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宮醫所言,妺喜腹中的孩子,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救不了了,就連妺喜,亦是九死一生。看到妺喜這樣的情狀,履癸早已不想去管孩子是否能不能保住了,到底還是救妺喜的要緊。
妺喜直至暈厥前的最後一句話,依舊在祈求履癸救孩子,聽的履癸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王上……就算要了孋孃的命,也……也請保住孩子,孋娘今生……或……或許……不會再有孩子了。”
妺喜被一陣劇痛侵襲,話語戛然而止,暈厥了過去,眼角滑落了一顆淚珠。爲了不耽誤宮醫診治,履癸在外殿等候,他自個兒也怕,一個激動,就拔劍而起殺了那些庸醫,等待太過漫長,磨去了履癸所有的性子。
宮醫差人去取藥煎藥,宮人一時間在泰安殿進進出出,格外的忙碌,整整一個時辰,妺喜依舊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履癸開始不停的在外殿踱起步子,一時間,宮醫們也束手無策起來。
“試試吧!用鍼灸!從前聽人說過!用針扎穴位或許可以!”
鍼灸從什麼朝代出現的,無從考究,但是看來,不是夏朝。也不知襄妃是如何知道這種方法的,但對於第一次聽聞的宮醫們,顯然遲遲不願相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妺喜卻依舊緊緊的閉着雙眸。不僅履癸焦急,就連宮醫們都捏了一把汗,小公子沒有保住,就連瑾王后,亦是岌岌可危,在這麼下去,恐怕危險的不只妺喜,是所有人。
在這種時刻,所有人都已被逼的無路可退,進亦或是退,都是死,或許試一試,還有機會。儘管如此,這些宮醫們依舊是束手束腳的,遲遲不敢落針。
襄妃的臉色也變的越來越難看起來,一把奪過宮醫們手中的針,狠狠的瞪了一眼。襄妃也不過是在許久之前古籍上看到過,而現在,即將面對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握着針的手,有些
微微的顫抖,強忍着所有的不安,壓制住所有的情緒,面前自己能夠鎮定下來。
襄妃看似鎮定的一針針落在妺喜的指尖,額頭上早已佈滿了緊張的汗水,她也怕,哪怕是一點點小小的失誤。
履癸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外殿踱了多少步子,內心的焦急和慌亂成了心中無法被填滿的空洞,就似是珍寶就即將被奪走的畏懼和惶恐,心中存在着無數積聚的憤怒,倘若妺喜歿,他必會血染後庭,找出那個兇手!
就站在方纔的間隙,宮醫們已向履癸稟報過,妺喜是中毒了,而且是兩種毒,一種是在體內積聚已久的慢性毒素,按毒的分量來看,怕也有個十天半月了,還有一種,是分量較大的烏頭,可見下毒之人何其心狠,若非妺喜能夠自個兒化解毒素,怕是早已當場沒命了。
許是又過了半個時辰,襄妃滿是淚水的癱軟在榻前,也就此鬆了一口氣,短短的一個時辰,就如過了一個世紀一般,讓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旁的宮醫們看着襄妃累癱在一旁,忙上前把脈。
畢竟這襄妃也是新封的妃,指不得那日一躍而上,獲得恩寵,也是得罪不得的。這瑾王后如今依舊是生死未卜,若是這襄妃還有個好歹,那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爲首的宮醫忙上前替襄妃把脈,襄妃有些疲累無力的揮了揮手,指了指牀榻上的妺喜。
“不必了,快給瑾王后把個脈吧。”
宮醫們亦是不敢怠慢,立刻上前給妺喜把脈。說來也奇怪,鍼灸過後,妺喜雖不曾醒來,但仔細探來,脈象已然平穩,宮醫們也瞬間安下心來,滿是感激的給襄妃磕着頭。
知道妺喜已然沒事,履癸才瞬間安下心來,妺喜雖是沒事,但到底,妺喜失了孩子,履癸心底仍舊就怒火中燒的。
履癸一下子衝出了泰安殿,炎公公尚未來得及準備轎輦,履癸已經
疾步跑向永天宮。去永天宮,履癸或許是衝動,更或許,是素日裡的爭鋒相對,最起碼,履癸現在已經認定了,那個下毒人,就是和妃苕琬。
履癸怒氣衝衝的衝進泰安殿,徑直走到和妃的面前,便是狠狠的一掌。履癸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這突如其來的一掌,讓和妃一時間無法抵擋,重心不穩,重重的跌倒在地,額頭撞在了案幾之上,和妃滿是不可思議的回過頭,右手捂着臉頰,臉上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掌印,嘴角還掛着一絲絲血跡。
“爲什麼?王上,妾做錯什麼了!”
和妃的話語,依舊是一如往昔的凌厲,面對履癸,似乎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履癸沒有回答,只是眼神狠狠的鎖住和妃,深深的剜了一眼,單手狠狠的揪住和妃的衣領,幾乎和妃的雙腳已然離了地面。
“王上!這是怎麼了?苕琬做錯了什麼!”
履癸的目光移開,循聲而去,似乎直到華琰出聲,履癸才發現了華琰的存在。履癸的眼神比之之前更是嗜人,狠狠的盯着華琰。
“姐妹倆究竟在密謀什麼!父王承諾的,孤王可沒曾允諾!華琰!你的命!是孤王借給你的!但苕琬!杖斃!”
不止苕琬,就連華琰的臉色,都齊齊的暗下,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看着履癸滿是怒火的眼神,也不像是開玩笑。
“爲什麼!妾做錯了什麼!是她!對不對!又是那個狐媚子!對不對!王上!您萬不能再聽信那狐媚子的話!”
和妃講話向來無稽,可她不知道,這種時候,她的任何一句話,都可以點燃履癸的怒火。履癸本是揪着和妃衣領的手漸漸換成了掐着和妃的脖頸,和妃幾欲窒息的傳來一陣陣咳嗽聲。
看到和妃被履癸狠狠掐着,華琰更是焦急起來。
“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誤會!苕琬做錯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