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歐陽月面對楚若時,有時敏感地比狐狸還要狡猾,有時陰險地比野狼還要奸詐;有時溫順的像一隻發情的獅子,有時卻暴躁地像一隻被拔了鬍子的老虎……
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歐陽月就快成爲一個百全動物了,所有的動物種類估計都要被他佔全了。
楚若挑眉,嫌惡地撇了撇嘴,敲擊着桌面,不容置疑地說道:“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說去,就沒人攔得住我。而且我只讓風若一個小孩子去,我卻躲在這裡等消息,你覺得合適嗎?妲”
莫無影沉默了,楚若所考慮的事情確實很對禾。
他們大多數人都不會願意讓她去以身犯險,但遇到這種事情時,偏偏她不去也不合適。
“叩叩叩。”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歡快地敲門聲。
楚若促狹地朝莫無影笑了笑,低聲說道:“肯定是若兒這小傢伙來了,他一天到晚都離不開我。”
果然,外面傳來鳳涵的聲音:“姑姑,您在裡面嗎?”
“在,快些進來吧。”楚若笑着說道。
門開啓以後,鳳涵便竄身閃了進來,笑眯眯地奔着楚若就小跑過來,撒嬌地說道:“姑姑,我可想死你了!今兒個我爹帶着我出去逛,身邊沒有您陪着,心裡就沒着沒落的。”
“是嗎?那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叫着姑姑一起出去啊。”楚若寵溺地輕撫着他的頭髮,溫柔的說道。
“唔……我爹說您不願意見到他,他又想看看這裡的民風民情,就帶我出去了。”鳳涵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說道。
“……”楚若嘴角一抽,他爹真的是太瞭解自己了。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楚若都不喜歡跟那個風願獨處,感覺很彆扭。
每次一想到她的身子被他給摸遍了,而她還摸到人家的那裡,真的是要尷尬死了。
即便是打死楚若,她也沒辦法想到自己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果然是“有啥別有病”,她燒糊塗了纔會那樣摸他……
剛想到這裡,楚若的臉又紅了起來。
她心裡有些煩躁,揮了揮手,對莫無影說道:“莫大哥,你先出去吧,我跟若兒單獨聊聊。”
“好。”莫無影站起身來,淡笑着看了鳳涵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房門被莫無影關上以後,鳳涵右手拄着桌子,託着右臉頰看向楚若:“姑姑,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啊?”
“你怎麼知道?”楚若訝異地盯着鳳涵,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自己可什麼都還沒說呢。
鳳涵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當然知道,您忘了咱們在邊城時,我對您說過的話了?”
楚若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鳳涵確實跟她說過,可是試着駕馭大棕熊,但是要看情況。
她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你這小傢伙的腦子裡肯定多長了一些東西,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聰明?”
“……”鳳涵嘴角一抽,這話在古代聽起來沒什麼,那絕對是夸人的話,可要是在現代裡這樣一說,分明是在詛咒人腦袋裡長個肉瘤啥的……
他忍不住想要笑,猜測楚若肯定沒想到這一層。
鳳涵輕咳了一聲,笑着說道:“不過那是咱們的交情,我得找歐陽月要點兒東西來換,稍有不慎可是得搭上性命呢。要不是爲了幫姑姑報仇,他就算是給我國主的位置,我也不屑去做的。”
楚若心知鳳涵說的是實話,她心中着實感動,一陣陣溫熱的感覺瀰漫在胸口處,特別溫馨。
楚若摟着鳳涵的頭,輕輕地用下巴摩挲着他的頭髮,柔聲說道:“好,姑姑也跟你共存亡,與你一同前去。”
“不行,您不能去,咱們去的人多反而會容易打草驚蛇。”鳳涵蹙眉看向楚若,不贊同地低語道。
他就知道她會跟着一起去,真是服了她,總是這樣強硬做什麼!偶爾心軟一下難道不好嗎?
楚若伸出食指,擺了擺手,“不,我必須要去。我要跟若兒在一起,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那我爹也一定會跟着去的,您還跟着嗎?”
“……跟着!”楚若幾乎是從牙縫裡把話給憋出來的
,她爲什麼不跟着?
該死的,這個可惡的風願,幹嘛非要跟着他兒子啊,關鍵時刻還不如她呢。
鳳涵意味深長地看了楚若一眼,心中卻在竊笑,老爹跟媽娘對彼此的態度都有所改變,他忍不住摩拳擦掌,期待着他們美好的未來……
“額……若兒,你這是在幹嘛呢?”楚若愣了愣,狐疑地看着鳳涵賊兮兮的笑容,那雙手好像在摩擦什麼東西似的,一看就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別提多滑稽了。
鳳涵回過神來,尷尬地撓了撓頭,乾笑着說道:“我在想,姑姑跟我爹什麼時候纔能有交集呢?真期待你們在一起後,我改叫您‘娘’的時候,咱們一家人得有多開心啊……”
“打住!打住!”楚若伸出手擺了個停止的動作,惡寒地看着鳳涵。
“你能想點兒現實的事情嗎?我跟你爹,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再說了,姑姑這輩子都不想再找男人過日子了,你硬要把我們往一塊拼湊,最後傷害的只是對方。懂嗎?”
“不懂。”鳳涵純潔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他忽然發現做小孩子真好,該裝傻的時候就可以這樣用萌萌的表情對待別人。
楚若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拍了拍額頭,真是服了他。
“那你就別懂,以後也別總是攛掇我跟你爹的事情了,乖哦。如果我發現以後忽然又懂了的話,說不定會動手打你屁股哦。”楚若笑着威脅鳳涵,那笑容跟一朵花似的。
小樣兒,跟她玩純情?話說她現在就已經在玩純情了好不好?
再說了,楚若早就發現鳳涵有些不對勁了,她眯起雙眼,盯着鳳涵良久,幽幽的說道:“若兒,我覺得你很像是一個大人,你會不會是誤服了什麼藥物,所以纔會身體縮小了,但是智商還在?”
像先靈魂穿越再本尊穿越的這種情況,楚若不認爲世界上的人就隨便穿着玩。
她已經夠奇葩的了,因爲不會想到第二個人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她覺得鳳涵在某種程度上很像是一個大人,比如聰明的頭腦,還有懂得的那些大道理,都比一個普通大人還要厲害。
這也基於鳳涵隱藏的好,因爲知道楚若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不敢表露自己是從現代來的事情,以免被楚若懷疑到哪裡去。
鳳涵憨笑着朝楚若擠了擠右眼,故意避重就輕地說道:“姑姑,沒準我是在奈何橋上沒有喝孟婆湯,所以還記得前生的事情也說不定哦。姑姑就拼命猜猜看吧,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麼這樣聰明呢。”
楚若失笑地擰了擰他的小鼻子,打趣地說道:“你還知道孟婆湯呢,我纔沒有那個命去拼死着猜這些沒用的東西呢。”
“得,我沒空跟你說閒話了,你爹那廝的衣服我纔剛剛起了一個頭,你要是沒事做的話,就坐在那裡看着我忙碌吧。”
說着,楚若從桌子上把小籮筐取了過來,裡面擺放着的是裁剪好了的衣服料子,她拿出來放在桌上,穿上針線後,有模有樣的縫製了起來。
鳳涵就那樣默默地欣賞着楚若溫柔地縫製着衣服,思緒也回到了特別小的時候。
她總是這樣多變,有時候溫柔可人,有時候就暴怒地嚇唬人……
“媽娘……”鳳涵喃喃低語道。
“嗯?”楚若縫製地正認真,恍然聽到鳳涵說的話,微微一怔,狐疑地問道,“若兒,你剛剛在說什麼?”
“啊?我在說……在說:哇,娘。”鳳涵驚慌地垂下眼簾,故作傷感地說道。
“我特別小的時候,我娘好像也是這樣爲我爹縫製衣服,那時候她的陣腳好差,總是拆拆縫縫的,一件衣服比別人要耗費好長一段時間……”
楚若的眼眶裡有些發熱,鼻尖微微酸澀,聽鳳涵這樣說的時候,她好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她垂下眼簾,邊繡着邊動容地說道:“若兒,你知道嗎?其實每一個女人在最開始的時候都不會繡工。不過,爲了心愛的男人和孩子,總會努力去學會一切。”
“當看到他們穿着自己親自縫製的衣服時,心裡會感覺到很幸福。那是一種付出的愛,自己也同樣會被這樣的愛包圍。”
“你有一個很好的母親,只是配你爹那個榆木疙瘩可惜了的。”
“噗……咳咳咳!”鳳涵聽得都要哭了,最後楚若給來
了這麼一句,嗆得他眼淚直流。
好傢伙,怎麼可惜了的?他爹在恢復記憶前不是也一直表面對她很冷淡,但實際上人們都知道鳳無涯很寵愛她嗎?
而且,恢復記憶的那一天晚上,鳳涵深深記得父母二人在懸崖邊上相依相偎地說着話。
當時的鳳涵,看得如醉如癡,差點兒都忘了提醒他們……
“你瞧你,怎麼還咳嗽上了?是不是感染了風寒?”楚若連忙放下手裡的針線。
她擡手撫上鳳涵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熱,回頭喝些薑糖水禦寒吧。”
“唔……不要,我討厭喝薑糖水,姜的味道好難聞的。”鳳涵嫌惡地搖了搖頭。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病了,剛纔只是被楚若的話雷到了而已……
楚若淡然淺笑,又拿起針線,沒好氣地嗔道:“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即便是得了風寒也不會喝藥,更別說是薑糖水了。可是後來有一次病得很嚴重,就是因爲自己把身體給拖垮了。”
“從那以後,我就很注意自己的身體,不願意讓它得病。”
“我真的沒有生病,剛纔是被您的話給嚇到了。”鳳涵露出牙齒粲然地笑着說道。
他雙手放在桌子上,趴在胳膊上笑着說道,“我爹很愛我娘,至今爲她不願意再娶。我娘也很愛我爹和我,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
楚若挑眉看向他,“那你還總想着撮合我跟你爹,這不是有意要讓我拆散你們原本美好的家庭呢嗎?”
“可是,姑姑很像我娘啊。”鳳涵十分認真地說道。
他輕咬着下脣,一絲不苟地盯着楚若手中的針線活,幽幽地說道,“我喜歡姑姑,想要讓姑姑做我娘。如果姑姑真的沒人可以選的話,能不能想一想我爹?”
“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有我的理由,以後姑姑就會明白的。”
楚若頓了頓,失笑地看向他,搖頭輕嘆道:“我被你說得雲裡來霧裡去的,都不知道你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喏,若兒,等你長大以後就會明白,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
“再說了,你爹要是真有那種想法的話,讓他拿出實際行動來追求我吧……啊!不對,讓他趁早就打消這個想法吧,根本就行不通的!”
鳳涵但笑不語,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站在他心中所知道的秘密上來看,楚若這樣做是對的,畢竟她以爲丈夫鳳無涯已經死了。
可是按照現實生活中來說,這個時候的項純纔是一個快十六歲的小丫頭,又是大族世家,怎麼可能會孤獨一生呢?
“好,我爹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我會記得跟他講清楚的。”鳳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楚若的話。
不過,他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但是姑姑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話,你在明年四月之前都不要嫁人,一定要等到四月以後。當然了,如果三月十五左右時我在您身邊,您三月十六嫁人我都不攔着您。”
“額……這究竟是什麼邏輯?你反覆地提過幾次明年四月,難道有什麼事情會在那個時候發生嗎?”楚若一時間覺得納悶不已地問道。
她真的不曉得鳳涵的小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鳳涵諱莫高深地揚起下巴,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是個秘密,我現在可不能說哦。”
只要等到明年三月十二一過,我就可以說了。鳳涵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唔……神神叨叨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楚若失笑一聲,又低下頭忙碌去了。
鳳涵閒來無事,拿起一些碎布頭,又取過一些針線,像模像樣的也縫着玩。
只不過他根本就不曉得該怎麼做才能把握好擺弄針線的力度,結果總是弄得亂七八糟的,纏繞在一起。甚至還有好幾次,他的手指不小心被針頭刺到了,流出了血來……
楚若用完一段線後,用牙齒把線頭咬斷時,猛地看見鳳涵的動作,頓時噴笑出聲。
“你怎麼也動手繡起來了?嘖嘖,小男人也要學着做女紅,難道是想要將來幫忙你的妻子做針線活嗎?”
鳳涵擡眸看了楚若一眼
,把手上的東西一扔,滿臉鬱悶地說道:“原本還以爲這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呢,原來姑姑繡的時候很費神費力,這會兒我可算知道了。”
“是嗎?既然現在知道了姑姑的一片苦心,那你有什麼特別的表示沒有啊?”
言語之間,能夠聽得出來楚若似乎意有所指。
“啊……姑姑想要什麼表示?”鳳涵搔了搔後腦勺,一臉不解地問道。
看着鳳涵的這幅表情,楚若興奮地挑眉,隨即,她好像忽然想起一件頗有趣味的事情,脣邊的笑意更濃了。
她指着自己的胸部,故作姿態地清了清嗓音之後,用一種曖昧不已地聲音說道,“告訴我,你爲什麼總是喜歡摸女人的這裡,好不好?我真的很好奇。”
“……”被楚若這麼一問,鳳涵瞬間風中凌亂了。
他攤了攤手,無奈至極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姑姑了嗎?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完全是我因爲很懷念我娘軟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