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軒看着兒子身着警服,眼裡一絲詫異一閃而過,撕掉嘴上纏貼的透明膠,臉上肌肉、汗毛,以及頭髮被拉扯着,痛得直呼冷氣,她就讓透明膠布掛了在頭髮上,暫時不予理會,憤怒地叫道:
“我要殺了她!”
陳凡軒不顧因捆綁過久,導致氣血不暢的肢體,一拐一瘸地奔出臥室,卻是腳底一麻,摔了在昏迷的王英面前。
跟在陳凡軒後面的廉古六,趕緊彎腰去扶,嘴裡叫道:”媽,您怎麼了?“
“沒事!腳麻了!”陳凡軒被兒子扶了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忍受着痠麻之感帶來的強烈不適,指着睡在地板上的王英,餘怒未消地問道:“這怎麼回事?你不會把她打死了吧?”
“沒有!只是暫時暈過去了!”廉古六答道。
這個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一些人,都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沒有一個打110報警,在他們看來,那純屬多餘,因爲現在處理案子的,不就是一個人高馬大,帥氣得爆棚的年輕警察嗎?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圍在這裡!”廉古六朝門口走過去,將鄰居們勸走了!
坐在沙發上的陳凡軒,隱隱聽到離去的鄰居在議論:
“這不是陳醫生的兒子嗎?都當警察了?”
“什麼呀?肯定不是!這警察要高得多!只是長得像而已!”
廉古六想把房門關上,卻怎麼也關不上了!房門被撞得凹陷進去,嚴重變形,已經不能用了。
陳凡軒這時怒火漸熄,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兒子。
“一個不小心,力用得大了點!”廉古六不敢與母親這種眼神對視,徒勞地檢查着撞壞的防盜門,似在想着怎麼樣還原。
“看來,這防盜門的質量不行,得找消費者協會,投訴生產廠家!”陳凡軒淡淡地說道。
廉古六不敢接嘴,在這種情形下,母親越是平靜,說明暴風雨很快就要來了!
這是過去十八年來,廉古六與母親在共同生活的瑣事中,總結得出的“天氣預報”!
陳凡軒被王英騙開房門,被追問兒子廉古六下落,並問滿臉疤痕的陳浩,是不是就是廉古六?
陳凡軒有一把手槍,是廉春城借給她用來防身的,本來是到了歸還的日期,卻因爲前些天,古軍傑被蔣敏調走了,這把手槍就留了下來。王英進屋後,露出惡意,陳凡軒跑進臥室,還來不及在牀頭櫃裡拿槍,就被身手敏捷的王英制服了,捆了個結實!
王英在陳凡軒嘴裡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便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想要找出與陳浩相關
的任何蛛絲馬跡!
廉古六最先留給王英的身份,是秦美雨男朋友的二哥,即吳鵬泰的二哥吳遠泰。
武風道長引爆別墅,王英因爲事先得到過秦美雨的暗示,逃過一劫!
但武風道長龐大的遺產,落於何人之手,這讓王英耿耿於懷,她懷疑上了滿臉疤痕的“吳遠泰”!
當她想盡辦法,以吳遠泰親戚的身份探監,卻發現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廉古六滿臉疤痕的相貌特徵,讓有心明查暗訪的王英,沒過多久便在凡盛縣臥虎鎮胡家坡村,查到了陳浩的下落,兩相對照,矛頭便直指已經“死”去的廉古六!
王英在看到身穿警服的廉古六時,心底是充滿絕望的。不是因爲怕他,在她認爲,廉古六曾被自己在科技大學校舍追得落荒而逃,論武功,還不是她王英的對手!她絕望的是,秦美雨帶來認識的人,既不是吳遠泰,也不是陳浩,更不是這個廉古六了。(廉古六整容,王英自然是不知道的。)
王英大意輕敵,一個回合,便落得昏死過去的下場!幸虧胸部組織真材實料,沒有去做什麼隆胸,不然,此刻非得被救母心切的廉古六,一腳踢爆硅膠什麼的!
陳凡軒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那說不出什麼滋味卻難受異常的痠麻感,終於消失了!她站起來,試着邁步走動,行動如常!
天氣預報,也有不準的時候!廉古六等待中的暴風驟雨,並沒有如期而至!他詫異地看到,母親在沙發上站起來後,往倒在地板上的王英走過去了。
陳凡軒以一個專業醫生的手法,檢查了王英的眼睛瞳孔,以及脈博跳動、鼻孔呼吸等情況。
廉古六看到,母親檢查片刻,然後臉上的表情爲之一鬆,舒了口氣,伸出用手指,去掐王英鼻下‘人中穴’!
王英承受廉古六腳踢部位特殊,受傷並不算重,真正讓她昏迷過去的,是身體受力飛起來,撞在牆上,腦袋被碰傷了!
陳凡軒這一掐人中,還真讓王英悠悠醒轉,過了好一會兒,王英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廉古六的武功,竟然莫測高深到了這個地步,相比師父武風道長,一點也不遑多讓!
“我落在了你的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王英自忖萬萬不是廉古六對手,只得賭他穿了警服,便不敢隨隨便便殺她!
“媽媽,讓我來問她!”廉古六見王英醒過來了,便蹲了在陳凡軒身邊,對母親說道。
陳凡軒看了看兒子,只感覺心緒混亂,便點了點頭。
“武風道長是你師父?”廉古六必須確認王英的身份,這關係
到怎麼樣處置她,其間可是天差地別!
這個膽大妄爲的女綁匪,竟敢綁架折磨自己的母親,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自個找死!
王英並不答話,只是恨恨地盯着廉古六!心下卻是驚濤駭浪,警方竟然將師父的真實身份都查清楚了?
王英全身都在痛,她很想開口,讓廉古六叫救護車,畢竟你是警察,不是匪徒。但轉念一想,自己纔是匪徒,所以,將指責別人是匪徒的話,嚥下了肚。
“不說是吧?”廉古六似乎並不介意,從身後腰間掏出手槍,又將擊鍾保險打開,槍口對準王英胸口!
“我數三下,然後開槍!”廉古六平靜地說道。
“你不敢!”王英輕蔑地一笑,嘲諷了說道。
“你身具武功,入室綁架,然後襲警奪槍,死有餘辜!”廉古六眼裡,一股殺氣,漸漸升起!
王英被武風道長派到金凹區臥底,時刻留意汪桂香的動態,本來這是武風道長制衡歐陽貴端的一枚棋子,但也讓王英遠離了血腥。沒有殺過人的人,對殺氣的認識,肯定不甚準確,再加上此刻腦子不靈光,或許是受到了身體疼痛的影響!所以,王英認爲,廉古六還是以前那個廉古六,就算穿上了警服,也是一個新毛頭,不會有膽子開槍打死她!
王英不屑廉古六拿槍指着她,認爲他沒有膽量開槍殺人,但陳凡軒可不就樣想!
知子莫如母!通過這些日子裡來對兒子的認識,陳凡軒在心理上,早就適應了一個本事超強、做事幹練的廉古六!
“三!”廉古六開始數數,倒數,從三開始!
“二!”廉古六嘴裡吐出第二個數字,握槍的手,似乎有些微微顫抖!
“等一等!”就在廉古六將要叫出最後一個數字,下定決心斬草除根的時候,身旁的陳凡軒突然開口阻止!
“媽!這種人留不得!趁此機會,殺掉她,一了百了,永絕後患!”廉古六對母親說道。
王英在陳凡軒開口叫停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她就算再笨,也感覺到了臨界狀態下的濃濃殺氣!眼裡的驚愕,配上張大的嘴巴,顯得十分的滑稽可笑!
“你既然答應了你爸爸,穿了這身衣服!怎麼可以不通過法律審判,就擅自剝奪他人性命呢?這跟匪徒流氓,又有什麼區別?”陳凡軒疾言厲色,對兒子一點也不客氣!
廉古六看看王英,又看看母親,心中天人交戰,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王英絕對是一個禍患,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她,要是放虎歸山,以後她要傷害自己親人的時候,可沒有今天這麼好運氣,及時救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