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扎庫氏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往嘴裡灌水,結果就是我被水嗆了一下,猛地咳嗽,吳扎庫氏嚇了一跳,旁邊的心雨趕忙遞帕子然後幫我捶背,吳扎庫氏說道:
“妹妹這是怎麼了?”
我撫了撫胸口說道:
“沒什麼,喝得急了。”
“呵呵,小心些呀。”
我不經意瞟了一眼弘晝,發現他正黑着臉看着我,我心虛的扭過頭對吳扎庫氏說道:
“呵呵,不知福晉有什麼打算?”
吳扎庫氏思索了一下說道:
“既不能太奢華又不能落了俗,還真是難辦,爺你說呢?”
弘晝依然黑着臉說道:
“我不管,你們看着辦吧,哼。”
他說完就拂袖而去,我對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切切,小家子氣。吳扎庫氏也莫名其妙地擺擺手,自言自語道:
“怎麼還生氣呀?”
我寬慰地說道:
“沒事的,福晉,關於這禮我也不太懂行,福晉全權做主了就是。”
吳扎庫氏嘆了口氣說:
“本以爲妹妹來了我也就可以鬆口氣了,沒想到還是這麼操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
“福晉別這麼說,我什麼也不懂,哪比得上福晉的細心。”
吳扎庫氏抿嘴笑了笑說:
“妹妹真會說笑。”
我溜達着往自己的院子走,心雨在後面跟着,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弘曆又要結婚呀,這回應該沒人逼他了吧?他是不是已經放下了?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唉,看來我真的不用操心,無論從歷史上來講還是現實中,他都是個不缺女人的人,該過去的總要過去的,我也許太孔雀了。
吃過晚飯,我又一個人溜達了一圈,這是我來到這裡以後養成的習慣,因爲每天都有好多事情,我需要空間靜一靜。回到院子後看見心雨正站在屋外面張望,我疑惑地問道:
“你怎麼在這裡?”
她小聲地說:
“主子,爺在裡面呢,不讓奴婢進去,看樣子心情也不太好,主子小心了。”
我揮手讓她退下了,然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看到弘晝正坐在椅子上看書,屋裡很安靜,自從我認識他後很少看見他有這樣的情緒,我走近他用手環住他的脖子說道:
“還生氣呀,對不起啦。”
他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回身將我帶進懷裡說道:
“我沒有生氣。”
我感受着他的體溫,悶悶地說:
“沒生氣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他把我摟得更緊了,弄得我都快窒息了,他忽然很憂傷地說:
“我是害怕,我怕你不回來了。”
我心裡一抖,眼淚差點掉下來,他這是預感嗎?我會不會有一天真的會一下子離開了這裡?我靠在他的懷裡說:
“傻瓜,我怎麼會不回來呢?這裡是我的家呀。”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說道:
“你是這麼想的?”
我點點頭,他高興地把我抱起說道:
“太好了!你要陪我一輩子呀。”
我再一次被幸福籠罩,不管未來如何,我覺得我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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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和吳扎庫氏來到了怡親王府,進了門我頓時覺得萬分親切,遠遠聽見回客廳傳來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已經有了客人,吳扎庫氏問帶路的小廝:
“有客人呀?”
小廝畢恭畢敬的答道:
“回五福晉的話,是二十四爺來了。”
我一怔,好巧呀,沒想到還能看見那個酒窩阿哥,吳扎庫氏笑了笑說:
“哦,二十四叔回來了呀,這次還真是來巧了呢。”
說這又轉頭對我說道:
“二十四叔和爺的關係好着呢,時常就到家裡來坐坐,前些日子出了門,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應和着點了點頭,一擡頭已經是到了門前,兆佳氏看見了我們笑着說:
“今天是怎麼了?真是貴客不斷。”
吳扎庫氏上前行了禮說道:
“十三嬸嬸說笑了,我們哪算是貴客呀。”
我也跟着蹲了個萬福,然後一言不發地站在後面,用眼角餘光看了看四周,允祥正在喝茶,允秘坐在一旁也笑呵呵的,兆佳氏笑着對我說:
“玉潔,這兩天可好?”
我連忙接話說:
“嗯,好着呢。”
允秘突然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兆佳氏好氣地說:
“二十四弟,怎麼了?”
允秘呵呵地笑着,好一會才說:
“這丫頭說話真是有趣,呵呵,怪不得……”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一味地笑,我很鬱悶地翻着眼睛,幹嗎笑成那樣,真是的,我又那麼好笑嗎?兆佳氏也笑了,說道:
“是呀,這丫頭啊總是能出彩。”
允秘點了點頭說道:
“呵呵,早就見識過了,原來說話也這麼有趣。”
允祥突然接過話茬說:
“哦?你們見過?你不是剛回來嗎?”
允秘喝了一口茶說:
“是呀,我一回來就在大街上救了她呢,是吧?五侄媳。”
我硬硬地點了點頭,允祥眼裡全是驚奇
“哦?還有這麼巧的事?”
兆佳氏拉過我說:
“可不是,這丫頭就是這麼有福氣,總在關頭上遇見貴人。”
正說着,外面的小廝突然跑進來說:
“主子,寶貝勒來訪。”
這個名字對我是個殺傷力,我立刻感到緊張起來,兆佳氏握住我的手也突然緊了起來,我下意識地看她,她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只是笑呵呵地說:
“我就說今天不平常嘛,看看,又是貴客呀。”
允祥笑着點了點頭說:
“快叫這貴客進來吧。”
我有種想逃的衝動,可惜我無路可逃,眼看着弘曆走了進來,他低着頭請了安,允祥說道:
“坐吧。”
弘曆看了看順勢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他坐下了我卻發現他就坐在了我的對面,真是臉對臉,我急忙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腳,耳邊響起弘曆的聲音:
“十三叔這裡好熱鬧啊,二十四叔也來了?還有五弟妹……”
說到這的時候他突然加重了語氣,壓得我的心不停地向下沉,偷偷得擡起頭看了看,結果看見了他的眼睛,我心裡一慌又趕緊移開視線,允祥笑着說:
“可不是,剛纔你十三嬸還說今天不尋常呢,來了這麼多貴客。”
吳扎庫氏插話道:
“四爺,聽說府上要有喜事,不知是哪家姑娘?”
“哦,姓高佳。”
他的語氣裡沒有帶出情緒來,吳扎庫氏想了想說道:
“哦,聽說是個才女呢,會彈琴,會唱歌。”
弘曆微微點了點頭,吳扎庫氏接着說:
“呵呵,這不是,昨天我還和玉潔商量送去什麼好呢。”
弘曆微笑道:
“哦?是嗎?那真是麻煩了。”
他似是不經意地看着我,我平靜地看着他,努力讓自己不帶情緒,弘曆還是笑着,可是我卻看出他的笑容開始帶出了一絲嘲諷,難道他看出我心中並不平靜嗎?接下來他們的話我沒有去聽,腦子裡全是弘曆那嘲諷的笑容,難道這一切還不能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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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吳扎庫氏輕聲詢問:
“妹妹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勉強笑着說:
“沒事的,可能受涼了。”
吳扎庫氏思索了一陣說道:
“要不讓太醫來瞧瞧,要是真有什麼咱們好提前做準備呀。”
我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失笑道:
“福晉想到哪裡去了?不是那個病。”
吳扎庫氏還是不放心地看我,我扭過頭去看着道路兩旁的風景,吳扎庫氏又開口道:
“妹妹對送禮的事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福晉做主就是了。”
吳扎庫氏沉默了,她好像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一路無話地回到了府裡。我藉口身體不舒服便匆匆回到了我的院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開始發呆,心雨悄悄走過來上了茶,我眼睛直直地看着院子裡的樹說道:
“有繩子嗎?”
心雨下了一跳,看看我的樣子害怕地說:
“主子作什麼用?”
“跳繩。”
心雨一頭霧水,又小心翼翼地說:
“主子,這繩子怎麼跳?”
“快去拿就是了。”
心雨一步一回頭地走開了,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有了這個念頭,像我這樣運動神經不發達的人居然也想跳繩,要是讓我媽媽知道了肯定以爲我的腦子有問題了,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這個可能,我現在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難道在這裡久了也快被同化成古人了嗎?
心雨拿着一條長繩子回來了,我站起來捏住繩子的兩頭飛快地跳起來,心雨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也記不清自己挑了多少下了就這麼跳着,知道兩腿發軟我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彎着腰喘氣,突然一陣酸楚涌上心頭,我急喘了幾下後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沒有任何前兆,順着臉頰地落在地上,我被自己的這種反應嚇到了,有一些驚慌,這是怎麼了?我匆匆轉過身用手背飛快地擦了一下眼淚,心雨走了過來幫我順氣,似乎沒有看見我流淚,我平復了心情,轉過身去,去看到弘晝正站在我身後看着我……
我有些慌亂,他會不會看到了?我擠出笑容來說:
“你怎麼來了?”
他走近我說:
“貴兒說你不舒服我就來看看。”
我怕臉上還有淚痕,於是低着頭說:
“沒事,可能受涼了。”
說着我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屋裡,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跟着進來了,然後是關門的聲音,我忍不住回過頭看到弘晝不甚明瞭的臉色,心雨並沒有跟進來,屋裡只有我和弘晝,我不知道說什麼所以選擇沉默,弘晝擡起我的臉在我的臉上掃視,然後說:
“眼睛怎麼這麼紅?還說沒事。”
我別過臉倒了杯茶然後一口氣喝掉了茶,說道:
“真的沒事。”
他這次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坐了下來把我抱到他的腿上,他的氣息中有種香蕉的味道,很好聞,也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麼靜靜地坐着反而能讓兩個人的心裡平靜下來,他對我耳語道:
“四哥……那個……你去嗎?”
我笑出了聲,然後一本正經地看着他說:
“你說我這個弟媳婦去不去呢?”
弘晝也笑了起來,他說:
“可惜不能空手去,又要花錢呀。”
我搔着他的癢說:
“你這麼貪錢,會不會有天把我賣了換錢?”
他制止住我的手嘻笑着說:
“好呀,把你賣了換酒喝好了。”
我捶着他氣惱地說:
“你太過分了!我就值那麼點錢呀。”
弘晝緊緊地抱着我,由着我折騰,然後說道:
“傻丫頭,我什麼都沒有了都無所謂,你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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