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忘記了西木的存在了!
丁碧凡機械回頭,抱歉一笑,“我差點忘記你在這裡了。”
“是我沒有發出聲音,才讓夫人忘記我的存在的。”
西木善解人意的笑容,瞬間溫暖丁碧凡的內心。丁碧凡霎時內疚感暴漲,要是不做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感覺對西木太過分了。
“西木,你接下來沒事把?”
“我的中心都是圍繞夫人的。”
“不要說得這麼明顯,你也要有你自己的思想的。不僅僅只是爲了我。”丁碧凡牽強一笑,“接下來跟我去個地方吧,我們邊走邊聊。”
“是,夫人。”
西木規矩地走在丁碧凡的身邊,就真的像是一個執事一樣。
“西木醬,你爲什麼會答應小風的要求,被培訓這樣的人?”
“因爲我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這麼可憐?”
“我是孤兒,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歸處。正打算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費青山找到了我,並把少爺的要求跟我說明,詢問我是否願意爲他所用。當時的我,找到了繼續留下的理由,所以接下來了這份工作。”
丁碧凡低着頭,默默地向前走。
沒想到自己成爲了西木活下去的理由,要是自己不需要他了,那麼他也不會留在這個世上了。怪不得他會說出那樣的話。
丁碧凡突然覺得肩膀沉重了許多。西木並不是喜歡自己,而是覺得留在她身邊,就是自己活着的證據。
這樣的人,太可悲,也太可憐了。
“其實你的重心不需要放在我身上的。你有空的時候去發覺一下自己感興趣的人或事。說不定能轉移你的注意力。”
“夫人這麼說,是因爲我剛纔說的話,讓你心裡有壓力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丁碧凡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爲西木說的,確實是事實。
“夫人直接說出來,也沒有關係。”西木看向前方,“從小到大已經不止一個人這麼認爲了。他們每一個人都認爲太過沉重,所以選擇了離開。最後我纔會不想再讓人辛苦,纔想離開的。”
西木低下頭,一臉失望,“少爺明明說過,他要的就是非常沉重的忠心。我是因爲這點,才答應的。結果……”
“不是的!”丁碧凡手足無措,“小風說得對!我真不是覺得……反正就不是……”
“夫人,不用爲難。”西木扭頭看向丁碧凡,標準的笑容浮現臉頰,“我答應過少爺的,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我也答應過你,在你沒有允許之前,我不會死。我做出的承諾,就要兌現。不管你覺得多沉重,我都會留下。”
丁碧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鬱悶了。
這樣不是更沉重了嗎?
“那就拜託你了……”
丁碧凡只能這麼回答了。
西木點頭,往前看去,“夫人這是要去哪裡?怎麼覺得方向好像是……”
“沒錯。”丁碧凡勾起嘴角,“我要去的就是那裡。”
“這樣沒有關係嗎?”西木低頭看着丁碧凡,“雖然你們這次回來的目的是這個,但是現在人都還沒有齊聚,你一個人貿然前來,會不會……”
“我並不是過來開打的,我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丁碧凡快步跑去,西木一見,立即跟上。
“這樣做,有跟其他人商量過嗎?”西木還是不放心,問道,“有人知道我們來這裡嗎?”
“當然是不知道。”丁碧凡回頭,“我本來就打算自己一個人來的。不過剛纔看你一個人也挺無聊的,就叫上你了。”
“我認爲還是……”
“少廢話!都來到這裡了,就不要想其他的了。”
丁碧凡拉着西木的胳膊往前跑,邊笑邊說道,“不要什麼都照章辦事。這樣很無趣。”
耳邊的風聲呼呼而過,也吹亂了丁碧凡的頭髮,碎亂地輕披在丁碧凡的臉上,不知爲何,西木覺得現在的丁碧凡很好看,由內而外散發出了一種甜美氣息,讓他迷戀不已。
丁碧凡停住,擡頭看上去,“我們到了!”
丁碧凡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裡。雖然還有一點距離,但目的地是不變的。
西木仰頭看了上去,上面大大的牌匾寫着“首席府”。
“要從正門進去嗎?這樣不會很危險嗎?”西木擔心問道,“現在真的沒有必要單槍匹馬,自己一個人闖進來。”
“我知道。”丁碧凡擡起下巴,“所以我沒有打算正面直衝,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丁碧凡擡步,繞向首席府後方,站定。
“我需要一個幫我望風的。你就是那個人了。”丁碧凡拍了拍西木的肩膀,“辛苦了。”
“夫人的安全是由我來保護的。我要跟夫人一起去。”
丁碧凡搖頭,“人多不好辦事。你就留在這裡,你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西木張口又要說什麼,丁碧凡搶白,“我保證!而且你是要聽從我的命令的,不要再多說了,等我回來。”
丁碧凡說完,一個翻身,躍進了首席府裡,以肉眼不能捕捉的速度,快速移動,隱去了身上的氣息,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入了首席府內部。
一人來到了最裡面,直到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看來毀了白宿家族後,你的日子也過得不好。”
丁碧凡的聲音讓面前的人轉身,面向着自己。
“終於出現了嗎?”張若南一臉平靜,“我還以爲你從此不會回來了。”
“你剛纔是在說客氣話吧?”丁碧凡輕笑,“你怎麼可能會認爲我不會回來,應該是無時無刻都知道我會回來的。”
“何出此話?”張若南輕笑,反問。
“這個理由似乎不用解釋吧?”丁碧凡慢慢上前,“你扣留了我白宿家族的人,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枉爲白宿家族的一份子。你不就是爲了這個目的,遲遲沒有處決我白宿家族的兩個大統領嗎?”
“我只是想試試你是不是有情有義的人。”張若南緩緩擡頭,看向丁碧凡,“事實證明,你沒有讓我失望。”
“你倒是讓我失望了。一個堂堂的首席執行長竟然還是跟八年前一樣被人軟禁在這裡,太窩囊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軟禁的?”
“這還用調查嗎?進來這裡就跟八年前,我偷偷闖進去找你,是一模一樣的。那不是軟禁是什麼?”
“那還真算是對不起了。招呼不周了。”
“不會。”丁碧凡走向一張看起來還蠻舒服的躺椅,直接半躺上去,“我會自己招呼自己的。”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張若南在丁碧凡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要是被發現了。你也會很難做吧?”
“我不會被發現的。再說就是被發現了,我也能逃。”丁碧凡伸了伸懶腰,“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跟你聊聊天,順便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張若南慢慢地喝着茶,“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會很恨我纔是,畢竟你的母親的死,我也是幫兇。”
“我老孃的死與任何人無關。她如果想活,我就是自己犧牲,也不會讓她出事。”
丁碧凡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行喝了起來。
“這麼尊重你母親的意願,是該嘉獎的。不過這樣好嗎?只是現在再追究也無用,人都走了八年了。”張若南放下杯子,看向丁碧凡,“你是來確認什麼事的?現在不說,等下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這是擔心我嗎?”丁碧凡坐了起來,“這麼說,我要確定的事情,就越來越接近答案了。”
“什麼答案?”張若南不慍不火,聲音平靜,“我不明白。”
丁碧凡站了起來,走到張若南的面前,“真要我說出來嗎?”
張若南什麼都沒有說,端起杯子,想要繼續喝,卻被丁碧凡一把奪過,重重地放了下來。
“你上次是假意跟他們合作,並不是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話。目的是爲了讓我們逃走,自己留守陣地,等我們回來裡應外合,對吧?”
“你的想象力真不錯。”張若南拿過丁碧凡手中的杯子,“我可是下令要抓你的人,嚷得最大聲的,最積極的可是我。”
“不錯。但是往往這麼積極做這件事,就越有問題。”丁碧凡挑起張若南的下巴,“你認不認罪?”
“沒有的事,如何認罪?”張若南對上丁碧凡的視線,“你冒險潛入這裡,就是爲了這件事嗎?那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會不會白來一趟,等一下就會知道了。”
丁碧凡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裡?”張若南扭頭看去,“做什麼?”
“回去。”丁碧凡輕笑,“大搖大擺走出去。一點都逃,也不掩飾。就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讓他們來抓我。”
“你不是說真的吧?”張若南站了起來,“你即使真的很厲害,也不可能逃得了。而且你在雪月大都的情況暴露,你以後也會很步步維艱的。”
“你還挺擔心我的。”丁碧凡繼續向前走,“你不是說我是亂黨嗎?要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