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站,立文拉着佩玉的手道:“真要走了嗎?”
“真的要走……我只向媽媽請了三天假。”
“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不要說了,不可能的。”佩玉嘆息着,問:“這三天……你開心嗎?”
“不但開心,還……很滿意。”立文逗笑一句,搭着佩玉肩膀的手也在柔柔摩挲着,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佩玉滿臉通紅,低下了頭,輕輕的道:“我也……很滿意。”
立文大樂,儘管他早已確切知道佩玉很滿意,但親耳聽到她承認,自尊心還是得到了極大滿足。立文道:“我會永遠記着這三天的……,玉,你等我,我一定湊足錢娶你……。”
佩玉看着他,卻忽然雙眼通紅,一下吻在立文的脣上。立文反應不過來,伸手抱着她,模糊不清的道:“很多人呢……,你……還想要嗎?”
佩玉卻突然用力咬了立文的下脣,把他咬得叫起痛來,佩玉鬆口,泣道:“我恨你!你爲什麼不早點發奮呢?”然後在旁人的注視中掩面而去。
“我一直都努力啊,可是……。”立文大聲的說,感覺一股腥甜,卻是被佩玉咬出了血來,忙用手擦去,可是佩玉已去得遠了。
恨我?到底爲什麼恨我呢?立文站在人流車流中呆呆的想着:對了,佩玉是怪我爲何不早點掙上大錢,早掙上大錢的話咱們早就在一起了,可是佩玉啊,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沒奈何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
立文回到書店裡,不再看小說的情況,只問小張道:“如果你失業了,打算怎麼辦?”
小張嚇了一跳:“老闆,我再也不上班看小說了……,你不要炒我。”
“不是我要炒你,是書站、是老天要炒你。”立文長嘆,把湊錢結婚的事和他說了:“我寫小說不成功……只有把書店轉手了……。”
小張急了:“老闆,你爲何不早說?我這……這就花錢看你的書去……,我全訂閱……,我註冊幾十個名字訂你的書看。”
“傻小子。”立文笑了:“這樣你還不如直接把錢給我……,唉,就算你把全部的積蓄給我也只是杯水車薪……,這樣吧,你不用再來上班了,到人才交流中心去,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這個月的工資我給你……咱們的緣分,怕是到盡頭了……。”
小張的眼睛都紅了:“老闆,我捨不得你……,就算我掙再多的錢,怕也碰不上你這麼好的老闆了。”
“傻小子。”立文再罵他一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說了,趁年青,還是多學點東西,多幹幾份工作積累經驗,知道不?”
小張點頭:“老闆,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我還沒見過老闆娘呢。”立文答應了。小張接過一千塊工資,含淚走了。
立文用毛筆寫了“旺店轉讓”四字貼在門口,又上網、打電話到信息部發了廣告說有書店出讓,歡迎垂詢,一切幹完後,看着偌大的書店不禁心酸,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
立文心裡估算着,地方是租來的,店裡只有裝修是自己的,一共還有存書三千來本……,嗯,估計能變賣個十萬左右吧,找朋友借估計能借到三五萬,這兩年獨自一人省吃儉用,也往家裡寄了點錢,再……問家裡要五萬就差不多了。想起問家裡要錢,立文臉上直髮燙,問家裡要五萬那是等於把父母的棺材本都要來了……。
儘管如此,立文還是放不下面子問大胖借,在他的心目中,問大胖借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等於變相承認了自己在社會上的失敗。
接下來的幾天立文忙得很,既要繼續努力寫小說,又要守着店鋪繼續經營,還要應付絡繹不絕問價的商客,立文幹得頭大如鬥,疲累不堪,閒瑕時打過電話去找佩玉,可她的手機又關了,看來是繼續被劉母囚禁着……。
VIP收入有了一點點的起色,只是一點點,畢竟立文日寫夜寫,訂閱不高就靠字數來湊吧,立文已不寄望那點錢了,只把它當成一件答允了要完成的工作來處理……。
轉讓一事進行得並不順利,來看店鋪的都是些老狐狸,見立文心急出手,紛紛把價格壓得很低,有人甚至開出了五萬元的價格,立文大怒,把來人冷落一旁不再搭理。
李開也來了,他因知道立文與書神的關係,不敢把價格壓得過低,但也只願出九萬塊,他對立文道:“鄧老闆啊,咱就開心見誠吧,十萬塊只是公認的價格,可是我不賺一萬的話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立文倒料不到他會如此直白,冷笑道:“上次你……。”
“沒錯,那時我不知道你和書神的關係,的確是想騙你,這也是做生意的技巧嘛,不過既然被你識穿了我也沒必要再騙你,生意不成仁義在嘛,這宗不成還有下一宗……。”
立文笑着原諒了他:“好,論到做生意,我還是不及你的,既然你全認了,我也降低些價格吧。一口價,九萬五,不能再少了。”
“呵呵,那你還是另覓買家吧,以後多聯繫啊。”李開不願,樂呵呵的走了。
就在考慮是否要九萬塊賣給李開的時候,大胖也來找他了:“立文,你所說的辦法就是這個麼?”從衣袋裡淘出支票本來寫:“拿去,二十萬,這次當是我買下了書店,行了吧。”
如果大胖拿出的是十萬元,立文可能會考慮,但如今給的是翻倍的價格……,立文斷然道:“我不要。”臉色不愉。
大胖急了:“時間快到了,你還是死要面子?你還有什麼辦法?”這兩個月來兩人常常接觸,彼此更加熟絡,大胖說話也沒那麼客氣了。”
“我……,我正在寫小說,應該能賺到點錢。”
大胖冷笑:“給我看看?”
立文便找出來給大胖看,還強撐着:“剛下首頁推薦,所以點擊低了些。”
大胖看了一會,嘆了口氣:“別撐了,我雖然是幹實體書分銷的,但我的外號叫‘書神’,……嗯,每千字兩分錢,你寫了快三十萬字,告訴我,掙夠一千塊了沒有?”
立文知道全被看穿了,低頭道:“還差七十八元。”
“就是嘛!一本書是否暢銷我只要花十分鐘就能看出來,還不把錢拿去?”
立文咬了咬牙,還是堅持:“我不能要……,除非,除非到了最後關頭。”
大胖知道難以令他放下主席的面子,長嘆道:“那這樣吧……,你想你的小說訂閱量翻上十倍不?”
“當然想了。”立文記起了大胖是書神,一下高興起來:“有何辦法?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