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郯城緊急軍報——”
一騎快馬自營門飛縱而來,馬背上是個一身是血的趙國士兵,快馬直營門口一路直入,直到了中軍帳前才減了馬速,馬上的士兵滾下馬背上來,連滾帶爬往帥帳之前去,趙弋的侍衛見狀忙將人扶起,下一刻,趙弋一把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坦誠如何了?!”
那士兵奄奄一息的被兩個侍衛架着,手中的軍報被血染透,一聽這話,那士兵眼眶一紅道,“世子殿下,坦誠破了,金辰大將軍戰死,這是大將軍最後讓我送出來的!”
“什麼?!金辰戰死了?!”
趙弋不可置信的問一句,金辰是趙國的兵馬大統帥,是他最得力的臂膀,且他經歷過的戰役只多不少,怎麼可能這樣就戰死了?
郯城城破也就罷了,金辰竟然戰死了?!
那士兵聞言繼續哽咽道,“燕國……燕國有我們從未見過的攻城大車,那大車高樓一般,郯城那般堅實的城防都抵擋不住,金辰大將軍不願失去郯城,帶着弟兄們拼死守衛,可是……可是還是沒有守住,五萬兄弟……五萬兄弟全都戰死了……”
說完這些,那士兵猛咳兩聲,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侍衛見狀,不等趙弋吩咐便將人送去一旁找軍醫,而趙弋卻站在帳前愣了住。
四月末五月初已經微見暑熱,趙弋微微擡頭,發現今日的烈陽竟然格外的炫目,他身子晃了一晃,這才轉身入帳,坦誠的五萬兵馬算是趙國最後的精銳,會嵇山一破,郯城便是最後一道屏障,然而眼下郯城破了,五萬精銳也全部陣亡了,接下來該如何?
可以想想,此刻的燕蜀大軍正在整軍,待整肅完畢之後,就一定會朝他這裡來,趙都處在沃野平原之上,到了這裡,如何能抵擋住燕國的騎兵?
趙弋腳步虛浮的走到帳內,到了書案之前後身子又是猛地一晃。
擋不住了,趙國是真的擋不住了,他是寧可戰死也不願做俘虜的,他怎麼能成爲商玦的俘虜?
門口的侍從也聽到了趙弋的話,侍從跟了趙弋多年,見趙弋這幅表情便知道趙國已經是無力迴天,於是他心中也生出兩分惶恐,“世子殿下,怎麼辦啊?”
趙弋緊緊的攥緊了拳頭,怎麼辦?怎麼辦?
眼底生出兩分迷茫,趙弋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廟堂策算,宮廷傾軋,這些他都一步步的走過來了,爲什麼這一戰敗得如此慘烈?
“集結兵馬,返回王都。”趙弋開口,縱然眼底一片裂痕,聲音卻是四平穩冷靜非常,微微一頓,他又急忙去書案後面行雲流水般的寫下一封信,“把這個先一步送去給世子夫人,要快,告訴世子夫人,讓她按照我信上所說的做。”
侍衛接過信,鄭重的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趙弋獨自在帳中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往外走。
他要去集結兵馬退回趙王都。
同一時間,齊蒼江北岸的齊國大營之中一片嚴陣以待。
齊國大營的帥帳裡,姜堯有些難過的揉了揉自己的腰身,昨天夜裡宋解意太過纏人,竟然讓他覺得腰痠體罰的厲害,若是平日裡也就罷了,眼下可是緊要關頭。
姜堯眉頭微皺,軍營之中的確不該有女人。
“來人,去看看,宋夫人在哪裡?”
宋解意這個從前位卑的妾如今也有了夫人之稱,雖然宋解意還沒有進入姜氏的宗廟,雖然宋解意還沒有金寶印冊,不過她自己似乎也不重視這個問題,而姜堯,也沒有主動提起的意思,沒多時,宋解意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她捧着一碗羹湯,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世子尋我?妾身正在給你準備補品呢。”
補品?姜堯看着宋解意手上那一碗扎眼的羹湯,眉頭一皺,宋解意款款走進,將羹湯放在了姜堯面前的桌案上,正要說話,姜堯卻先一步的開了口。
“我滅了宋國,你心中可有恨意?”
宋解意正要把羹湯端給姜堯,聞言手一抖,“世子這話是何意?妾身怎會對世子有恨?”
姜堯眯眸,“那你是對齊國有恨咯?”
宋解意彎脣,人磨蹭到了姜堯身邊去,她抱住姜堯的胳膊放軟了聲音,“怎麼會啊,妾身一心都在世子身上,如今妾身便是齊國人,哪會恨齊國?”
姜堯下頜微擡,“可宋王是你的生父,你從小在宋國長大。”
宋解意脣一癟,“可是世子殿下知道的,父王自小偏心,對妾身哪有半分多的掛懷?他一心都在……所以妾身與他父女感情十分淡薄,在妾身心裡,誰都比不上世子啊,至於宋國齊國的,妾身一個弱女子,談什麼國不國的,殿下在哪裡,妾身便是哪裡的人。”
姜堯聽着這話不知爲何心底卻不舒坦,宋解意一心在他身上他知道,可是他此刻心底念着的卻是那個一知曉宋王被殺秘密便決然要離開的人,那個人,那個人對他心狠無比,對自己也心狠無比,甚至連她們的孩子都不顧惜……
她爲什麼不能像宋解意一樣?爲什麼不能?!
姜堯拳頭緊攥,忽然,一把推開了宋解意,宋解意毫無防備之下被推倒在地,一轉頭,眼眶微紅的看着姜堯,“世子殿下?”
“宋王並非偏心,實在是她比你出色太多,你對自己的生父都沒有感情,又遑論是別人?”姜堯側臉線條冷硬,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宋解意眼眶微縮,看着姜堯愣了一愣方纔反應過來,她撐着地坐起來,然後理了理自己衣服,“是,世子殿下說的都對,妾身資質駑鈍地位卑下,可妾身一心愛慕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便是妾身的天,爲了世子殿下,妾身可以拋棄姓氏國家,別人可能爲世子殿下做到?”
姜堯心頭一凜,轉眸,目光劍一般看向宋解意。
宋解意卻在此時低下了頭,她溫順而乖覺的跪坐着,那低垂的脖頸,有種讓姜堯十分滿意的臣服之美,他心底的不甘憤怒散去了一些,眼光一瞟,又看到了宋解意低垂的領口,已經是初夏,宋解意身上的衣衫輕薄,從他的方向看去,胸口一片春光氾濫。
姜堯心頭一熱,一把將宋解意拉到了自己懷中來,他低頭在宋解意頸邊輕嗅一口,忍不住嘆到,“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啊,香到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把持不住。”
宋解意被他親近的身子一軟,聞言趁勢攀上了姜堯的脖頸,“殿下把持不住,那就不要把持,妾身也想在殿下身下承歡……嗯……”
姜堯已經摸進了宋解意裙下,宋解意忍不住叫出聲來,姜堯聞聲意動,一個翻身便將宋解意按在了一旁的地攤上,正要埋頭苦幹,忽然,帳簾被掀了開!
“世子殿下!離國大軍進攻了!”
侍從一眼看到地上交疊的二人,面色一變退了出去,正在宋解意身上的享受的姜堯卻一下子冷靜下來,他立刻直起身子看向門口,太陽都要落下山了,離國在這時候進攻?!
姜堯將衣衫一攏站起身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餘暉耀目,在這營前可隱隱聽見齊蒼江的波濤怒吼聲,姜堯眯眸,離國不會在白日進攻,這個時候進攻一定是佯攻,他絕不可輕易上當。、
這般想着,姜堯下令道,“先守,整肅全軍!”
侍從聞令而走,姜堯這才轉身入帳,剛轉身,忽然覺得身上有了一股子涼意,他轉身去看,只見滿營的旌旗都被吹得飛揚了起來。
起風了,還是西北風,姜堯輕哼一聲沒放在心上,下一刻,帳簾一掀,一隻葇荑探出,一把將他拉了進去,沒多時,急促的喘息從內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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