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你還是一身黑色,已經夠了。”楚星海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
“我是一個寡婦。打扮鮮豔了別人如何看我?”霍流煙自嘲的語氣說着。
楚星海皺了皺眉,“你們都出去吧。”他指使讓在場的侍者出去。
“你若是無事,最好早早離開這裡,馬上就要打仗了。”楚星海表情嚴肅道。
“你把這種事情給我說,你不怕我告訴我的公公麼?”霍流煙冷哼一聲,似乎十分不關係這些事情。
“就你跟於家的關係,我放心的很。”楚星海突然笑了說道。
當年在學校,霍流煙於楚星海相識,就像是普通的人一樣。
楚星海各種欺負霍流煙,實則那時候便不知已經喜歡上她了。
兩個人如同歡喜冤家一樣,日子吵吵鬧鬧的過去,隨着二人年紀的增長,逐漸懂了情愛這種東西。
霍流煙和別人在一起了,楚星海打聽過了,是一家銀行行長的兒子。
當天晚上,楚星海就找上門將那銀行行長的兒子打的鼻青臉腫,好放出狠話:誰打霍流煙的注意,下場都會是這樣的。
霍流煙很是氣憤,因爲此事,班級同學都有些孤僻她。
兩個人吵吵鬧鬧中,終究是在一起了。
又是一年,霍軍局勢動盪,需要和外系軍閥聯盟抵禦侵略。
用的依舊是最古老的方法,嫁女兒。
霍大帥只有這一位試婚女兒,便想也沒想允了霍流煙與於才英的婚事。
楚星海家大業大,卻對霍軍的事情插不上手,霍大帥看不上他,黑着臉棒打鴛鴦,終究是拆散了兩個人。
霍流煙嫁給了於才英。
結婚第一日
婚禮是完全按着中式來的,她一身紅色喜嫁孃的鳳袍,頭上帶着鳳冠,坐在閨房裡等着新郎來接。
頭戴鳳冠,臉遮紅方巾,上身內穿紅娟衫,外套繡花紅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照妖鏡,肩披霞帔,肩上挎個子孫袋,手臂纏“定手銀”;
下身着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千嬌百媚,一身紅色,喜氣洋洋。
她沒想到等到了楚星海,那時的楚星海也是年輕莽撞,“流煙,我們私奔吧!”
霍流煙驚愕地看着他,“你胡鬧什麼!趕緊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楚星海皺着眉頭,“你當真要嫁給那病秧子?!”
“我不走,星海,現在的形態已經不是你我倆人之間了。”霍流煙屏住眼裡的淚水說着。
“我不管,我不要你嫁給別人!”楚星海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拉着走。
霍流煙有些急了,她若是走了,母親如何?霍軍如何?
霍流煙一急,甩開了楚星海的手,“來人啊!有賊!”
楚星海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驚愕道:“流煙你!”
“好啊,就因爲我不是軍閥的孩子對吧!”楚星海狠狠留下一句話翻窗而去。
自從那時一別,霍流煙知道今天才重建見他一面。
結婚當天,霍流煙沒有等來新郎官,而是于軍的副官前來接親。
理由是大少病情更爲嚴重,霍軍不曾說些什麼,霍流煙便嫁到了于軍。
數十里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着數不盡的玫瑰花,寒風捲着花香刺得她頭直暈,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繫着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羣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容捱到家還要挨着給長輩斟酒。
昏暗的新房內繡花的綢緞被面上居然鋪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竟鋪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咳咳,夫人,實在抱歉,我身體原因不能親自去接你。”於才英坐在輪椅上,虛弱的都無法站立。
剛剛拜堂時,霍流煙帶着頭巾,看不清於才英的樣貌。
在婚房裡了,仔細一瞧,他有着令女子都羨慕的白皙皮膚,嫩嫩的,像是風一吹就會被刮破。
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讓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覺。
生病的原因,他的脣慘白,氣色全無,眸子裡也無光。
“無礙,你的身體重要。”霍流煙淡淡說道。
那隻下一秒,於才英劇烈咳嗽起來,將霍流煙嚇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許久他平復下來,面色潮紅,抱歉朝着霍流煙一笑,“抱歉夫人,聽聞夫人在家時有位知心人,卻不料要嫁我這將死之人。”
霍流煙聽在心裡酸酸的,既感動又爲於才英感到可惜,這麼好的人兒,就這麼快要走到生命盡頭。
“等我死了,夫人你不用替我守寡,我何苦來禍害你呢。…”於才英虛弱的語氣說着。
“我跟母親已經商議好,她會放你離去的。”
霍流煙不自然的笑了笑,“謝謝你。”
她第一次感覺到陌生人的善意是如此的美妙,“我扶你過來上牀休息吧。”她主動道。
於才英微楞,然後機械般點點頭。
他的皮膚冰涼,霍流煙不經意間觸碰到後毛骨悚然。
冰的她心裡都涼了,霍流煙心道着。
第二日,本該是新娘子回門,但礙於於才英的身體,便取消了。
“夫人,你過來,收好這個。”於才英坐在書桌前招呼霍流煙。
她納悶走過去一看,竟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已經簽了字,你一旦簽字那便開始實行,快收下,別人我母親父親知曉。”於才英慘白的臉上強扯出一抹笑容。
霍流煙眼眶都紅了,她從來沒見過這般好的男人。
霍流煙收下了離婚協議書。
結婚第三天
於才英已經踏了鬼門關,奄奄一息在牀上躺着,一家人都圍在牀頭,“母親……”他呢喃着。
於母憋着淚水,握着他的手,“兒子,你想說啥,娘在呢。”
“別爲難……煙兒……讓她走……”於才英說完這句話便斷氣了。
霍流煙站在一旁默默流淚,雖是丈夫但也是認識了三天,對他的離去,霍流煙卻感到無比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