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命人將蘇夏帶走。
整場宴會，就這麼不歡而散。
已經能預想到接下來是多麼腥風血雨的情況了。
許檸妍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心情故意的好，嘴裡甚至在哼着小曲。一路上山花爛漫，比她來的時候還要好看千倍。
“夫人……您好開心呀！”
許檸妍眯眼一笑，鼻尖哼起來的歌還沒停下，卻已經舒展開了笑容。
“那是當然。”蘇夏害了她們那麼久，她千算萬算終於在把對方算計到了。
這下蘇夏不僅丟臉，還被所有人知道，更重要的是打了皇后的臉，這纔是最好玩的。
估計回去以後，皇后也要爲此事善後，日後要想抽開手對付她，都得先提前仔細想一想。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許檸妍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隻好看的手從外面伸了進來，再往上就是黑色的箭袖。
福子很規矩的自己下車，把空間讓給周梓年。
許檸妍知道周梓年肯定會懷疑自己。
“這件事與你有關？”周梓年用質問的語氣跟她說話，彷彿下一秒就要發火。
她拿捏不住周梓年現在是什麼心情，說實話的話，周梓年會不會遷怒於她？畢竟這件事傳出去，說不定會變成“邑王被戴綠帽。”
“爲什麼每次蘇夏一出事，就要賴在我頭上？”許檸妍頓時委屈的不行，主動靠近周梓年，語氣裡充滿受傷，“就因爲我跟蘇夏不好，所以所有事情都能怪罪在我身上，是這樣嗎？”
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實在是很少見。
周梓年愣了愣，“不是你的話，那蘇夏被人算計了。”心裡多多少少，對許檸妍還是有兩分猜疑。周梓年並不生氣，只是忌憚。
兩人在古怪的氣氛中回去了。
回去之後纔是重頭戲。
蘇夏已經沒臉見人，匆匆回到自己房間對所有人閉門不見。
周夫人得知此事，臉上亦是無光，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在聽見許檸妍的笑聲後，周夫人不滿了，對許檸妍總有諸多的意見。
“現在蘇夏出了事，你卻在這嘻嘻哈哈的笑，也不想想對策！蘇夏丟臉，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敢情周夫人還是遷怒到了她身上，典型的自己不爽，也要讓別人不爽。
許檸妍微微福身，已經在很禮貌的溝通了：“母親，這件事是蘇夏自己犯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一人做事一人當，況且，又不是別人逼她的。”
“你竟然還敢在這說風涼話……仗着我兒子這幾天寵你，你就開始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她倒是想無法無天，可是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落人口舌。許檸妍糅雜出敷衍的笑容：“目前說笑了，檸妍不敢。”
周夫人冷嗤一聲：“你不敢？你已經把夏兒的寵愛搶光了，又在我兒子面前裝可憐。許檸妍，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母親既然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許檸妍的心裡還是會有一點難過。
蘇夏的事情果然很快被人議論起來，幾乎流傳在各個王孫貴族之間。
就連皇上也知道了這件事，滿朝文武都議論紛紛。
被推上風口浪尖的，自然還有周梓年。
沸沸揚揚之間，蘇夏已經半個月沒出門了，成天躲在房間裡，不是以淚洗面，就是痛哭流涕。
就連周梓年來的時候，蘇夏也閉門不見。
“王爺，夏兒知道此生再也沒臉見到王爺，還請王爺移步吧，夏兒不配。”
周梓年沒有要哄人的意思，只是想來問問那天到底怎麼回事。
爲什麼好端端的蘇夏會發生這種事，而且爲什麼許檸妍那天的衣袖上會帶血，這是個很重要的細節。
被問及此事的時候，蘇夏噎住了，背靠在門閂上，“王爺擔心許檸妍，比擔心我還多……夏兒真的很絕望，現在夏兒的清白沒了，就連王爺最後一點寵愛也消失。”
周梓年冷靜道：“你先告訴本王，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被人迷暈了。”蘇夏發現事情出現轉機，解釋道：“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跟那個守衛…”
這件事看起來可真眼熟是不是？
曾幾何時，許檸妍的身上也曾發生過這種事情。突然發生在蘇夏身上，難免會讓人多想。
一時間，周梓年似乎猜到了什麼，安慰了蘇夏兩句後，轉身就是去找許檸妍。
沒有周夫人和蘇夏胡攪蠻纏的日子裡，許檸妍過的是無比舒心，每天搭理一下藥材，再澆澆花逗逗小野貓，簡單而又美好。
不過這種美好，總是會在周梓年出現以後被打破。
福子提醒她，周梓年火急火燎的來了。
“恭迎王爺。”
“告訴本王，蘇夏的事，是不是你動的手？”
明明提前知道了周梓年會這麼問，但許檸妍的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起來。她以爲周梓年已經能給她所有信任，不料還是她自己太過自作聰明。
“你跟蘇夏有芥蒂。”周梓年凝視着她，已經確定是她乾的了。
許檸妍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肩膀顫了顫的笑道：“問我之前，王爺爲什麼不先了解一下我當時的處境？王爺你只知道蘇夏可憐，我呢，在你眼裡，怕是一文不值，哪怕是死了，你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吧。”
“本王只需要你一個答案。”
是的，不需要她賣慘，也不需要知道她之前過的有多艱辛。
“是我做的又怎樣，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果真是你…”
“對我失望了？哦我忘記了，王爺應該沒有信任過我纔對。你要是想給蘇夏報仇，那隨時歡迎。”
許檸妍轉身不再看周梓年，聲音裡充滿了對這件事的失望。明明他們可以聯手扛敵，卻變成這樣。
她保護自己，難道也做錯了嗎？
“你先在院子裡好好待一段時間吧，別出去了。”
“憑什麼軟禁我啊？！”
周梓年被她一吼，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的說：“這是懲罰你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