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紅影去請,在金子用內力吼了救命以後,三皇叔就已經朝這邊趕了過來。
三皇叔一動身,北疆王自然不能再坐在座位上裝虛弱,王后十分有眼力見地扶着北疆王,帶領羣臣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而來。
他們到的時候,我正在費力地乾嚎,無極站在一旁嫌棄地看着我,大太監則滿臉驚慌地安撫我,想要讓我閉上嘴。
可是他越說,我嚎得越起勁,大太監又氣又惱,明明是我踹了他三四腳,現在卻要反過來給我道歉,說是自己不好,不該那樣盤問我。
太監也是人,心裡自然會憋屈,可是他沒有辦法,要是我不停地哭,以三皇叔護短的個性,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砍了他。
“發生了何事?”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從護衛後面傳來。
大太監心裡咯噔一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護衛們自動讓開了路,三皇叔一身月牙色的錦袍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他棱角分明的臉掛着極其可怕的神情,琥珀色的眸子裡裝載着滔天的怒火:“是誰惹哭了本皇的皇妃!”
三皇叔一發火,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就如海嘯般席捲了所有人的心神,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金子適時地告狀:“主子,是無極國師和這個大太監!無極國師想要殺皇妃,皇妃受傷了!”
三皇叔立即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手上果然在流血,立即心疼地將我摟進懷裡:“不哭不哭,本皇在這裡,看誰敢對你不敬!你要是不高興,本皇明日就讓人率領三十萬鐵騎踏破北疆的城門!”
北疆王聽了這話險些昏倒,三皇叔說的是直接率領鐵騎攻城,而不是修書去冬翎讓皇帝派兵,這是兩個很大的概念。
如果三皇叔要修書回去才能出兵,說明冬翎的皇帝還是有一定實力和地位的,有能力的人通常很難容忍另一個有實力的人,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北疆王可以想辦法聯合冬翎皇帝打壓三皇叔。
可是三皇叔說的是直接派兵,說明三皇叔自己就有三十萬鐵騎,而冬翎總共是五十萬士兵,三皇叔一個人就佔了大半,足見他的權勢有多滔天了。
關鍵三皇叔權勢滔天也就算了,偏偏他還極其護短,我只是流了三四顆血珠子,捂着臉乾嚎,三皇叔就要出動三十萬鐵騎,要是我真的在剛纔受了委屈,三皇叔豈不是當場就要大開殺戒?
這麼一想,北疆王立即一腳扇了大太監一個響亮的耳光:“混
賬!寡人是讓你去追查刺殺寡人的刺客,你怎麼跑去惹怒凌皇妃了?還不快將事情的始末說清楚,求得凌皇妃的原諒!”
要說北疆王看着膽小怕事,但能坐上王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大太監雖然捱了一耳光,但知道北疆王的話明顯是偏向自己的,便說道:“奴才跟着國師匆匆到後宮來,便看到凌皇妃和冬翎的五王爺站在一起……”
他故意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引得衆位大臣用曖昧的眼神看我,纔將後半句話說出來:“……在一起說話,奴才便上去問了凌皇妃幾句,奴才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凌皇妃,惹得凌皇妃大怒。奴才挨幾腳倒也無妨,但凌皇妃若是氣壞了身子,奴才是萬萬擔待不起的,求凌皇妃息怒,千萬要保重身子,莫要和奴才這個嘴笨、不識擡舉的老東西計較!”
大太監果然狡猾,他避重就輕的幾句話一下子將我塑造成了一個和五王爺幽會,被人發現後想要痛打對方,讓對方閉嘴的無恥蕩婦。
三皇叔的臉色很不好看,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彷彿三皇叔的頭上已經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
金子上前一步,惱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分明是你們北疆的無極國師設下圈套想要誅殺我們!若不是五王爺及時出現,我們哪還有命在這裡聽你們說這些不着根的閒話!”
金子特意將“不着根”三個字喊得格外響亮,大太監氣得臉色鐵青地看着金子:“奴才也奇怪,冬翎的五王爺不在冬翎待着,怎麼會突然正好出現在北疆的皇宮,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五王爺開口說道:“本王入關時已經遞了公關文牒,這應該是你們禮部侍郎掌管的事宜,爲何你一個太監會有權過問這些?莫非你們北疆都是些太監拿主意?”
五王爺這話回覆得相當漂亮,他畢竟是鎮守邊疆的將領,只要鍾傑不在他眼前晃悠,這些陰謀詭計對他來說不過爾爾。
大太監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禮部侍郎在一炷香前才被北疆王丟進蛇窟,新的禮部侍郎壓根兒還沒認命,五王爺這麼說,等於是給了個無頭公案。
這時,王后開口了:“北疆和冬翎是一家,兩國相鄰,王爺喜歡來北疆閒逛也是很尋常,只是不知王爺爲何會出現在皇宮中?”
言下之意就是你來北疆無所謂,但你沒有請柬隨意出入皇宮,這就是大事了!
五王爺將手負在身後,笑着說道:“本王是來見器師的!本王駐守邊
疆多年,對武器研究一直十分熱衷,聽聞北疆出了一個女器師,但一直都見不到。想着今日北疆皇宮有宴會,女器師應該會參加,所以本王便來看一看。本王本想和北疆王說一聲,但想到王后說了,北疆和冬翎是一家,便想着既然是進家門,通不通報都無所謂吧?”
五王爺不愧是三皇叔親手教導着長大的人,他將三皇叔的腹黑和毒舌學去了一二。
北疆王后明明是剛剛纔說北疆和冬翎是一家,他便借力打力將進家門的話說了出來,氣得王后嘴角都歪了。
王后身邊的大宮女狠狠瞪了五王爺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五王爺不是被困在洪鐘中嗎?怎麼有時間救凌皇妃呢?”
五王爺冷笑一聲,反問道:“本王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被困在洪鐘中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宮女臉色慘白,她知道是自己情急說漏了嘴,只能補救道:“奴婢是看到那邊有一個洪鐘,猜的……”
五王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都說北疆的皇宮養人,本王看着的確如此,王后身邊的宮女就養得格外聰慧。不錯,本王在入北疆三日後便被人抓了關在洪鐘裡頭,不過後來被人放了出來,至於這洪鐘爲何在這兒,本王就不得而知了。這是你們北疆的皇宮,裡頭有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應該放在哪個位置,應該是你們自己人最清楚吧?”
宮女被五王爺反駁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着脣低聲說了一句:“是奴婢僭越了!”
這時,我則將捂住臉的手拿了下來,我痛哭流涕地看着三皇叔道:“皇叔,我的傷口好痛,會不會中毒了?我會不會死啊?”
金子吃驚地看着我滿臉的淚痕,她分明看到我上一秒還在看戲,下一秒怎麼就淚流滿面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朝金子眨了眨眼睛,三秒落淚是一個優秀的新人演員必備的神技,看着吧,本皇妃要演技開掛,整死這個小結巴。
我兩腿一軟,極其虛弱地倒在三皇叔的懷裡,三皇叔連忙抱住我:“曉曉,你怎麼了?”
我歪着頭,雙眼朦朧地看着三皇叔:“我感覺頭好暈,胸口悶痛,定然是被無極國師高超的劍術嚇到了……”
“太醫呢!”三皇叔將我牢牢摟在懷裡,朝着北疆王怒吼道,“本皇的皇妃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還不請太醫,要意欲何爲?”
衆人落在我的手臂上的三四顆小血珠上,這麼重的傷?冬翎的凌皇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