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已經提前入宮了,說是昭仁宮有詔。”
帶着燕國標識的馬車停在公主府之前,可商玦卻未接到想接的人,看了看天色,時辰的確不早了,而昭仁宮宣召朝夕入宮也正常,商玦點了點頭,“那入宮吧。”
雲柘坐上車轅,馬鞭一揮馬車便走動起來,車輪聲吱呀作響,不多時便到了宮門之前,許是今夜宮中有宴的緣故,宮門口停着大大小小的馬車許多輛,眼見得帶着“燕”字的馬車駛來,周圍人都識趣的讓開了道,雲柘也不客氣,當先進了宮門。
暮色時分,宮內的宮燈早早的就次第點燃,因爲夜宴,來回的禁衛軍和宮奴都比平時多了許多,然而不論是禁衛軍還是宮奴,但凡看到那鐵畫銀鉤的“燕”字標識都會遠遠停下行禮,恭敬的態度比對待燕國的權貴還要謹慎——
馬車裡的商玦倒是尋常心態,九座城池的聘禮一出來,憋說這些宮奴了,便是蜀國的臣屬都不的不小心謹慎,商玦能拿出九座城池做聘禮,其一可算是對朝夕誠心相待,至於其二,放眼整個大殷,可還有第二個國家能有這樣大的手筆?
外界或許有商玦色令智昏的傳言,可反過來想,九座城池也未曾放入商玦眼裡,那放入他眼裡的會是什麼呢,不論心底是歎爲觀止還是不以爲然,明面上,誰都不能對他這個權勢滔天的燕國世子不敬,包括蜀王在內——
“主子,前面就到儀門了。”
話音落下,馬車已緩緩減速,待聽聞,馬車之前已有腳步聲響起。
商玦掀起車簾走出馬車,便看到兩個太監畢恭畢敬的走過來,“奴拜見燕世子殿下,今夜的夜宴在昭陽殿,奴們奉命過來接殿下。”
昭陽殿?商玦眯了眯眸子,點頭,“帶路吧。”
兩個太監神色恭敬至極,又躬身一拜方纔走在前面,蜀王宮建宮兩百餘年,從前又極是鼎盛,內宮不可謂不恢弘壯闊,除卻前面處理國政的崇政殿之外,後宮的殿閣更是連綿不絕數不勝數,而那昭陽殿乃是蜀王宮舉行最爲盛大宮宴之所,修建在整個後宮的最東面,從內外宮分割的儀門到那裡需要經過很長一段路。
現在時辰尚早,商玦一路慢行並不着急——
他不急,前面兩個帶路的太監也不敢走快了,這兩個太監身着品階不低的宮服,顯然是內府較爲得力之人,否則也不可能被指派來接他,可剛走出幾步,商玦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從儀門通往昭陽殿的路彎彎繞繞有許多條,怎麼走也能走過去,可一來夜宴時辰近了,二來商玦的身份也不可能去走輔道,這帶路的自然就只能帶最爲寬闊精緻又能最早到的路,可看着眼前的這條路,商玦從來從容閒定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今夜進宮跟着的只有雲柘一人,雲柘跟着商玦多年,對他的一言一行皆是熟悉無比,見商玦皺了眉頭他便知道不好,又看了看眼下走的這條路心底便有幾分明白。
蜀國內宮多爲園林建築,期間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山石水榭更是數不勝數,那兩個太監畢恭畢敬的走在最前,眼看着便將商玦和雲柘帶入了一處水墨園林之內,那處園子裡皆是水榭,路也多爲各式各樣的廊橋,這樣走去昭陽殿,至少要比平日裡多一半的時間。
內宮的花樣商玦心知肚明,可他只是默默跟着並未拆破。
景緻雖然美,可今夜這宮內並未安排遊園,然而這處園子裡的宮燈卻都亮着,商玦一路走來看着這燈火闌珊的景緻只當是賞景,可剛轉過一道拐角,對面廊橋之上卻出現了幾個隱隱綽綽的身影,那身影衣香鬢影身段曼妙,一看便是女子。
商玦面無波瀾,雲柘在旁已經開始無奈的挑眉,而那個兩個太監彷彿不曾看到前面出現的身影,直直的將他們帶上了廊橋,剛一上的廊橋,廊橋之上便有一陣香風迎面撲來,越來越近,便能看到那橋上站着三人,那三人皆爲十五六歲的少女,各個華服盛裝或淡妝或濃抹,由此三人明豔清秀各有不同,且單論容貌,每個人都生的上乘。
三人不知在說什麼,聽到這邊動靜慌忙轉過身來,見是兩個太監領着商玦和雲柘而來,三人面色不由得微變,其中一人眉頭一皺上前喝到,“好大的膽子,早就吩咐了不準閒雜人等靠近,你們怎麼就過來了……還不快點退下!”
那兩個太監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欲言又止,後面的商玦和雲柘也面無表情,見商玦沒什麼反應,那第二人又走了出來,“好啦,這裡是內宮,這位想必是哪家的公子,你快回來,不得無禮。”說話這人一身明豔的紅裙,妝容亦精緻無比,舉手投足之間十分得體,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來道,“這位公子,家妹得罪了,還請公子見諒。”
說着話笑着彎身一禮像是在賠不是,秋水般的雙瞳又朝商玦盈盈一望,一顰一笑都是風情,那先前生氣的姑娘退回一步,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商玦,至於那第三人,似乎有些怕生,猶豫許久也未說出一句,商玦看了那行禮的紅衣女子一眼,眉頭一皺並未說話。
場面一時冷清下來,而那帶路的太監此時方纔反應過來似得道,“幾位小姐不得無禮,這位是燕國的世子殿下,是要去參加昭陽殿的宮宴的,並非閒雜人等。”
那三人面生恍然,先前生氣的姑娘尤其誇張的做了個大大的吃驚表情,而那紅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