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雲陽身形頓了頓,臉色微變,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婉婉,這話可亂說不得,我何時當了太子?”
賀芳婷站一旁也不禁愣住了,“婉婉,你是不是沒睡醒啊?雲陽哥哥何時成了太子?”
因爲幾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甚好,所以私下賀芳婷有時會不拘於禮節,直接稱呼雲陽爲哥哥。
寧玉婉直接呆在原地,她重生後是改變了命運嗎?雲陽從太子淪落到皇子之位,所以他的生母也從貴妃成了德妃。
那她今世能否靠一己之力改變寧家滅門的命運呢?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燕辭的占卜。
“婉婉……”雲陽見寧玉婉在原地呆呆地,不禁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不明白這是突然間怎麼了。
“表哥,我並無大礙。”寧玉婉笑着搖頭,面對雲陽的靠近,並沒有抗拒,臉頰處的緋紅暴露了她的嬌羞。
雲陽忍不住輕笑,轉而輕輕捏她的臉,軟糯的肌膚很有手感,捏着很舒服。
暗中,寧安看着這一幕,眸色陰沉,嘴角微微上揚,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寧安從花叢中走出,笑着說道,“我在賞花,你們也是?一起嗎?”
“嗯。”雲陽點點頭,幾人便一起逛着這偌大的花園。
正值春季,剛好萬物復甦,各類花兒爭相開放,尤其牡丹開得最豔。
寧安挑了一朵最爲豔麗的摘下,別在寧玉婉耳間,稱讚道:“這嬌花配美人,果真看着賞心悅目。”
幾乎同時,雲陽卻看中了另一種花,是從他國移栽過來的鬱香花,取下其中一朵在寧玉婉耳邊對比一番,“牡丹花太過豔麗,不適合婉婉,還是素雅的鬱香花更配。”
“我也覺得。”賀芳婷在一旁附和道。
賀芳婷向來對寧安沒什麼好感,玉婉一直喜愛着他,總是百般討好,但寧安從未正視過玉婉的心意。她不相信表現得這麼明顯,寧安還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隻好對不起大哥你了。”寧玉婉笑着說道,摘下了牡丹,將鬱香花別在耳邊。
她還嫌寧安爲她戴花噁心呢,剛好可以找藉口扔了。
寧安只是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散步。
以前只要是他送的東西,不管是否值錢,是否好看,寧玉婉都會視若珍寶,而現在她把他送的牡丹給扔了,寧安心中情緒有些翻滾。
逛完花園,也快到了午膳時間,賀芳婷去廚房吩咐廚子做哪些菜招待,寧玉婉想去幫忙,結果腳一邁,再次被裙角絆倒,雲陽連忙伸手去扶,兩人的心相對,都快分不清是誰心跳得那麼快。
“謝謝表哥。”寧玉婉說道,直了直身子。
[婉婉是抹了香膏嗎?身上氣味很好聞。]
寧玉婉讀出了雲陽的心聲,臉頰兩處再次攀上緋紅,像火燒雲般,她今早出門前確實塗了香膏,可是從未獲得過如此讚揚,她羞得快步跑往了廚房方向。
“待會兒把這身衣裳換下了吧,免得再絆倒。”雲陽在身後提醒道,只見寧玉婉微微點頭。
午膳時,大家齊聚一桌,寧安注意到寧玉婉果真把上午那身衣服給換了,此時穿着一條淡黃色的百褶裙,更顯得肌膚如雪,素雅漂亮。
燕辭的徒兒看上去身子已經無礙了,都可以活蹦亂跳了。
看見寧玉婉時,還刻意當面感謝。
“在下澤洋,多謝昨日寧小姐出手相助。”小童鞠躬道。
“不用這麼客氣,昨日您師傅已經道謝過了。”寧玉婉連忙說道。
“昨日是我道謝,但你救的是我徒兒,自然需要他再親自謝過。”燕辭解釋。
見此,寧玉婉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道他們太客氣了。
晚飯過後,燕辭和澤洋收拾行李準備告辭褚陽山莊回自己住所。
離別前,寧玉婉叫住了他。
“借一步說話。”
“好。”
兩人走遠了些,寧玉婉這才放下防備問道:“國師大人,如果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釀成大禍,後來發現這事還有扭轉餘地,但天命難改,該怎麼辦?”
上一世的事情她必須阻止這一世再發生,但是她發現雲陽和雲陽生母似乎也跟着改了命運。
這不禁讓她有些恐慌,萬一她強行逆天改命,不僅沒有阻止悲劇發生,還害了雲陽一家,這該怎麼辦。
“既然有迴旋餘地,您還擔心什麼?人生最怕的就是措手無奈,如果可以盡力挽回,那就去做啊。”燕辭好笑地說道,似乎覺得這根本不算問題。
寧玉婉卻依舊有些糾結,貝齒咬着朱脣,“可是如果因爲自己逆天改命而導致他人受牽連,這種做法不會不妥當嗎?”
“那就需要看您覺得什麼做法是否值得呢,人生在世最講究問心無愧無怨無悔了。燕辭需要趕路,就不奉陪了。”燕辭抱拳說道,隨即帶着小童離開。
看做法是否值得……寧玉婉望着燕辭的背影喃喃自語,她好不容易有機會重來,自然是不想錯過的。
晚上,寧玉婉躺牀上閉目思考,爲了寧家,她沒有其他選擇了。
“大哥,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獨立一棟小亭子邊,寧玉柔穿着條淺色襦裙靜坐着等待,看見寧安出現時,眸子間瞬間閃爍着星光,笑魘生輝。
“就是想找你聊聊。”寧安坐她身邊,靜靜看着遠處風景。
平日裡寧安很少主動找她,寧玉柔心中自然清楚寧安不是真的想找她閒聊,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
“柔兒,近幾日天挺涼的,要好生照顧自己,可別像婉婉一樣身子嬌弱,總是身體不適。”寧安關心道。
“好。”寧玉柔笑着點頭,心中卻有些不爽,明明是關心她的話,爲何還要提及長姐。
“還有,最近可千萬別去池水邊,小心落水,更要囑咐下婉婉得注意了。”寧安接着說道,明明是關懷的話,眸光卻淒冷深沉,語調也刻意拉長了幾分,這番話彷彿別有用意。
“婉婉可不會游泳,要是落水了,大哥可是很傷心的。”寧安站起身,幽幽地說道,轉身回自己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