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阮白第一次跟他告白,她喜歡他,想要成爲陸南城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第一次,陸南城聽到她跟他告白,人極爲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像是見了鬼似的,後來不僅狠狠的數落她一頓,還罵她不知檢點,不要臉竟然喜歡養大她的小叔。
之後,陸南城竟然還直接扔下想要獻身給他的阮白,走的頭也不回,狠狠的傷了她的心,從而致使她第二天就負氣離開了陸家,搬到學校去寄宿了。
阮白心想第一次或許是太過唐突,是陸南城沒做好準備才扔下她走掉的,但這一次不一樣,她是鄭重其事跟他告白的,同樣的,她要是再不告白以後恐怕就真的再沒機會了。
今天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阮白緊張的揪緊他的衣角,陸南城身上的家居服被她捏的皺起,她滿臉期待和期許的盯着他看,一雙赤紅的眼底溢滿了濃濃的希望,也透着一股子害怕。
陸南城的眼神在聽到她說喜歡他,想要嫁給他爲妻時,他幽深的眸子如拆分般的捲起一層驚濤駭浪,眸色一下沉到谷底,拭去她淚水的手猛地僵住。
眼底溫柔散盡,取而代之的是恨鐵不成鋼和痛惜,他萬萬想到他上次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再起這樣的念頭,她竟然還自甘墮落的敢跟他表白。
陸南城慍怒的眯起眼,眼裡滿是對她的失望,他一字一句陰鷙道。
“阮白,我是不是很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起這樣不可能的念頭,你爲什麼就是不肯聽話,我是誰,我可是把你從小養大的小叔,我是你的長輩。
你給我清醒點,聽懂了嗎?”
他恨鐵不成鋼的冷聲呵斥她,大手同時毫不留情的拂開她緊拽他衣角的手,很明顯是生氣動怒了。
可阮白不懂,也不明白,手被拂開的瞬間,她的心屆時涼了一半,但她還是胡攪蠻纏道。
“不,我不懂,小叔,我真的不懂,是你收養我,把我養育了十年沒錯,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你又不是我的親小叔,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我爲什麼不可以起這樣的念頭,我爲什麼要清醒點,我爲什麼不可以喜歡你,我爲什麼不可以嫁給你,我不懂,不懂,我真的不懂。
小叔,爲什麼,到底爲什麼呀?如果你想要娶妻生子,那爲什麼這個人不可以是我,爲什麼你寧願娶像林曼婷這樣的女人,也不願意娶我呢?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她到底哪裡比我好?我不懂,我真的不明白啊。”
她聲嘶力竭的朝他控訴,因爲她真的不明白。
她那麼喜歡他,他爲什麼不願意娶她爲妻,難道他一點兒也不愛她,不喜歡她嗎?
末了,阮白滿臉受傷道。
“難道小叔你不愛我,也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嗎?”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快要痛哭出來。
陸南城能不愛她,不喜歡她麼,要真是這樣他又怎麼會一意孤行,差點衆叛親離也要把她收養在身邊呢,他臉色沉沉,逐字逐句道。
“阮阮,小叔是喜歡你,小叔是愛你,但這僅限於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愛和喜歡,其中不摻雜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是親情,你懂嗎?”
他這是再一次無情的拒絕了她嗎?
阮白眼底的希翼和期許如潮水退卻般的瞬間散了個一乾二淨,她也不想聽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她一意孤行,歇斯底里的搖頭對他追問。
“我不懂,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小叔,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娶我爲妻,到底願不願娶我爲妻,小叔,我求你,我請求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對待我好嗎?
不要,不要...。”
她痛苦的搖頭,滾燙的淚水跟着簌簌的往下掉,聲淚俱下的在請求他。
陸南城用力的皺緊眉頭,一顆心幾乎在她苦苦哀求他時左右動搖,幽深的眸低溢滿了掙扎和對她的疼惜,但也僅是片刻,他很快恢復先前冷漠的神色,言語失望道。
“阮白,你真的太讓小叔失望了,這些年我對你這麼好,給你穿最好的,吃最好的,還送你上最好的學校,對你更是疼愛有加,你不好好珍愛自己,還讓自己自甘墮落到喜歡把你從小養大的親人。
阮白,你告訴我,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的嗎?你給我出去,回去給我好好想想清楚再來找我,但凡以後你要再有這樣的念頭,別怪我不再管你。”
阮白被他吼得渾身冰冷,他的一字一句更像一把刀似的狠狠的紮在她心口上,人就跟懵了似的僵在了原地,脊背挺直,她還是不甘心道。
“所以,你不喜歡我,也一點兒也不愛我?”
爲了讓她徹底死心,不會再起這樣的念頭,陸南城毫不留情道。
“阮阮,這一輩,你只能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小侄女,你明白嗎?”
聽到他這麼說,阮白纖瘦的身姿禁不住的輕微搖晃了下,嚇得陸南城臉色一變,本能的想要伸手扶住她,但一想到她對他起這樣的念頭,他驟然攥緊手指,硬生生的沒動,只是褶皺眉頭看着她。
她也忽然牛頭不對馬嘴道。
“所以,是不是無論我怎麼說,怎麼苦苦的哀求你,你都不會喜歡我,不會愛我,更加不可能會娶我爲妻,非要娶林曼婷爲妻,讓她成爲你名正言順的妻子,成爲你的陸太太的,對嗎?”
終於認清事實的阮白,沒有一刻比現在更來得清醒,但她還是想要陸南城親口對她說,要不然她怎麼也不會死心的。
陸南城狠皺眉頭,攥成拳的手背早已青筋直凸,但爲了能讓她徹底對他死心,他默認的點點頭道。
“是。”
轟的一下,阮白差點被他這個是字,給說的當場暈倒過去,蒼白的臉色血色褪的一乾二淨,渾身血液逆流直衝她腦袋。
她現在只覺得她的腦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昏昏沉沉的,眼前也花花綠綠的,懵懵的好像有無數個陸南城在她眼前不停的搖晃,也不停的在她眼前說是。
對她說,他根本一點兒也不愛她。
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怎麼捨得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原來...他真的不愛她。
這對深愛了他十幾年的阮白來說,她哪裡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和刺激,她身姿搖晃行爲極端的對着他哭喊道。
“既然是這樣,陸南城,我最爲親愛的小叔,那我就祝你幸,新婚快,喜結良,早生貴,永結同,百年好,無福無樂無緣無子無心無合,既然無我,那我就祝你萬事皆空,新婚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