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您身體還好吧?”
看到孟老爺子親自迎出來,胡保國連忙趕上前去,不過他卻是沒敢用手去攙扶老爺子,誰都知道孟老是老而彌堅,最反感別人動不動就要扶着他的。
前些年有一位剛上任的領導給孟老來拜年,就是不知道老爺子的這個脾氣,當時用手扶了老爺子一下,卻是被老爺子一把給甩開,搞的當時就有點下不來臺了。
“好,昨兒吃過晚飯,整整走了三裡多路……”老爺子的笑聲十分的爽朗,在他住的這四合院後面,就有一個不大的小公園,裡面十分僻靜,孟老以前經常會在那裡遛彎,只是近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已經有段時間沒去了。
不過昨兒出院之後,他又恢復了到公園裡遛彎的習慣,在沒有讓人任何人攙扶的情況下,老爺子整整走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怎麼感覺累,可是讓隨行的保健醫生擔心之餘又大跌眼鏡。
“爺爺,秦風說了,你還不能有那麼大的運動量,是不是昨天又把保健醫生給訓了?”聽到老爺子的話,孟瑤走上前去挽住了爺爺的胳膊,說道:“以後規定你每天只能走一里路……”
“哎呦,你比保健醫生還厲害啊……”聽到孫女兒的話,老爺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家中他是最寵溺這個小孫女的,有時候老爺子發脾氣,只要孟瑤過來一撒嬌,那保準什麼事都沒有了。
像是孟林小的時候頑皮,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爺爺心愛的一個硯臺,使得老爺子大發雷霆。
不過孟瑤站出來說了句是她打碎的之後,老爺子居然立馬轉怒爲喜。話風一轉,說是早就看那硯臺不順眼了,碎了正好換新的,所以孟家中人誰都知道老爺子最是偏心眼兒。
“爸,客人還在外面呢。讓胡部長和小秦進去坐吧……”
孟瑤的父親工作比較忙,沒法守在父親身邊,這幾天都是孟瑤的母親陪在老爺子身邊的,眼見幾個人就站在門內說起了話,連忙上來邀請胡保國到屋裡去坐。
“是,走。到屋裡坐,小胡,聽說你酒量不錯,中午別走了,陪老頭子我喝上幾杯……”昨天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所以孟老爺子今兒興致很高,回頭對兒媳說道:“你回頭去把我那五十年的茅臺找出來,晚上要好好喝幾杯……”
“爺爺,您又找藉口喝酒……”孟瑤在一旁說道:“醫生不是說了嘛,這酒千萬不能喝,您怎麼總是不聽呀?”
“是啊,首長,您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喝了……”聽到孟老爺子的話後,胡保國不由暗自叫苦,他這工作已經耽誤兩天了。原本想着一會就回去開會的,沒成想老爺子留客,這面子還必須要給的。
“這不是高興嘛……”
老爺子啊哈哈一笑,說道:“眼看着你這纏人的丫頭要嫁出去了,以後沒人再管我了,我怎麼着都要喝幾杯慶祝下的。不行,要把那瓶八十年的茅臺拿出來。告訴你們,這可是長征路上路過茅臺鎮的時候留下來的。就這一瓶了……”
“爺爺……”孟瑤不依不饒的拉了一下老爺子的胳膊。
“瑤瑤,爺爺喝幾杯沒事的,少喝點對身體也有好處……”秦風開口說話了,其實現在老爺子的身體狀態和六七十歲的老人差不多,而且身體還沒有別的毛病,少喝點酒完全沒有問題的。
“真的?”孟瑤看了看秦風,終於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少喝點,只能喝三杯啊……”
“你這丫頭,爺爺的話還沒秦風的話好使是吧?”老爺子在孫女兒頭上敲了一記,開口說道:“走,到屋裡面去說話……”
“小秦,你這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看着秦風拿着個大揹包跟在身後,孟瑤的母親隨口問道,送禮的人她見得多了,但還真沒見過拿個齊人高的揹包來送禮的。
“阿姨,胡部長說了,這是彩禮……”秦風的臉皮何等之厚,這句話是脫口而出,頓時羞的走在前面的孟瑤俏臉扉紅,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秦風。
“哎呀,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要什麼彩禮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孟瑤的母親嗔怒的看了一眼秦風,說道:“你這孩子,來之前也不給阿姨打電話說一聲,胡部長,你也是的,我們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的……”
雖然嘴上說不用送彩禮,但是能看得出來,孟瑤的母親還是很高興的,東西值錢與否她並不在乎,關鍵的是這心意到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嫂子,話不能這麼說,總不能就這麼便宜秦風這小子吧?”
胡部長呵呵笑道:“秦風這小子神神秘秘的到現在都沒告訴我彩禮是什麼,回頭要是拿不出手,嫂子你可不能輕饒了他……”
“有這份心意就行了,秦風這孩子過的也不容易……”
俗話說丈母孃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歡,孟瑤的母親知道秦風從小家庭就遭到變故,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創下這份產業,那心裡早就已經是母愛氾濫了,恨不得把秦風當成兒子來看的。
“對了,胡部長,他們兩個現在就結婚,有點倉促……”在廂房客廳裡坐下之後,孟母開口向胡保國說道:“我想在年前的時候,給這倆孩子搞個訂婚儀式,你看好不好?”
孟瑤的母親知道,女兒這病需要秦風陪在身邊,不過孟家在京城裡也是高門大閥,這沒婚沒嫁的住在一起,她怕有人說閒話,於是就想到了訂婚這一出,也是讓別人知道一下兩人已經是確定關係了。
“好啊,當然好了……”胡保國一拍大腿,說道:“嫂子你說的是,這訂婚儀式咱們一定要搞好。我來安排,嫂子和首長你們就放心吧……”
“小胡,自己家裡人吃頓飯就行,不用驚擾別人……”老爺子擺手打斷了胡保國的話,說道:“這些事兒女人操辦就行。你別管了,丫頭他媽去置辦,你到時候過來吃酒就行了……”
“那好吧,我聽首長的。”胡保國點了點頭,眼神瞄向了秦風,說道:“你那彩禮能拿出來了吧?告訴你。要是嫂子看不上眼,我這就饒不了你的……”
“胡部長,秦風其實已經送給我彩禮了……”
孟瑤也不知道秦風那揹包裡裝的是什麼,她怕秦風拿出來的東西不如那套翡翠首飾,當下擡起手腕放到母親面前。說道:“媽,您看這是秦風送給我翡翠手鐲,另外還有耳環項鍊和胸針,是一套翡翠首飾……”
“嗯?這鐲子顏色很正啊,拿下來給媽看看……”看到女兒的手鐲,孟母不由愣了一下。
“小秦,這鐲子也太貴重了吧?”過了好一會,孟母擡起頭來。對秦風說道:“搞這麼一副鐲子,你恐怕費了不少心思吧?”
孟母是識貨的人,單單從這色澤和綠意上就能看出來。這一對手鐲恐怕價值最少也要在五千萬左右,而且還是屬於有價無市的那一種,想要買的話,一般都需要到拍賣場上碰運氣的。
生在大貴之家,孟母對金錢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花錢多少。往往代表一個人的誠意,所以在見到這副鐲子之後。孟瑤的母親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單是這套翡翠首飾的彩禮。恐怕滿京城就沒有第二家能拿得出來。
“阿姨,這是從《真玉坊》裡拿的……”秦風笑着答道,他知道真玉坊是自己產業的事情,肯定瞞不過孟瑤的母親的。
“那淘弄這一套物件也不容易……”孟母點了點頭,對女兒說道:“這鐲子易碎,沒事的時候不要戴着,回頭放起來吧……”
“知道了,媽……”孟瑤笑着答應了一聲,五六千萬的玩意兒戴在手上,孟瑤也是有點壓力的。
“行了,不就是個鐲子嘛,丫頭喜歡戴着就行了。”老爺子對翡翠什麼的可是沒有一點感覺,眼睛看向秦風的揹包,說道:“看你那意思,這揹包裡的物件,比這鐲子還要好是不是?”
“比鐲子好倒是說不上,不過那鐲子是別人雕琢出來的,這東西,卻是我自己得來的……”秦風聞言笑了笑,說道:“而且這個是我送給老爺子的禮物,看您喜不喜歡了……”
“專門送給我的?”孟老爺子拍了拍桌子,說道:“打開,打開讓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物件?”
“這是一幅字……”秦風笑着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開之後,說道:“爺爺,這是我手寫的一副字,您幫着給看看……”
“虎老雄風在!”
秦風拿出的是一個橫幅,上面一共就寫了五個字,不過這五個字卻是將秦風書法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而且帶着一種金戈鐵馬的感覺,攤開之後,一股殺意撲面而來。
“好字!”
老爺子戴上了老花鏡,仔細的將每一個字都看過來之後,點頭道:“小秦,你這書法又有精進啊,這比之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那副字完全不同,不錯,這禮物我非常滿意,瑤瑤,把這字給好好收起來……”
“哎,爺爺,這幅字只是禮物中的一份啊……”
看到老爺子心滿意足的樣子,秦風笑道:“我拿了這麼大的一個揹包,總不能就裝着一幅字吧?要是這樣的話,回去之後胡部長一定要找我算賬的……”
“嗯?還有什麼?”老爺子來了興致,就像是個好玩的孩子快要得到玩具一般,眼神中滿是冀望。
“既然是虎,那就必須應景啊……”秦風左右看了一眼,說道:“這桌子借用一下,不然東西放不下的……”
秦風走到屋內的那長桌前站住了腳,想了一下又放了一張椅子在桌子上,這才從揹包裡將那東西給掏了出來,一張五色斑斕的虎皮,頓時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尤其是當秦風將虎皮的腦袋架在椅子上,把整張虎皮完全鋪開之後。一股肅殺之氣頓時迎面而來,那身長兩米多的老虎像是活過來一般,膽子小的甚至都不敢直視。
“嗯?這……這可是稀罕物啊……”
看到那張虎皮,老爺子猛地站了起來,走到桌子旁邊伸手在虎皮上撫摸了一下。連連點頭道:“好東西,秦風,這玩意在以前的時候能搞到一塊皮蓋着老寒腿,那就是大戶人家了,你從哪裡搞來這麼一整張啊?”
“小秦,這……這老虎可是保護動物啊。你……你怎麼送這物件?”秦風尚未答話,孟瑤的母親就開口說道,這旁邊可還站着胡保國呢,這事兒貌似就歸他管的。
“老虎怎麼了?什麼保護動物?虎能傷人,人還不能殺虎了嗎?”老爺子對兒媳的話很是不滿。當下開口維護了秦風一句。
對於像孟老爺子這種經歷過南征北戰的人而言,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腦海裡壓根就沒有什麼動物保護的概念,當年在山中打游擊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親手獵殺過多少珍稀動物。
“秦風,不用怕,這事兒老頭子我給你擔着……”孟老爺子看了一眼胡保國,說道:“小胡。現在這張虎皮是我的了,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沒,我哪兒有什麼意見啊?”
原本裝着沒看到這張虎皮的胡保國。見到火燒到自己身上了,連忙說道:“老爺子,這虎皮對老人家保暖很有效果,秦風這也是一片孝心,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胡保國前段時間才參加過一個工作會議。就是針對動物皮毛走私等犯罪行爲的,可是眼下他只能裝看不到。難不成還叫人來老爺子裡將虎皮帶走?恐怕他的人連門都進不去。
“胡部長,我就說這禮物爺爺敢收吧?”看到胡保國吃癟的樣子。秦風不由笑了起來。
“小秦,說說,你這虎皮是從哪裡來的?”孟老爺子摸着那順滑的皮毛,對秦風說道:“這硝制工藝不錯,但時間應該不是很長,不會是你最近獵殺的吧?”
“爺爺好眼力……”
聽到老爺子的話後,秦風一挑大拇指,說道:“還真是最近獵殺的,胡部長,您別擔心,我不是在國內獵殺的這頭老虎,而是在西伯利亞,俄羅斯人的動物保護法可是管不到我的……”
“臭小子,走私不是犯罪啊……”胡保國嘴裡微不可查的嘟囔了一句,開口說道:“你回頭以工藝品的名義補個進口的報關程序,送給首長的物件,要有名有份才行的。”
“好,我回去就辦這事兒……”
秦風聞言點了點頭,老爺子這麼大年齡了,自然是不怕人說閒話,也沒人敢說閒話,不過這事兒如果傳出去,總歸影響不太好,胡保國給出的辦法倒是個正路,秦風正好連着自己那張白虎皮一起給申報了。
“秦風,用什麼槍殺的這頭老虎啊?”
老爺子這會正趴在虎皮上找搶眼呢,不過在幾處要害的地方都沒找到,不由擡起頭奇怪的向秦風問了一句,這沒搶眼的虎皮可是很罕見的,畢竟景陽岡上武松打虎的事情,那只是個傳說。
“爺爺,這頭老虎比較笨,追我的時候一頭撞在樹上撞死掉的,沒搶眼……”秦風嘿嘿一笑,隨口編了個誰都不信的瞎話。
“秦風,這……這老虎真是你打死的?”
孟瑤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最讓知道秦風很厲害,會很多東西,但是這麼大一隻老虎,即使是隻死老虎都讓人看着害怕,更不用提去面對還活着的時候的這百獸之王了。
“瑤瑤,沒事的,你老公可是很厲害的……”秦風笑着拍了拍孟瑤的手,不過最後一句話卻是傳音過去的,有那麼多長輩在場,他還是會掌握說話的分寸的。
“以後不許你再冒險了……”孟瑤被秦風說的臉色一紅,緊緊的握住了秦風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生怕他身上什麼地方受了傷。
“丫頭,男人就應該像秦風這樣,你爺爺我當年年輕的時候,也能赤手空拳打死這麼一隻老虎……”
看到孫女兒的模樣。老爺子不由得有點吃味,那大話說的是砰砰響,反正吹牛又不用報稅,以他的身份和年齡,除了那幾個和身份輩分差不多的人之外。誰敢反駁他的話啊?
“那是,老爺子英明神武身經百戰,打死一頭老虎自然不在話下……”
“咳,咳咳,現在老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啊。不說了,不說這事兒了……”
拍馬屁雖然不要錢,但是秦風的馬屁拍的實在是太赤裸了,聽得孟老爺子的臉皮也有些發紅,指揮打仗是一回事。個人的勇武又是一回事,在當年的軍隊裡,敢說自己能赤手空拳打死一頭老虎的,除了那位和尚出身的開國上將之外,還真沒有第二個人。
“回頭給孟林打點話,將這客廳拾掇一下,字就掛在上面,虎皮在下面……”老爺子對這張虎皮是越看越喜歡。連怎麼歸置都想好了,孫女婿送的東西,他也不怕被人給看到。
“爸。我去做飯,你們聊着……”看到老爺子高興,孟母也沒再說什麼,家裡雖然有保姆,但老爺子喜歡吃她燒的菜,既然在身邊了。總是要儘儘孝心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果然拿出了當年從茅臺鎮上帶走的那瓶酒。一瓶一斤裝的酒留到現在,已經只剩下了半瓶多一點。那就的顏色雖然變成了深黃色,但卻是十分清澈,下喉之後醇厚延綿,的確是秦風喝過的最好的一種茅臺。
吃過午飯之後,秦風和胡保國兩人就告辭離開了,孟瑤由於今兒剛服過藥,中間需要間隔一天,於是留在了家裡陪爺爺,隨着老爺子身體的好轉,他也改了性子,時不時的會留些前來看望他的家人住下來。
“臭小子,送什麼不好?非要送老虎皮?”
出得孟家之後,胡保國沒好氣的瞪了秦風一眼,“要送你私下裡送好了,還當着我的面,不知道老子是幹什麼的?就不怕我把你給抓起來?”
“胡大哥,一張老虎皮而已,至於嘛?”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就不相信當年在管教所裡拿着把槍和自己上山偷過獵的胡保國,會如此在乎這件事?
而且秦風能看出來,雖然胡老大吹鬍子瞪眼的,但那眼中的羨慕之情卻是無法掩飾得住,秦風知道胡保國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打獵,那會誰要是給他說什麼老虎是保護動物,胡老大一準會啐對方一臉吐沫的。
“一張老虎皮而已?這玩意我現在都不敢沾手……”
胡保國嘆了口氣,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在監獄裡呆的時間久了,那腿不太好,我想找張虎皮給他老人家護腿都沒能找到,我這做弟子的,遠不如你啊……”
“胡大哥,您別這麼說,師父活着的時候,我也沒盡到多少孝心的……”聽到胡保國提及師父,秦風的眼圈也有點發紅,他長這麼大真心對他好的人裡面,第一個就是要數到師父的。
“對了,胡大哥,我那還有一張虎皮呢,回頭辦好入關的手續之後,我就在四合院裡給鋪上,到時候就是你用了……”秦風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張白虎皮,原本是想留給苗六指的,可是這老傢伙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正好孝敬胡保國了。
“還有一張?臭小子,回去拿給我看看,比老爺子那一張如何?”聽到秦風的話後,胡保國的眼睛都瞪圓了,這虎皮什麼時候都改成批發的了,一拿就是兩張。
“放心吧,那張是白虎皮,送人不合適,咱們自己留着用……”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古書中有白虎堂,那是肅殺的地方,彩頭不是很好,所以秦風就沒把那張更珍貴的白虎皮給送出去。
“走,趕緊回去,這麼好的東西你小子竟然都不告訴我……”胡保國這會哪裡還管虎皮的來歷,當下催着秦風將車開回到了四合院,忙不迭的去欣賞那張白虎皮了-
ps:兩章合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