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妍重新回到院子以後,便瞧見福子坐在臺階上,表情時不時開心,時不時愁眉苦臉。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福子的心中,此時不知是喜是憂。
許檸妍攏了攏衣袖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什麼事?”
“院子裡丟了東西。”
所有事情都是衝她來的。
從踏入京城開始,許檸妍就沒想過要過一天安穩日子。即便她不惹是生非,可她現在邑王妃的身份太過高調,難免有人想害她。
許檸妍隨手一摸,果然有東西丟了。
“夫人的貼身玉佩丟了,奴婢找了半天都沒找着,什麼地方都搜過了。”福子憂心忡忡。那塊羊脂白玉是許檸妍一直隨身攜帶的信物,玉養人,人也養玉,佩戴了這麼多年早就有感情了。現在丟失,怕是預兆着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許檸妍倒是氣定神閒,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別激動,這件事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福子,若有人問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福子聰明,立即點了點頭,可還是忍不住要操心。
回屋以後,許檸妍便在桌上看見一封信,被壓在了杯子下面。反手關了房門後,許檸妍纔敢打開信封查看。
一封赤裸裸的恐嚇信。
上面所言,要她明日到郊外見面談事,否則,就將她的玉佩與造反的證據放在一起,告她一個謀反之罪。屆時,將會牽連到整個聖醫族,害死其他無辜的人。
許檸妍留意信中那四個大字。
“造反之物。”
看來威脅她的這個人很瞭解她。
聖醫族不屬於這個國家,而是外邦人員,族羣一直是自給自足的生活,要是被有心之人扣上謀反的罪名,事情就要麻煩了。
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無辜的人,她都必須按照這封信上的去做。
許檸妍將信件匆匆收好,塞在了地毯下面。待第二日天一亮,許檸妍便隻身離京,去往郊外。
下了馬車後,許檸妍按照信中的地址,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第六感告訴許檸妍不應該赴約,可是,不做不行。
沒想到剛一來,身後忽然多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許檸妍兩眼一黑,直接暈厥過去。
接着,人被拖到了就近的一間木屋內。裡面的稻草堆上,早就有個衣裳不整的男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周梓喻。
……
許檸妍失蹤的事情很快傳遍整個府邸。
這件事驚動了周夫人,她帶人去搜,始終無果。
“再找不到,就只能報官了。”
“不行,要是宣揚出去,外人會說我們沒有照顧好聖女。”
福子心裡嘀咕:“本來就沒有照顧好!好好的聖女,都被你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蘇夏提議道:“既然府裡找不到,或許是許姐姐出府了也說不定?娘,何不帶人去外面找找,說不定會有消息。”
兩人相視在一唱一和的演戲。福子的心中,有一陣強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接下來會出大事!她該怎麼辦…
許檸妍覺得渾身都在作痛,忍不住揉了揉肩胛骨,睜開眼時,外面天光刺眼,不斷從這間破木屋的縫隙中投射進來。
落在地上,照在她已經被弄髒的裙襬上,都是泥濘。
許檸妍愣了愣,發現自己衣裳不整,渾身還軟綿綿的,就連穿衣裳的力氣都沒有。
更讓她瞠目結舌的是,旁邊躺着一個赤裸上身的周梓喻。
“……”哦豁。
許檸妍的腦海中,甚至爲自己的接下來寫好了劇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衣裳不正的躺在一起,可想而知會被說什麼。
她查看自己下半身的衣物,都是完整的,而且,並沒有和周梓喻發生關係的感覺。許檸妍會醫術,又不傻,鬆了口氣後,兩扇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突然被狠狠撞開。
周夫人帶着一幫人,好巧不巧的就找到這裡。
這一幕,叫做“捉姦在牀。”
“許檸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周梓喻穢亂私通!”周夫人一進來,便狠狠指着她的鼻尖,“你丟光了整個邑王府的臉面,還有你聖醫族的臉!”
許檸妍知曉自己被人下了藥,此刻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不得不說這軟骨散真厲害,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夫人氣得不輕,當即叫人將他們帶回去審訊。
周梓喻是王爺,自然審訊不得。
所以,只能是她。
回到府裡後,許檸妍便被摁在了大廳中,被迫雙膝一跪,周夫人的每句話裡,都帶着對許檸妍的羞辱。
“紅杏出牆,水性楊花!許檸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人證物證都有!”
藥效漸漸散了,許檸妍冷笑一聲,緩緩將自己遺落的衣物穿好,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開口,道:“母親好生厲害,這京城那麼大,怎的就知道我在郊外?難不成母親派人跟蹤我。”
到了這一步,她沒有跟周夫人翻臉,真是脾氣很好了。
周夫人冷笑一聲,“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跟其他男人私通!你已經嫁給我兒子了,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竟然要去外面勾引男人。”
字字句句,猶如千斤重,狠狠砸在許檸妍頭上。她當堂被自己的婆婆羞辱,這種事確實讓人覺得羞憤,可是她並沒做過這件事,她可是受害者,爲什麼要感到羞恥呢?
“我被人威脅,並非自己跑去私下見周梓喻。”
蘇夏坐在一旁,臉上帶着諷刺的笑容。
“姐姐,你就別狡辯了。”蘇夏噙着冷笑,“大家都看見你衣衫不整跟周梓喻躺在一起,況且,周梓喻之前對姐姐的感情非同一般……姐姐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周梓喻對她的喜歡,成了他人最大的利器。
許檸妍一時啞口無言,難以辯駁,忽然間不知該說什麼。
周夫人冷着臉。
“來人,將她杖責四十!”
許檸妍的雙手很快被人架起,狠狠摁在了長凳上,即將行刑的時候,周梓年準時出現。
“都住手,誰允許你們對王妃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