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吶喊?
是嘶吼?
是末路的咆哮?
還是絕望中的心聲?
杜克分不清楚!
也不想分清楚!
他要宣泄!他要改寫一切!
21%的偏差度夠不夠?
不夠的話,小爺就幫你刷到100%,200%……1000%!
今天幫你把耐薩里奧刷成光頭強,明天刷成喜洋洋!
擦!
我就不信了!
力量真的是一切?
命運真的無法撼動!?
不!
絕不!
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利!
我付出這麼多!
我改變了這個世界這麼多!
爲什麼我就沒資格打破宿命,把夢想變成現實!?
在杜克看不到的領域裡,以他的靈魂爲中心,一波奇異的波紋擴散開去。平靜的精神世界,開始捲起一股狂風,它掀起了滔天巨浪,它激盪了每一個夢境。
許多畫面迎面撲來,卻不是自己的夢境……它們是別人的夢。這一瞬,杜克看到了人類、精靈、矮人甚至還有獸人和地精,以及他們的願望和請求。他苦忍着他們的夢魘帶來的痛苦,品嚐着他們甜蜜的感覺。
如果說杜克此前的記憶可以產生的夢境是區區10tb的容量,那麼現在掀動的夢境就是無數個億,無數個兆。
明明有畫面數量多得數不完的夢境,可是杜克這個命運之夢卻在無數夢境之中硬是脫穎而出,掙扎上前,把所有其它夢境拋諸身後。
“啊啊啊!”
這是超越凡世的呼叫!
“啊啊啊啊!!”
這是震撼夢境世界的吶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震撼命運長河的咆哮——
每當這個聲音彷彿到達巔峰,再無拔高可能的時候,彷彿又會出現一座更高的山峰,以供它超越,以供它踩在腳下,作爲跨越的明證。
無數個夢境開始與杜克的夢境共鳴着,發出足以傳播到整個夢境裡世界的最強音。
突然,杜克感到自己被拉起來,拉到了一個充滿光和色彩的地方。
幾乎同一刻,他的沉重壓抑的呼吸順暢了,冰封遲滯的思路也順暢了。
沒有睜開眼睛,卻覺得自己浸泡在一個翠綠色、帶有恍恍惚惚感覺的世界裡。
在那綠色的流動空間裡,又一個幻象出現了。與周圍的其他混成一團的畫面不同,它保持着一個形狀,並且在不斷的增長,完全壓過了身穿法師袍的渺小身影。
對!
跟眼前出現的存在相比,杜克無比渺小。
一條優雅的巨龍出現了,既似實體,又似幻象。她伸展開雙翼,彷彿剛睡醒一樣。她的身體披着黃昏森林裡的淡綠色。杜克擡起頭,以爲會和她的目光相遇,卻發現她的雙目似寐。不過,他毫不懷疑夢之女士能夠完全感知到他的存在。
綠色巨龍的嘴角微微翹起,泛出一個以巨龍來說無比溫柔的弧度。
“爲了見我,你竟然不惜喝下【死亡之夢】?似乎你想犧牲自己以改變命運?命運可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改變哦!況且,我不會讓你做出那樣的犧牲的,杜克*馬庫斯。從你降臨到這個世界,進入我的領域那一天開始,你一直是那個最讓我感興趣的夢中人。”
最有魅力的夢中人……
作爲一個守護翡翠夢境不知道多少年、傳說中的守護巨龍,伊瑟拉什麼樣的夢境沒見過?
千篇一律的夢,膚淺的夢,這讓伊瑟拉感到乏味。
不求刺激的,起碼來點新鮮的也好。
杜克的夢就這樣偶爾進入了伊瑟拉的視界。
那也僅僅是關注的地步,遠遠不到她出場的境地。
只是,今天不同,那股強烈得足以改變百萬人、千萬生靈的夢境深深地吸引住她,纔有了她的出現。
看到伊瑟拉的到來,杜克似乎本能地想在地面上站穩,或者說,找到落腳的地方。然而,從一開始,杜克周圍的地面就不是真實的。
感覺上如同踩在未成形的米糕上面,無法受力,也很容易變形。
不過杜克可不是沒見識的土鱉,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起了宇航員。
這裡是翡翠夢境,一個由‘夢’組成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
杜克當着伊瑟拉的面做夢了,又或者說是想象。
一陣柔和的風在翡翠夢境中吹起,伊瑟拉巨大的眼瞼似乎動了一下,她饒有趣味地看着杜克,並沒有阻止杜克的行爲。
馬上伊瑟拉驚訝了,她看到杜克在這種和液體差不多,被她稱之爲本源之夢的東西,在杜克強大的精神意念下固化,形成一張貌似是風,實則上已經算是固體的椅子。
杜克坐了上去,而且把自己調整到跟她視線平行的地方,就對着她碩大的龍頭,在不到十米的地方。
杜克很乾脆地道歉:“抱歉,我無意侵犯你的領域,但沒法着地讓我覺得心裡發虛。”
“沒關係,杜克。”
“謝謝你,伊瑟拉……”
“今天突然找來,是有什麼事情呢?”綠龍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微笑。
杜克卻在嘆氣,他沒有那個時間跟伊瑟拉繞圈子。因爲對於凡人連想象都想象不到的翡翠夢境,‘夢’的最大特性就是不可捉摸,作爲這個世界的主人和守護者,伊瑟拉也繼承了幾近一致的特質。
跟她繞圈子,她可以跟你侃一百年都不重複。
“你是是如此優雅,如此有禮貌,連對我一個小小的凡人也沒有擺龍族的架子。爲什麼要假裝沒看到一切呢?爲什麼當克拉蘇斯,哦,又或者說克萊奧斯特拉茲找到你的時候,你屢次拒絕了一條偉大紅龍的懇求?”
“克萊奧斯特拉茲啊!杜克,看來你知道的很多。”伊瑟拉不置可否。
“知識和歷史存在於書本當中。”杜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好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麼?”
伊瑟拉巨大的身影彷彿向後飄退。
視覺裡的綠色巨龍出現了飄忽的扭曲,她的身軀出現了一些迷幻的波紋,就好像她和杜克,一個在水下,一個在水面。當一滴水滴入靜謐的池塘裡,漣漪阻礙了彼此的視界。
她的眼睛閉着,然而臉龐一直沒有離開這位夢境的闖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