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準備的兩個月是立文加強管理、明確職責、下放權力的兩個月,這兩個月中,敏茹作爲辦公室主任配合立文出臺了一份又一份的公司政策文件,包括有《員工獎懲條例》、《崗位責任制》、《一統公文格式及行文規定辦法》、《開支申報管理制度》等等,基本上建立起了自下而上的金字塔式管理體制。
老會計接過了全盤帳務,並迅速的建立起了全套會計帳冊……老會計看過以前不算正規的記錄後並沒輕視之心,反對立文在財務處理上的一些巧妙做法讚不絕口。立文告訴他,會計就和辦公室一樣,都是總經理垂直管理的部門,並允諾轉正後會正式由他出任會計部長。
高級程序員接過了計算機技術方面的職責,立文毫不保留的把源程序展示給他看,讓他了解技術細節,高程對程序提出了修改意見,在加強防範攻擊、查探惡意刷屏刷點擊及提高程序運行效率等方面作了重大修改,高程也把修改意見毫無保留的反饋給立文聽,兩人雖常因一些技術問題爭論得臉紅耳熱,但高程知道,試用期滿後他的技術部部長一職是跑不了的。
市場經理常常與大胖溝通,大胖除了審外站的書下單給李開拉人外,還負上了最後決定一統封面推薦哪本書的職責,在每次換推薦時大胖是最頭痛的時刻,不要以爲坐家會寫小說就謙讓斯文,他們爭首頁位置的時候可比菜市的小販有過之而無及,你說我的書是垃圾堆上的蒼蠅,我咒你的書是尿盅裡的濃痰……,此時就需要市場經理髮揮他的專長解決了,他根據大胖的意圖慢慢勸慰爭鬥的各坐家,說明大家都是黃金裡的鑽石,價值不分大小,出頭有先有後。
廣告副總則把李開的屁股拍得舒舒服服,李開在拉人時老當孫子,至此方在廣告副總面前有個老子的樣。廣告副總在策劃銷售被強推的書時很有一套,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如他建議某作者把書名由《花開時節》改爲《誘惑大學風liu舊事》,理由是“原標題過於平庸,不夠吸引,建議從文章題目處予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此修改意見成文後依程序先遞交到李開處,李開批“有新意,送胖總。”,大胖批“人才難得,逞主席。”,立文在文件尾處畫個圈,批“以後此類事情全由胖總決定。”
文件的上傳下達由敏茹經手,內容及領導的指示敏茹也看到了,敏茹是非常不滿的,跑到副總經理室罵大胖:“哥,這種題目還叫‘人才難得’?……這本書寫得還算不錯,把大學裡的真摯愛情和社會上的黑暗人性寫出來了,何必要取這種名字?”
大胖笑了:“妹,這是策劃部正式提交的文件……在管理學上如果下級沒犯大錯的話,上頭一般不會反駁的……你有意見,找主席去吧。”
敏茹氣呼呼的:“他只會說層級管理!又會推到你頭上來的。”
大胖正構思着如何說服敏茹,恰逢李開進來,冷笑道:“主任,話可不能這樣說,這本書是作者自己不滿意原有題目,申請策劃部幫他構思的,並且欣然接受了……你的職責是搞好觀音榜,別管得太寬了……。”
大胖發怒了:“什麼叫管得太寬?都是一統的員工,同坐一條船上,奶奶的,我還嫌你提的意見沒一條有建設性的呢。”
李開不敢多說了,敏茹很高興。晚上立文和大胖吃飯時發現多了一味燉豬肘,大胖吃得痛快淋漓。可第二天又被敏茹罵個狗血淋頭的:“哥!還我豬肘來!怎麼標題還是那麼……難聽?”大胖不敢作聲,只想我雖然罵李開,可沒答應不改題目啊……。
諸如此類的趣事在公司每天上演着。立文注意到敏茹的觀音榜並不出色--在一統的讀者羣背景下走純文學路線無疑是自尋死路,但敏茹的牛脾氣比立文只多不少,堅決不肯認輸。
第一期觀音榜,上榜的全是中文系作者的書,初初開榜時,中文系作者的感覺真如觀音甘露灑向大地--這是立文不反對取名“觀音榜”的原因,中文系作者們的書無人問津已久,難得上榜露露臉--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上觀音榜只是水腫病人的虛胖,點擊上去了,推薦和收藏毫不增加,下榜後便不理敏茹的喝罵和鼓勵,爭先恐後的入宮太監,這幫人從此認爲文學果是棘途,絕了當作家的念頭,亦可算是敏茹的一大罪過了。
第一期的失敗並不能令敏茹氣餒,她又在申請的書裡精挑細選了多本,擺上了第二期,這些書當然比不上中文系作者的書那般憂世傷生感悟人性,但畢竟沒太過天馬行空和一夫多妻。但第二期的結果只比第一期好上一點點,這期的作者們苦苦掙扎一番後才緩緩太監,可喜的是他們總結了經驗,在太監後開了新書。
第三期敏茹再次降低了要求,在情節方面只要男主角的妹妹少於三人、在文筆方面只要不是一眼發現錯別字都可上榜……這期果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無人太監,不過上榜後各書的男主角都迅速結識了多位妹妹,有些一週內超過了三十人……。
這並不是敏茹建觀音榜的初衷。第四期敏茹碰上了一個難於處理的問題,她以她的標準發現了一本好書,可這書是原第二期作者所開的新書,敏茹和他說:“又達要求,不如再上榜吧”,他竟然在屏幕的那端默默流淚:“觀音大士,你又來了嗎?難道我轉型不成功嗎?……我太監了還不行嗎?”直把敏茹弄得哭笑不是,想難道在作者羣中觀音榜的聲譽已如此低劣了嗎?試試聯繫在一統漸露頭角的幾位作者,果然把那些作者嚇得神經衰弱,狂嚎不止,問自己的書爲何要受上觀音榜的懲罰……。
敏茹想放棄了……甚至想過辭職,不過這時一位不怕死的坐家陳凡撞上了窗口,陳凡的《重生之天皇巨星》寫得還算流暢,但因爲開篇處不夠吸引,所以五萬多字了也沒受到關注,幸好在情節設計方面較好,有點懸念,上榜後居然小小的火了一把。陳凡對敏茹感激涕零,表示一定要把這本書完成,敏茹這才高興起來,說話也響亮了很多:“觀音榜有必要長期存在,總能挖掘到一些真會寫書、不想走低級YY路子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