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兒最新款的白色裙裝,穿在陸佳紆的身上,再搭配嫩黃色的絲巾,看起來高挑而清爽的同時,又不失優雅。
她隨着謝助理來到了霍景天的辦公室。
大而豪華的辦公室在今天居然顯現出出奇的冷清來,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大公司老闆應有的辦公地。
或許是說,整個公司都顯得特別的冷清,沒有了業務量,所有的部門都停止了運轉,人力,物力,電耗,還有其他無形的支出,每天都是成十萬的支出,卻沒有任何收入,是夠他苦惱的了。
“你怎麼來了?”霍景天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情,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冷淡,只一如平常一樣,對她不冷不淡。
陸佳紆就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將手裡的包包放到了沙發上,然後看了一眼他眼下青黑的輪廓,嗤嗤的笑了,她翹起腿,纖細的長腿伸直,舒服的找了個角落窩着,才說:“沒事兒,正好路過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唄。”
順道?
霍景天可不這麼認爲,在世家長大的女子,腦子裡的東西,絕非一般的女子可比的,她們做事情,目的性極強,絕不會做對她們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他纔不相信她只是單純的路過。
謝助理不在,霍景天起身去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了她面前,另一杯端在了自己的手裡。
白汽繚繞,他沒有看她,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樓底如螻蟻一般的行人來來往往,那些人,是多年前的自己,命運這一棒,差點兒也將他打回了原形,不過還好,他的底牌還沒有用盡,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回頭衝着陸佳紆笑笑,霍景天顧左右而言他:“既然來了,晚上就一起吃個飯吧,我也正好到了下班的點兒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擡頭徵詢面前女人的意見。
其實陸佳紆今天過來,純粹是因爲她在這附近逛街,看到一款姬子畫代言的產品,她興奮的給他打了電話,不過是藉此寄託一下她的人思念之情罷了,可是卻不想,不管過多久姬子畫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倒貼上去的。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還在忙。”
“可是我……”
“我先掛了,就這樣吧。”
“子畫……”
被整個陸氏都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在姬子畫的面前,就像是一個需要看人臉色吃飯的小嘍囉,而且是最卑微的那一種。
她氣得當場就砸了手機,氣沖沖的就跑了出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擡頭便來到了天元這邊,想起前一天晚上霍景天的溫柔相待,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報復心理,還是一種虛榮心理,陸佳紆就是想在這種時候找個男人,來彌補她內心裡的創傷。
所有的人都說,結束一段感情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另一段感情,她不信,她要試一試。
就算是他結婚了又怎麼樣?
白雪?
哼,那個女人現在能幫他什麼?天元在這種時候最需要錢,她
能給他嗎?陸佳紆用腳指頭想都覺得不可能,而她的出現,恰好解了霍景天的圍不是嗎?
其實論姿色,霍景天也是有的,不然的話,當年也不會有陌柒柒和白雪同時看上他不是嗎?
想到這裡,陸佳紆衝着霍景天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說:“好呀,我們就去吃泰國菜好了,好久沒有吃了呢。”
這是她所知的,姬子畫最喜歡吃的菜系,她要跟這個男人去,然後拍大量的照片,發給姬子畫,她要讓他知道,即便她陸佳紆沒有他姬子畫在身邊,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泰國菜?”霍景天看着她,眉宇間閃過一絲銳光,不過他很快便掩飾過去了,他笑:“沒想到你喜歡吃這個。”
其實他討厭吃這個,當年的那件事情,他一直都記在腦海裡,泰國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骯髒醜惡的地方,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要去回想。
只是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居然喜歡泰國菜?
“呵呵,倒不是我有多喜歡,不過是有個在意的人喜歡吃罷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喜歡的菜,到底有多可口。”
陸佳紆就是這麼心直口快,她從來都不喜歡藏着掖着,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會告訴人家,在一開始,她便將自己的喜好告訴霍景天,省得他在那裡瞎猜。
不過她的這種做法,倒是很對霍景天的胃口,畢竟男人都喜歡可以不去猜測的女人。
“那就訂國建路那家泰國菜好了,”霍景天打了電話讓謝助理安排,然後他報了地址,看到陸佳紆一副客隨主便的意思,他笑着點了點頭。
在女人的面前,一定要充分的保持紳士的修養。
這是最基本的。
這一夜,風平浪靜,這一夜,風雨驟起……
法庭宣判了白美嘉的案子可以保外候審,並不代表,其他的人不可以提起上訴,而天元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有證監會盯着,眼看着天元公司的股票一日跌過一日,馬上就要跌出大盤了,還沒有融到資金,而最近一段時間,白雪總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蹤自己,但是她扭頭去看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
自從那一晚她在白美嘉那兒住了之後,總覺得心裡不安寧,一想到白美嘉讓她做的事情,她就覺得整個人都快崩潰。
“姐,既然這整件事情,你從頭到尾都徹徹底底的參與了,那不如就跟我一起到底吧。”
“什麼?”
“你不明白嗎?跟我一起,現在我們兩個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知道嗎?我死你也活不了的,你以爲我被判了重刑之後,還會留你一個人在外面逍遙自在嗎?”
白雪沒有聽懂,但是接下來白美嘉的話,讓她徹底的陷入了泥垢中……
她說:“老趙死了,我最直接的頂替我犯罪的人沒有了,你再去找一個,把所有的口供都給我對好,所有的事情,立求都精緻到一根頭髮絲,我一定要出來,否則的話,進去的就不止是我一個了。”
有一點白雪根本沒有想到,平日裡腦子裡跟裝了漿
糊一樣的表妹,爲什麼在突然之間就開了竅?
她開始威脅她了?
想要讓她在外面協助她出來?
老趙死了,在去法庭的路上被一輛前四後八的大貨車給撞了警車,兩輛車子損失慘重,尤其是中間爆炸的時候,老趙偏偏在這個時候作死的要逃跑,其中的一位警察情急之下直接朝着他胸口開了一槍。
黃子彈進,便再也沒出來,老趙是當着大家的面兒嚥了氣的,當時的監獄隊隊長就給了那個警察一腳,直罵他是廢物,連個死人都能給看跑了……
這些事情都是後話了,白雪那天被白美嘉義正言辭的說教了一番之後,便覺得整日裡心神惶惶,她去哪裡找人?
秦斌嗎?
他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往日的恩愛都如同是浮水一場,她讓白雪更加的清楚,如果要相信男人的一張嘴,真不如去相信母豬可以上樹的。
不過她現在也不打算指望他了,哆嗦着站在陽臺上,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來,拿出一旁的打火機,直接就點着,狠狠的吸了兩口,然後吞雲吐霧起來。
她現在有些明白,爲什麼人在精神壓力特別大的時候都喜歡吸上兩口了,原來真的能解煩惱啊。
尤其是那些煙從你的肺裡面出去的時候,你會覺得整個人都空了一般,吐出的時候,便會覺得那些煙將你的一切都帶走了。
全部……
樓下花園裡有一輛車子緩緩的從門外駛了回來,黑色的,在夜的黑幕的掩蓋下,不太明顯,但是白雪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輛車是自家的。
不,是霍景天的。
現在她跟霍景天就跟一對同牀異夢的夫妻一樣,不,不是同牀異夢,根本是異牀異夢,他有多久沒有要過自己了?
白雪根本已經記不清了。
將煙拿下,夾在纖細的手指裡,她吞吐着煙霧看着自家男人從車子裡出來,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然後下來,整了整衣服,整衣服?白雪笑,回家了還是要上班呢?在家裡也要這樣規整嗎?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調笑的笑意來。
只是下一秒那一抹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角。
男人繞過車頭,從駕駛座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彎下腰護着頭頂,迎了一個女人下車。
那女人的面孔在微弱的路燈下,顯出柔和的光來,遠遠的看着,竟然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美感來。
白雪手中的菸頭一下子掉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噝……”滾燙的星火一下子燒灼在白細的腿肉上,可是她卻覺得心裡卻像着了火一般,疼得比腿上的傷口還來厲害。
不去管自己腿間的傷,她俯下身去看那一對壁人。
男人精瘦而帥氣,女的纖細而妖嬈,兩個人站在路燈底下,美好的如一張古老的畫片。
八十年代的女人,大概都會收藏的那一種,永不會退色的色彩鮮豔的畫片,明明是那麼粗糙的顏色,偏偏能畫出那樣絕美的佳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