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尹文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驚異,似驚似喜地說:“您,您真的是風前輩?”
可能是因爲她的反應太過於激烈,風辰烈眸中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疑惑。
匡尹文這才驚覺自己失態了,尷尬地笑笑:“對不起!驚到您了!我只是聽說過您的大名,也聽說,兩年前,您在天絕山上……沒想到您還活着!”
見風辰烈不語,匡尹文繼續道:“前輩,您放心!既然我們在這裡相遇,那便是緣份,等我的傷好了,我一定會救您出去!”
風辰烈望了一眼她撫着的肩,在石牀上寫着:“你的傷怎麼樣?”
匡尹文滿眼痛楚:“也不知道那個妖孽般的女人練的是什麼邪功,我用內力去療傷,反而覺得更痛?”
風辰烈又在石牀上寫下了‘飛花神功’四個字!
“飛花神功?”匡尹文眉心更加糾結了:“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武功?那,那該如何化解?”
風辰烈想了一下,寫道:氣沉丹田,心神合一,逆轉真氣。
“逆轉真氣?”匡尹文吃了一驚,這可是武學大忌,輕則武功全失,重則喪命,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風辰烈很肯定地點點頭。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匡尹文有些猶豫,畢竟現在的她還不想死!
風辰烈搖搖頭,將匡尹文心中最後一點希望抹去。
“死就死了!總比這樣活活痛死要強!”匡尹文一咬牙,盤膝而坐,按照風辰烈所說的方法運功起來!
逆轉真氣時,她只感覺到渾身的血都倒流往上,直竄腦門,那種逼迫的感覺,令她差點就窒息,鬱結於胸,恨不得全身爆破而出!
“啊!”她終於發出一聲狂吼,胸口的鬱結馬上衝喉而出,一口鮮血狂吐而出,而肩上那種疼痛感也正慢慢減退!
匡尹文以袖擦掉脣角的血漬,暗暗運力,剛纔那種真氣受阻的感覺已然沒有,不由得喜上眉梢:“好了!我居然做到了!”
她卻不知道,自己剛纔是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回!
不過,很快匡尹文卻想到了什麼,問道:“前輩,您怎麼會知道飛花神功的療傷之法?”
風辰烈遲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石頭,又顫抖地寫下:因爲,那本飛花神功是我的!
“什麼?那個門主練的飛花神功是您的?”匡尹文忽然恍然大悟:“我懂了,她是爲了那本武功秘笈,所以害了您,對不對?”她總感覺那個女人有些邪氣,可卻又說不上來。
風辰烈點點頭,他心中有太多的怨恨無處訴說,而眼前這個看起來比明月大不了幾歲的小女娃,成了他唯一傾訴的對象!
“前輩!您的經脈都斷了,我該怎麼救您?”
風辰烈在石牀上又寫下了兩個字:墨綠。
匡尹文眼神有些遊離,似乎在搜索着在哪裡聽到過這兩個字,突然靈光乍現:“前輩,您是說那個墨綠可以續您的經脈?”
風辰烈再次點點頭。
可匡尹文又犯愁了:“前輩,我聽人說,那墨綠有劇毒,雖然可以續經脈,不過,一定要武功高強的人護住心脈方纔可以,現在,您的武功沒了,我的內力根本達到那個境界……”
風辰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在石牀上寫着:“我可以教你打通任督二脈,你可以護住我的心脈!”
“真的嗎?您真的可以教我打通任督二脈?”匡尹文簡直不敢置信,要知道,一個練武之人任督二脈打通,那麼,功力就會大增!
風辰烈點頭,繼續在石牀上寫道:“不僅如此,我還會教你破解飛花神功!”花無痕把他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石洞裡,他本來心已死,以爲自己會老死在這裡,卻沒想到,匡尹文意外的闖入,又讓他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只想再次出去,找到明月,告訴她不要相信花無痕的話,如果可以,殺了花無痕,那就更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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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憑藉着當年的記憶,毫不費力的進了無花谷。
“什麼人膽敢闖無花谷?”如夢的聲音驟然傳來,聲到人也跟着攔在了明月面前,在看清楚是明月時,臉上變了變:“怎麼會是你?”
明月好笑地看着她,柳眉一挑:“可不就是我嘛!”
兩年了,眼前的明月比兩年前,愈發美麗動人,看得如夢是又恨又妒,手中劍一指:“擅闖無花谷者死!”說完,仗劍朝明月攻去!
“住手!”從一旁傳來一聲嬌吒,白影一閃,一襲白衣裙的花無痕飄然出現在明月與如夢中間,那隻白嫩的玉手輕輕一夾,如夢手中的利劍紋絲未動!
“屬下該死!請門主恕罪!”如夢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手中的劍,惶恐地跪到了地上,以前的花無痕狠,現在變成不男不女的花無痕更是心狠手辣,她哪裡敢得罪他!
“還不快退下!”花無痕的聲音悅耳動聽,卻給人一種尖銳奇怪的感覺。
“是!”如夢有些不甘心地朝明月望了一眼,這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明月聽到如夢叫背對着她的女子爲
門子,心裡起一個好大疑問,剛開始,她以爲是花無心,可是,聽到那個聲音後,她確定,這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花無痕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地轉過身,很自然地給明月一個友好的笑容!
明月在看到他的臉時,卻驚呆了:“你,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樣子是花無痕沒錯,可是,他,他怎麼會變成一個女人呢?
不對不對!不是說花無痕死了嗎?那眼前這個跟花無痕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又是誰?
花無痕心中猛然一痛,不過,臉上卻依舊笑靨如花,輕輕上前一步:“想必你就是明月姑娘吧!”
兩年了,她居然比以前更加美麗更加迷人了,他忍住擁她入懷的衝動!
明月眉心的蝴蝶蹙起:“沒錯!我就是明月!你,你不是花無痕?你是誰?”以花無痕的驕傲之心,他不可能男扮女裝來戲弄她,不過,這一次,她真的錯了!
花無痕笑得如妖孽般美豔,心卻碎了一地,最愛的女人就在眼前,而他卻不能以真實身份跟她相見,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你應該就是我哥最愛的女人!我叫愛月!花無痕是我哥!我在我哥的房裡見過你的畫像!”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愛月愛月,愛着明月,誰又能懂他的心?
明月眯起美眸:“原來你是他的妹妹,難怪會長得這麼相像!”雖然她從來沒有聽花無痕說過,他還有個妹妹,不過,眼前的女人那張跟花無痕幾乎是複製下來的臉,讓她不得不去相信!
花無痕眼神暗淡了下來,悠悠地說:“我哥練功走火入魔死了,臨死前還念念不忘着你,他說你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不能擁有你是他最大的遺憾!”
“沒想到他,他真的死了!”明月忽然覺得有些可惜,雖然花無痕處於邪道,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所以,對他,並沒有恨意。
花無痕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彩:“你,你會難過嗎?”
明月淡淡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話:“我欠他一個人情,看來今生是沒辦法還了!”
花無痕很想告訴她,他就是花無痕,可是,望着自己身上穿着跟她一模一樣的白衣裙,他忽然好恨,好恨這樣子的自己。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亭子中,還是那把熟悉的玉琴,明月輕輕撫上琴絃,弦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琴在而主人卻已不在,何用何用?”
花無痕則趁機道:“明月姑娘,我哥在世的時候說過,這把他已經送給了你,你就是這把琴的女主人,還告訴我,要是你來了,一定要把這把琴轉交給你!”
想到當日花無痕也是在這個亭子裡親口送她玉琴,往事如昨,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人的生命居然真的如此脆弱!
“明月姑娘!明月姑娘!”見明月撫琴不語,花無痕連柔聲喚了數聲。
“呃!”明月猛然回過神來,笑道:“愛月姑娘,你叫我明月就好!”
花無痕溫柔一笑:“好!明月,你叫明月,我叫愛月,我們還真是有緣份!難怪我哥會那麼喜歡你,要是我是個男子,我也會喜歡你!不如,你叫我姐姐吧?”
明月覺得面前的這個愛月姑娘溫柔可人,雖然長相有些妖冶,但應該不至於是什麼壞人,於是點點頭:“我有哥哥,就是沒有姐姐!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就有姐姐了!”
兩人相視而笑!
兩個同樣喜穿白衣的絕色女子,俗話說,女子無仇卻自帶三分恨,她們雖然同樣美豔動人,但相互之間卻沒有一絲妒意,就像相識已久的朋友一般,聊得很親熱!
“哦!對了,妹妹,你到這裡來應該是爲了小宇軒吧?”花無痕自然猜得到明月的來意。
‘她’這麼一說,明月這纔想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於是問道:“姐姐,妹妹來這裡,正是要找宇軒!咦?你怎麼知道宇軒是我的孩子?”
花無痕故作掩嘴嬌笑狀:“那孩子的那雙眼睛跟妹妹你的長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再加上,他也說了,他的母皇就叫明月,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姐姐我當時第一眼在客棧裡看到他,就覺得他的眼睛很眼熟,當時是覺得他可愛,又擔心,他們兩個孩子在外面瞎晃,這萬一要是遇到壞人就麻煩了,於是,就帶回無花谷了,一問,才知道,他是妹妹的孩子,心想,等確定下來之後就去告知妹妹,沒想到,又被谷中事情耽擱了,沒想到妹妹自己卻尋來了,讓妹妹擔心了!”
明月一聽說孩子在這裡,那懸着的心馬上掉了下去,喜道:“姐姐說的哪裡話,你收留宇軒,是宇軒的福氣,他們現在在哪裡呢?”下意識地四下去尋找那個熟悉的小身影。
花無痕脣角微微一翹,朝一旁招招手,馬上出來一侍女,恭敬地站到‘她’面前:“門主,您有何吩咐?”
“去把兩個小貴賓請到亭子裡來!”
“是!”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分開多日的孩子,明月心中一陣激動,從琴旁站了起來,朝着那侍女離開的方向翹首以盼!
花無痕一直
坐在一旁緊盯着她,兩年了,生過孩子的她居然一點也沒變,反正更增添了一份惑人女人味,隔着幾步之遙,她身上那種獨特的香味依舊隱隱入鼻,令人心曠神怡!
“明月,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他在心中默數着自己的悲哀,出關的那一天,當他得知明月的死訊後,他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一心只想殺了風傲天爲明月報仇。
可是,當他得知明月還活着的時候,他高興得差點大叫,可是,同時,他也恨,恨自己如今變得男不男女不女!
腿不聽使喚地朝着明月走去,顫抖地手猶豫的了一下,就要搭上明月的細肩!而從一旁傳來的一聲脆響,卻讓他硬生生地把手縮了回來!
“母皇!母皇!”小宇軒跟着那個侍女一進到花海里,遠遠地就看到站在亭子裡的母皇,喜得他揮動着小手臂,朝明月飛奔而來:“母皇!母皇……”
“宇軒……”明月亦是激動不已!縱身一躍下花海,朝小宇軒跑去,張開雙臂將那久違的小身子緊緊地抱在懷中,淚水掛滿了她的臉!
“母皇,兒臣好想您哦!”小宇軒胖嘟嘟的小手臂摟着明月的脖子,不停地撒嬌着,他從來沒有跟母皇分開這麼久過,他真的很想母皇,也很後悔自己就那樣的離開了!
“宇軒乖!母皇也好想你!母皇也好想你……”明月輕吻着他的小臉蛋,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
“母皇不哭!都是宇軒的錯!回皇宮之後,宇軒任憑母皇處罰!”出生皇家的宇軒懂得這些規矩,所以,他知道,犯了錯就一定要接受懲罰!
明月破涕爲笑,輕輕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臉:“你這個小滑頭,母皇回去後,就罰你天天陪着母皇!”
“宇軒願意!宇軒願意!”小宇軒一聽說母皇的懲罰是這個,喜得舉起雙手贊成。
明月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怯生生的小若秋,於是,將小宇軒放了下來,蹲到小若秋身旁,柔聲問道:“你就是若秋,對吧?”
小若秋望了宇軒一眼,再看看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阿姨,羞怯地點點頭。
明月溫柔地拉着她的小手,另一隻手拉着宇軒:“走!我們去亭子那邊!”
看到花無痕也在亭子裡,小宇瞪大了眼睛:“咦!漂亮姐姐,原來你認識我母皇啊!”
花無痕撲哧一笑:“明月妹妹,你這兒子的小嘴可真甜!這一口一聲漂亮姐姐,都叫得我跟無心妹妹無地從容了!”
明月亦笑道:“姐姐,宇軒不懂事,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哥這無花谷,不缺男人不缺女人,就缺個孩子,他們兩個的到來,給這個谷帶來了無限的快樂,我開心都還不及呢!”
明月拉過小宇軒和若秋坐到一旁,指着花無痕道:“宇軒,若秋,以後可要改口了,要叫漂亮月姨,知道嗎?”
“嗯!”小宇軒與小若秋都異口同聲地點點頭。
花無痕眼中劃過一抹痛,隨即隱去:“妹妹啊,我終於知道小宇軒這張小嘴像誰了,簡直跟你如出一轍,難怪人家說,有其母必有其子!”
明月與小宇軒相視而笑!
本來明月打算帶小宇軒和小若秋離開,可是,在花無痕的堅持下,她還是答應在這裡住一個晚上。
是夜。
花無痕設宴款待明月,歌舞昇平,美酒在手,有如帝王一般享受!
花無痕對明月頻頻敬酒,明月見到兒子平安無事,亦放下心來,爲多日來心中的煩惱醉一回。
夜已深沉,小宇軒與小若秋早被一旁的侍女帶下去休息了,整個大廳裡就只剩下明月和花無痕,還有那些還在縱情歡樂的歌舞女!
明月撫着微痛的前額:“姐姐!我真的醉了,我不能再喝了……”她的酒力雖不錯,不過,這樣一杯接一杯的飲,想不醉都難!
更何況,花無痕還在酒中加了迷情散,明月沒有內力,如何能抵擋得了?
“明月,醉了更好!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花無痕半坐到她的身旁,那手一分一分朝明月細腰上摟去!
已醉的明月哪還會在意這些,順勢靠在‘她’的懷中,無力的小手在花無痕面前晃動:“姐姐!你長得跟花無痕真的很像!很像……就像是同一個人一樣!不過,你是女的,他是男的!”說完,手就要朝花無痕胸中蹭去!
花無痕卻不着痕跡地握住她嬌嫩的小手,在上面輕輕磨梭着,湊近她的耳邊,無不曖/昧地說:“不管我是誰,我都一樣喜歡你!”邊說邊在她玉頸邊上啜吸着她的香味…
明月晃動着手臂,勾住花無痕的脖子,很認真地說:“我也很喜歡你!”說完,眼睛一閉,倒在他的懷裡,喃喃自語。
花無痕知道她已醉,朝那些歌舞女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待歌舞女們都退下去之後,整個大廳裡只剩下他們二人時,花無痕將明月橫着抱起來,款款走向裡面!
他將明月放在偌大的牀上,大手慢慢地撫上明月因醉而微微泛紅的小臉,手指從她的眉心慢慢往下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