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跟你換

124 跟你換!

“啾!”給他偷襲一口,我擡起一雙有點迷茫的大眼對上他笑得彎彎的眸子。

“好不好?”他再問我一遍。

“什麼好不好?”我短路的神經一時有點搭不上。

“朕說,等咱們回宮後,朕就封你當皇后,好不好?”

“什麼?”尖叫聲頓起。

之後的四五日,行程安排的十分緊密,我是在昏睡、下棋、玩耍中度過的,閒來無事,和樂雪唱唱歌兒、觀賞沿途秀麗風光,倒也來得愜意。

期間曾去看過陸香瑤,樂雪說皇上顧着我的面子,沒把她丟在福源州自生自滅,還帶着她上路了,也算是她運氣。我看她給無戲打得奄奄一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不好再苛責什麼了,只是交代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

這一日,下了幾日的細雨總算停歇了,我撩起簾子一角,一手擋在額前,目光遠遠地落在外頭的無戲身上。他正與邵成策馬並驅,絮絮說着話兒。我注視着他俊挺的背影,那襲落地絲質黑袍稱得身形愈加完美,一時間怔忪萬分,有些收不回自己的眼光。看着他揚鞭策馬,青絲浦泄,宛如那上等的綢子,身前拂過一縷,身後散開凌亂,迎着風,無盡綻放!

天人之姿?我腦海裡浮現這四個字的同時,見他緩緩側過首來,目光相碰,脣間掠過一絲風情的笑。

我急忙垂下珠簾,一骨碌坐好,不待調整好心跳,但聽珠簾碰撞,一抹黑影躍入我的眼簾。瞬間,寬敞的馬車內充滿了屬於他的氣息,突兀地顯得極爲狹窄,我抱着一雙膝蓋往後縮了縮。

“你偷看我!”他向我身邊靠攏過來,聲音透着可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看你?”我見他又要伸手來抱我,於是側過身靈巧地滾到一旁。

“兩隻都有看到!”他撲了個空,笑嘻嘻地折過身來摟住我,“你跑什麼呀?咱們今天還沒親親呢。”

“你個沒正經的!”我紅了臉,一手推開他湊到面前的嘴。

“我只對你一人不正經。”漂亮的眸子彎了彎,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反正咱們回了宮就要成親了,爲夫對娘子不正經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誰答應你我要嫁啦?”尖叫!順便一記響頭K在他的腦門上。

“疼。”他撲過來壓住我,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

丫滴,剛纔還誇他天人之姿,原來只是一種錯覺,緩過神來,仍舊是個討人厭的痞子皇帝。

“你不嫁我想嫁給誰?”危險的氣息慢慢逼近過來。

我吞口口水,向後靠了靠,伸出雙手交叉擋在面前,“我,我現在還不想嫁,等到以後想嫁時再說。”

“哼!可惜由不得你。”

“哦!你!想!逼!婚!”

“我還用得着逼婚麼?”他一臉受辱的表情,伸手敲我腦袋,“笨蛋!爲何不願嫁我?這個世上不曉得有多少女子排隊等着嫁我,你居然還不樂意,豈有此理!”

“你才豈有此理,你去找樂意的嫁你去!我纔不要當你三千小妾裡其中一個!”

“你是皇后!”腦門上又給鑿了一下,疼得我直吸氣,一雙含着泡沫的大眼睛死死瞪着某皇帝,氣呼呼叫道,“皇后又怎麼啦,不就是你的大老婆嘛?電視裡當皇后的都沒好下場,最後不是給打進冷宮就是給奸人陷害,慘一點的還給人挖了雙目、斬了四肢!不要不要,我纔不當皇后。”

“你這都哪兒聽來的閒言碎語?”他湊到我面前,嚴肅地望着我,“你說的那個殿?殿試,是什麼?皇后又勿須殿試!笨!”

“你才笨!不是那個殿試啦,是那個電視!”我衝着他吼一嗓子,瞧見他迷茫之狀,忍不住撲哧笑開了。

無戲撲了過來親我臉,氣憤憤地叫道,“總之,你願意也得嫁,不願意也得嫁。”

“你上回才說要等我心甘情願點頭再嫁你的,怎麼現今出爾反爾呢,你是皇帝,君無戲言。”

“寡人反口了,哼,反正那段話也只對你一人說過,就算反口,除了你也沒別人知道。現在朕不想再等,朕只想快點娶了你。朕覺得,娶了你之後,再讓你慢慢更熟悉朕也是一樣的。所以你唯有安心待嫁,聽見沒有?”

“你!你!我不嫁呀。”無賴皇帝!

“不嫁也要嫁。”他猛地提高嗓子,“不嫁你想嫁誰?那個龍翊?”

“幹嗎扯上龍翊?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邊兒。”

“那就好。”無戲點點頭,笑着上來咬我小嘴,“你放心,朕決不會待薄你,一定給你一個此生最爲風光的婚儀。”

“我纔不要那種虛幻的東西呢。”我氣呼呼地推開他的臉,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要。”

“那你要什麼?”他望着我,挑挑眉,等着我的下文。

“我要的是一顆心!一顆完完整整待我的心!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一顆心!”我擰着眉頭哼了一聲,“你絕對無法做到的,皇上。”

他笑嘻嘻地湊近過來,眸光欣動,“你的意思是,要朕專寵於你?”

“你可以麼?”我挑釁地瞪着他,“我的一顆完完整整的心,只跟那顆心交換,我這生也只會嫁那個人,皇上你做不到專情就不要來招惹我!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得到!”

“爲何?”

“因爲你是帝王啊,你有你應盡的責任……”我望着他,緩緩撇開目光,神色一黯,“你和我,終究是雲泥之別……”

語音甫落,整張小嘴就給他氣洶洶地堵上了,不顧我掙扎,懲罰似的吻,粗暴而狂亂,小小的空間內,溫度驟然上揚。他不說話,只是一味咬我的脣,眼睛裡跳動着專屬於他的熾熱、霸道,一輪折磨下來,我呼吸不順、喘喘吁吁香汗淋漓,一時間,有些神情迷茫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緣何生氣。

“跟你換!”低喘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什麼?”我困惑地望他。

“我說我跟你換!”他稍稍擡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睨着我,一根纖長的手指戳了過來,點點我跳動的小心臟,接着迴轉過去,指指自己那顆心,勾起一絲絕美笑意,“把你的心交出來給我,依依!那麼我的心,從此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待它……”

我渙散的眸子傻兮兮定在他臉上,望着他逐步逼近過來的俊臉,緩緩張大了眼睛,瞳孔驀然放大。

直到他優美的脣再一次落到我的脣上,我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他剛剛和我說什麼呢?

樂雪再一次推了推我的小臉,我僵硬地倒到右側,一對眼睛向着天花板,傻乎乎望着。

“公主。”樂雪啼笑皆非地搖搖我,“還魂了公主。”

我猶不自知地發呆,直到一雙手抱起我,緊着一道可惡的笑聲在我耳畔揚起,我悄悄捏了捏小拳頭,好想揍人呀。

風兒輕柔地飄拂,髮絲一縷縷撩到我臉上,感覺癢癢的,我氣極,伸手揪過一簇,狠狠拽了一下。

“疼!”一隻皓白無暇的手伸過來掰開我的手指,把我的手連同馬繮一同捏在手心裡。

我仰起頭,果然撞見那對似笑非笑的鐫刻鳳眸。討厭的人,沒事兒對着人家東笑西笑,害我一顆心胡亂跳動,做賊心虛似的生怕給他瞅出來。

我胡亂揮動一下左手,撥開他垂落到我面前的髮絲,“這裡是哪裡?”

“前面就是麗城,我們入城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很快就要到臨都了嗎?”

“嗯,還有幾日路程,過了麗城就快了。”他低頭望我,一手握住我的下巴輕輕擡起,“在想什麼,還沒緩過神兒來?”

他揚眉,脣間勾起一絲邪佞的笑,“是不是沒曾想到朕會與你換心,現在是否想反口?朕告訴你,沒的反悔!已經交出來了,就別想收回去,嗯?”

“喂,就許你出爾反爾,我就不成?”

“那當然。”

“什麼當然啊?”我氣得掄起小拳頭,給他笑着捏住,“小心滑下馬,傻子。”

“你才傻子呢。”

“朕是傻子呀,不傻怎會答應與你換心呢?”

“很傻嗎,不樂意的話我們可以當作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皇上你依然是皇上,回去左擁右抱我也管不着。”氣呼呼地衝口而出,才說完,才發覺自己語氣裡滿含着濃濃的酸味兒。

他笑着擡起一指勾起我的下巴,俯首親親我,“朕怎麼聞得一股子醋味呢?”

“你聞錯了。”

“哈哈!”他大笑,“抱緊我!千萬不要撤手。”

“呀……”我急忙伸手環住他的腰,小臉狠狠跌進他懷裡,感覺耳畔擦過一片呼呼風聲,伴着他灼灼的呼吸,我與他,策馬奔騰,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天地中,留下一串專屬於我倆的笑聲。

入了麗城,找了間最大的安平客棧落腳,無戲大手筆地包下了整間客棧,我與他住在南跨院相鄰的廂房內,只留六個侍衛在門口守着,其餘人則住北跨院。掌櫃的一世也沒遇見過這麼有錢的主兒,自然服侍的盡心盡力,小二們端茶遞水、笑臉相迎,手腳很是勤快。

我想起好幾天沒去看香瑤了,猶豫了一會兒,便拉上滿臉不樂意的樂雪跑去北跨院看她。入了北跨院問了好幾個宮女姐姐陸香瑤在哪裡,均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我心裡起疑,叫人去找管事的宮女過來問話。

一問,這才知道陸香瑤竟給她們弄到柴房去住了。這也太過分了,我詢問幾個宮女,爲何這樣待她,幾人都很不忿,口口聲聲維護無戲,只說陸香瑤辱罵聖上本來就罪該萬死,如今讓她留在這裡,還給個地方她遮風擋雨她該知足了。

這幾個宮女是邵成他們隨行帶過來的,看來也是宮裡資歷比較深的大宮女了,尤其那個叫梅玉的宮女,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一臉趾高氣揚的態勢,看着有點叫人討厭。

我扯扯樂雪的手,與她一同往柴房走去,“樂雪,那個梅玉是何人?”

“梅玉姐姐只是嘴巴比較毒了點兒,她沒惡意的公主。她和樂雪都是打小就跟着聖上,跟着潮英姑姑的,她是清高孤傲了點兒,不過……”

“行了我只是隨口問問,你着什麼急,我又不會在皇上面前打她小報告。”我皺了皺眉,與他一同來到所謂的柴房門口,伸手推了推那扇木門,兩下都沒搖動。

我瞥眼看向樂雪,她說她試試,上去推了兩下,沒動靜,於是伸出小腿狠狠踹了一腳。

“碰!”門向裡彈去,緊着傳來一道哀呼。

“香瑤。”我跨步入門,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啥也瞧不清楚。我四下盼望一番,隱隱看見一團黑影倒在門邊上。

“香瑤。”

“公主,你怎麼來了?”香瑤有點痛苦的聲音傳來,使我微微怔了一下。

“樂雪,快把燈點上。”

“哦。”

燭火微微一跳,屋內霎時微亮。

“香瑤。”我急忙走上前,把跌坐在地上的她扶了起來。

她勉強向我笑了笑,一瘸一拐地給我扶到桌邊,慢慢坐下,又極不舒服地挪了挪,臉上滑過一絲痛苦。

“怎麼這麼多天傷口還沒好嗎?”我抓着她的手問道。

“沒沒事,隔一陣子就會好了。”她望向我,“公主……今天怎麼會過來?”

“我。”頓了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好幾天都沒來看過你了,都不知道你環境變得這麼差。”

“算了,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她嘆了口氣。

“香瑤。”

“這倒是。”樂雪走到我身邊站定,一臉厭棄地看了香瑤一眼,刻薄地說道,“天做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活,害人不成終害己,你現在總算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吧,皇上他是看在咱們公主份上才輕罰你二十板子,你應該知足了。”

“樂雪。”我扯扯她的衣袖。

樂雪望了我一眼,撇過小腦袋,極度蔑視地瞟了香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