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光明顯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有些措手不及,小寶寶什麼時候開始胎動這種事他完全沒概念,加上葉芊芊的肚子現在看上去還不是很明顯,他很難想像她肚子裡的小寶寶已經大到了可以自由亂動的程度。
跟着,他便有了如下反應:“他動了,你會不會覺得不舒服?”莫名地,他突然聯想到了孫悟空在鐵扇公主肚子裡胡亂翻騰的情景,各種不靠譜的惱補也隨之而出。
“還好,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就是……他突然就動了,我有點準備不足。”在小寶寶突然伸腿的一瞬間,葉芊芊確實有點被嚇到,但過了那一刻之後,她心裡有的只是興奮和期待。
距離上一次的產檢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下次再去的時候小寶寶一定有了更大的變化。但即便沒有去做產檢,感覺到小傢伙這麼活躍,至少能說明她懷的是一個很健康而且活潑好動的小寶寶吧。
長這麼大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除了有些莫名的激動之外,此刻陸晨光的心情更多的還是緊張,他甚至會想,如果是一對正常夫妻孕育的小孩,這個時候準爸爸應該作何反應纔算正常?
“你怎麼了?”見一貫冷峻的陸首長露出一臉呆滯表情,葉芊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沒事,也和你一樣,有點準備不足。”而且,程度遠勝你。好歹小寶寶已經在你肚子裡呆了幾個月,可他,卻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
“如果陸先生和佳薇姐還在,他們一定很高興。”在這個時候提到小寶寶已經過世的父母顯然不太合時宜,可在聯想到之前的好多第一次都和他們倆一起分享的情景後,葉芊芊還是情不自禁地把心裡話說出了口。
“我相信即便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也一定可以感知到正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奇妙。”如此文藝的話從一向鐵血的陸大隊長嘴裡說出來實在不搭,卻是他心裡的一份美好期盼。
“那你說……後天葬禮的時候,我要不要帶着寶寶一起去送他們?”依着老太太的脾氣,肯定不會允許的,但他們畢竟是小寶寶的父母,葉芊芊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出席。
“如果你想去的話,我會跟奶奶說。”在陸晨光心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忌諱之說,只要她有這個心,他自然會鼎力支持。
“那就麻煩你了。”雖然自己和陸家夫婦倆的受益是相互的,葉芊芊還是覺得自己從他們身上得到了更多。就算不是她,他們也可以找到其他人幫忙代孕,可當時若是沒有他們及時出手相助,她唯一的親人可能就會離她而去,這份缺憾將會是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彌補不了的。
小寶寶動了一陣,很快就安分下來。葉芊芊依然忌憚於某首長擺冷臉的嚴肅樣,一動不動地乖乖坐着,想着等他刷完鍋碗就回房睡覺。
安寧的夜被深沉的靜謐籠罩着,這棟大房子唯一一間亮着燈的房間裡,只有他和她
。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知內情的人一定會以爲他倆是一對恩愛夫妻。
雖然,無論從外表還是從性格來看,這倆人之間的巨大年齡差距都是不可忽視的。
可在緣分面前,年齡什麼的,又算什麼了不起的大問題呢?
“都弄好了,要不要檢查一下?”廚房的事陸首長實在不擅長,而在他看來,某個小姑娘顯然是個中能手,所以,算不算過關還得問她的意見。
“不用了,你做得那麼仔細,肯定很乾淨。”雖然乖乖地坐在一邊,可葉芊芊的眼睛也一刻也沒閒着,他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在眼裡,能不能過關,她心裡都有數。
“我那不是仔細,只是不會做所以做得特別慢。”唔,得到她的肯定怎麼覺得比聽到大首長的誇獎還有滿足感?他……他是不是中了她的毒?
“慢工出細活也好啊。”嘖,小姑娘反應還真快,反正就是真心覺得他表現很好就是了。
“就快十二點了,消化好了沒?”吃飽喝足,又回到了安靜舒服的家裡,這會兒陸晨光已經疲累全消滿血復活。如果可以,他還想拉着她說會兒話。可現在已經是深夜,她又是帶孕在身,他實在狠不下這個心。
“差不多了。”葉芊芊一邊說,一邊略有些尷尬的捂着嘴,很努力地剋制着想打哈欠的衝動。沒消化好也不能再傻等啊,飽暖即思睡,這個習慣可是打小寶寶在她肚子裡安了家開始就有的。
捂嘴也沒用,陸首長是誰啊,跟長了透視眼似的,她那點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趕緊回房睡覺,小心寶寶一個不高興又折騰你。”
被點破心事,葉芊芊越發覺得窘迫,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走到半路,又想起好像忘了點什麼,突然倒轉回來,“累了一整天,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陸晨光似乎早料到她會倒回來,所以一直呆站在原地,甚至連姿勢都和剛纔完全一樣。
“晚安。”本來這個‘安’字今晚應該是和他無緣的,但因爲有她方纔的短暫陪伴,也許不會是奢求。
即便是在一個連續忙碌了二十幾個小時的夜晚,五六個小時的休息對陸晨光來說也完全足夠。
又是一個細雨紛飛的微涼秋日,非常符合最近幾天陸家人的心情。
在這樣的日子裡,顯然大家都不會有心情在牀上浪費時間,纔剛過七點,三代人便齊齊地坐在了餐桌前。
除了,肚子裡懷着陸家最小成員的葉芊芊。
“要不要去叫芊芊起牀,這孩子是喜歡熱鬧的,晚了就得一個人吃早飯。”自從昨天聽了芊芊講的故事,陸媽媽也是越來越拿這孩子當自家人
。
“不用,她昨晚睡得晚,讓她多睡一會兒。”第一時間站出來做出迴應的,正是陸晨光。
“她昨晚睡得晚你怎麼知道?”至少有三個聲音很默契地異口同聲問道。
“昨晚我和她一起吃了宵夜。”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陸晨光也沒打算藏着掖着。
“吃宵夜?”正端着生煎包出來的袁師傅一臉的詫異,很顯然,這宵夜和他沒啥關係。
“嗯,她指導,我下廚。”說出這句話之後,陸晨光心裡竟然冒出一點莫名的自豪感。
生在陸家,從來不需爲衣食住行犯愁,親自下廚做宵夜的,他可能是‘前無古人’的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