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人落水!”
模模糊糊中,有人在說話,由遠及近,腳步聲噗通的入水聲不絕於耳。
接着她感覺有人講自己救上來。
耳邊的華夏語漸漸清晰。
“這是林瑾之!裴社長!這個居然是林瑾之!”
海拉國的人 難道人人都會說華夏語麼?
她是在做夢?
夢到自己回到了華夏國麼?
淚水無聲的涌現出來……
“林瑾之!林瑾之!你聽得到我說話麼?”
“社長!”
旁邊有人對着裴霖說道:“林瑾之溺水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給林瑾之進行急救啊!”
裴霖恍然大悟。
“你說的對。”
裴霖說着就已經開始給林瑾之做心肺復甦。但是一下一下,林瑾之一點點的動靜都沒有。
裴霖的心開始一點點焦急起來。
林瑾之,我不遠萬里的找你,好不容易纔遇到了你,你可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就死掉了啊!
在心中暗暗的 說了一聲,裴霖用手指撥開了林瑾之的脣瓣,衝着林瑾之那瀲灩的脣瓣附身而下!
“社長!”
有人的聲音響起,“我在橋邊上,親眼看到有人講林瑾之丟到了水中,我覺得這裡不是很安全,還是儘快的將林瑾之給救出來吧!”
裴霖沒有說話,他現在一心一意的要將林瑾之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見林瑾之依舊沒有反應,他起身一下一下的按着林瑾之的心下二寸的地方。
“林瑾之,你快點給我醒過來,聽到了沒有,你的父母還是華夏國苦苦的等着你回去,你怎麼忍心看着你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麼忍心看着我和這麼多報社的同事們,高興而來,失落而歸!你現在躺在這裡倒地不起,不單單對不起你的父母,對不起你的朋友,更加對不起我!”
裴霖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瑾之。
記憶中的林瑾之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最愛的事情不過就是拿着幾大包的零食大快朵頤,他是林瑾之學校的學長,也是工作上的前輩。
之前就一直對林瑾之很有好感,覺得林瑾之單純可愛很值得交往。
但是那個時候的林瑾之身邊一直有一個李修楷,即便是對林瑾之有好感,裴霖也是將這份愛意深深的埋葬在心底。
但是看着林瑾之一臉蒼白的樣子,裴霖心底那些埋藏的很深的感情卻突然之間涌現出來。
旁邊的同事也是心有慼慼的看着林瑾之。
裴霖漂亮的眼眸中涌現出了哀慟之色。
已經有同事上前安慰道:“社長,節哀……”
這樣長的時間過去,林瑾之生還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但是因爲同事的這一句話,裴霖的眸子驟變。
“林瑾之,你到底還有沒有心!我不遠萬里來找你,難道就是爲了給你收屍的麼?你若是還有心,就趕快給我活過來!”
“爲了林爸爸和林爸爸,你也一定要活過來纔好啊!”
風聲吹散了裴霖的低吼,海邊上一股哀傷在逐漸瀰漫……
就在這個時候,林瑾之突然從喉骨中冒出了輕微的咳嗽。
在場的幾個漢子都被林瑾之的這個微小的舉動給震住了。
“太好了!社長,林瑾之活過來了!”
裴霖的眼眶中漸漸生出了狂喜的鋒芒。
“林瑾之,林瑾之,你醒醒……”
*
華夏國。報社。
林瑾之起身將一份報表送到了社長室裡面。
裴霖看到林瑾之眸子一亮。
“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林瑾之淡淡的翹脣,“謝謝社長,我最近身體已經好轉了很多了。我的爸爸媽媽現在的身體也在漸漸的回覆中。”林瑾之想到了這半年噩夢一般的日子,眸子就黯淡了很多,但是擡眸的時候卻還是笑了一下。
“社長,謝謝你。若不是你堅持帶着同事們去海拉國找我,我覺得我可能根本都活不下來。”
裴霖擡腕看了下手錶。
“現在已經要到下班的時間了,你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壓壓驚。”
林瑾之本來是很想拒絕的,但是看着裴霖那期待的目光,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好。”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先將這一點東西整理好。”
“我一會再和社長聯繫。”
林瑾之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社長辦公室。
大辦公室裡如常響起了各種聲響混雜的交響曲。
敲打鍵盤的聲音,鼠標的聲音,還有打印機的聲音,和人們的低聲呢喃交雜在一起,這個大辦公室還是林瑾之熟悉的樣子,但是也有很多的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她。
雖然他們說出口的話無一例外的都是安慰和鼓勵的話語。
但是等到林瑾之轉身的時候,就會聽到不一樣的聲音。
“你們說,林瑾之被困在海拉國那麼久,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我哪裡知道,不過埃塞爾的混亂咱們可都是知道的,那地方那麼亂,男人都如飢似渴,說不定囚禁林瑾之就是爲了……”
聲音漸漸的隱沒下去,但是林瑾之卻感覺自己心上的傷口正在被人一再的撕開,鮮血淋漓,伴隨着劇痛。
林瑾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面,手指留戀的在辦公桌上的東西一一的撫觸而過。
也許,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她想。
她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六年,六年的時間儘管身邊的同事來來去去的,但是林瑾之卻一直都堅守在這個工作崗位上。
她已經答應了爸爸媽媽不會再去做戰地記者了。
父母在,不遠遊。
她已經叫自己的父母很操心了,她現在只想伴隨在父母的身邊好好的孝敬兩位老人。
脣角笑意淡淡浮起,林瑾之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就轉身離開了大辦公室。
*
裴霖選擇的是京都城最負盛名的金玉齋。
這裡是典型的中式餐點,但是卻相比較一般的中式餐點要清淡很多,而且菜式的分量也不多,每次點菜,客人們都是擺滿了滿滿的一桌子,但是每個碟子裡面的飯菜分量都很少,所以一餐飯下來,餐桌上的剩餘是很少的。
最近的餐館都開始響應了公益廣告光盤行動。林瑾之覺得裴霖選擇的這個餐館很好。
最起碼林瑾之本身就是很抗拒鋪張浪費的。
想到了鋪張浪費,林瑾之的思緒不由得飄飛了很遠。
想到了在海拉國的某一個恍如魔鬼的男人,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大開大合,不擺滿一桌子絕不罷休。
愣神的功夫,對面的裴霖已經點好了飯菜。
看到林瑾之一臉神遊天外的樣子,忍不住在林瑾之的面前揮了揮手。
“你在想什麼?”
“恩?”林瑾之擡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哦。”
“不好意思,裴社長。”
林瑾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其實是在想,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吃到華夏國的菜了,所以對着菜譜都要流口水了。”
林瑾之被裴霖逗得噗嗤一笑。
“沒有,我看着像是垂涎三尺的樣子麼?”
“瑾之,你應該就想現在這樣多笑一笑纔好。你還年輕,你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快樂總比憂傷來的好。”
林瑾之聽到裴霖這樣說,頓時眸子黯淡了幾分。
“謝謝你了,裴社長。”
“現在已經不是上班的時間了,不如你叫我裴霖吧。”
“不上班了,你不是還是我的學長麼?”
“可是你我都已經不上學了,還是叫名字更親切一些。”
裴霖看起來很是堅持。
林瑾之也就沒有堅持。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無不從命。”
林瑾之笑着對裴霖說道。
接着就報了兩個菜名給了服務生。
“你的口味還是和以前一樣。”
裴霖深深的看着林瑾之說道。
“我沒有什麼變化,社長你不是也是這樣麼?”
裴霖沒有
林瑾之的這句話。
“對了,瑾之,你和蘇佳音一起失蹤的,你現在可知道蘇佳音的下落?”
聽到蘇佳音,林瑾之愣了一秒。
這麼長的時間,她都沉浸在自己的痛楚中,卻根本就沒喲想到過自己的閨蜜蘇佳音的事情,她這個閨蜜是不是做的太不稱職了?
“你不知道麼?難道你和蘇佳音不是被關在一起的麼?”
林瑾之被裴霖的這句話問的情緒瞬間失落下來。
“我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那現在蘇佳音被關在哪裡,你根本就不清楚,是麼?”
林瑾之搖搖頭。
“我和蘇佳音開始的時候被丟上了兩輛車,我……”林瑾之咬了咬脣,“我被囚禁在艾迪森公爵的身邊,但是蘇佳音我卻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現在蘇佳音還沒有一點的下落,也不知道蘇佳音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本來是不應該提到這些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避而不談就會不存在,所以裴霖問的沒有顧忌。
林瑾之笑的很勉強。
“我一定會將蘇佳音找回來的,社長,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又叫我社長了,叫我裴霖。”
裴霖糾正道。
“裴霖,我想辭職。”
“爲什麼辭職?”聽到林瑾之的話,裴霖蔓延詫異。
“我想去找蘇佳音。”
林瑾之淡淡的說道:“而且我的父母不贊同我去做戰地記者了,我想我已經叫父母操碎了心,我不能再這件事情上再違逆他們的意思了。”
“伯父伯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即便是不做戰地記者了,也可以在報社裡做其他的文員工作,何必要辭職這麼偏激?這裡的同事你都是熟悉的,而且也沒有外面的職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我覺得你的性子不適合去別的職場。”
裴霖很理智的分析着。
“可是我這段時間不想上班,只想好好的散散心。”
林瑾之看着裴霖笑的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