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逆我者死

162 逆我者死

“就算害了又如何,原本就是死有餘辜。”邪醫冷清狂淡淡地說道。

“李掌門應該沒曾想到,十年前痛快剿殺別人的妻兒,十年後會遭到如此報應,哈哈!”杜凌風笑得很豪爽,好像眼前的事完全與他無關似的,只不過握在手裡的刀,刀鋒直對着李掌門處於備戰狀態,隨時等着他撲上來發瘋。

“杜!杜凌風!”李掌門咬牙切齒,似恨不能把我們一口吞下,拆吃入腹。

“李掌門,又何必與這些年輕人一般見識呢?”唐盟主急着勸誡,“你看眼前這情形,毒物四處蔓延,咱們當務之急是要下山……”

“滾開!你們殺了我兒,我要跟你們拼了!”李廣福揚着手裡的寶劍筆直向我們衝了過來。

“李掌門你聽我說,我不是……”我尖叫着給韶華拖到一旁,李掌門那一劍已到得跟前,凌厲的劍風颳過我們臉龐,一擊不中,立刻換招,照着我面門直劈而下。

“啊!”我急急後退一步,不料已到懸崖邊上,這一步,可說萬分驚險,身子陡然搖晃,搖搖欲墜,側目而望,底下是激流澎湃的江水,黑沉沉看不到邊際。

瞬時暈了一下腦袋,下意識地伸出雙臂迎風搖擺了數下,眼看就要掉下懸崖,突地給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細腕,狠狠一抓,撞入一具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眼淚登時冒了出來止不住掉落。

“無戲!”我顫着一雙細白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摟住了他的腰,感覺他渾身勁氣散發,緊繃而堅韌,他……正在生氣呢,是因爲我不聽話的跑出來溜達麼?

怯怯地擡眼望去,所見只是他堅毅的下巴,手中翻覆的長劍迅疾而精準的一連番劈、刺、點、撩,隔開李廣福迅猛的攻勢,戾氣頓現,一個後仰翻,手中長劍“嗤”一聲劃破李掌門胸前衣物,接着又蹬出一腳,把李廣福踢了個趔俎,等他支着身子想要再上時,無戲手裡的湛如寶劍已抵到老傢伙的喉口。

“李掌門!”唐一笑慌張地驚叫,“少俠手下留情。”

“留情,留什麼情,他險些弄死我的女人,我何須給他情面?”無戲陰寒無比地冷笑着,湛如嗤嗤震動,倏然挑斷李廣福右手筋脈,李廣福尖嚎一聲,萎頓在地狠狠望着我們。

“你身爲一派掌門,竟然對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下毒手,以後還是不要持劍的好,省得四處恃強凌弱、丟盡武林同道的臉面。”無戲冷聲冷氣地對他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你大可以再練好武功來尋我報仇,我等着你!我叫吳戲,你記住我的名字。”

無戲收了劍,伸手掐住我的下巴,俯首狠狠咬我一口,“叫你留在酒樓等我,爲何跑到萬佛山來?”

“我也不想的,無戲!”

“不要給我尋理由,回去再找你算賬。”他沒好氣地打斷我的話,顯然是不想聽我解釋。

“喂,剛纔那招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是不是近些年你自創的?吳戲!獨孤弧月上哪兒了,剛纔都沒和你們打過癮,不如這樣吧,咱們再找個沒人的山頭打個幾日幾夜,如何?”杜凌風抱着刀在旁大叫。

“哼!”無戲沒有搭理他,只是一把摟過我的腰,將我打橫抱起,當先舉步往黑沉沉一片的毒物羣中走去。

“無戲!”我有點驚慌地叫着他的名字,雙手死死摟住他的頸子,目光來回掃視着在我們腳邊遊移的東西。

手心裡的寶珠騷動難安地跳脫出來,猛然懸於半空,急着朝無戲頭上敲去,給他雷利的眼神狠狠一瞪,“滾!”立刻僵在了半空,隨即乖乖又跳回我手裡,我那個瀑布汗,真是的,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狗腿東西。

無戲抱着我步入蛇陣,揚起袖中劃出的長劍凌厲一掃,“統統都滾!擋我路者死!”

霎時間,毒物們紛紛四處褪散,活像聽懂他話似的,爭先恐後的忸怩爬動,紛紛朝石壁內撤退,沒一刻便撤得乾乾淨淨,再無蹤影。

狂風起,烏絲凌亂,他抱着我佇立在空蕩蕩的山崖上,淡淡的月光銀絲似的流瀉在他俊逸的臉上,那臉色……不是頂好。只不過俯首望着我的那眼神,尚算溫柔,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等着他溫暖的手指落到我臉上,輕輕摩挲。

杜凌風抱着雙臂走到我們身側,跟着抽搐脣角,“吳戲,太厲害了你!還有什麼絕招快使出來給我看看!連天下間至陰至毒的九玄寶珠見了你都要退縮,我真得很好奇,你身上流得到底是怎樣的血,竟然能夠驅褪百毒之蟲蛇,僅在短短一瞬間……”

“哼!”無戲舉足向前,沒再搭理任何人,只是冷冷地自言自語着,“管他是人是獸,只要是存活於這個天地間的任何一樣東西,都得給我俯首稱臣,逆我者死!”

“因爲你,是無上而尊貴的王!”我嘆了一口氣,把頭埋入他溫暖的懷裡,聽着他陣陣起伏的心跳聲。

無戲的脣角清淺地勾起一絲濃濃笑意,驀地抱起我翩然飛翔,足尖輕點着嶙峋的怪石,身形穿梭於怪石與巖壁間,一瞬而已,便抱着我飛速淹沒在黑暗裡,餘下一聲聲驚歎與叫聲。

我想呀,明日這臨都城大大小小的茶樓內,吃茶聊天的江湖同仁們又該多出一番江湖軼事可聊了,但誰又會想到,眼前這個絕代頂尖的少俠,其實就是他們萬人敬仰的離國君上呢……

回宮後自然是給無戲修理的很慘,他完全不聽我解釋,也不顧我是否是自願上山,硬是認定我不對,是我亂跑纔會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他衝我大吼,問我知不知道他找我找了有多久,他說他找得辛苦、找得快要發瘋了,下次再也不會帶我出宮,他要把我鎖在這深宮之中,只供他一人賞玩。

他撲上來粗暴地咬我脣,在我身上翻覆,足足折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滾出去早朝了,我才稍微眯了眯眼,臨近中午時,給樂雪輕輕叫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