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不貴的。”
彭洪還以爲秦風嫌價格高,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去到西伯利亞遠東的人蔘產地去收,如果沒有的話,可能還要親自進山去採,兩百萬的價格是最低的了……”
俄羅斯的人蔘是禁止‘私’人採摘的,但這種禁令有多少人遵守就難說了,最起碼每年都有不少內地的採參人偷渡到西伯利亞去偷偷的採摘人蔘。
彭洪的主業是販賣俄羅斯‘玉’,但有機會的話,也是會攜帶幾支上好的人蔘到國內的,不過他賣不出很高的價格,一支五十年份的野山老參,也就是賣上十來萬人民幣而已。
“我也叫你洪哥吧。”
聽到彭洪的解釋後,秦風苦笑着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大口酒之後,說道:“洪哥,兩百年份的老山參,你不是賣貴了,而是賣便宜了……”
“嗯?賣便宜了?”
彭洪有些意外的看向秦風,說道:“兩百年份的人蔘很少,我沒有賣過,不過去年的時候在那邊收了一支一百二十年左右的野山參,賣了六十八萬,不知道這價是高還是低了?”
“一百二十年的六十八萬?”
秦風有些無語的看着彭洪,說道:“這個數字乘以二,然後在後面再加上一個零,就差不多了。”
“乘以二再加上個零……”
聽到秦風的話,彭洪的眼睛都差點突出來了,“這……這不是一千多萬嗎?這……這玩意兒有那麼貴嗎?”
彭洪做人蔘的生意純屬是意外,有位國內的皮‘毛’商人知道他經常去俄羅斯,於是就提出讓彭洪給捎帶些人蔘,價格也都是那個商人訂的。
而彭洪在俄羅斯的產參地收購人蔘,價格並不是很高。一轉手基本上就能賺上一倍的差價,彭洪對此也非常的滿意。
所以彭洪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帶回來的那些像羅卜根一般的東西,居然能有這麼高的價格,說起來不由恨的牙根發癢。
“還別說,真有那麼貴……”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國內的老山參已經非常少見了,五十年份的都能賣出幾百萬,上百年的最少一千萬起價,而且有錢還買不到……”
“媽的,別讓我見了那‘奸’商……”
聽到秦風說出的價格,彭洪氣得猛地拍了一把地面,這些年從他手上最少給了那人十多支人蔘,年份大多都是五十年以上的,如此算來他算是虧到姥姥家去了。
“洪哥。賣東西也是要有路子的。”
看到彭洪懊惱的樣子,秦風笑道:“你拿着支上年份的老山參去賣,未必就能賣得掉,所以這價格也不算很離譜……”
俗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秦風無意中攪黃了那商人的生意,這可是江湖大忌,後面說出的這番話,也是讓彭洪不要再去追究的意思。
“你說的倒也是。”
彭洪點了點頭。說道:“老黃這些年也幫過我不少,這事兒就算了。不過以後這人蔘卻是不能賣給他了……”
秦風聞言笑道:“你有人蔘儘管賣給我,只要是上年份的老參,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說,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彭洪一臉狐疑的看着秦風,說道:“我看你那證件也不是假的,去俄羅斯難道只是爲了人蔘?”
彭洪以前就是在邊境當兵的。執行過不少跨境任務,他知道這些任務往往都是九死一生的,而且死後還不被國家承認,所以對秦風的動機很是懷疑。
“是不是的你就別管了……”秦風擺了擺手,說道:“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這一趟?”
“三萬美金!”
彭洪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我去一趟俄羅斯,差不多也能賺個十幾二十萬,你要是能拿出三萬美金或者二十萬人民幣,我就接受你的僱傭了……”
“三萬美金,成‘交’!”
秦風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吉普車處打開車‘門’,拿出了一個揹包坐回到了篝火旁,從揹包裡取出了三疊美金,扔到了彭洪的面前。
“好,爽快!”
彭洪收起了那三疊錢,用手搓了一下之後,將錢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說道:“明兒一早我來找你,從明兒到任務完成,老彭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嗯?你這是要走?”
看到彭洪收起錢就站起身來,秦風有些意外,這剛剛拿了自己三萬美金,連個字據也沒有,他萬一跑了,秦風去哪裡找人呢?
“嗯,我要處理點事,明兒一早趕過來。”
彭洪看着秦風,說道:“你要是能信得過我,就讓我帶着這些錢離開,要是信不過我的話,那錢我留下,這個活就當我沒接過了。”
“嗯?還‘挺’有‘性’格啊。”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洪哥你自便,明兒我等你到早上八點,到時候不來的話,那三萬美金就當是我看走了眼‘交’的學費……”
秦風出身外八‘門’,對占卜看相也是有所涉獵的,從彭洪的面相上他能看出來,這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根本就不用擔心他離開後不會回來的。
“爽快!”
彭洪對着秦風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俯下身體拿起了自己剩下的那半瓶酒,一口氣幹進了肚子裡,將酒瓶隨手一扔,返身上了自己的那輛破吉普車。
“這人有點意思……”
聽着車子駛遠了的聲音,秦風搖了搖頭,也就是他不在乎這幾萬美金,要是換個人,這僱傭的生意一準就吹了。
“洪哥雖然不是我們‘蒙’古人,但是條漢子……”
這會齊格勒已經差不多兩斤白酒下肚了,饒是他酒量好,說起話也有些打結了,磕磕巴巴的說道:“洪哥那錢要是不給你,我齊格勒給你。不會讓你吃虧的……”
“齊格勒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秦風說道:“那是我和彭洪達成的僱傭‘交’易,他不來只能說是我看走了眼,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洪哥是我介紹的嘛!”齊格勒伸手從箱子裡又拿出了瓶酒,說道:“草原上的漢子做事。是要有始有終的……”
“咱先不說這個。”秦風有些奇怪的問道:“彭洪他一年能去幾次俄羅斯?”
“一年最多兩次吧?很多時候就只有一次。”
啃了一口羊‘腿’,齊格勒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不是覺得洪哥‘挺’有錢的,沒必要再幹這個了?”
“我是有點好奇。”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按照你說的,彭洪在草原上做生意也有十多年了吧,就當一年他能賺二十萬,這也有幾百萬了,沒必要爲了幾十萬跟我去俄羅斯冒險吧?”
秦風雖然有億萬身家。但是他知道,在當年的社會裡,人均工資也不過就是兩千多塊錢,百萬富翁那都算是很有錢的人了。
此刻在京城買套房子也不過幾十萬,以彭洪的身家,完全沒必要再在草原上吃這碗刀口‘舔’血的飯了。
“唉,洪哥的錢,都不是‘花’在自己身上的。”
聽到秦風的話。齊格勒嘆了口氣,原本這種別人隱‘私’的事情他是不會說的。但這會喝了酒,頓時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彭洪所在的是一支很特殊的紀律部‘門’,專‘門’從事對境外恐怖分子的打擊,也就是俗稱的特種部隊。
作戰部隊的傷亡率是非常高的,彭洪在這支部隊裡整整服役了十年。他身邊的戰友如同一茬一茬的麥子一般,每年都有人死去,也有人補充進來。
在彭洪二十九歲的時候,他在一次任務中負了傷,上級也很關照他。準備讓彭洪去到後勤部隊,專‘門’負責培訓新兵。
但彭洪最終卻是拒絕了領導的好意,養好傷後而是選擇了退役。
退役後的彭洪將自己這十年來收集的那些死亡戰友的名單統計了一番,不辭辛勞的跑遍了全國,走訪了所有戰友的家裡。
彭洪心酸的發現,幾乎所有死去戰友的家庭過的都不怎麼好,那些烈士的撫卹金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很多農村戰友的弟弟妹妹,都因爲貧窮而輟學在家了。
最後彭洪又回到了草原,靠着以前的那些關係做起了生意,不過他每年雖然能賺上個十幾二十萬,但這些錢彭洪卻是一分都沒‘花’,全都按月寄給了那些戰友的家裡人。
爲此彭洪現在年過四十,甚至都沒有結婚,這十多年裡,他不知道幫助了多少戰友的家人,自己卻是孑然一身。
“秦兄弟,你那錢,他肯定是到集鎮去換‘成’人民幣,然後再‘交’給人郵寄回去的。”
齊格勒對彭洪非常的瞭解,他身上除了留有一些吃飯的錢之外,一旦有錢都是全部寄出去的,以往在俄羅斯收貨的錢,也都是內地的商人預先支付的。
“洪哥是條漢子啊!”
聽到齊格勒的這些話,秦風默默地點了點頭,能十年如一日的去做這樣的事情,彭洪的品行確實令人敬佩。
“當然是條漢子了!”齊格勒此時已經有些喝多了,嘟囔了一聲之後,身體往旁邊一歪,卻是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草原上的派出所倒是奇特啊!”
看着齊格勒那麼放心的就睡了過去,秦風有些哭笑不得,因爲剛纔進屋的時候他曾經看到,那槍支可就是擺在屋裡的,沒有任何的防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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