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不愧是當年連泰坦都無法徹底消滅的尤格薩隆嗎?”托裡姆苦笑了一下,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稍微被擺了一道,幸好我還是把你們送進來了。”
十層樓高的托裡姆,因爲身形巨大,所以他臉上任何一點變化,任何一個表情的變換,杜克他們都能清晰看到。
現在托裡姆的身軀周遭散發着一層難以言喻的晦暗光芒。
托裡姆皮膚表面的色澤暗啞了下去,就像是褪去了生命力與靈魂的光輝。他舉起自己的右手掌,上下翻轉,仔細端詳。
不知是否錯覺,杜克忽然感覺:時光長河裡的河水正從這隻變得有點枯槁感的五指之間紛紛流逝。
托裡姆就像一尊在沙漠中經歷風化侵蝕千年萬年的巨大雕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但他整個人卻好像毫無察覺一樣張狂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真是恥辱!堂堂守護者卻不能履行守護者的職責。”托裡姆單膝跪下,不是出於禮儀或者尊重,這是單純的虛弱。
托裡姆低着頭:“杜克*馬庫斯,我可以信賴你麼?”
杜克一面正色,堅定地踏前一步:“艾澤拉斯的守護者之間的關係早已超越了信賴。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
托裡姆略微愕然,旋即笑了:“對,這是我們的使命!”
說罷,巨大的手指頭往杜克所在的方向虛點一下。
“這是……”杜克和希女王同時感到驚愕。
如果一如歷史發展,托裡姆被逮住洗腦的話。哪怕被聯軍用老拳對他進行愛艾澤拉斯主義教育後,最多會給玩家一個增加10%攻擊力的增益。
這就是全部了。
現在呢?
一整套風系的泰坦符文法陣!
不是送,是純粹的借用。在精神意識海里,托裡姆標明瞭暫時借給杜克和希女王三天,只要注入足夠的風元素,就能發動相應的泰坦系的風雷魔法。
這可是跟艾澤拉斯世界完美契合的原初風系魔法啊!
沒有使用者的渡讓,哪怕擊殺了托裡姆,這些複雜的符文法陣也會隨着守護者的隕落而當場消散。
如果非要爲這些符文標註一個價值,那麼將會是——無價!
說是給用三天,只要有本事記住內裡的符文排列及變化規律,哪怕三天後托裡姆收回去,依然可以極大地提升杜克兩個的風系元素掌控力。
當然,對於一個擁有系統精靈的無恥之徒,那麼這就是100%偷學成功了。
表面上,杜克現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聖徒。
“那我就借用了。”
打心裡杜克完全不虛,畢竟在他看來,這就是托裡姆委託他拯救奧杜爾的報酬了。至於到時候會不會被泰坦找上門要回去……呵呵,泰坦都肉身化灰了,只剩下靈魂的泰坦那時連傳功都嫌慢,還會問杜克要回去?
旁邊的希爾瓦娜斯閉着眼,沉浸在這份奇妙的體驗當中。時間也不長,大概就半分鐘多點,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連眼眸的深處都能看到隱隱有電光流閃。
希女王用極爲冷靜的聲調對杜克說:“杜克,我想單獨挑戰芙蕾雅!”
杜克聳聳肩:“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把那個‘想’字去掉。你都已經決定了。”
希女王一番眼白:“拜託,我好歹是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堅決反對的話,我會放棄的。”
杜克注視着這位身邊人,雙手搭在她極爲柔韌的雙肩上:“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註定是突破風暴,翱翔於天際的海鷹,而不是一隻甘願在籠子裡以歌聲和美麗的羽毛換取人類庇護的金絲雀。所以挑戰自我這種事,只要你還記得我,記得你的姐妹與同胞,量力而爲就好。”
希爾瓦娜斯嘴巴蠕蠕了一下,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我會的。”
然後,再次送給杜克一個漸漸遠去、充滿魅力的堅毅背影。
明明不偉岸,卻有着一份敢於承載千千萬萬精靈同胞未來的擔當,這份英氣,天上地下,也就那麼幾個人有。
杜克忽然苦笑:“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偏要靠實力……”
在守護者神殿區,正北方有將近四分之一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庭院,那裡綠樹成蔭,兩個大湖泊在一南一北,聯繫着兩個湖泊的是一條優美的小河。
那就是生命女神芙蕾雅所在的生命溫室。
這個溫室是如此巨大,有着彷彿能直達天際的巨大樹木,誇張到有房子大小的花朵,讓身高足足有十層樓的芙蕾雅在裡面,也絲毫不顯得突兀。
原本芙蕾雅在裡面,正在緩緩散步,遊蕩於湖邊,聆聽着各種生命的聲音。
突然間,女巨人的臉色變了。
她用一種極度驚訝的眼神看着一支箭矢射來。這一箭,有若天外流星一般的穿透裡,輕易洞穿了瀰漫在溫室大氣裡的層層綠光,直撲向她。
“難道是托裡姆!?”驚訝的女銀迅即化作一聲慘叫。
巨大的身軀根本沒有閃避的可能,不,她的肩膀好像被吸過去一樣,差點讓那支蘊含無上雷霆法則的利箭當胸穿過。
只不過,在最後關頭,她用自己的生命法則之力抵消了那股引力,這才讓她猛地一個下蹲,勉勉強強躲過這危險的一箭射中要害。
即便如此,從左胸鎖骨上那個焦黑的大洞,依然可以看到後面的事物——她的身軀被徹底洞穿了。
鳥語花香的生命溫室,隨着芙蕾雅的慘叫一下子沉寂下來。眼前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雷電雲霧,雲霧讓空氣中帶着一絲焦灼的氣味。
綠色的霧氣在下一刻,被一股狂風盪開散去。
只剩下南方大門處,一個渺小而勻稱的女影矗立在綠色的小山坡上。
明明她的身材是如此微小,但在芙蕾雅眼裡,她卻恍若高比各位守護者。
純粹因爲那一擊!
芙蕾雅的臉色變得有點不正常,傷口處的雷光仍在刺激着芙蕾雅的神經。
或許,對於一個英勇的戰士來說,這不算什麼。但芙蕾雅用好像死了爹媽,不,這簡直像是被挖了祖墳一樣用苦大仇深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個女影。
“你——是——誰!?”高亢的聲音已然滿是淒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