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普通的凍結,而是有目標,有計劃,有操縱的完美冰封。
沒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生資質出類拔萃的精靈王子凱爾薩斯;主角氣運加身、用區區十年一口氣練到輝月大法師的吉安娜;曾經守護艾澤拉斯近千年的前代守護者麥格娜,連這些在艾澤拉斯歷史上,都可說是絕世奇才之人的傢伙,都無法立刻理解現在的情況。
無法理解爲什麼那些冰剛出現的瞬間,就已經有了最完美的造型。
如果說,單純把視野範圍內的一切完全結凍,那隻能證明施法者的強大。凡人的確是無法想像如此巨大的海面會整個凍結,不過,這不包括最強的那些法師,以及曾經瞭解過杜克以冰船救人神蹟的那些人。
但現在,不光是觸目所及的東西全覆蓋着閃亮的寒冰,而且還有着一個個完美的造型。
碼頭!
從沙灘邊一直延伸到百米開外深水區的巨大冰封碼頭。
足足三十六個!
寬闊的碼頭,足以讓三輛馬車在上面並行奔馳而不會掉到水裡。
碼頭不是那種很光滑,人走在上面就會滑倒的那種樣子貨。即便不鋪上乾草,早已有着小小凹凸不平的冰面,隨便誰都在上面都不會站不穩。
下一瞬,碼頭之間的冰塊轟然爆碎,露出寬闊的水道來。
別說在遠處觀看這個近乎神蹟一幕的洛丹倫民衆和洛丹倫士兵,哪怕是來自達拉然的落難法師和學徒們,在一番左看右看之後,跟那些之前被他們看不起的普通民衆一樣瞠目結舌,張大的口中發出各種失魂落魄的聲音。
杜克清朗的聲音響起:“這三十六個碼頭全劃爲民用。安排船隻以預定的分類入港,吉安娜的船停泊最南的五個碼頭,馬庫斯商會的中間二十個碼頭,庫爾提拉斯拿北面剩下的。所有船順着洋流,從南面入港,從北面出港。頭三天全力疏散民衆。三天後,血色十字軍團和法師團從原來的北流海港上船。”
說罷,杜克隨手一指,就在海岸線外,十二座頂端散發着奧術光芒、用冰造的燈塔,從海底拔地而起,迅速矗立在海面上。這些高達三十米的燈塔上,有着無比清晰、用奧術能量做成的旗幟。不光指引着船隻分類,還有巨大的箭頭指明船隻進入以及離開的方向。
有了這些燈塔,哪怕是在黑夜當中,也能完成夜間靠岸這種高危險的作業。
“沿着碼頭,裝上護欄,以及每隔10碼安裝一盞夜燈。”杜克剛吩咐完走到他身邊的凱爾薩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是一揮手。
這次,是十八條巨大的凹槽同樣從沙灘邊延伸到深水區。
“維持碼頭不融化太浪費我的法力了。莫格萊尼,安排工程兵在冰槽裡打造木製碼頭,結實點,要能停靠最大號戰艦的。”
莫格萊尼慌忙應諾:“明白。”
打造碼頭,最麻煩的地方就是地基了。當然可以用填海的方式把大石頭倒海里去,但碼頭不夠陡峭的話,會把木質的船身撞破的。現在最好的造碼頭方式是把大塊的立方形水泥塊推入海里,然後再放到海里固定,最後重新整修,連成一條通往深水區的通道。
然而,不管是木製還是石質碼頭,最關鍵還是要有一個可靠的地基,又或者是樁。
在浪花澎湃的地方打樁談何容易?
無論是哪個時代,這都是一件苦差事。
若是達拉然或者卡拉讚的魔法傀儡還在,倒是可以不惜工本讓傀儡來幹着活。用人力來幹,那可不是十天半個月能看到成果的事。
現在,杜克的冰槽隔絕了海水,那這跟在平地上蓋房子有什麼區別?
沒有誰敢相信自己看見的光景。
“神蹟!”
無論是普通民衆還是法師們,都在大聲讚美着杜克,同時希望藉由把杜克神化,多少緩和一下心中的跟杜克的差距。
這已經不是凡人的手段了,不是神蹟又是什麼?
更何況,聯盟已經連跪兩個國家,曾經的最強者安東尼達斯也變成大巫妖了。人們會本能地尋求心理安慰。
啊!沒了安東尼達斯不要緊,我們還有傳奇英雄杜克*馬庫斯,不是麼?
更年輕,更強大,更具有傳奇色彩。
無比帥氣的精靈王子凱爾薩斯臉上有着明顯的猶豫,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天人交戰。
只要有點魔法常識的傢伙都能知道這種手段遠超輝月法師所能做到的極限。
雖然不想承認,但凱爾薩斯的理智告訴他,杜克應該已經突破了那個極限了。
這簡直像個最拙劣的玩笑。
他凱爾薩斯*逐日者有着堪稱千年一遇的不世天賦,有着世間僅有的兩位曦日大法師之一的阿納斯特里安的血脈和親自指導,還有着王家秘傳的各種修煉法門和世上最理想的助力——太陽井的支持。
偏偏他就在曦日級的大門前蹉跎上千年而不得其門而入。
凱爾薩斯只感到無比羞愧。
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安東尼達斯的崛起。
現在第二次是杜克。
凱爾薩斯深深地低下頭去,他不敢正視杜克的目光,偏生嘴巴蠕蠕了半晌,終究擠出一句:“馬庫斯閣下,你突破曦日級了嗎?”
杜克幽幽回答:“如果你問的是‘馬庫斯閣下’,我不會回答你。倘若你問的是杜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凱爾薩斯爲自己的怯弱而羞恥,他知道杜克是在提醒他。他的心豁然開朗,一下子擡頭,碧綠的雙眸直視杜克恢復黑色的雙瞳:“杜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告訴我,突破曦日的秘訣。”
杜克嘆了口氣:“作爲你的朋友,我可以回答你,我不是真正的曦日。同時,我僅僅是因爲跟安東尼達斯有着同源的魔法迴路,我才佔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如果不是天災軍團太恐怖,我會以此爲恥辱。不過現在,我算是不功不過吧。”
凱爾薩斯一下子明白了。
忽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