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們講得故事全都是外國名著或是童話故事,我不想告訴他們中國的愛情故事,因爲那是還沒有發生歷史,如果我現在告訴他們梁山泊與祝山臺的故事,那麼,這個故事就會被早於歷史幾百年流傳於世,我不能改變歷史,哪怕只是一個傳說。
那天晚上我們吃得多多做得菜,多多這丫頭最近天天跑到沈園的廚房去,跟那些廚娘苦練廚藝,從最初的讓我們吃得叫苦連天,到現在已經色香味俱全,象模象樣了,多多堅持自己做飯給我吃,用她的話來說,萬一小姐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豈不是我的罪過。
她的適應能力令人驚歎,從一個養尊處優的相府千金到事事親力親爲的小丫頭,卻一樣是那麼處之泰然,樂觀堅強。她每天挖空心思的爲我們準備精美菜餚,然後就充滿期待的等我給她講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現在,連珊瑚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丹麥有一個小王子,名叫哈姆雷特。”
珊瑚問道:“阿九,丹麥離北歐遠嗎?”
“恩,”我遲疑了一下,“不太遠。都是西洋那邊的國家。”
“別打岔。”多多叫道:“小姐,你說那個小王子叫什麼,是雷特嗎?”
“是的。”我嘆了口氣,“那個小王子叫雷特,他是一個善良的,可憐的孩子,他的父王離奇的死去了,而他的母后,在他父親死後不久,就嫁給了新的國王,也就是小王子的親叔叔,小王子思念父親,天天穿着黑色的喪服,就連母親和新王的婚禮上,他也仍然是一身黑衣。”
多多嘆道:“好可憐的小王子。”
雪生突然說道:“殺死小王子父親的人,一定是他的叔叔。”
我驚訝的看了一眼雪生,後者正低垂着頭,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而他竟然準確說出了兇手是誰。一個普通的乞丐,竟然瞭解宮廷爭鬥的內幕,那個最後得到利益的人,就是兇手,這是一個完美的推斷。
“小王子遇上了父親的鬼魂,知道了原來殺
死父親的就是新王,他的叔叔,爲了復仇,小王子不得裝瘋賣傻,甚至連心愛的女孩,都不能告訴她,他心中狂熱的情感。”
珊瑚讚道:“小王子是一個聰明無比的王子。”
“小王子最終和仇人同歸於盡,可是小王子卻永遠的活在他的國民心中,大家都說,如果小王子沒死,他一定最尊貴,最仁慈,最得人心的丹麥國王。”
這個故事很長,雖然我已經將其實的一些細節簡單化了,可是講完後已經到了深夜,多多一邊擦眼淚,一邊給我不停的續着茶水,雪生這一次奇怪的沒有照顧我,而是比任何一次都認真的聽我講完這個故事。
珊瑚說道:“雷特王子的故事,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多多也沉思道:“不知道爲什麼,我也想起了一個人。”
珊瑚看着她點點頭:“看來,我們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我被她們的“啞謎”一樣的對話弄蒙了,好奇的問道:“我能知道,你們說得是誰嗎?”
珊瑚警惕的向外面看了看:“在這裡,是不允許提起他的名字的,他是大逆不道,企圖弒君奪位的謀逆罪人,可是在百姓心中,他卻是最仁慈寬厚,愛民如子的太子殿下。”
“你們說的,可是那個犯了謀逆之罪的靜太子嗎?多多,你全家不就是因爲他才牽連入罪的嗎?”
多多咬着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回憶那不堪的往事讓她臉色蒼白:“那天橫禍發生之時,根本沒有任何警示,不過,我相信父親絕不會做出謀逆之事,靜太子更加不會,他一定是象雷特王子一樣,遭人陷害的。。”
珊瑚贊同的點頭:“我也聽師兄說過很多靜太子的事蹟,他在民間聲望極高,爲百姓們做了不少好事,師兄統領的天心樓,也在苦苦尋找靜太子的下落,可惜卻至今沒有消息,也不知太子殿下現在是否還平安?”
珊瑚的聲音裡充滿憂慮,雪生輕輕的咳嗽,他的手藏在衣袖下,但我卻敏銳的發現,那粗布的衣袖在微微顫抖。他突然站起身來,啞聲道:“我去添點柴火。”
多多還在拭淚,珊瑚拉着她的手輕聲勸慰,我望着雪生的背影,陷入了無邊的猜測中了。
大約是後半夜了,我在一個噩夢中醒來,渾身泠汗淋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應該是凌晨三四點鐘的樣子。
沈公子,已經離開七天了,他走得時候行色匆匆,如臨大敵,我每天夜裡都不好,我是在擔心他嗎,他不過是與我剛剛相識的男子。
右側廂房內的多多和珊瑚正睡得香甜,多多的手臂搭在珊瑚的脖子上,珊瑚的一條大腿壓在多多的身上,而我,卻蜷縮在牀的一角,從小被哥哥抱大的我,已經習慣了男性的氣息的擁抱,不知道母愛爲何物,也不知道姐妹之情應該如何相處,於是,每晚睡着時,我都將自己縮在一角,有幾次,我想偷偷溜到雪生的牀上去睡,只是怕多多再驚叫一次:“天哪,小姐你燒壞腦子了。”
披上哥哥給我的那件雪白貂皮披風,我輕手輕腳的下了牀,來到了房間外的那處長廊裡,長廊的欄杆處,卻站着一個和我一樣,睡不着覺的人。
他迴轉身來,靜靜看着我走近他,他雙眼中的疼愛之情與哥哥的眼神如出一轍,我貪戀的望着那種眼神,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我的思念之情,然後對我張開手臂,我奔過去,投身在他的懷裡,輕輕閉上眼睛。他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抱着我,輕聲問道:“小姐,你怎麼又睡不着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後,我發現我在擔心一個人。”
雪生的身體微微有點僵硬了:“小姐不要過於擔心了,沈公子已經回府了。”
“啊?”我擡起頭,有點驚喜的看着他:“他回來了,他可好嗎?”
“他......應該不太好,我剛纔看到十幾名天心樓的人,擡着一個人進來的,那個人的衣服我認識,是沈公子的。”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雪生的聲音裡,也含着幾分憂慮。
我愣着,慌張的問道:“他死了?他受傷了?他成植物人了嗎?”
雪生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他沒死,但是我不明白,什麼是植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