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是來跟秦煙買飛機票的。”車上,夏心悠主動坦白,從包包裡拿出了飛機票,雖然莫奕臣的臉色還是很臭,但是最開始的那股暴戾氣息已經沒有了。
夏心悠嫣紅的脣瓣翹了翹,剛纔在機場裡,莫奕臣陰沉着臉走過來,拖着她就往外走,那張危險緊繃的俊臉差點叫周圍的人以爲她遇見劫匪了……後來她一再解釋,機場的工作人員才放他們離開,上車之前,陳鈺白個王八蛋還特地幸災樂禍地朝她擠眼道:“小心回家捱揍哦!”
揍你個大頭鬼啊!
你敢揍我一個試試?
夏心悠明智地,一上車就選擇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條正確的康莊大道,嘴角扯了扯,壓抑住心裡不舒服的感覺,把機票拿給莫奕臣看。
莫大少爺怒氣稍稍有些降,但仍小氣吧啦地冷哼了一聲,沉着一張臉瞪她,“手機。”
“哦,我幫你掏。”夏心悠習慣地把手伸到莫奕臣的褲袋裡。
“別鬧我!”莫奕臣挪了挪身子,一手把她妄動的小手拍開,怒視着她,道:“我讓你把你的手機拿給我!”
“哦……”夏心悠不疑有他,或許他手機沒電了……她把自己的手機拿給莫奕臣,莫奕臣只掃了一眼亮晶晶的屏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抓起夏心悠的手機就狠狠地砸到後座上,陰鷙地怒聲道:“我的電話,你敢不接?”
夏心悠嚥了一口唾沫,剛想說手機沒電了,可是手機已經被莫奕臣看到了,他根本就是故意讓她沒有藉口否認!她委屈地撇撇嘴,悶悶道:“對,我就是故意不想接你電話的。我爲什麼就非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像是個隨身女傭一樣,等着你得電話傳召?你打電話給我,我就非要接不可嗎?”
莫奕臣薄脣淡淡抿着,他知道夏心悠這是在跟他鬧矛盾,是在以這種形式來向他抱怨,他壓抑住怒氣,轉眸凝視了她一眼,道:“你去過我辦公室了?”
“你何必明知故問。”夏心悠別過臉,他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幹嘛這麼着急地打她電話,找她?她不喜歡這樣隱瞞對方的感覺,可是又不想在背後做小人——把她看到的那一幕,和她和陳思家的對話都告訴莫奕臣,那樣會顯得她很小氣,好像是在嫉妒,吃醋一樣。
雖然,她的確是嫉妒、吃醋了,不過她不告訴他。
“蛋糕我吃了,很好吃。”莫奕臣冰寒的嗓音軟了軟。
“說謊。”莫奕臣一向不喜歡吃甜食,怎麼可能突然就覺得好吃了?她擡眼看他,“是不是都被你丟到垃圾桶裡了?”
莫奕臣的眸光裡帶着寵溺,“沒有,我全部都吃光了。雖然很難吃,數次都覺得再也吃不下了,卻一直逼着自己再多吃一口,吃到最後,一口都沒剩下。”
夏心悠嘴角揚了揚,又想起了什麼,眸光暗沉,兩隻手絞在一起,道:“我不喜歡你辦公室裡有別的女人,尤其是你睡覺的時候,牀上還躺着另一個人!”
她的話已經說的非常清楚明顯了,莫奕臣當然知道她在指代什麼,他俊俏的臉頰閃過驚愕,但很快回復,他疏離了一下,淡定從容地道:“我在辦公室裡午睡,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心悠淡淡地諷刺,“你現在說什麼都是對的,都是真相嗎?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說謊話騙我?而且,如果不是你平時就和她關係曖昧,她怎麼可能隨便進到你的辦公室裡去?你辦公室外面的秘書爲什麼會放她進去?”
莫奕臣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回去就把秘書給炒了。”
“那她呢?你炒秘書有什麼用?你這是遷怒。”夏心悠道。
“你現在也是在遷怒。”莫奕臣聰明才智地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他盯着夏心悠,一字一句,嚴肅地道:“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天開始,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準不接我的電話,不準出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明白了嗎?”
夏心悠想奮起反抗,憑什麼他說的話她就得聽?可是莫奕臣的臉色太陰沉,太嚴肅,她不樂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得到她的保證,莫奕臣這才徹底放鬆下來,他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拉住了夏心悠的手。夏心悠不想被他牽着,甩了甩,甩不開,她乾脆氣惱地把他的大手抓起來,放在嘴邊用牙齒狠狠地去咬。
莫奕臣悶哼了一聲,不管,任由她咬,她還能咬斷了不成?
事實證明,夏心悠沒有把莫奕臣的手咬斷,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大塊皮都被咬掉了,他疼得倒抽涼氣,瞪着她,斥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怎麼這麼狠得下去下去下重口咬?”
夏心悠下車去藥店買了OK繃帶,替他粘上,撇嘴道:“誰讓你自己不把手拿開的,你要給我咬,難道我能不聽你的話,不咬你嗎?”
她說的理所當然,好像這一切都是莫奕臣自作自受似的。
他的確是自作自受,自找的,活該!
莫奕臣把車開到了秦煙家樓下,莫薇薇還在上面,但是他卻沒有立即上去,而是若有深意地凝視了夏心悠一眼,道:“你今天不接我電話,就僅僅只是因爲陳思家的事情?”
陳思家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其實,最讓她傷心的,還是爺爺說的那一番話。她拿什麼去賭?如果爺爺非要分開她和莫奕臣,莫奕臣會爲了她,去違背爺爺一次、二次,難道能十次、百次嗎?爺爺身體不好,莫奕臣又十分孝順,這種局面是很難維持長久的。
她並不想把這些事告訴莫奕臣,她搖了搖頭,可是她臉上的閃躲和眼神裡的光芒逃不過莫奕臣的眼睛,莫奕臣知道她又在隱瞞着什麼,他有點煩躁,掰過她的身子,擡起她的下巴,逼她面視着自己,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
夏心悠敷衍的扯開他的手,往下走,“別鬧了,快點去接薇薇,不然那個愛哭鬼又該哭鼻子了。”
莫奕臣看着她下車,自己也下了車,兩人接到莫薇薇回家,小傢伙一路上超級不安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啊轉,一會瞅着粑粑,一會瞅着小媽咪,笑嘻嘻地道:“你們和好啦?都是我的功勞對不對?要獎勵我的哦!嘻嘻。”
“獎勵你什麼?”夏心悠在後座上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勾脣莞爾道:“獎勵你愛哭?獎勵你演技很高超?”她順便瞥了在前面開車的莫奕臣一眼:這傢伙……太狡猾了,太壞了,還順帶着把原本天真無邪的小孩子都給教壞了耶!
剛纔她上樓去接莫薇薇時,已經聽秦煙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莫奕臣竟然讓莫薇薇來裝哭,哄騙自己跟她回家?腹黑狡猾奸詐!
“薇薇,幼兒園的老師是不是告訴你,撒謊的小孩是壞小孩?所以呢,你以後不能再這麼做了哦,就算是你爹地讓你做的,也不可以,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這種行爲叫什麼?”夏心悠一本正經地說教。
“叫什麼呀?協同合作對不對?”莫薇薇好奇地眨了眨眼,前面開車的莫奕臣悶笑一聲,從那丫頭嘴裡冒出來的詞,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詞。
“不對,這不叫協同合作,這叫狼狽爲奸,同流合污,爲虎作倀,知道了嗎?”夏心悠認真嚴肅地道。
小傢伙歪着頭,眨眨眼,“爲虎做唱?什麼意思呀?教老虎唱歌嗎?好呀好呀,我要玩!”小傢伙拍了拍手掌,大聲叫好。
夏心悠無語的扶着額頭,涼涼地瞅着莫奕臣,“……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莫奕臣笑了笑,“不,剛纔‘爲虎做唱’這個成語可不是我教的,是你教給她的,跟我可沒關係。”
夏心悠氣不過,“什麼嘛!我教的是爲虎作倀!哪裡是什麼老虎場合?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纔不是我的原因……”
“嗯?說了半天,你就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對吧?”莫奕臣從夏心悠的話裡嗅出了真相。
夏心悠偷笑,“我可沒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好傢伙,繞了半天,都盡在損他了是吧?
兩大一小,一路打打鬧鬧地回家,夏心悠一進門,就雙手一攤,和莫薇薇兩個人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最新的動畫片,兩人還不忘碎碎唸叨地叫嚷道:“嘴巴好渴呀~來點水喝喝吧。”
“喝水都沒有味道,不好喝,榨點新鮮的果汁喝。”
“……我好像更想吃水果了,不想喝水果汁了……”
“叉子呀,沒叉子我怎麼吃?”
“來電點心餅乾類的,光吃水果多沒意思。”
“肩膀好酸,如果能有人能幫我按一按就好了。”
“好熱,把空調開一開吧……”
莫奕臣拿着切好的水果,放在精緻的小銀叉子,再擺上蛋糕點心,他似笑非笑地勾脣,“指使我還指使的挺順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