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臣臉色陰鷙的瞪了夏心悠一眼,她笑靨如花,勾起紅脣,慢慢的走過來,白皙的小臉上透着囂張,幽幽的道:“莫少爺,太陽快落山了,我們是繼續在這裡鬥嘴呢,還是回飯店吃晚飯?”
“回飯店!”
日暮時分,天際染上一層夢幻般的橘黃色彩,或深或淺,籠罩大地,溫軟柔和。
一個穿着蓬蓬裙的可愛小女孩從甜品店裡走了出來,她拍了拍肉呼呼的小手,叉着腰,大搖大擺的上了一輛加長版的黑色凱迪拉克。
嘿嘿,粑粑剛纔的表情好傲嬌哦,悠悠貌似也很開心的樣子呢!小傢伙粉雕玉琢的臉頰上劃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轉,奶聲奶氣的對前面開車的司機道:“叔叔,快,你把我送到粑粑和悠悠住的飯店那裡去!”
“噯,小姐,您坐好了!”司機叔叔頭頂冒汗,這個小祖宗竟然瞞着老爺子,從美國西雅圖一下子飛到了法國來,還跟蹤少爺和少奶奶,小祖宗啊小祖宗,你到底想要做啥呀?!
莫寶寶眨巴眨巴眼,濃密修長的眼睫微微垂落,像是兩片蝴蝶的翅。她嘟起紅豔豔的小嘴巴,小腦袋歪了歪,兩條小眉毛也糾結到了一起,她懵懵懂懂的想:“粑粑是寶寶的,可是現在粑粑娶了悠悠,那粑粑就是寶寶和悠悠兩個人的了……”
飯店。
總統套房的玄關處放着一個藍色的禮盒,夏心悠把禮盒打開,裡面是一件白色的晚禮裙,大V領設計,裙襬紛繁複雜,腰間鑲嵌着水晶流蘇,隱隱透着曼妙的絕色風華。
她掃了一眼名牌,天,這是法國著名設計師John親手設計製作的。做服裝設計的人都知道,John是一個里程碑,有無數設計師,一輩子的願望就是見John,接受她的指導,或者穿上她親手設計的衣服……
好美的裙子!
夏心悠眼眸裡閃過一抹喜愛,一轉身,莫奕臣就環胸站在門框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薄脣輕啓:“換上,我在樓下餐廳裡等你。”
白天讓她穿着“巫女”裝,晚上就叫她打扮的美-美的?這人可以再反覆無常一點嗎?
夏心悠嘴角一勾,輕輕的吐着氣,調侃的覷了他一眼,道:“怎麼,你現在倒不怕有人一直盯着我看了?”
“看就看,再多看一點,你也是我老婆!”莫奕臣偏頭微笑,他妖孽的俊俏的臉頰上浮現出笑意,轉身前再次囑咐:“換完了衣服就下來。
夏心悠不樂意的撇嘴,她拿過禮服,有些小激動的去換上。
她理了理裙襬,對着鏡子勾脣一笑。柔白色的禮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曼妙身姿,一雙狡黠的雙眼,顧盼神飛。
她擡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灰濛濛的,葳蕤茂盛樹木枝椏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倏地劃開了了沉寂的黑色天空。
她和莫奕臣下榻的這間飯店,是SKS國際在法國的產業。此時,樓下餐廳裡放着浪漫的華爾茲舞曲,一切都是優雅的,愜意的,抒情的。
她擡腳走了進去——傻了眼!
搞什麼名堂?偌大的一個餐廳裡,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那個一臉似笑非笑表情的男人。
她費盡心思的打扮了一番,卻沒有觀賞者來圍觀?這就好比你準備了滿腔的熱情,卻被人一桶涼水給澆了下來,瞬間熄火……
她懨懨的皺眉,水眸忿忿的瞪着莫奕臣,沒好氣的道:“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
莫奕臣優哉遊哉的打量着她,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修長的食指弓起在褲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慢慢敲打着。他擡起黑眸,將夏心悠從頭打腳都打量了一番,墨色黑眸裡散開滿意的笑意後,才漫不經心的道:“你還希望有誰在這裡?”
不是她想希望是誰來,而是現在是晚餐時間,難道飯店裡的人都不吃晚飯的嗎?她狐疑的瞅着莫奕臣,突然皺眉道:“你包場了?”
……真浪費!
莫奕臣端着一杯醇香的紅酒,他微笑的凝視着夏心悠,俊俏的臉頰在餐廳浪漫優雅的水晶燈光下,蒙上了一層淡淡魅惑的光芒,充滿英氣的眉眼勾勒出一張攝魂的英俊的面容。
夏心悠滿腔的怒火突然就發不出來了,她坐了下來,莫奕臣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紅酒杯,有幾顆不安分的紅酒因子上下跳動着,他飄飄浮動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
她今晚……真美!
剛纔走進來時,他深諳的墨色黑眸裡閃過一抹驚豔,想不到這丫頭被他養的這樣誘人。
服務員輪流上菜,長長的白色餐桌上鋪着美麗的蕾絲桌布,晶瑩剔透的水晶高腳杯冒出香檳泡泡,幾樣精緻的餐前小菜依次擺放上來,緊接着湯品,正菜,甜品……
夏心悠啜飲了一口紅酒,她對面的莫奕臣,正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他的手指修長,骨骼均勻,無聲無息的動起來時,微微鼓起的關節處,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曖昧……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會臉色發紅,不敢看向他。
莫奕臣斂眉,低沉的笑了兩聲,深邃的眼眸緊緊的凝視着她。
夏心悠被他看的心頭一熱,經不住要沉淪進去。這種男人,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不知道對待女人有多少種數也數不清的法子和招數,夏心悠自然不是對手。
“你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難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她有些奇怪的道。
“……你的口紅花了。”莫奕臣眉梢諷刺的擡了擡,似乎正的很嫌棄她竟然又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真的?”夏心悠趕緊從手裡拿着的小手包裡拿出化妝鏡,打開一看,哪裡嘛,她的臉上乾淨的很,什麼都沒有!
她又被他騙了!
莫奕臣嘴角咧了咧,正想開口諷刺夏心悠兩句,忽然,夏心悠勾起紅脣,嫵媚的一笑,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把化妝鏡放回了包包裡。
“嗯?”莫奕臣哼了一聲。
夏心悠嘴角的笑弧最大,“這沒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被你騙到!”
“嘴硬?”莫奕臣黑眸眯了眯。
“不是。”夏心悠微微一笑,狡黠的偏頭道:“我知道你是在騙我,所以配合你玩一玩咯,反正逗人又不需要耗費成本,再說是逗弄咱們V587的莫少爺呢!”
嘴硬不說,還反將一軍?哼!
莫奕臣臉色沉了沉,不再說話。
夏心悠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好心情的吃着牛排。
偌大的餐廳裡,只有他們兩個客人,未免顯得有些冷清。莫奕臣擡眸掃了一眼,起身走到了一架鋼琴前。
夏心悠蹙眉看向他,他坐在鋼琴前,修長的十指撫在黑白鍵盤上,熟練優雅的彈了起來。
一首夢中的新娘輕緩的輕吟,莫奕臣薄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認真的彈奏着,時而擡眸凝視夏心悠一眼,時而垂眸看着黑白鍵盤,修長濃密的眼睫在眼窩處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宛若空靈的流水,清冷沙啞,魅惑人心,他輕輕的唱了一首法文歌曲,聽在夏心悠的耳力,猶如天籟。
他真是多才多藝,什麼都會!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凝視着他俊俏的臉頰,開口道:“你除了會做飯,會說法語,會彈鋼琴以外,還會什麼?”
莫奕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種問題,想了一會兒,嘴角勾起,邪魅一笑道:“我還會用全世界13種語言說我愛你,用14種方式來求婚。”
夏心悠睜大眼,莫奕臣嘴裡冒出一大堆的鳥語,除了中文和英文外,其餘她都聽不懂。
他真的會用全世界13種語言說我愛你,她思考不了的道:“那14種求婚方式呢?”
莫奕臣怔了怔,嘴角閃過一抹落寞,“我們已經結婚了,這14種求婚方式也就沒有必要了。”
“……”夏心悠心裡有些酸楚,她知道莫奕臣以前有過相愛的女友,這14種方式怕是爲那個女人準備的。
她禁不住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如果他真心愛一個女人,那該是會把寵在手心裡,許她她不離不棄,蝕骨寵溺的吧?
可惜,這個女人,不是她……
她垂下眸子,回到座位上,猛地喝了一大口的香檳。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莫名的情緒?她剛纔在嫉妒,她竟然在嫉妒一個假想敵!
夏心悠深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向從鋼琴邊走過來的莫奕臣,鼓起勇氣道:“莫奕臣,我們離•婚吧!”
她認真的看着他,絲毫沒注意到某人的臉色陰鷙到了極點,她繼續道:“不用等到兩年之後了,我們可以就在法國離婚,回國後,瞞着所有人,記者和媒體都不知道你離婚的消息,等到兩年後,再宣佈離婚的消息!你覺得這樣是不是很完美,很好?”
莫奕臣陰沉的盯着她看,深不可測的黑眸裡醞釀着風暴。他莫奕臣還從來沒有被女人甩過,她還敢主動提離婚的事情?是,他是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不喜歡,不意味着就要休掉。
這種混蛋奇葩的思維邏輯,夏心悠肯定是不明白的,她有些煩躁的來回踱步,果斷的看向莫奕臣,再一次重複道:“莫奕臣,我們離婚吧!”
她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每一次,不經意間,他就會做出一些曖昧輕佻的舉動,在她看來,這些曖昧輕佻的舉動,一次兩次的無所謂,可是時間一久,如果她真的沉淪進去了,怎麼辦?與其到時候被拋棄,還不如趁早,趁什麼還沒有發生之前,來一個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