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瑾要走,蕭楓忽的出聲。
秦歌淡淡擡起眼,看向他,接着就聽蕭楓道,“蘇瑾,本王與你的婚約已經不作數了,當年本王曾送給你一樣信物,你還回來。”
蕭楓繃着一張臉說道。
他今日偷跑出府,就是爲了來跟蘇瑾要這個東西,誰能想到會直接聽了個賜婚聖旨。
就這會兒,他這心裡滋味還是複雜的很,很是憋悶。
所以蕭楓的臉色很難看。
倒是秦歌聽了蕭楓的話一愣,什麼信物?
接着又覺得啼笑皆非,這什麼人啊,竟然這麼沒品?解除婚約了,還要將信物要回去?
大概是秦歌臉上的嘲諷太明顯了,蕭楓沉了臉道,“蘇瑾,你那是什麼表情?”
秦歌擡了擡眼,涼涼道,“信物,我扔了。”
“你扔了?”
蕭楓很是不可置信的出聲。
“要不然呢?我都跟你解除婚約了,還留着幹什麼?”
“好,好,你當真是好樣的,那碧玉紫晶鐲是本王母后賞賜給你的傳家寶,只傳皇家媳,你竟然扔了?蘇瑾,你好樣的,既然你扔了,那你就親自去跟本王的母后解釋吧。”
蕭楓冷笑,眼中溫度那是越來越涼。
蘇文檜和蘇老夫人一聽,那臉色都變了。
寒王的母后便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蘇瑾,你把皇后娘娘賞賜的鐲子扔了?扔到哪裡去了?你怎麼敢……?你立刻去找回來。”
蘇老夫人急聲道。
秦歌眨了下眼,心道碧玉紫晶鐲,這蘇瑾跟寒王之間的定情尋物是個鐲子?這多少有點兒眼熟……
秦歌腦袋一激靈,想起來了,昨晚上去風月樓給了那個叫媚孃的,她用那個鐲子去換的見頭牌的機會。
秦歌,“……!”
“我沒扔,放在南祁王府了,回頭我拿給你。”
懶得跟他們扯皮,秦歌直接將鳳翎推出來當擋箭牌。
說完這話,也不去看幾人的反應,直接擡腳走了。
砰。
蕭楓瞧着秦歌頭也不回的身影,心口那股悶氣是越來越盛,擡起手一股勁氣而出,狠狠的砸在不遠處的牆上。
“蕭楓哥哥。”
蘇芸兒嚇的瑟縮一下,輕聲喊道。
蕭楓臉色沉沉,咬牙沉聲道,“本王先回去了。”
他要回去打聽一下,爲什麼七皇叔會願意娶這個醜八怪!
蘇家人哪裡敢留他,只能陪着笑將蕭楓送走。
……
蘇府大門關上,蘇文檜和蘇老夫人還有蘇芸兒一起往回走,蘇芸兒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那個蘇瑾,到底是用了什麼魅術,竟能讓南祁王娶她爲妃。”
蘇老夫人聳拉着眼皮,臉色相當難看。
這邊蘇文檜摸着下巴的鬍子,一副精明樣道,“其實瑾丫頭嫁給南祁王,這也沒什麼不好,蘇家的地位……”
“地位什麼地位?”
不等蘇文檜說完,蘇老夫人就直接出聲將其打斷,繃着一張臉道,“大兒子,你真以爲蘇瑾成了南祁王妃,還會讓咱們蘇家得了好?你看看她如今那個樣子,哪裡有將咱們一家人放在眼裡?你別忘了,野種就是野種,她身上流着的可不是咱們蘇家的血。”
“娘!”
蘇文檜忙的驚聲道。
蘇老夫人哼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一擡眼,看到旁邊蘇芸兒鬱鬱寡歡,眼眸含淚的樣子,心裡就疼的不得了,當即道,“別忘了,芸兒纔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現在懷了寒王的孩子,卻只落得個貴妾,那蘇瑾看見芸兒的時候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等她真嫁到了南祁王府,你以爲她會那麼輕易的饒了芸兒?”
蘇老夫人聲音壓的很低,倒也不怕周圍有奴僕聽到,都被支走了。
果然聽到自家母親的話,蘇文檜也擰緊了眉頭,陷入沉思。
“娘,那你說怎麼辦,聖旨都下了,這件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蘇文檜急聲道。
蘇老夫人沉着臉,冷哼了一聲,“不過是賜婚,又不是成婚,意外很多的,端看蘇瑾那孽種有沒有命嫁到南祁王府了。”
“娘,你的意思是……”
蘇文檜湊上來,壓低聲音道。
“我的意思是,你什麼都不用管,去忙你的吧。”
蘇老夫人擺擺手。
自家這個大兒子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雖然位於丞相之位,但是骨子裡有些自私,且優柔寡斷,看起來精明,卻不夠心狠手辣。
她這個大兒子以爲蘇瑾成了南祁王妃,蘇府地位就會跟着更上一層樓,卻不想想,經過昨天大壽那件事,她怎麼還可能一心爲蘇家?尤其是她的身世,一旦她得知自己並不是蘇家的孩子,說不定第一個報復的就是蘇家。
扔下這句話,蘇老夫人杵着柺杖擡腳就往前走,蘇芸兒忙的跟上。
蘇文檜摸着鬍子站在原地沉思。
路上,蘇芸兒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心裡真的非常的難受,而且不甘心,爲什麼蘇瑾總是能輕而易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哭什麼,憋回去,沒有出息,莫要讓府上人看了你的笑話。”
蘇老夫人輕呵道。
蘇芸兒憋着淚,一路扶着蘇老夫人回了屋子。
一進室內,再也忍不住的嗚嗚哭起來。
“祖母,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南祁王那般清風霽月的神仙人物會想要娶蘇瑾?她明明變成了一個醜八怪,爲什麼啊?嗚嗚嗚。”
蘇芸兒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是真的恨的不行。
“我費盡心機,讓她變成這個醜八怪的樣子,得了蕭楓的心,懷了他的孩子,到頭來卻只是個貴妾,我的孩子也跟着我受累,都不是嫡子,若是蘇瑾自此一蹶不振,成爲人人都可嘲弄的對象,我也能接受,可怎麼一轉眼,她就成了南祁王妃,我不甘心,我好恨啊!”
蘇芸兒死死握着拳,眼中的恨意幾乎都要泄出來。
“行了,現在哭有什麼用?哭能解決什麼事情!?”
蘇老夫人呵斥道。
她的柺杖已經放在了一旁,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正撥弄着。
這個老太太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那張臉顯得有些陰鬱。
“芸丫頭,你記着,咱們既然有辦法讓她變成個醜八怪,被寒王退婚一次,那麼自然有辦法整她第二次,讓南祁王也厭惡她,事情在人爲,方法是人想出來了,沉下心來,慢慢部署。”
蘇老夫人有些陰毒的聲音響起。
聽到自家祖母這般說,蘇芸兒擦了擦眼淚,總算是好受一些,“祖母,有什麼辦法,咱們還是要去找‘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