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杜克也不想用這種近乎卑鄙的手段。
阿爾薩斯從一個大好王子墮落成死亡騎士固然是個悲劇,很可惜,被炸到虛空的杜克來不及阻止。
然而一次錯了,不等於可以一錯再錯。
阿爾薩斯已經死了,在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樣下去,他成爲二代巫妖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倘若不阻止阿爾薩斯,那麼原本歷史上的悲劇就會再次重演。
想想後世那塊,佔據了足足三分之一個洛丹倫大陸的東、西瘟疫之地。在那裡方圓數千裡都是廣博無垠的絕望之地。
大地被腐蝕,植物在枯萎變異,滿地都是可怕的不死生物,以及感染變異的動物。
杜克猶記得,那些身上長滿膿瘡的小鹿在絕望地哀啼,那些松鼠變成面目可憎的怪物。或許可以說,擴散這一切的主謀是瘋狂的克爾蘇加德,是被基爾加丹馴服的巫妖王耐奧祖,但沒有阿爾薩斯這個元兇在前面扛旗,天災軍團做不到這個地步。
在原本的歷史上,洛丹倫城毀滅之後,洛丹倫境內涌現了好多抵抗組織。
除了被阿爾薩斯墮落前解散的白銀之手騎士團,以及最爲出名的血色十字軍和銀色黎明之外,其實還有好多組織的。比如由後來的加里瑟斯元帥統領的洛丹倫北方軍,又比如安多哈爾守衛軍,達隆郡守衛軍,壁爐谷守衛軍等洛丹倫地方軍。還有各個民間反抗組織。
這些組織都有效牽制或者阻礙了天災軍團的進軍。
然而,當庫爾提拉斯國王戴林率艦隊企圖解救洛丹倫人民的時候,他驚愕地發現,整塊洛丹倫大地上已經全是不死者了。
爲什麼?
就是因爲大部分反抗組織都被毀滅了啊!
血色十字軍被恐懼魔王玩弄於鼓掌之中。各地反抗軍紛紛被摧毀。
光是阿爾薩斯一個,在原來的時空就弄死了他的老師烏瑟爾,白銀五聖之一的加文拉德。
累計還有:
洛丹倫天災抵抗組織正義守衛領導者馬庫洛斯。
洛丹倫天災抵抗組織聖光之環領導者哈拉克。
洛丹倫天災抵抗組織極限力量領導者達格蘭。
以上僅僅是洛丹倫境內,除了洛丹倫,無人剋制的阿爾薩斯更是率領天災軍團橫掃了整塊洛丹倫大陸,n個大人物命喪於【霜之哀傷】劍下:達拉然肯瑞託議長安東尼達斯,精靈遊俠將軍希爾瓦娜斯,太陽王阿納斯特里安……
累計超過一千萬人直接或間接死在阿爾薩斯手上。
既然天災軍團這場滅世大戲開鑼,雪崩效應已經開始,要阻止這場艾澤拉斯有史以來最大最恐怖悲劇,最簡單的方法還是做掉阿爾薩斯。
這絕對不容易!
杜克沒有一招打爆一個星球,兩招秒掉一個宇宙的實力,他所能做到的,只能是賭上身爲一個穿越者所擁有的一切。
心中覺得對不起卡莉婭,杜克還是把這張大牌壓了上去。
果然,阿爾薩斯那張彷彿早已對一切都不在乎的臉龐,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不!你騙我——卡莉婭十三年前就死了。”
“對!爲了逃脫自己未婚夫是死亡之翼耐薩里奧這個恥辱,爲了不被囚禁於深宮當中蹉跎青春,她求我讓她假死。”杜克幾乎一字一頓地說着,同時揚起手,一個魔法鏡像出現在杜克手中。
亡靈天幕的干擾,使得魔法傳訊成爲不可能。
這不重要,有系統精靈,杜克可以完美地把卡莉婭在傳送離開前發給洛丹倫各地的通訊影像複製出來。
“我是卡莉婭*米奈希爾,我並沒有在十三年前死去……”
“很遺憾要告訴大家一個悲傷的消息。我的弟弟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已經被恐懼魔王和詛咒神教的邪惡巫妖聯手迫害,並已墮落爲死亡騎士,失去人性的他,弒殺了我的父王泰瑞納斯陛下……”
“我以米奈希爾王家之名宣佈,我卡莉婭*米奈希爾正式繼任洛丹倫王位,就任女王……”
略有變化的腔調,脫去青澀的面容,儘管卡莉婭變化不少,但血脈的相連,依然讓阿爾薩斯第一時間認出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嘴巴蠕蠕了半晌,阿爾薩斯——這位在這個時代最爲恐怖,從最爲極致光明邁向最爲深邃黑暗的男人,突然哭得像個孩子。
亡靈沒有眼淚,那其實就是一陣空洞的乾嚎。
下一個剎那,正當大家以爲杜克光憑嘴炮就收拾掉一個如此恐怖的敵人時,天空突然飄降起寒霜。
六月飛霜,從來就不會是神馬好事。
突如其來地,一個無比龐大的意志降臨了。
很難形容這種恐怖的感覺……
那一刻,彷彿有千萬個生命,在你耳邊同時發出臨死前最絕望的哀嚎。
那一刻,彷彿視野裡出現億萬個生靈,被惡魔折磨,硬生生撕去毛皮,剝開血肉,挖出內臟,慘叫着被烈焰焚燬身軀,最後連靈魂都被丟到煉獄當中,承受萬年的痛苦。
人類也好,獸人也好,精靈也罷,每一個生靈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胸口彷彿被巨石壓住,縮回去的肺部再也忘記了如何擴張。
那是一種絕望的壓抑感。
這一個剎那,衆人終於意識到,原來這位越來越強的死亡騎士背後,還有一個如此可怕的存在正在窺覷着一切,導演着一切。
“杜克……”一個蒼老而邪惡的聲音,在衆人的腦海裡迴響:“杜克*馬庫斯!”
恍若雷霆的聲音,把衆人震得腦子嗡嗡作響。
“哦?耐奧祖麼?最近身體可好?”杜克一點都沒被影響:“噢!忘記了。你被基爾加丹折磨死之後,已經成爲一個只能呆在冰塊裡的玩具,沒有身體了啊!”
此話一出,衆人齊齊石化。
杜克……太厲害了啊!我們連呼吸都困難,杜克竟然還餘裕調侃那個如此恐怖的巫妖王?
到底杜克的心有多大?
又或者說,到底杜克有多強?
面對如此存在,竟然能沒有絲毫畏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