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見亮之時朝夕就已經梳洗完畢穿戴齊整。
用了早膳,朝夕被子蕁帶着出了寢帳。
商玦一早便不見了人,想來是臨走之時要交代軍中事物,朝夕不曾多問,只被子蕁帶着沿營中主道一勁兒朝東南方向去,越是往外走,她似越能感受到從蜀國吹來的寒風。
“公主,前面好多人啊……”
子蕁嘀咕一聲,朝夕也聽到了前面不遠處傳來得微響,說話的人不多,可馬兒的哼哧聲,士兵們走動的鎧甲聲,腳步聲,每一種聲音朝夕都聽得分明,這一支準備隨着他們入蜀的隊伍,足足有千人,意識到這一點,朝夕皺了皺眉。
“嗷嗚——”
驟然響起的野獸低吼讓子蕁渾身一顫,朝夕眼上覆着絲帶,手上抱着琴,看不清眼前何種情狀,只聽到野獸的腳步聲靠近,她安撫的拍了拍子蕁,“莫怕,是白月。”
話音剛落,白月已近身前,在她身邊打了幾個轉,而後便以頸子蹭她,這是動物表示親暱的舉動,朝夕自然明白,可她卻不太適應,一時往旁裡避了避。
“嗚嗚嗚……”
低吼聲變作了幽咽,白月似是因朝夕此舉而委屈,白月的個頭巨大,毛髮刺人,周身更有一股野性之氣,這樣的龐然大物忽然發出這般聲音饒是子蕁都將害怕變作了心軟,“公主,白月是世子養的靈獸,會通人性,您……您別繃着個臉吧。”
朝夕抿着脣,半晌才擡手順了順白月的毛!
“嗷嗚——”
白月一聲低吼,又嚇得子蕁一顫,可這會兒她卻不再害怕了,反是驚喜的叫道,“天,他真的能通人性!公主喜怒它都能知道呢!”
白月又繞着她二人打轉,腳步更爲雀躍,連朝夕都發現了白月的不同,她挑了挑眉,對靈獸之類卻是沒多少興趣,子蕁見她寡淡的樣子早已經習以爲常,回頭看了一眼驟然壓低了語聲,“公主,世子來了!扶瀾公子跟着的……”
朝夕正要挑眉,扶瀾的聲音已響起,“呀,白月今日改了性子?往常怎不見它跳的這般歡實?莫非連這小東西都知道美醜了?”
朝夕聽着這話不言,只覺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自是商玦!
商玦也不理扶瀾,徑直走到她身邊來,“都準備好了,這就起程,你的馬車在第三輛,從這裡到淮陰,我們加快速度要走十日。”
朝夕皺眉點頭,“我知道了。”
話音落定,而後就轉過了身子示意子蕁帶她去馬車。
子蕁瞅了瞅朝夕,又瞅了瞅商玦,這才領着朝夕離開,看着朝夕的背影上了馬車,扶瀾笑嘻嘻的站到了商玦身側,“嘿嘿,有些人失望了吧,人家壓根不想請你同車。”說着又掃了一眼白月,語氣滿是諷刺,“真真是物肖主人型啊!”
商玦目光落在第三輛馬車的方向,“你若一路都如此聒噪,便無需與我們同行。”
扶瀾摸摸鼻子哼一聲,“說句實話也不讓!”
說着又朝前去,走出幾步看到朝夕正抱着琴上了馬車,他笑一下,“她很寶貝那張琴。”
商玦語聲沉沉,“那是她母后的遺物。”
扶瀾無所謂的聳聳肩,朝第一輛馬車而去,商玦站在原地,忽的傾身拍了拍白月,白月好似得了指使,立刻就奔到了第三輛馬車之外,扶瀾掀開車簾看到這一幕,笑意越發揶揄了,不多時雲柘和戰九城陸續出現,商玦又交代了什麼才上了第一輛馬車。
車輪滾動,戰九城在前,雲柘跟在商玦馬車之外,一行人出營門朝南而去!
馬車之中,扶瀾笑意深深,“看起來不是很順利。”
商玦冷眼看他一瞬,抿脣未語。
扶瀾一手撐腮,身子靠在後面的迎枕上,眼睛微眯起,懶洋洋的道,“入了蜀國就更難了,你心思玲瓏,想要收服個人也這麼難嗎?”
商玦擡手拿過身邊的冊子,低頭看去,面上一派坦然平靜。
“我勸你收起好奇心,你若壞事,我便安排人送你回去。”
扶瀾“哼”一聲,“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啊,過河拆橋你倒是利索,我以爲萬事都在你掌握之中,卻不想這一月多了也沒見着什麼進展,你又不是不知道蜀國等着她的都是什麼人,那隻小鹿很不好惹的樣子,我真是爲你着急的緊……”
商玦翻着冊子,看都不看扶瀾一眼,只道,“她是鹿不錯,卻比獅子厲害。”
扶瀾眯眼一笑,“比獅子厲害?當真?”
商玦翻着冊子的手一頓,冷冷的擡眼看他。
“你做了什麼?!”
扶瀾大刺刺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滿臉未睡醒的樣子,“誰要你不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便自己設了個餌,你當做不知便可。”
商玦“啪”的一聲將冊子一合,目光驟冷,“我不管你做了什麼,馬上收回成命!”
扶瀾被他嚇得面色一變,頓做一臉驚恐,語氣更是誇張,“呵……真是好凶啊,心臟都要被你嚇破了,世子大人一怒,天下誰敢不從?!”扶瀾面生抱歉,似乎真要遵命,微眯的眼底微光一閃,他卻雙手一拱萬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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