侯冽居然把蘇家滿門抄斬了?據昨日那個混蛋男人所說,綁架她的幕後主使人是雲嵐山,蘇御史不過是他的狗腿子而已,如今斬了他滿門,這不是明擺着跟他雲家過不去嗎?他就不怕雲嵐山翻臉?
這實在不像夏侯冽的作風。
雲蘿看了慕清婉一眼,眼裡充滿譏諷:“這就是咱們皇后姐姐的本事了,進宮還沒多久,就能讓六王爺如此上心,不但親自將她解救出來,今日在朝堂之上還不顧衆臣反對,請旨將蘇家滿門抄斬,說是要爲咱們的皇后姐姐討個公道,你們也知道皇上最看重這個弟弟,自然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再說,蘇家敢公然在天子腳下行綁架之事,觸犯的是天子權威,今日就算是阿貓阿狗,皇上恐怕也斷斷容不得蘇家的,更何況被綁的人是咱們的皇后姐姐呢。”
她話中明顯的侮辱之意慕清婉已無心追究,耳朵裡只清晰地迴響着“六王爺”三個字,心裡頭暖暖的。
那天她雖然昏昏沉沉的,可是赫連墨霄看向她那明顯不懷好意的眼神她瞧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以前他因爲恆之的事那麼恨她,如今落到了他手裡,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折辱她的機會,只是沒想到一醒來,竟然回到了宮裡。
她一度以爲是夏侯冽突然良心發現派人將她救出來的,沒想到竟是昭和救了她。
而且照這樣看來,幕後指使者明明是雲嵐山,可是被罰的卻只是蘇家,看來雲嵐山是棄車保帥,舍了蘇家這個臂膀來保全自身,可是這次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想必沒那麼容易罷休,有了這次綁架事件作爲導火索,雲家和夏侯冽之間的爭鬥怕是要擺到明面上來了。
或許,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雲嵐山的計謀也說不定。
林貴嬪抿脣一笑,“經貴妃姐姐這一番解說,嬪妾終於明白事情原委了。皇后姐姐果然不愧是咱們西陵大陸第一美人呢,嫁了人都還能將堂堂六王爺迷得神魂顛倒,也不知道兩個人私底下到底……”
“閉嘴!”慕清婉突然冷冷一喝,“本宮勸貴嬪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六王爺搭救本宮不過是看不慣有人在天子腳下橫行無忌,故而想要滅滅他們的威風,實際上也是出於維護皇室威嚴的考慮,不想卻被你們曲解成這樣,本宮倒是無所謂,只是這番話要是傳到了皇上耳朵裡,天子震怒,到時候恐怕貴妃和貴嬪都脫不了干係!”
林貴嬪聞言一怔,臉色煞白地望向雲蘿,見她眼帶警告地望着自己,心一跳,趕緊低下頭再不敢說話。
她剛纔只顧着順着雲貴妃的話暗諷慕清婉和六王爺有私情,可是卻忘了這個女人畢竟是皇后,這樣的懷疑無疑是在給皇上扣綠帽子,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皇上最爲重視的弟弟,流言如果真的傳開,皇上追究下來,說她妖言惑衆,妄圖離間他們兄弟感情,那她是萬死莫贖。
一旁的衆妃被慕清婉身上凜然的氣勢所迫,也不敢再出言嘲諷
。
雲蘿見慕清婉輕輕鬆鬆便把局勢扭轉,心裡一陣惱怒,美眸轉到她懷中的如雪身上,閃過一道精光,她翩然走過去,撫了撫如雪的腦袋,“呀,好可愛的小狗。”
如雪好像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什麼好人,嗚嗚地叫着拼命往慕清婉懷裡躲,想避開雲蘿的觸碰。
雲蘿的手段慕清婉是見過的,此刻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如雪,心快速地跳了跳,正要移開如雪避開她的手,卻看到她手上的佛珠串,此刻她們隔得極近,那佛珠串上的淡淡香味清晰地鑽入了她的鼻孔。
她的腦袋裡有一道白光閃過,絕息香!
這種香對孕婦有極大的害處,只要一直聞着這股香味,不出兩個月,腹中的胎兒絕對不保,跟墮胎藥沒什麼兩樣。
不過這種香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是從師父的手札中無意得知,世間知道此香會導致滑胎的人估計沒幾個,沒想到夏侯冽居然也是此中高手。
雲蘿見她的視線一直盯着她手腕上的佛珠串,心裡很是得意,言語間充滿炫耀道:
“這可是清遠大師開過光贈送給皇上表哥,表哥昨晚親手轉贈本宮的,千年金絲楠木所制,乃世上難得一見的珍品。”
衆妃聞言都紛紛圍上前來,數雙眼睛都凝在佛珠串上,有豔羨,有嫉妒,有渴望……
雲蘿見她們豔羨的表情,心裡不由得更加得意,而慕清婉看着這一幕,心裡卻只剩下悲憫,這個皇宮果然是殺人不見血,夏侯冽爲了奪權,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而云蘿,雖然她恨極她,可是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憐憫起她來。
原來這就是夏侯冽昨夜所說的對雲蘿的懲罰,腦海中閃過他昨夜說這番話時蕭瑟的表情,他心底肯定也是不捨的吧,不管怎麼樣,雲蘿腹中的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可是爲了防止雲嵐山和雲太后將來利用雲蘿腹中的孩子掌控北燕,他卻不得不捨棄這個孩子。
他有苦衷她知道,可是孩子又何其無辜!
雲蘿見慕清婉一臉悲憫地瞧着自己,臉上的得意倏地隱去:
“你一個失寵皇后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本宮?別老是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沒了這個皇后的殼,你慕清婉根本什麼都不是。”
她的話怨毒而刻薄:“想跟本宮鬥,慕清婉,你還不夠資格!”
慕清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睛掃過眼前千嬌百媚的衆位妃子,此刻她們眼底流露出鄙夷和幸災樂禍,她的紅脣倏地勾起冷笑:
“雲蘿,其實自始至終我都沒想要與你鬥,是你自己憑空將我當成了你的假想敵。”
她說着就要離去,雲蘿伸手一扯,想要阻止她離去,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下子抓到了如雪柔軟的身子,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進它的皮肉,它痛得嗚嗚叫,還不待慕清婉反應過來,如雪便向離了弦的箭一樣朝雲蘿撲了過去。
“如雪不要……”慕清婉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了,嘶聲大叫。
可是如雪根本不管不顧,撲到雲蘿身上一陣亂抓亂撓,嚇得雲蘿拼命護着肚子哇哇大叫,旁邊的妃子也嚇呆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瞧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
慕清婉眼明手快地飛快抓過還要放肆的如雪,將它遞給墨歌,然後自己扶起了早已嚇得坐在地上的雲蘿,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如果她出了事,那麼如雪肯定是在劫難逃,此刻,她只能祈求上天保佑雲蘿沒事。
雲蘿一臉驚懼地拍掉慕清婉伸過來的手,扶着宮女的手勉強站起,蒼白着臉色厲聲道:
“你這個毒婦,一定是你指使你的狗來襲擊本宮的,本宮饒不了你和這隻畜生!”
說着,揚聲道:“來人吶,把這隻畜生給本宮當場亂棍打死!”
很快有兩個大內侍衛走了進來,伸手就要來搶如雪,慕清婉忙將它抱到自己懷裡,一臉怒容:
“住手!本宮雖然被打入冷宮,但是畢竟還是皇后,這是本宮的寢宮,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那兩個侍衛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懾,一時也不敢再上前來搶。
雙方正僵持不下之際,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卻讓慕清婉渾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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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哀家的命令呢?皇后預備怎麼辦?”
慕清婉擡起頭,見夏侯冽扶着雲太后走了進來,此刻,雲太后滿臉怒容,而夏侯冽則是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將視線轉向雲蘿。
“皇上吉祥!太后娘娘吉祥!”滿殿的人都跪下請安。
“姑媽!”雲蘿見靠山來了,眼淚掉得更快更急,聲音裡滿是委屈,“皇后姐姐剛剛放狗咬我,還不許蘿兒教訓這隻畜生!”
慕清婉忙道:“請太后明察,剛剛是雲貴妃先用指甲抓痛了如雪,它這才反擊的,如雪只是一隻狗而已,不懂察言觀色,更不知道雲貴妃懷了身孕,還請太后開恩,不要跟一隻狗計較。”
雲太后冷哼一聲,道:“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調教出什麼樣的狗,如果你和善對待蘿兒,你的狗又怎會襲擊她?倘若她腹中的皇嗣出了差錯,你擔當得起嗎?”
說着再不看她,只對那兩個仍舊立在一旁的侍衛揚聲道:“來人吶,就照剛剛貴妃娘娘的吩咐,將這隻小畜生亂棍打死!”
“不要……”慕清婉大聲尖叫,拼命護住懷中的如雪,如雪好像也感覺到了危險,嗚嗚地叫着,不安地在她懷裡蹭來蹭去。
一旁的雲太后厲聲催促道:“還磨蹭什麼?你們大內侍衛何時變得如此不濟事了?”
兩個侍衛被這樣一喝,霎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伸手就要將如雪搶走,慕清婉趕緊往後退,一邊退一邊朝夏侯冽投去求救的目光,如雪不能死,它還這麼小,又這麼可愛,怎麼能被這羣兇殘的人亂棍打死呢?
可是夏侯冽卻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仍舊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動,彷彿在看戲一般事不關己。
慕清婉像是被兜頭澆了一大盆冰水,凍得她渾身冰冷,她沒想到昨晚還可以那般柔情蜜意對待她的男人,可以說翻臉就翻臉,可以冷漠無情到這種地步。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
暴君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