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秦風,不是說讓你換身精神點兒的衣服穿嗎?”
看到坐在後排的秦風,李然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要不咱們先去商場給你買身西裝吧,雖然不一定合身,也比你穿個運動服強……”
李然知道,舉報聚會的華哥,雖然不是禮貌取人的人,但今兒他邀請了不少人,算是比較正式的聚會,秦風這樣穿,到時候未免會讓人看不起的。
“幹嘛要買西裝啊?”
秦風往左右看了一眼,這才認識到了不妥,敢情除了他之外,就連馮永康和朱凱都是西裝革履的,而宋穎更是穿了一襲長裙,不用說,肯定是馮永康那騷包給買的。
如此一來,就顯得穿了一身運動服的秦風有些另類。
更關鍵的是,他身上的那件品牌運動服還是假的,胸口處是阿迪的標誌,到了袖口就變成了耐克,很顯然,那製假的工廠很沒有專業素養。
“靠,你們太不講究了。”看着打扮光鮮的幾人,秦風不滿的說道:“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這不是膈應哥們嗎?”
秦風跟載昰學過一些禮儀相關的知識,他要是裝起貴族來,指定比眼前幾人強,不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他現在這身打扮的確不太適合比較正式的場合。
“我不是說了嘛,讓你們都穿的正式點。”李然說道:“走吧,找個商場去買衣服!”
“算了,今兒就這樣吧,不是定製的西裝。穿起來沒品位又不舒服。”
秦風想了下,搖了搖頭看向李然,說道:“然哥,這樣去不會給你丟人吧?實在不行我就不去了。”
秦風一向散懶慣了的。除了在監獄要穿囚服那是沒辦法,平時他也就是喜歡穿運動裝,當然,這次絕對不是故意的。
李然撇了撇嘴。說道:“丟什麼人?我帶去的朋友,就是穿背心短褲,那又怎麼樣?”
說着話李然發動了車子,這會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雖然還是早了點,不過可以先介紹秦風等人給朋友認識。
和一般京城這些世家子弟喜歡在京郊一些別墅裡聚會不同,這位華哥聚會的地方,卻是在潘家園的附近。
潘家園的古玩生意,現在已經輻射成了一個產業市場。在其周圍。還有不少的古玩城。李然將車子停在了一座新建古玩城下。
“這個古玩城正好和潘家園面對面,裡面都是些精品古玩,在這裡開店。那才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呢……”
帶着幾人上到了六樓。李然介紹道:“這整個六層都是華哥自己買下來的,除了租給人開店之外,他把其中一半的面積都改成了古玩會所的形式,這算是剛剛開業,請我們過來捧個場!”
說話間,幾人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檀木門前,門口站着兩位穿着紅色旗袍的迎賓小姐,見到幾人後,連忙彎腰問好。
“李然,你小子還成,來那麼早,給哥哥面子!”
似乎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從裡面走出了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這人穿着一身合體的西裝,秦風眼睛撇了下,是範思哲的品牌。
雖然和李然是兄弟相稱,但很明顯,這人不管是年齡還是層次,都要比李然高出許多,或許相同的只是家世吧?
“華哥,您這會所開張,我怎麼敢不來啊?”
李然對這人很是恭敬,從懷裡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說道:“小弟的一點心意,華哥不要見笑啊。”
“你小子和華哥還客氣什麼?”
華哥擺了擺手,旁邊自然有人接過了信封,華哥笑罵道:“咱們這圈子,我最看得起的就是你小子,沒想到你也學他們,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
華哥這話一出口,跟在李然身後的幾人,都不禁暗自咋舌,這人的譜也忒大了點吧?
別的不說,就李然那信封裡最少也裝了兩萬塊錢,別人上趕着送錢,這華哥居然還不滿意,而看李然的表情,似乎被罵的還很舒服。
“華哥,我就知道要捱罵,不過捱罵也要送啊。”
李然笑着從身後女朋友的手上拿過一個扁長盒子,說道:“鄭板橋晚年畫的一副《竹石圖》,怎麼着,這個要不要啊?”
“哈哈,不錯,華哥沒白疼你!”
華哥聞言大笑了起來,這次也沒讓身後的禮儀小姐去接,而是親手拿了過去,說道:“鄭板橋越老越辛辣,晚年的作品更甚中年,李然,你從哪搞來的這東西?”
“前段時間去金陵,正好遇到就買下來了,找老錢看過了,是真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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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介紹了一下物件的來歷後,開口說道:“華哥,給您介紹下,這幾位都是我大學的同事和學弟,過來漲漲世面的。”
“幾位,歡迎,以後常來玩,回頭我讓人給你們辦張會員卡。”
對於秦風幾人,華哥只是輕描淡寫的表示了一下禮貌,他以前是體制內的人,後來下海經商,自己的身份也很顯赫,所以對秦風等人,實在表達不出多麼熱情的姿態。
聽到門口迎賓小姐又喊出了“歡迎光臨”的聲音,李然說道:“華哥,您今兒忙,我自己去裡面坐就行了!”
“行,李然,今兒是忙,別怪哥哥招呼不周啊。”
華哥點了點頭,伸手招呼了一個女孩過來,說道:“小許,你過來下,帶我小老弟他們轉轉,然後去休息廳休息!”
“是,韋總。”
那女孩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了一身職業裝,顯得很是幹練。對着秦風等人微微彎了下腰,說道:“幾位裡面請……”
跟着前面引領的女孩走了一圈,秦風等人才發現,這佔地足有半層樓的會所裡面別有洞天。被分爲了書畫廳、陶瓷廳、雜項廳和青銅器廳,與其說是會所,倒有點像個小型的博物館。
“幾位,請先在這裡休息下。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就行。”
女孩將幾人領到了休息廳,休息廳的門口是一個吧檯,裡面擺滿了各種酒水,廳裡全是歐式的豪華沙發,高高的靠背,很好的保證了私人的隱秘空間。
“宋經理是吧?上幾杯咖啡過來吧。”
這一行人自然是以李然爲主,給每人叫了杯咖啡後,李然開口問道:“宋經理,華哥這會所。是以什麼爲盈利點呢?”
走了這麼一圈。李然發現。會所裡的古玩都沒有標價,那也就是說,這些擺出來的東西都是不賣的。李然有些不明白,華哥究竟靠什麼來支撐這麼大一攤子?
宋經理笑了笑。說道:“李先生,展廳裡的東西都是可以買賣的,具體的,還是讓韋總來說吧。”
李然點了點頭,這麼解釋就清楚了,否則單是養這層樓和那麼多人,就算韋華家底雄厚,怕也折騰不起。
“然哥,那位華哥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派頭?”
等宋經理離開後,馮永康實在是憋不住了,他以前跟着父親也見過不少京城的富豪明星,但似乎沒一個人比得上這位華哥,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可不是能裝出來的。
“他叫韋華,在我們這圈子,是這個!”
李然說着話,翹起了大拇指,說道:“華哥八十年代初二十來歲的時候,是在體制內上班的,不到三十就辭職下海,前幾年開始做古玩生意,那也是風生水起,京城的幾大拍賣行,他都有股份……”
聽李然這麼一說,衆人才知道,原來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韋華,已經是四十開外了,只不過他和李然一樣,也是當年開國元勳的第三代後人。
只是與那些少將中將的後人不同,韋華的爺爺,卻是當時僅有的幾個大將之一,而且在動亂的年代裡,韋華的爺爺還沒受到什麼衝擊,安安穩穩的活到了八十年代末期。
靠着爺爺的萌佑,韋家在京城,那纔是真正的根深蒂固,是少有能把握國家政壇走向的幾個大家族之一,權勢之盛,遠非李然和孟周等家族能比的。
再加上韋華一直是三代中的領軍人物,不管是當年在體制內還是現在跳出來做生意,混的最好的都是他,京城再狂的紈絝,在他面前都不敢炸刺。
韋華下帖子請人,被請到的都感覺面子有光,所以最初李然看到秦風穿的那麼隨意纔會皺眉頭,從心眼裡他真不願意華哥看輕了自己的朋友。
“靠,這麼牛?”
聽到李然的解釋後,馮永康瞪大了眼睛,臉上不由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也是京城人,自然聽多了某些圈子裡的傳說,只不過連他父親都沒資格接觸到,更不用說是他了。
“這個社會,還是以官商爲主體啊。”秦風聞言卻是嘆了口氣。
草根發家史不是沒有,但相比這些出生就喊着金鑰匙的人,他們無疑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以上的努力,即使那樣,也很難獲得像韋華這種人的地位。
隨着時間的推移,來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李然時不時的出去和人打招呼。
不過秦風等人,卻是顯得有些無聊了,這裡面的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而別人似乎也沒有想結識他們的意思。
“咦,秦風,孟……孟瑤怎麼來了?”
一直擡着頭在左右觀察的馮永康,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下秦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休息廳的進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