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大胖拖了起牀,大胖打着呵欠,陪他們到公園湖心小亭與四神見面。四神也顯得些許疲憊,昨晚實在是玩得太瘋了,不過經此一鬧,彼此間的距離更縮近不少。四神互相對望着,不知如何開口,立文看在眼裡,拱手作禮:“有招呼不周之處……請直言。”實在不敢得罪這四位大爺。
四神忙道沒有的事。湖風吹來,四神衣襟嗍嗍,更顯得高風亮節,立文知此四人斷無埋怨獎金不多及昨晚不安排妹妹的事情,心中更是惶恐。高江性情直爽,最先開口:“主席,一會兒便各分東西了,我們商量過,有句話實在是不吐不快。”
立文肅然:“有話請說。”
高江道:“以前我們雖然與一統的員工通過網絡接觸,但發現主席不僅博學多才,更是性情中人,胖總、主任亦豪爽大方、敢言敢爲。昨晚一見,一統內果然鬥志軒昂,衆志成城……一統能取得今天的成績,與三位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三人忙作謙讓:“四位不僅文采風liu,堅守信念,而且平易近人,無絲毫架子,實是網絡之福、寫手楷模,當爲後輩敬仰。”
四神再作對望,又同時嘆了口氣,千幻走至亭邊,望着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道:“我昔日只是外資公司一介文員,因不滿網絡低劣書站滿布,人人爭而YY,一怒之下投身網海,自此不能自拔,雖取得些許成績,但後來才知要憑一已之力改變書站界狀況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力量廣厚如四大站都忙得焦頭爛額,更何況我一小小作者,所以我曾一度放棄理想,沉迷網絡……直至遇上高江,他一言提醒了我。”
高江笑了起來:“千幻兄,你太過擡舉了,想當日我與你對戰網遊,被你打得連滾帶爬……。”
千幻卻正色道:“此言半點不假,我當時雖打敗高兄,心中殊無半點得意之處,高兄問我爲何依然鬱郁,我說出心中所思,是高兄一句‘大禹治水,宜導不宜堵’提醒了我,自此我才皤然醒悟,以受衆羣廣的網遊爲基,用小說作體,載萬古不易的精神,盡力將網文引回正路……。”
高江赫然:“千幻兄又來了……也因爲聽到了你的理想,我也才以區區一爛鍵盤入行……。”
千幻哈哈一笑:“咱們倒象互相吹捧,教主席笑話了。”
立文正聽得暈乎乎的,真覺得他們在吹捧,忙道:“沒有的事,聽些網絡大神的發展傳奇也是很有意思的……。”
敏茹卻已聽得心神俱醉,嚮往不已:“四位大神……,你們……真真是令人欽佩啊……。”
跳舞向不多話,看了看錶,道:“少廢話,快說。”
大胖本就昏昏的,巴不得他們早點把話說完,笑道:“靠,我說兄弟們,快點說完還可以剩點時間喝酒。”
拷拉在四大神中年紀最輕,被大胖一催便說了出口:“是這樣的,我們商量過了,一統的那個VIP制度能不能改改?不再施行?不過,我知道損失會很大……。”
原來只是這麼一回事……立文放下了心:“行行,你們不說我也打算把新的VIP制度作廢了。”
高江本來還在怪拷拉過於直言,料不到立文竟滿口答應,還以爲他在說反話:“其實……新的VIP制度也沒啥不好的,就是有點懸……。”
立文至此已完全放下了心,四位大爺不過是怕危險罷了……幫他們提起了行李:“走,送你們到機場去……請放心,一個月內我便把新的VIP制度作廢了。”
四神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大胖大聲笑道:“愣着幹嘛?呵呵,走啊……到機場服務廳喝酒……不,喝飲料去,口都幹出火來了。”
拷拉是住在本市的,當下兵分兩路,立文與大胖送其他三神,敏茹送拷拉回家。車上拷拉還不敢相信有這麼美的事情:“主任……主席真的又打算改制?”
“真的。”敏茹知道內情:“早個把月前主席就說過了,你們來了以後,一統發展神速,得把制度作廢……,不過爲免過於混亂,我們纔不一下子剎車。”敏茹說得非常開心,她一直就在擔心一統的制度不妥,立文佈置剎車的時候最開心的就是她了。
“那可就太好了……。”拷拉也放下了心:“原來高江就是怕這制度引起更大規模的騷亂和行動才投身一統的,這制度太厲害了,搞得阿貓阿狗都來寫小說了……畢竟寫文章不是認得些字就可以進行的嘛,你看那些低劣YY,純粹是亂想、是泄一時之憤……。”
敏茹感覺和拷拉的話說進心裡去了,笑道:“高江合人真是好樣的……,你們也夠好樣,就是不執行新的VIP……也幸好如此,否則以你們廣大的書迷而言,要剎車的話夠我們忙的……。”
拷拉笑了:“錢我們當然想要,不過得賺得安心。”
敏茹道:“你不知道,自從你們佔上風後,主席對一統未來發展的態度也在變化着,他認識到了只有正規書站纔有長久辦下去的可能……。”
拷拉取笑她:“最幸福的人該是你羅……主任,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吃喜糖啊。”
敏茹臉紅了:“遠着呢……,昨晚你們鬧得也太厲害了……。”
兩人談談笑笑的,敏茹把拷拉送回了家,回來時想起拷拉“制度太懸”四字慶幸不已,制度實施幾個月了,也夠擦邊的了,不過立文就是那麼的好運,雖然爭吵不斷,總算沒警察公安來抓立文,現在廢除的話更是從此太平……。
這只是敏茹的想法而已,說起來立文也的確夠運。他本來是想冒險一拼的,也想好了大量的言辭準備遮掩,可惜他只是個商人,一心想着的也就是怎樣發財,他精通經濟,也懂法律,他看得很準,知道這制度會爲一統帶來鉅額的財富,此外,他還覺得這制度有可能只是灰色地帶,值得一試……他當時是求財太切,證明給佩玉看的心情太切……。立文是看過《資本論》的,也知道書中一句很有名的話:“利潤上升一個百分點,作惡程度便加倍遞增;百份百的利潤,就有人敢於踐踏一切法律;百份三百的利潤,就有人敢冒殺頭的風險。”,可當時頭腦發熱的他卻完全想不起這句子來了……。
辦書站的過程中,立文遇到的貴人除了敏茹和四大神外,還有一個貴人是曾和他朝夕相伴的,那就是和他學習成績一樣好的劉佩玉……,是劉佩玉讓李市不要抓立文的,那倒不是她不想立文死,她只是希望立文不要那麼死的那麼快而已,還有,最好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約在四大神駐站後不久,吳氏公司內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吳仁星被貶,吳大公子吳仁官當上了董事會主席……,不過當時立文正忙於和四神交朋友,沒留意這事,就算留意到了,他的反應也應該是幸災樂禍……。
一直以來,在他的心中都非常恨佩玉:“你爲什麼老要騙我呢?這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