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不知道她黃月英的厲害

“黃月英?黃月英什麼人?”樂進皺眉。

士兵稟道:“黃月英是荊襄黃家,名士黃承彥的女兒,一直待字閨中,相貌極醜,投入川軍不到一個月,曾勸降黃祖,其他沒有什麼功勳,沒有打過仗。”

“一個女人,哈哈哈。”李澤哈哈大笑起來:“劉璋這是被勝利衝昏頭了吧,竟然派了一個女人來當先鋒。”

“劉璋這是瞧不起我們呢,以爲我們和劉表的荊州軍軟蛋一樣好捏。”

“川軍無大將,女人爲先鋒。”

“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

滿堂武將哈哈大笑起來,唯有樂進一人皺眉,一豎手,衆將停止大笑。

樂進沉聲道:“既然劉璋敢拜黃月英爲軍師,此人,嗯,這個女人必定是有一番本事的,我們是川軍北上的唯一阻礙,後面的城池再無抵抗之力,用兵務必求取萬全。”

其實樂進也瞧不起女人,但是他深知自己肩負的重任,所以格外謹慎。

“上將軍,難道我們就由一個女人囂張嗎?”李澤大聲道。

“是啊,末將請命出戰。”

“末將請命。”

一衆武將紛紛站出來,樂進皺眉思考着,想了許久,擡起頭道:“此戰,敵強我弱,當取守勢,但是川軍遠來疲憊,可以襲營,本將決定派一將前去襲營,誰願領命?”

樂進不止是要襲營挫川軍士氣,也是要看看川軍這個女軍師,是否真有本事。

“我願領命。”

“末將請求出戰。”

“我等未在官渡殺敵,也要在漢水建功。”

一衆武將羣情激動,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傳來:“樂將軍,這次該輪到我出戰了吧?”

細眼一看,乃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女子踏步出來,鏗鏘有力。一身爲女子特造的殷紅甲冑,胸前傲嬌,配上一張俏麗玉容,眉宇清冽,端的英姿颯爽。好一個巾幗英雄。

此女正是曹操第三女曹羨。

“咳咳。”樂進咳嗽兩聲。問旁邊一個近衛道:“荀大人不是說派人來接了嗎?怎麼還沒來?”

近衛小聲道:“跑宛城去了。”

樂進搖搖頭,對曹羨道:“三小姐,哦不,曹將軍。你有統兵大才,當決勝兩陣之間,襲營這類小事,還是交給將軍們去做吧。”

曹羨:“我……”

“好,李澤。就交給你了。”

“是。”李澤大聲應諾。曹羨掃興地退了下去。

衆將散後,樂進對副將道:“派個人盯着三小姐,別讓她到處亂跑,我看就那個張繡舊將胡車兒吧,五大三粗的,沒什麼見識,六親不認。”

“是。”副將答應一聲,忽見樂進臉含憂慮,試探着問道:“將軍。可是擔憂李澤襲營失敗?”

樂進緩緩搖頭:“這次襲營,只是試探,就算中了埋伏,也無傷大局,黃月英率五萬軍隊來襲。我有三萬精兵,樊城無憂,只是。”

樂進說到這裡嘆口氣:“劉璋剛定荊州,竟然就要率全軍攻我領地。黃月英之後,還有十萬川軍。那纔是我們的大敵,如今青泥隘口增兵兩萬,加起來五萬人,也遠遠不是川軍十五萬大軍對手啊。”

副將聽了樂進的話,點點頭:“這確實是一樁難事,川軍趁我軍與袁軍對峙,突然襲來,以致我們搜刮盡了南陽三輔之兵,再也調不出一個兵卒來,實在可恨。”

“必須想辦法徹底阻止川軍北上。”樂進狠狠一拳頭捶在桌上。

…………

第二日,李澤帶兵回城,臉上一片喜色,大笑回報:“上將軍,我軍昨夜襲營,大獲全勝,我出兵三千,殺敵兩千啊,整個川軍前寨,被我殺的一片混亂,那些川軍一觸即潰,都逃回後面的大寨去了,我索性一把火把那營寨燒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衆將哈哈大笑。

一名襲營將軍道:“上將軍你沒去看,那川軍營寨,立得那是破綻百出,互相之間不但不能支援,遇到我們來襲,許多狹窄道口都擠滿了川軍士兵,等着我們去殺呢。”

“我聽說那還是川軍軍師親自下的寨呢。”

“哈哈哈哈。”

首戰告捷,曹軍衆將都是一片喜色,樂進也欣慰地點頭,李澤上前道:“上將軍,劉璋讓一個女人爲軍師,貽笑大方,這分明是送到我們嘴邊的肉,不吃待何?末將建議,傾兵而出,趁着川軍大軍沒有跨過漢水,一舉擊潰黃月英部。”

“傾兵而出,與川軍決戰。”

“川軍一直欺負張魯劉表這些懦弱之輩,也該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中原軍隊的厲害了。”

衆將紛紛出列請命。

樂進沉吟半響,緩緩搖頭道:“閨中女子,繡花枕頭的確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這是黃月英的驕兵之計,大家記住,樊城是我們最後的保障,絕不容失,如今我們首戰告捷,川軍士氣挫敗,我軍當謹守城池。”

“將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要是等劉璋率大軍前來,可就晚了。”李澤急聲道。

“是啊,要是劉璋把黃月英換了,換成一個軍中大將,可就難以對付了。”

樂進看着衆將渴戰的臉色,猛地一拍案几,大聲道:“傳令全軍,謹守城池,誰敢擅自出戰,軍法論處。”

樂進深知,雖然現在看起來,黃月英的確是個繡花枕頭,但是川軍還有援軍,數量又在曹軍之上,自己和黃月英耗不起,正面決戰,三萬對五萬,就算勝了也是慘勝。

樂進要等的是真正的戰機,能徹底阻止川軍北上的戰機。

現在只能謹守城池。

…………

川軍大營,黃月英問報訊士兵:“樊城可有異動?”

“報告軍師,沒有,樊城各城關嚴防死守,沒有兵馬出城。”

“樂進不愧是曹軍上將。”黃月英想了一下,大聲對衆將道:“那沒別的辦法了,從今天開始,全軍分成十個梯隊,輪番攻城。任何攻城梯隊不得怯戰,聞鼓必進,鳴金必退,違者斬。”

“是。”衆將領命。

高沛出去後,對嚴顏道:“老將軍。這樣下去怎麼成啊?這仗還沒開打。就折了一陣,損兵數千,連營寨都丟了,還是她親自立的營。現在竟然只會強攻。這樊城城高池厚的,得損耗多少兵力啊?”

“就是。”

“我看她根本不會統兵。”

“主公拜一個女人爲軍師,唉,真是……”

衆將都有怨氣,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嚴顏大聲道:“我等都是將領,如今身在軍前,怎可對主將有異心?如果軍師不能稱職,我們可向主公請命罷免,但是隻要她當一天軍師,我們就該聽一天命令。”

“老將軍說得是,我們是效命主公,也不是效命她黃月英。要是她再敗,我們就請求罷免。”

“對,對。”

衆將離去,嚴顏回頭看了一眼,黃月英坐在大堂主位上悠閒自在。不禁憂慮地嘆了口氣。

川軍大軍攻城,全軍五千人一個梯隊,輪番進攻,連攻五日。樊城巋然不動,反而城下撂下無數川軍屍體。

這一下。川軍將領終於爆發了。

襄陽,法正正給劉璋彙報稅賦狀況:“主公,由於賑災和戰爭,供養龐大的軍隊,襄陽江陵的糧草已經告罄,江夏糧草和各地徵集上來的糧草,大概還能維持兩個月,如果全軍北伐,就算有益州糧草供應,也支撐不了一個月,而距離秋賦還有三個月。

今年荊南人口銳減,兩江的稻田也被沖毀,襄陽世族的谷禾,雖然都安排了難民或以前的佃戶長工打理,但很多還是缺少管制,被野草侵蝕不少,估計今年收上來的糧食,就算不征戰,也維持不到明年春天,益州那邊還得撥糧。

另外地方官上報的,被山賊禍害的百姓,需要糧食補助……”

法正絮絮叨叨地說着,劉璋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以前沒見法正這麼羅嗦啊,這是哪染上的毛病,可是法正這樣一說,劉璋也焦慮不已,自己又不能變出糧食來,除了讓益州調運,根本別無他法。

照這麼算,是絕對不可能支撐得起北伐的。

這時張任踏步進來,給劉璋遞上一封竹簡,劉璋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張任猶豫一下,稟道:“這是前鋒將軍嚴顏等二十一人,聯名請求罷免黃月英主帥的書信。”

“恩?”劉璋眉頭一擰,展開看了一眼,上面列舉的都是黃月英無能的條目,首戰大敗,損兵兩千,五日血戰,損兵六千,剛愎武斷,不聽部將勸阻……後面是嚴顏高沛等二十一個大小將領的簽名。

劉璋將竹簡遞給法正,對張任道:“張將軍,你怎麼看?”

張任稟道:“主公,黃軍師應該沒有部將們說的那麼不堪,只是末將覺得,黃軍師的才能應該不在軍事上,畢竟北伐事關重大,還請主公換帥,或者我們立刻出兵漢水北岸,由主公接下黃月英兵權。”

劉璋拿着一封賦稅的冊子在桌案上敲擊着,想着黃月英出征前對自己說的話,黃月英帶五萬兵名爲先鋒,實則是主力,自己只要坐鎮襄陽即可。

黃月英這樣安排,應該有深意,第一是現在荊州初定,自己不坐鎮,恐怕會生大變亂,第二,川軍糧草告急,劉璋這幾日聽法正彙報,每天耳邊就像有一堆蒼蠅圍着一樣。

“糧草匱乏”這四個字在自己腦海裡重複重複再重複,早就落地生根了。

可是光是這兩點,黃月英完全不必將主力叫做先鋒,而讓自己在襄陽做出一副要全軍北伐的態勢,必然還有深意。

現在劉璋想的,黃月英是不是真的有軍事才能,自己該不該信任她。

“孝直,你覺得怎麼樣?”

法正看完竹簡,皺眉良久,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自己應該勸劉璋罷免黃月英,至少應該換帥。

可是想起黃月英出征前,在自己小屋對自己說的話。

二人同心,則川軍興盛。二人分裂,則川軍必敗。

如果自己現在勸劉璋罷免黃月英,是不是就是分裂?

“張將軍,我軍具體損失情況怎麼樣?”法正問張任道。

張任答道:“據前線回報說,黃軍師將五萬兵馬。分成十個梯隊。輪番攻城,每次攻城時間很短,其他部隊都還好,幾乎沒什麼傷亡。

唯獨是樊梨香的神威軍。弓弩手不懂爲攻城士兵掩護,長盾手不懂掩護同伴,只知道猛衝,死傷慘重,據說神威軍每次進攻。都是黃軍師親自督陣,可是還是……”

張任沒有說下去。

“神威軍損失慘重?”法正喃喃道,似乎抓住了一點疑竇,又不清晰,沉吟半響對劉璋道:“主公,屬下覺得,黃軍師督戰不力,是有過失,但是勝敗乃兵家常事。軍師並未損失我軍主要戰力,應該再給一次機會。”

“張將軍,你覺得呢。”

“法先生說的,在理。”張任想了想道。

“好。”劉璋沉聲道:“讓信使持我佩劍交給黃月英,傳令先鋒全軍將士。不得違抗軍師命令,違者,軍師可先斬後奏。”其實劉璋心裡也信任黃月英。

“是。”張任領命而去。

劉璋輕出一口氣,這時法正笑眯眯地道:“主公。屬下繼續向你彙報賦稅,荊南……”

劉璋:“……”

…………

“諸位看見了嗎?主公佩劍在此。誰敢抗命,軍法論處。”黃月英舉着劉璋佩劍,冷眼看向一衆武將。

一衆武將敢怒不敢言,心裡卻都不服氣。

“末將不服。”就在衆將都不敢動時,老將嚴顏站了出來,胸膛一挺,大聲道:“末將不服,我軍連日攻城,寸土未進,並非我等將士作戰不力,而是軍師指揮失當,擂鼓鳴金,毫無章法。

末將已經忍了很久了,還一直規勸衆將,但是軍師一直我行我素,今日軍師竟然以主公佩劍壓制我等,不聽人言,我嚴顏再也忍不住了,軍師就用主公的佩劍,把我斬了吧。”

“嚴將軍。”

衆將小聲喊道,都爲嚴顏捏了一把汗。

黃月英冷眼看着嚴顏:“嚴顏,你以爲我真不敢斬你嗎?主公授我先斬後奏之權,來人,嚴顏侮辱上官,煽動軍心,拖出去斬。”

“軍師息怒。”高沛等一衆將領跪下來,一名將領大聲道:“軍師,嚴將軍追隨主公一路南征北戰,功勳卓著,雖然口出惡言,卻是對主公一片忠心啊,求軍師開恩。”

“豈有此理,本軍師決定的事,豈有變更,誰敢爲嚴顏求情,並罪論處。”

一衆將領神色凜然,都是敢怒不敢言,這是高沛蹭地一下站起來,指着黃月英大聲道:“黃月英,我高沛忍你很久了,你就一閨閣女子,毫無統兵之才,怎配做川軍軍師?怎麼做先鋒主帥?

你還要斬嚴老將軍,老將軍一路追隨主公,從江州打到襄陽,你十個黃月英也及不上一個老將軍,主公受你矇蔽,竟委任你做軍師,我高沛今天告訴你,要是你敢斬老將軍,就把我高沛一起斬了吧。”

高沛大聲說完,也激起了一衆將領憤怒。紛紛喊道:“把我也斬了吧。”“把我也斬了吧。”

黃月英冷冷掃視全場,眉宇一片寒霜,“唰”地一聲抽出佩劍,嬌喝道:“來人,將嚴顏高沛帶下去,三日後處斬,其餘請命將軍各仗二十,關押三日。”

一大隊軍士從外面涌進來,帶了衆將就走,高沛被兩名軍士拖着,跳腳罵道:“黃月英,我不服你,我死了也不服你。”

黃月英冷哼一聲:“以爲一起上,我就怕你們了嗎?”

樊梨香上前道:“軍師,你把衆位將軍都關押了,誰來攻城?”

黃月英鐵青着臉道:“緊閉營門,休戰五日,嚴防死守,我就不信少了這些囂張跋扈的驕將,軍中就選不出將領統軍了,待重新提拔將領之後,繼續攻城,主公十天之後就會趕到,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拿下樊城。”

“是。”樊梨香和剩下的小部分將領齊聲應諾。

…………

“報。”

樊城,曹軍士兵飛馬來報:“報告上將軍。據細作探報,川軍營中發生大亂,川軍衆將對軍師黃月英不滿,一起發難,黃月英惱羞成怒。將嚴顏高沛等二十一名將領關押。現在川軍緊閉寨門,從行伍提拔武將,預計五日後重新發起攻擊。”

衆將聞言紛紛露出喜色,李澤大聲道:“上將軍。這黃月英果然無能,如此下去,我軍必大獲全勝啊。”

“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女子向來小肚雞腸,黃月英統軍無能。還不許衆將反對,當然會生變亂。”

“劉璋瞎了眼,任用這麼個氣量狹小又無能力的女人當軍師,真是天助我中原大軍啊。”

樂進看着神情激動的衆將,沉聲道:“天助?可是如今川軍緊閉寨門,我們也不能去攻打,過得十天,劉璋大軍就會殺到。

劉璋益州屠夫,法正川中豪傑。張任川軍第一大將,可不是黃月英那麼好相遇的,我們如之奈何?”

“是啊,是啊。”衆將聽了樂進言語,都犯起愁來。雖然如今黃月英的無能表現無遺,可是因爲衆將被關押,緊閉寨門,自己也拿川軍沒有辦法。等到十日之後,劉璋大軍到來。那可就是硬仗了。

樂進暗自計算着時間,預計五日後黃月英重新發起進攻,十日後劉璋到來,等川軍發起進攻,自己行動就不便了,只能乾等着川軍大軍殺到,坐以待斃。

必須利用好這五日,這五日是自己最後的機會,趁着川軍營門緊閉,必須找到徹底阻止川軍北上的戰機。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來報:“報告上將軍,我們在漢水岸邊發現川軍糧車,前往鐵山方向。”

“鐵山?”樂進一驚。

…………

夜晚,樂進召集了幾員心腹將領,圍着沙盤議事。

樂進將一顆石子輕輕放在鐵山的位置上,“大家看見了嗎?這就是川軍的糧草營地,川軍大軍北伐,糧草不可能每次都通過漢水,鐵山就是他們的糧草供應點。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六日,據探報,川軍每日都向鐵山運糧,應該運了不少糧食吧,據我所知,荊襄糧草幾乎耗盡,只要我們拿下鐵山,任劉璋有百萬大軍,也休想犯我中原。”

樂進一劍撬掉了鐵山上的石頭。

衆將仔細聽着,終於明白樂進一直在等什麼,面前的川軍先鋒軍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還沒渡過漢水的大軍,就算擊敗黃月英,也不能阻止劉璋北伐,只有燒了川軍糧草,才能一勞永逸。

樂進繼續道:“我相信鐵山的選址和川軍大營的位置,都應該不是無能的黃月英所爲,應該是劉璋或法正事先囑咐,兩者的位置都很精準,鐵山兩面懸崖,一面臨水,地勢險要,只要五千兵駐守,絕難突破。

而且爲了防止我軍攻擊川軍糧草營地,黃月英的大營紮在我軍南下要衝,只要我大軍一動,川軍就能察覺,可謂縝密,但是。”

樂進說到這裡笑了一下,這是這幾天以來,壓力沉重的樂進第一次笑:“但是,劉璋和法正做夢也不會想到,黃月英出了兩個昏招,讓這兩個地方的優勢蕩然無存。

黃月英因爲關押衆將,緊閉寨門,雖然我軍不能攻襲,但是我軍卻可繞道,黃月英閉寨不出,讓我軍南下漢水成爲可能。

而我已經派人打聽清楚鐵山守衛,乃是五溪蠻族將領沙摩柯,六千蠻軍戰力強悍,尤其善射,用來守山很適合,這應該就是黃月英選擇沙摩柯的原因。

但是黃月英只會紙上談兵,不清楚蠻人習性,蠻人可以衝鋒攻城,卻不能用來守衛,這些人毫無紀律可言,又經常醉酒,鐵山又處於川軍大軍後方,防衛肯定鬆懈,我的意思是。”

樂進一劍插入沙盤,擲地有聲道:“派出大軍,趁夜奔襲鐵山,從西北兩面懸崖發起突襲,攻佔川軍鐵山糧草大營,盡毀糧草。”

衆將都浮出喜色,這時纔看清楚自己與樂進這樣的上將軍差距,自己這些人只顧眼前戰局,卻不知長遠,原來樂進早就在考慮將川軍威脅根除的方法。而且現在看來,中原軍必勝無疑。

“末將願意出戰。”李澤大聲道。

其他幾個將領也正要請命,樂進一豎手阻止了:“這是一件奇功,我知道大家都想得到,但是必須由本將親自領軍。”

樂進說着看向衆將。只見衆將神色都有些落寞。樂進道:“諸位,機會只有一次,我們賭不起,蠻軍雖然紀律鬆散。但是戰力強悍,又多達六千餘人,只要被他們發覺,我軍必然陷入苦戰。

兵力不足,無法將川軍糧草焚盡。那就功敗垂成。還請諸位體諒,我樂進保證,如果此戰成功,功勳絕不是我樂進一個人的,我樂進上報丞相,沒有首功,全軍將士皆是首功。”

衆將聽了樂進的話,深受感動,都是精神一震:“我等誓死遵從上將軍差遣。”

“好。”樂進挨着拍了衆將的肩膀:“此戰勝。爲丞相徹底解除後顧之憂,諸位務必死戰。”

“死戰。”

“死戰。”

夜幕降臨,大批曹軍從城門開出來,川軍收縮警戒,曹軍人銜枚馬裹蹄。悄無聲息從川軍大營五里外的山林小道穿過,迅速向南方行軍。

鐵山,蠻軍稀稀落落地在糧草大營四周站崗,一名蠻軍士兵揉了揉睡眼。剛剛喝過兩罈子酒,困得不行。哈欠一聲,就勢倒了下去。

“喂喂喂,今夜站崗的傢伙,都給我打起精神。”沙摩柯坐在一張席子邊,從地上站起來,回頭對那些蠻軍士兵大喝。

席子上都是肉食酒壺,自到了鐵山,沙摩柯知道自己任務重要,也打起了兩天精神,可是周圍幾十裡都沒有敵軍,前方又是黃月英的大軍營地,鬼才能來這個偏僻的地方。

站崗也是白站,放哨也是白放,於是沙摩柯將士兵分成十批,輪番警戒,其他人喝酒吃肉睡覺。

那些站崗的士兵頭兩天還算盡忠職守,可是自從有第一批人站崗偷懶後,其他站崗的批次就都偷起懶來。

站崗前喝酒不睡覺,站崗想不犯困都難。

到現在,沙摩柯也就偶爾呵斥一句,也懶得管了,反正這鳥地方,有黃月英的大軍擋着,一百年也不可能有人來攻,而且地勢險要非常,蠻軍就在唯一可攻的東面宿營,就算有人來,也必須過自己這一關。

沙摩柯呵斥了一聲,沒幾個人應他,便坐下來繼續喝酒吃肉了。

而就在這時,大批善於攀登的曹軍士兵,在曹軍大將李澤指揮下,從西北兩面懸崖,順着懸崖凸起和懸崖上的草木用繩索攀登而上,看到上面沒有崗哨,又將下面的士兵一個一個拉上來。

夜幕下的峭壁上,無聲地爬滿了揹着強弓火箭的曹兵。

樂進率領兩萬軍隊埋伏於鐵山東面山下,看着火光下醉酒的蠻軍士兵,靜靜地等待山上信號。

“快,快點。”曹軍小將們壓低聲音對攀巖而上的曹軍士兵喊着,每個士兵上來後,就被將領安排列陣,一排排油包箭張弓搭弦,對準了在黑暗中沉寂的川軍糧草帳篷。

大部士兵終於上來,李澤向旗兵示意一下,旗兵點燃了手中火把。

黑夜中,一盞孤火從西面山上燃起,醉酒的蠻兵看着新奇,一個半臥的蠻軍哨兵指着孤火,對一旁癱倒的同伴道:“嘿,那是什麼?神仙下凡了嗎?”

同伴一巴掌拍在他布帽子上:“什麼眼神,那是鬼火,我們常年在山裡還見得少嗎?”

就在這時,緊跟着那一盞孤火,無數火光,整齊地一排一排地亮起來。

“哇,好多鬼啊。”醉酒蠻兵感嘆道。

另一個稍微清醒的蠻兵,看了一眼,又揉了揉眼睛,猛地一驚,終於反應過來,大喊道:“敵襲,敵襲。”

喊聲劃破黑幕,引起了沙摩柯和許多蠻軍警覺,還沒反應過來,那一排排“鬼火”離地而起,鋪天蓋地向糧草營帳射去,營帳立刻起火,頃刻之間,整個鐵山火光漫天。

“救火,救火。”沙摩柯大呼:“要是毀了糧草,我們的腦袋都保不住,救火。”

“救火。”與漢人不同。醉酒的蠻兵並不影響戰力,一遇敵襲,全部都爬了起來,衝向糧草營帳,而就在這時。山下亮起無數火光。樂進的兩萬大軍從東面衝鋒上山,吶喊着殺向救火的蠻軍。

“殺呀。”

“殺呀。”

原本寂靜的鐵山一下變得喧囂非常,西北兩面的曹軍不斷向川軍糧草營帳射入火箭,山下曹軍奮勇衝殺上山。蠻軍不能專心救火,沙摩柯只能帶領士兵迎敵,可是數量差距太多,被逼得節節後退。

“殺。”

西北兩面的曹軍排射完最後一根火箭,也衝下山來。兩面夾擊蠻軍。

樂進帶着衆將緩步上山,看着漫山火光,所有糧草營帳幾乎無一不着,終於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

“丞相,荀大人,你們終於不用爲後方憂心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根利箭從後方射來,一名親兵悶哼一聲倒地,樂進和曹軍衆將都是一愣。就算蠻軍善射,怎麼可能箭矢從後方射過來?

就在這時又是無數火光從後方亮起,比剛纔曹軍的火光還多,喊殺聲大作,樂進大驚。一名哨兵一撲三倒地跑過來:“上將軍,不好了,後方發現大批川軍,正向我軍殺來。”

“什麼?”曹軍衆將紛紛驚駭莫名。

而就在同時。那後方的無數火光帶着震耳欲聾的吶喊,衝殺向鐵山。火光之下,樂進已經能看到川軍瘋狂的面容。

“曹軍小兒們聽着,你們中了我家軍師計了,快快束手就擒。”山下一名川軍大將高喊,樂進一看,正是川軍老將嚴顏,心猛地一跳,臉剋制不住地灰敗。

“你們中了我家軍師計了,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山上的蠻軍也高喊起來,在曹軍兩面夾擊下,沙摩柯帶着蠻軍從側面退入一片亂石後,前面用白杆槍殺敵,後面弓箭攢射,曹軍不得寸進。

就在這時,山下士兵全面圍了上來。

“生擒樂進,殺呀。”

“殺呀。”

川軍是等到曹軍上山,才發起衝鋒,這個時候曹軍再想撤退已經來不及,被川軍尾追擊殺,到處都在吶喊曹軍中計,曹軍一時大亂。

川軍從後方攻入,曹軍來不及調轉陣型,一觸即潰,川軍以一萬東州兵精銳開道,在嚴顏率領下向曹軍猛攻,曹軍從進攻方頃刻變成敗退方。

川軍傾巢出動,側有蠻軍六千弓箭手攢射,後有四萬多川軍士兵猛攻,曹軍陣型全亂,在灌木和亂石叢中狼奔豸突,被逼得不斷後退。

大批神威軍的農民兵涌入,這些人在樊梨香調訓下個個悍不畏死,不善陣型的他們正適合打這種順風仗,奮勇爭先,無數曹軍士兵被農民軍亂矛刺死,終於報了樊城城頭血戰之仇。

後方就是成片的大火,一些曹軍被擠壓得不能繞道,生生被同伴推入大火之中,無數曹軍士兵被踐踏而亡,樂進裹在潰兵之中,面色灰敗,心沉如死。

西北兩面是陡峭的懸崖,曹軍能上不能下,被川軍壓制着,大批推向懸崖,退無可退,擁擠在懸崖邊絕望地攢動,偶爾傳來“啊”的一聲慘叫,那是士兵不慎落足,跌下懸崖發出的驚恐聲音。

曹軍陷入絕境,川軍士兵在曹軍百步外停下,蠻軍和大批川軍弓箭手分列兩翼,箭頭對準懸崖邊的曹軍士兵。

一名黃衣女子,在川軍衆將的簇擁下,分開川軍軍陣走了出來,對着山上樂進笑道:“曹操冊封的五位大將之一,右將軍樂進樂文謙,也不過爾耳嘛,還及不上我這川軍女子的一根小指頭哦。”

黃月英說着對樂進等曹軍將領伸出了小指頭,在火光下揮舞。

“哈哈哈哈。”川軍衆將大笑。

曹軍衆將氣得臉色鐵青,樂進看着曹軍士兵驚恐的臉色,到處擠成一團,在川軍大軍包圍下,已經再無戰力,踏前一步,大聲道:

“黃月英,算我看走了眼,但是你也不要驕狂,你川軍的糧草已經被我焚盡,劉璋兩年內不能北伐,我樂進爲丞相解除後顧之憂,死也值了。”

曹軍衆將看着川軍糧草營帳的大火。那是他們唯一的心理安慰。

黃月英卻呵呵一笑,對高沛道:“高將軍,你告訴他,讓這些曹兵也死得瞑目。”

“是。”高沛高聲應了一聲,大喊道:“前面的曹軍小兒聽着。我軍師神機妙算。早就知道你們要來劫糧了,你們仔細看看那些糧草大營裡燒的是什麼?哈哈,爲了這,老子還白捱了二十軍棍。要不是阿古達醫術好,我都沒機會跟你們說話呢。”

對付有勇有謀的敵人,就有對付有勇有謀敵人的辦法,樂進乃曹軍上將,一般計策不可能騙得過他。但是作爲上將,樂進不得不知道自己的責任,那就是阻止川軍北上。

黃月英獻計劉璋放出風聲,川軍將全軍北伐,樂進就不得不考慮川軍後方的大軍,而要阻止這麼多川軍北上,樂進的三萬軍隊根本不可能實現,只能出奇謀。

而恰在此時,昏聵無能氣量狹小自以爲是的黃月英。給樂進提供了一個絕佳機會,只要焚燬川軍糧草,川軍無論多少兵馬,都北伐不了,樂進不可能不上當。

沙摩柯守衛鐵山。第一晚曹軍成功襲營,川軍攻城接連挫敗,全都是一個目的,讓樂進輕視自己。將注意力引向鐵山。

黃月英一開始只告訴了樊梨香一個人心中想法,因爲這個計策。神威軍必須做出犧牲,要讓樊梨香有心裡準備。

直到劉璋佩劍到來後,黃月英才把計策告訴了嚴顏高沛沙摩柯幾個核心將領,白天嚴顏高沛義憤填膺,不過是給那些曹軍細作做戲,至於其他捱打的將領,那是不得已而爲之,幸虧阿古達治療外傷的醫術精湛。

而整個計策的核心,是曹軍還不知道她黃月英的厲害。

“哈哈哈。”川軍衆將士大笑,樂進等曹軍將領看向那些被燒的糧垛,如果真的是糧食,一定會整個地燃燒起來,可是現在,火越來越小,顯然裡面不是糧食,而是——沙石。

樂進腦袋一空,就要暈倒,一衆將領急忙扶住,樂進只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黃-月-英。”樂進咬牙啓齒。

黃月英輕聲一笑,手一揮,嚴顏上前喊道:“曹軍的士兵都聽着,曹賊無道,挾持天子,害死貴妃,謀篡社稷,天人共誅,還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

曹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放下兵器的態勢,一些曹軍將領立刻大吼道:“你們幹什麼?要做俘虜嗎?要投靠西川屠夫嗎?要向一個女人屈膝投降嗎?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寧死不降。”李澤大吼。

其他曹軍嫡系也跟着大吼。

曹軍士兵猶豫,一些人重新捏緊長矛,嚴顏高沛向黃月英請示進攻,黃月英擺擺手,懸崖邊還剩下近兩萬曹軍,陷入絕地,強攻傷亡太大,黃月英淡然笑了一下,緩緩站起來喊道:

“曹軍的士兵們,你們忘記了嗎?難道你們一開始就是曹軍士兵嗎?不,你們是張繡將軍麾下的精兵,當年殺得曹操丟盔卸甲的精兵,整個中原,誰有你們精悍啊?如果是張繡將軍統帥,我黃月英是萬萬不敢與你們爲敵。

可是你們爲什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爲什麼?當年你們殺得曹操匹馬而逃的時候,想過有今天嗎?那時的你們何其意氣風發,天下矚目?

可是,就在你們歸降曹操不到一年內,這還是你們加入曹軍後參與的第一戰,你們就落到這步田地,沒有了張繡將軍,被無能的曹將轄制,這就是你們失敗的根本原因。

難道你們還要跟着這些把你們帶入絕地的曹氏亂賊赴死嗎?”

ps:#暴君劉璋#感謝無辜的羔羊打賞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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