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厲害摒棄全身力氣向王越砸過去,王越舉起長劍,一劍劃過,伴隨一聲尖銳的金屬破開聲,火花在空中閃爍,好厲害砸的下大錘,就像切豆腐一樣,被淚痕劍剖開,半個鐵錘飛了起來。
淚痕劍見勢不停,向兀突骨划過去,兀突骨沒有什麼招式,斧頭砍了個空,而淚痕劍朝胸口劃過。
“小心。”好厲害顧不得震驚自己的大錘,大聲提醒兀突骨,可是已經晚了,兀突骨只來得及向後避了半寸,長劍從胸口劃過,劃開肉鱗甲,切開劍師的脂肪層,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兀突骨驚呆了,自從自己生下來,這時第一次見到血從自己的身體流出來,原來自己還是有血的?
王越低頭避過左前方趙雲刺來的一槍,淚痕劍沒有絲毫阻滯,刺向趙雲的手腕,這時的好厲害和兀突骨都來不及回援,趙雲剛刺出一槍,無論多靈活也難以閃避。
眼看手腕就要被刺中,趙雲來不及細想,條件反射的將長槍脫手,空手抽了回來,銀槍迎向淚痕劍,一下子就被劈斷,銀槍滾在了地上。
這把銀槍是童淵送給趙雲的,伴隨了趙雲十幾年,和白龍馬一樣已經是趙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王越只是一招就逼得趙雲脫手,還削斷了銀槍。
一招只在眨眼之間,王越就敗了三員猛將,接着提馬向藤甲軍殺過去,好厲害伸出另一杆大錘想要擋住,還沒反應,另一個大錘也被砍成兩段,王越已經提着大宛馬衝了出去。
王越衝進藤甲軍中,藤甲軍迎了上來,可是這些刀槍不入的士兵,在淚痕劍閃耀之間,藤甲紛紛如破布一般破開。鮮血飛濺。
王越提起淚痕劍,帶着身後八名武館弟子,向外圍殺去,吳俊和風姿吟這邊在大宛騎再次衝鋒下已經崩潰,這時看到王越竟然擊敗了三員川將,大喜過望,立即跟上王越。
劉璋驚訝地看着面前這一幕。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剛纔還是三將壓着王越打,怎麼轉眼之間,好厲害大錘被砍沒了,兀突骨受傷,趙雲長槍脫手。三將就都敗了?
“淚痕劍好厲害,名劍配劍師,天下絕配啊。”黃月英說道。
“嗖嗖嗖。”
眼看王越率着軍隊就要殺出去,後方逼近的川軍騎兵萬箭齊發,兩名武館弟子被射中,一名弟子被當場射死,匈奴騎更是不斷落馬。
無數利箭向王越射來。王越揮動淚痕劍,箭矢被砍成一截截的掉在身後。
前面藤甲兵的藤甲,後面東州兵的盾牌,都被淚痕劍砍的七零八落,王越一馬當先衝出了重圍。
劉璋現在已經沒有報恩的思想,倒吸一口涼氣:“天下還有這麼厲害的武將,要是下次遇到,豈不是要吃大虧?”
劉璋看王越的武力。已經肯定當初匹馬殺入賀蘭山是真的了,羌兵可不是好相與的,無論體力還是騎射都很厲害,能堂而皇之殺入羌寨,取了羌人首領首級還全身而退。
這樣的人,抵得上一支小型軍隊啊。
難怪吳俊能在大半年裡橫掃匈奴,匈奴人全部歸附。有這樣的武將,攻什麼攻不下?
在軍人沒有職業化的時期,武將的勇猛至關重要,往往武將就是矛尖。矛尖鋒利,無往不利,王越這樣的人,實在是大大的威脅。
何況誰說王越不會帶兵?
這樣的武將,劉璋真正覺得是心腹大患。
黃月英笑着道:“放心吧夫君,有我呢。”
不止劉璋,曲凌塵徐昭雪等人都詫異地看着黃月英。
王越已經殺出去,後面的匈奴人和曹軍也要跟了出去,拉提亞掏出玉笛道:“我試試。”
“別。”劉璋按住拉提亞的手,想了一下,加了一句道:“中原的毒物比西域少多了。”
拉提亞知道劉璋是擔心自己身體,自從爲劉璋治好病後,拉提亞也覺得自己的異術大打折扣,平常的吹笛還好,如果刻意去指揮一些東西,就會力不從心,如果強制支撐就會出現頭暈的感覺。
拉提亞可以想象,如果繼續撐下去,一定會傷及身體。
劉璋都說了心腹大患了,卻還是沒要自己出全力阻攔,拉提亞心裡多了點安慰,對以後的中原生活也沒那麼多恐懼。
拉提亞厭惡地推開劉璋的手,撇撇嘴道:“我只是噁心他們一下,你別瞎擔心。”
短時間的控制,召喚一些近處的東西,還是沒有關係的,玉笛輕輕就脣,笛音響起,吸引了許多士兵目光,現在除了接近敵軍的兵馬,後面的士兵都看向拉提亞,聽着笛音。
“嗡嗡嗡。”
吳俊風姿吟等人剛跟着王越衝出去,前方突然出現無數黑點,迎面而來,待近了纔看到,竟然是數千只毒蜂,嗡嗡着向吳俊等人撲過來,一下子蓋住了臉。
還在衝殺的曹軍和匈奴軍被包裹,眼前失明,全身哲痛,被東州兵和藤甲兵殺死,已經衝出去的風姿吟哇哇大叫:“我的臉,我的臉啊……”
王越帶着吳俊毫無懸念的殺出了重圍,那些曹兵見機得快,護了曹彰跟在王越後面衝出了重圍。
可是逃出去的敵人不超過一千人,幾乎人人帶傷。
這次曹軍匈奴軍八萬大軍入侵,就逃出去了這一千人,輕重傷加死亡的五萬餘,投降三萬,可算是全軍覆沒。
雖然跑了吳俊,曹彰,但是也算是大獲全勝了。
王越已經率人衝出了原野,川軍象徵性的派出大宛騎追擊,但是也知道,即使大宛騎再快,在空曠的原野也難以剿滅那一千人,劉璋下令整軍回長安。
……
分散突圍,付出數百騎代價,終於拆斷涇水河橋,甩開了追擊的大宛騎,此時曹軍和匈奴軍已經只剩下幾十騎,人人帶傷。連兵器和旗幟都丟光了,狼狽不堪。
“終於出來了。”一名武將感嘆一聲。
作戰這麼久,又跑了這麼久,吳俊下令休息,曹軍給曹彰處理傷口,風姿吟拿着士兵遞來的樹葉裝的山泉水,剛要喝水。突然從綠色的水光中看到自己滿是紅點的臉,驚恐地大叫一聲。
“啊,我的臉。”
“你怎麼了?我不也一樣嗎?”吳俊對風姿吟這時候尖叫很煩躁,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我……”風姿吟有苦難言,突然看到王越,憤怒大喊道:“王越。你這個虛惡小人,你要是早點拔出淚痕劍,我們豈會這個下場?我的臉怎麼會……你是存心害死我們嗎?我……”
風姿吟突然控制不住情緒,衝上前去抓住王越衣袖,滿是紅點的臉,許多紅點滲出血,配上憤怒的面容。風姿吟看起來非常可怖。
“住手。”吳俊一把扯開風姿吟,摔在地上:“瘋婆子,你要瘋到什麼時候?”
“你叫我什麼?”風姿吟不可置信地看着吳俊。
吳俊沒理風姿吟,對王越道:“王將軍不要介意,這次能出來多虧王將軍,風姿吟是口不擇言。”
衆將士都沉默着,喝水的喝水,養體力的養體力。過了一會,王越推開弟子遞來的水,站起身走到吳俊面前。
王越拱拱手道:“將軍,王越不能再在將軍麾下效力了,將軍保重。”
王越說完轉身,吳俊愣了一下,急忙叫住:“王將軍。你說什麼?能不能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你說你要走?”
王越點點頭。
“爲什麼?”吳俊脫口而出,立刻道:“是不是因爲風姿吟。她就是一個瘋婆子,你何必把她的話放心裡……好吧,如果王將軍介意,那本將就將風姿吟的處置權給王將軍,生死不論,王將軍,你說怎麼樣?”
“主公,你……”風姿吟不可置信地看着吳俊,這就是那個說忘掉了未婚妻,與自己花前月下的大首領嗎?
可是吳俊一雙眼睛只看着王越,根本就沒看眼睛通紅的風姿吟。
王越輕嘆一聲,沉聲道:“吳將軍,不必爲難風姿吟,我王越還不會因爲一個女子的輕浮之言改變仕途。
吳將軍,我當初投效於你,我說過什麼?
第一,吳將軍的勢力裡面不能出現因爲身份,而另眼相看的事,只看能力和貢獻。
世族子弟帶着家財來投,吳將軍給予官職理所應當,但是卻不應該因爲他們的身份破格提拔。
寒門子弟沒有家財,如果還沒本事,吳將軍可以拒之於外,可是事實就是,來投效吳將軍的寒門子弟受到了世族子弟排擠,而吳將軍視若不見。
吳將軍不但視若不見,還去向世族子弟討教上層社會的生活方式,開始講排場,誇大禮儀,現在吳將軍還沒一統天下,王越不敢想象吳將軍將來一統天下會怎樣。
第二,當初說的是征服匈奴,可是吳將軍卻將匈奴的那些頭領當成上賓看待,因爲吳將軍要獲得他們的支持,一味對他們妥協,導致匈奴人比漢人地位還高。
現在下河套地區,吳將軍不覺得匈奴的許多部族,權力太獨立了嗎?這到底是我們征服他們,還是我們加盟他們,與他們狼狽爲奸?
現在那些匈奴人之所以蟄伏,是因爲我們暫時強大,也因爲有我們,他們才能在下河套生存,有一條我們變弱了,或者他們覺得威脅消除了,我們還能控制他們嗎?
不過這也沒什麼說的了,反正經過長安一戰,匈奴人也覆滅的差不多了。
還有一件事,吳將軍早就知道長安有內應吧,還是以前那些川軍沒殺的世族內應,我當初給將軍說過,如果軍中出現了世族那一套身份規則,將軍忘記了征伐異族的志向,就是我離去的時刻。
現在吳俊將軍不但寬大匈奴人,將軍隊軍職慢慢身份化,自己學着融入世族,還承諾了那些造反世族,恢復他們以前的特權。
王越實在不能相信這些特權,最終只賦予那些內應的世族子弟,相信這是吳將軍恢復世族的制度的開端吧?”
王越說着搖搖頭:“君子斷交,不出惡言,畢竟吳將軍麾下大多數都是世族子弟,要完全撇開那套規則太難了,說到底也怪王越當初太天真,以爲一個寒門出身的主公,能夠更清楚世族規則的弊端。
更清楚那些被打壓寒門的痛苦。
可是現在才知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寒門也是渴望世族特權的,反而是有些貴族,更清楚世族的弊端,正在努力改變。”
王越說完,踏着大步走了出去,幾名弟子立刻跟上,吳俊站起來,愣了好半響,大聲喊道:“王將軍,你是要去投效劉璋嗎?你是看到劉璋回來了,川軍強大無可比擬,所以就去蹭富貴嗎?難道你不覺得你也是一個勢力小人嗎?”
吳俊聽到了王越那句話:“反而是有些貴族,更清楚世族的弊端,正在努力改變。”
“那些貴族。”明顯說的是劉璋。
王越武藝太高,自己這幾十個人加起來也不夠他殺的,吳俊對王越離去無可奈何,可是心裡如何能甘。
眼看王越還是沒有停步,吳俊沉聲喊道:“王將軍,你說了萬般不是,可是你這次不但帶領匈奴人攻入了長安,還殺了川軍那麼多人,重傷川軍大將兀突骨,毀了趙雲好厲害的兵器,殺了劉璋夫人孫尚香視若姐妹的婢女,還差點殺了劉循。
就算是因爲兩軍交戰,你覺得劉璋能夠收下你嗎?
現在川軍大勝,正是鼎盛之時,你突然去投,他們會重視你嗎?就算你心思高潔,他們會相信你不是趨炎附勢嗎?
王將軍,你回來,你說的世族之事,匈奴之事,我們都可以商量,我都聽你的,只要你回來,你是大將軍,這些事都由你定奪。”
吳俊喊着,他不得不喊,吳俊比誰都清楚他的勢力靠什麼,一個周策,一個王越,周策行軍佈陣,出謀劃策,內政撫民,都得心應手。
而戰場之上,全靠王越擔當,在匈奴這個只服武力的地方,王越就是震懾匈奴的頂樑柱,如果王越不在,自己根本統御不下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