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裝一下，不回宮中。”
伏壽說着，眼神中卻有些失落，她已經打算見了父親後就回宮中，把自己和劉璋的事告訴劉協，到時候劉協和曹操要怎麼處置自己，自己都一個人承受下來，就算劉協和曹操不殺自己，自己也不會再留在人世。
想到這裡，伏壽心中一悲，不禁伸出雙臂緊緊環住劉璋：“再要我一次，好嗎？”
…………
夜半，曼妙的琴聲響起，劉璋抱着伏壽睡的都很安心，第二天早上川軍準備拔營，劉璋趁着間隙練劍看到靈雎抱着琴出來。
“昨晚是你在彈琴嗎？”劉璋擦了一把汗水，提着劍走到靈雎身邊。
“是。”靈雎坐在帳門外一塊石頭上。
昨天劉璋就看到靈雎抱着一個黑布包，原來是一把琴，這些匈奴人還真是有品位，擄掠都擄掠這些琴棋書畫的高雅女子，前有蔡文姬，後有靈雎。
可是劉璋突然想到了曲凌塵，這次函谷關之戰的情報，那反自己的聯盟竟然帶軍參戰了，看來吳俊那個江州寒門野心不小，這樣的話，曲凌塵應該在曹軍之中才對。
這次渭水曹軍被破，根據前線消息，吳俊帶兵先跑了，也不知曲凌塵去了何方。
…………
實際上，在劉璋的兵馬還沒到函谷關，曲凌塵就已經去了長安。
函谷關被破之前，曲凌塵知道川軍有周泰內應，勝利十之八九，可是還是等到最後，如果到時候出什麼意外。自己哪怕冒着背叛聯盟的危險，也要幫助周泰一次。
可是直到發動的當夜，也沒有意外，曲凌塵已經在戰事前一刻出了函谷關，去了長安。
對於曲凌塵來說。之所以一直跟着吳俊，是因爲吳俊算對自己有恩，而且曾經的自己，也確實把反劉璋聯盟當成家，哪怕自己喜歡上劉璋後，也不可能就此一刀兩斷。
可是現在再要自己刺殺劉璋已經不可能了。而吳俊野心越來越大，曾經那個爲了未婚妻復仇，俠義親切的吳俊大哥已經不見了，代之的是一個野心家。
特別是當看到吳俊摟着風姿吟，對曲凌塵觸動很大，吳俊本身出身寒門。是因爲未婚妻馬小蓮才組建的聯盟。
可是現在，吳俊喜歡上別的女人，也就是說已經淡忘自己死去的未婚妻，而跟着淡忘的，是他組建聯盟的目的。
就算曲凌塵已經確認自己是劉璋的女人，但反劉璋聯盟的人他並不反感，立場不同。更何況劉璋是真的殺了他們家人。
但是利用別人的仇恨，來實現自己的野心，曲凌塵開始瞧不起吳俊，這是讓曲凌塵最終下定決心離開聯盟的原因。
可是到了長安，曲凌塵才知道劉璋已經出關，她不知道就在到長安的路上，與劉璋的部隊擦肩而過。
曲凌塵想去找劉璋，可是劉璋帶着個小部隊，別說曲凌塵沒有軍方情報，就是有。也根本不知道劉璋這一支不以作戰爲目的的小部隊在哪裡。
曲凌塵只能留在長安，幫助一些流民安家。
“夫君，你一定要早點回來，要讓嫣兒見到你，否則嫣兒會遺憾一輩子。”
…………
劉璋挨着靈雎坐下來。看着來來往往的士兵，十指交合，滿面惆悵，當初說好戴着紅菱來找自己的，可是三年了，再也沒有見到，或許再也沒見到。
劉璋有些失落，一旁的靈雎微微側首看着劉璋。
“好像靈雎讓你想起了一些事。”靈雎難得開口，可是沒等劉璋回答，問道：“我母親在你那裡好嗎？”
劉璋知道靈雎問的是貂蟬，點點頭：“還好，但是沒有丈夫的女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有幾個兒女，可是都跟着川軍在打仗，貂蟬也只能一個人過，經歷了這麼多還是凋身一人，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
“我不但欠你一條命，也謝謝你幫我照顧母親，她在曹營過的不好，在你那裡不能再受委屈了。”
劉璋突然皺眉，對靈雎道：“靈雎姑娘，曹操與你有殺父大仇，你母親也在我的軍中，爲什麼你還要回去？你好不容易脫離曹軍，你不想與母親團聚，反而要跟着殺父仇人？”
“習慣了。”靈雎只說了三個字。
劉璋嘆了一口氣，靈雎道：“我看到蜀候似乎也有與曹操一樣的病症，我不知道剛纔蜀候因爲靈雎，是不是想到另一個彈琴的女子，但是靈雎願意爲蜀候彈奏一次。”
靈雎並沒有動琴，她需要劉璋回答，天下人都知道劉璋有頭疾，只是並不知道能活多久，就像不知道曹操能活多久一樣，五年之期是張仲景等川軍軍醫上層的秘密，其他只有皇甫玄和黃月英的師傅這些人知道。
五年之期的傳聞，天下人並沒有多少人信。
靈雎聽說過劉璋的病，而且昨天也看到劉璋發病了，現在劉璋發病都不明顯，只是頭中的疼痛隱隱傳來，掐幾下就好了。
這種狀態，常年跟着曹操的靈雎再熟悉不過，所以昨夜纔會彈琴。
“也好，就當還了你的救命之恩吧。”劉璋說道，身邊這個女孩除了讓劉璋覺得有自閉症外，其他都還好。
“除非我能醫治蜀候的病，否則還不了救命之恩的，不過靈雎什麼也沒有，也只能這樣報答一下蜀候，也順便感謝蜀候照顧母親。”
靈雎架起絃琴，輕動玉指，美妙的琴音傳出，好像藥液一點點滋潤腦海，劉璋覺得很舒心。
和當初曲凌塵的琴音不一樣，曲凌塵的琴音讓人不由自主浮現出許多美麗幽靜的畫面，讓人陶醉其中。
而靈雎的琴音充滿空靈，讓人的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會想，這種全身放鬆的狀態，讓劉璋感覺很好。
所有士兵都望向這裡，其中許多是劉璋一直帶出的親兵，曾經聽過曲凌塵彈琴，這時竟然以爲是那個白衣姑娘來了。
可是看到是靈雎，和一身白衣的曲凌塵，都充滿仙塵，一個彷彿九天玄女下凡，而面前這個好像一直待在深澤大川修行，沒有來過世俗的仙女。
伏壽本來要一個人回許昌，到了渭水後，靈雎對劉璋道：“蜀候如果信任靈雎，讓我帶皇后進城。”
靈雎並不知道劉璋和伏壽的計劃，但是皇后突然從川軍迴歸許昌，肯定會引起一些麻煩，靈雎知道劉璋伏壽都是不願意的，甚至兩人不想被人知道伏壽回許昌。
對於這一點，靈雎自信自己還能做到。
伏壽進城是爲了聯繫伏完，裡應外合，當然不能讓人知道，靈雎是跟隨曹操的女人，如果靈雎出賣，後果不堪設想，至少在劉璋看來，伏壽重新落進曹軍中，就是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劉璋卻打心裡相信靈雎，靈雎在提到曹操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但是偏偏直呼其名還能讓劉璋覺得，靈雎並沒有對曹操不尊重。
這樣的女孩，是完全脫離政治的。
可是劉璋信任靈雎，當事人卻是伏壽，伏壽對靈雎印象不好，何況自己的信任沒有理由，按照常理分析，讓靈雎帶進城危險性很高。
劉璋看向伏壽，伏壽出人意料的點點頭。
其實伏壽不喜歡靈雎，僅僅是因爲靈雎總跟着曹操，還爲他治病，但是伏壽清楚靈雎的爲人，既然靈雎答應了，就不會做其他什麼，通知曹軍這種人，靈雎這樣一個女子根本想都不會想。
………
許昌城，川軍妖女軍師黃月英，率領三十萬大軍兵臨許昌，整個許昌大亂，世族更是惶恐不已。
可是許昌不是其他城池，這是曹操選定的大漢帝都，比襄陽成都的人口多得多，家族的勢力也大得多，財產無以計數，根本不是想跑就能跑的。
跑，捨不得財產，不跑，萬一川軍攻破許昌後果不堪設想。
不要覺得性命一定比財產重要，這些世族在許昌堆積的財產，要是全部丟了，比他們的命還重要。
許多世族是跑也不能跑，留又不敢留，只虔誠地祈禱曹軍大敗川軍，保住許昌，但是其中一些還是在逃跑，在黃月英到來之前，捨棄家產逃跑。
許昌皇宮，曹操召集文武議事，全都亂了方寸，特別是文官，都惦記着自己的家裡，川軍破城可是世族塌天大禍，這時他們祈禱曹軍能贏，可是更不得不憂心假如曹軍戰敗，他們怎麼辦。
而現在許昌城中只有四萬人，還士氣全無，黃月英可是有三十萬大軍啊，屢勝之下，士氣正濃，雙方戰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妖女黃月英，率領三十萬大軍兵臨許昌，你們說，怎麼辦？”曹操虎視衆文武。
一名武將踏步出列，正是五子良將之首張遼：“末將等誓死抵抗川軍，以恕渭河戰敗之罪。”
“與川軍拼了。”夏侯淵等人踏步出列。
這時一名文官站出來，正是陳羣，向曹操一拱手：“主公，此時不可趁匹夫之勇，我們恐怕連徐晃將軍和兗州徵調的兵馬都未等到，就丟失許昌。”
“長文（陳羣字）有什麼主意？”曹操問道。
“陳羣沒有主意，不過陳羣向主公舉薦一位不遜於黃月英的大才，他一定有最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