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暴君,別過來小心毒死
阿吉將破舊的屋子打掃乾淨以後,用破布堵上了窗戶,已經秋天了,左晚晚感覺到了陰冷。
簡單收拾完,用稻草鋪了一個地榻,算是有了一個安身之所了。左晚晚心灰意冷,軒轅燁可以寵愛她至極,也可以一下子將她打入冷宮,看着這個破地方,她冷的直髮抖。
“娘娘,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阿吉收拾完以後對左晚晚說道。
“阿吉,我好冷,冷,好冷。”左晚晚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娘娘,您沒事吧,你一定要堅強,要耐得住寂寞,走,奴婢帶您去見一個人。”阿吉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左晚晚的身上,攙扶着她離開了屋子。
她們在冷宮的西北角一間小屋門前停下,阿吉指着屋子說:“就是那裡,我們到了。”
“阿吉?”裡屋傳來女人的聲音,不是那種細膩清脆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慵懶。
阿吉答應了一聲,進了屋,左晚晚四周看了看,冷宮裡很多目光呆滯的女人盯着她,她打了個哆嗦,跟在阿吉身後進了屋。
這個屋子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東西少的可憐,到是有不少的書。書上沒有一點灰塵,看來主人應該是經常翻閱。左晚晚有些意外,住在這裡不想辦法出去,還有心情看書。
有個女人緩緩起身,從黃舊的布簾後走了出來,風吹起她的裙襬,她那麼的優雅從容,見到左晚晚後,她臉上的笑容黯淡下去了。
“阿吉,你最終還是沒有保住她,這冷宮又多了一個寂寞的人,又多了一抹寂寞的靈魂,又多了一個被人遺忘在角落,最後忘記自己的女人。”蕙妃悲哀的說道。
“你就是蕙妃?”左晚晚聽她這一番話,立即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很聰明,不過,最終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真以爲雲貴妃的孩子是早產而死的嗎?如果我說她的孩子是她自己親手殺死的你信嗎?”蕙妃淡淡地說道。
“什麼?虎毒不食子,雲貴妃再心狠手辣,也不會殘害自己的孩子,我不相信。”左晚晚連連搖頭,不相信蕙妃的話。
“韓妃之死絕非偶然,韓妃與雲貴妃同一天生產,你不覺得奇怪嗎?韓妃出現意外的時候,你們一個太醫也找不到是爲什麼?耽誤了及時救治,這纔是最終導致她死亡的原因,侍奉韓妃生產的太醫去了哪裡?”蕙妃問道。
婢女拿過一個用舊棉衣做的軟墊鋪在小桌邊,又在小桌對面鋪上了另一塊軟墊,蕙妃示意左晚晚坐下。
“雲貴妃要生了,皇上帶着太醫去了永福宮,當時韓妃姐姐已經沒事了,誰曾想會產後大出血。”左晚晚說着說着眼淚下來了。
“你再好好想想,韓妃有沒有吃什麼或者喝什麼?”蕙妃提醒道。
左晚晚仔細回想着她進入明月宮以後發生的事情,不曾看見韓貞兒吃什麼東西,但是屋裡有股異香,難道那香味有什麼問題。
見左晚晚面色一驚,蕙妃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提起茶壺,給左晚晚倒上了杯茶。左晚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叫:“啊,好苦,這是什麼茶。”
“這叫苦茶,我每天都喝,意在提醒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蕙妃淡定自如,端起茶杯細細的品着,細細回味着,似是在喝什麼極品茗茶。
“我不想說很高興認識你,在冷宮認識你沒什麼值得高興的,都是皇上的女人,都被棄在這冷宮,我們可以做朋友,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左晚晚說道。
“我們會是很好的夥伴,我很看好你,否則也不可能把阿吉留給你。你跟太子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蕙妃不動聲色,繼續品茶。
左晚晚大驚,而後又故作鎮定地說:“你說什麼太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軒轅皓,戀玉宮,你現在聽明白沒有?如果你聽明白了,想通了,願意跟我站在同一陣線上,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去。”蕙妃笑着說道。
左晚晚一怔,她沒有想到,軒轅皓會是太子,於其說沒有想到,不如說是不願意猜想他的身份。皇宮裡除了當今皇上,唯一一個正常的男人就是即將大婚的太子,她只是沒有去細想罷了。但是從蕙妃嘴裡證實這件事,讓她有些難堪,她畢竟是共侍父子二人啊。
阿吉守在門口,以防她們的談話被人聽了去,左晚晚陷入了沉思,蕙妃道:“你不用着急馬上回復我,過幾天再答覆我也不遲。”
“你想讓我做什麼?”左晚晚問道,在不知道要做什麼之前,她是不會輕易答應的,不會因爲能出冷宮,而什麼事情都去做。
“殺太子,奪後位。”蕙妃眼睛一陰,低沉着聲音,冷冷地說道。
聽到她的這番話,左晚晚感覺更冷了,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一定答覆你。”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我估計你明天就會來找我,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蕙妃端起茶杯像敬酒般碰了一下左晚晚面前的茶杯。
左晚晚終是沒有喝那杯茶,奪後位,她是願意的,韓貞兒的死如果真是陰謀,必是雲貴妃動的手腳。她沒有想到雲貴妃會如此心狠,爲了搬倒她,竟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左晚晚此時才明白,雲貴妃爲何突然造訪蕙蘭殿,只爲將早產之事推到她的頭上啊。
雲貴妃擔心韓貞兒先她生下皇子,與她爭皇后之位,由此可以看出,雲貴妃必是服了催產的藥,如果產的是皇子,趕在韓貞兒之前生,皇后之位必是她的。
如果是公主,就弄死,造成早產死胎的假象,將軒轅燁最寵愛的蘭妃搬倒,在這場奪後大戰裡,無論是雲貴妃,韓貞兒,還是左晚晚,其實她們誰都沒有贏。
雲貴妃失去了自己的女兒,韓貞兒失去了生命,左晚晚被打入了冷宮。
把這一切看得最真,最透的人是蕙妃,她人雖然在冷宮,皇宮裡的事全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夜已深,月黑,風高,淒冷,冷宮裡的人睡不着。周圍安靜地連風吹起樹葉劃過地面的聲音都那麼清晰,在這麼安靜詭異的地方住着,着實讓人害怕。
左晚晚縮在地鋪上,凍的瑟瑟的發抖,她將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披到了身上,可還是覺得冷。淒冷的夜裡,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嚎叫,一個女人發出的,左晚晚剛剛昏昏欲睡,就被吵醒了。
再後來,就真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了,也許是靜極,也許是困極,左晚晚就真的睡着了。一隻老鼠跑到左晚晚的耳邊,“唧唧唧”叫個不停,原來老鼠是看上了左晚晚塞滿棉花的枕頭,左晚晚驚醒,見到一隻大老鼠正鼠視眈眈盯着她。
“啊。”左晚晚驚叫出聲,老鼠顯然是被嚇到了,嗖地一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娘娘,你怎麼樣,沒事吧。”阿吉倚在門邊睡着了,突然聽到左晚晚大叫,連忙跑了過去。
“老,老鼠。”左晚晚戰戰兢兢地說道。
“娘娘,您別怕,老鼠已經走了,您安心睡吧,奴婢不睡了,在這兒陪着你。”阿吉拉過左晚晚的手,安慰道。
左晚晚復又躺下,卻再也睡不着了,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她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要出去。
天亮以後,送飯的太監還沒來,左晚晚都沒有梳洗直接去找蕙妃了,蕙妃見左晚晚清早前來,笑問道:“昨夜睡的可好。”
“回蕙妃娘娘,我家主子昨夜受了驚嚇,一夜未眠。”阿吉回稟道,左晚晚聽的真切,阿吉把自己當作主子。
“哦,原來是這樣,昨夜安妃實在受不了,割腕自殺了。”蕙妃淡淡地說道,她早就司空見慣了,在冷宮待的時間久了,她有些麻木了。
左晚晚這才知道,半夜那一聲淒厲的叫喊聲是安妃傳來的,只能說又一個受不了寂寞的女人自殺了,她不知道安妃是什麼人,也不知道她是犯什麼事進來的,但是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了。
到古代以後,左晚晚才發現,人命真的很賤,賤的如一張紙。
“蕙妃娘娘,我答應你,但是,既然你有辦法送我出去,你爲什麼不自己出去呢?”左晚晚說道。
“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時候未到,你這個月是不是沒有來月事?”蕙妃問道。
“啊。”左晚晚一驚,她整天無所事事,都忘記自己上一次來例假是哪天了,想想,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例假了。
“你應該是懷孕了,孩子是誰的,你知道嗎?”蕙妃又在喝茶,喝苦茶,喝的津津有味。
“你什麼意思?”左晚晚雖然心知肚明,但又假裝糊塗。
“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不用我說破吧。”蕙妃笑笑,給左晚晚倒了一杯苦茶。
左晚晚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真苦啊,自己種下苦果只有自己來嚐了。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她確實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二十多天前她跟軒轅燁和皓都發生過關係,如果懷孕,也是那個時候懷上的,無論是軒轅燁的還是軒轅皓的,這個孩子肯定都姓軒轅。
“蕙妃娘娘想在懷孕這件事上做文章,讓皇上接我出宮?”左晚晚問道。
“你確實很聰明,但是你能捱到皇上來接你嗎?一旦你懷孕之事走露風聲,馬上就會有人給你送來落胎的花紅。”蕙妃輕笑道。
“什麼?那我該怎麼辦?”左晚晚有些擔心地問道。
“如果你願意犧牲這個孩子,我馬上就能想到辦法送你出去。如果你想留下孩子,事情就不太好辦,怕你挨不了。馬上就到冬天了,穿上厚厚的冬衣,沒人能看出來,你只要能捱到春天我就能想辦法把你弄出去,而且擔保你母子平安。”蕙妃肯定地說道。
在冷宮捱到春天也太遙遠了,左晚晚真的是一天也挨不了,別說到春天了,也許冬天就凍死在冷宮了,但是想出去就一定要犧牲孩子嗎?
“我想馬上出去,我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左晚晚簡直把蕙妃當成了救命稻草。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蕙妃淡淡一笑,說道。
“我再考慮一下。”左晚晚說道。
回到破舊的小屋,阿吉拿來飯食,左晚晚肚子很餓,看了一眼,一點胃口也沒有。幾個冷饅頭,一點菜湯,裡面零星飄着幾片青菜葉子,一碗稀粥,已經有了餿味。左晚晚聞到這異味馬上嘔了出來,什麼東西也沒吃,腹中空空如也,吐出來的全是苦水。
“這日子我一天也挨不下去了,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啊…………。”左晚晚發了瘋般的大聲嚎叫,將吃的全都打翻在地,大聲喊叫:“這哪裡是人吃的東西,我是蘭妃娘娘,我要出去,我要見皇上,我要出去。”
她一路狂奔,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衝到冷宮門口,想要出去,卻被看守宮門的太監推倒在地。左晚晚餘氣未消,指着推她的太監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推我,我告訴皇上去,讓皇上砍了你的頭。”
“你愣着幹什麼,把你家主子帶回去,你家主子瘋了。”太監不屑地看着左晚晚對阿吉說道。
“娘娘,你冷靜一點兒,冷靜一點兒,我們回去吧。”阿吉強行將左晚晚拉回了小屋,小屋的地上,一羣蟑螂正在吃左晚晚打翻在地的殘羹剩飯。
“吃吧,吃吧,小心毒死你們。”左晚晚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