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嚴雅如,葉承允趕緊開車趕到了東和總部。
停在環境幽靜充滿日式風格的復古建築物前,他走下車。東和的人都認識他,熱情的打過招呼後,他直接走了進去。
裡面是現代化的裝修,地磚白牆,乾淨得一塵不染。誰會想到這裡就是名震亞洲的東和社團總部呢。
他直奔三層,走到這裡唯一的一扇門前,敲了敲。
門打開了,看到裡面的人,他愣了下。
“是你?”
葉承允記得很清楚,在跟粟原澤美髮生誤會的那次,他是站在她旁邊的男人。
M挑了下眉,“你找小美?”
“嗯,”葉承允微微頜首,他熟稔的口氣,好像主人一樣的態度,令他渾身不舒服。
“進來等吧。”M側身讓進他。頎長略瘦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勁裝內,充滿了男人特有的孤卓魅力。
似乎看出了葉承允的異樣,他輕笑了下,“我給小美送些東西過來,不過,她好像有事出去了。”
“哦。”葉承允淡淡的應了一聲,坐在沙發裡,正好與他面對面。兩人的目光交錯着,沒有交集到一處,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M倚靠着,手臂搭在了沙發靠背上,略帶憂鬱的眸色若有似無的閃爍着與暗夜接近的光澤。他凝視着窗外,視線迷離,且悠遠。
這時,粟原澤美邊聽手下彙報邊走進來,看到兩人,她一怔,隨即管理好情緒,朝他們微點下頭,然後繼續聽着,迅速做出指示。這才走向他們,“想在我這裡喝下午茶嗎?”
葉承允有段日子沒看到她了,幾乎是忘情的站起來,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小美!”
粟原澤美笑了笑,拍着他的背,“幹嘛像被遺棄似的?”不經意的,她的視線與M的撞到了一起。
M始終都是用帶笑的眸望着她,坐在那裡,沒有動。
“爲什麼回來都不找我呢?”葉承允放開手,凝視着她,“告訴我,有沒有受傷?”
“沒有,”粟原澤美搖搖頭,“你也看到了,除了你哥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呢。”
“真的?”葉承允狐疑的又上下檢查一番。
粟原澤美笑着抓住他的手,“當然。”
拉着他坐了下來,她這才問向M,“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區別,她不會問葉承允來這的目的,卻會公式化的詢問M,孰近孰遠,一目瞭然。
M扯了扯緊抿的薄脣,“給你送了藥過來。”散落的餘光,落在兩人始終緊握的雙手上。眸底的情愫,被他巧妙的隔離開來。
“哦,我一直都忘了過去取,還要麻煩你親自送過來,真是不好意思。”粟原澤美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指針對心臟的保健藥物。
“藥?”葉承允擰起了眉,關切的問,“小美,你不舒服?”
粟原澤美斂下雙眸,輕描淡寫的說,“有點小感冒而已,現在好多了。”
葉承允的眉頭一直蹙着,從進門就沒有舒展開。就算明知道,粟原澤美有意在隱瞞什麼,而對面那個男人也知道,但是他卻沒有再繼續追問。
如果,她百分百的信任他;如果,她將他視爲最親近的人;如果……她愛他,他相信她會告訴他的。
“不打擾你們了,”M站起身,笑容有些飄忽,“我有事,先走了。”
“嗯,”粟原澤美站了起來,“我送你。”
“不用了,”他朝着門口走去,背影散發出蕭瑟的孤寂味道,頭也沒回,隨手指了指桌子,“藥在那時,怎麼吃我已經標記好了,記得,要按時吃。”
走出去,他頓了下,回頭看看那扇緊閉的門。斂眸,轉身繼續走。
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需要扮演。從一開始,他就是以“哥哥”的視角,去看她所看,聽她所聽,感她所感。現在,他依然不會逾越了自己的本份,只要她的那顆心,幸福,充實的搏動着,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他的角色,一直是哥哥。
葉啓軒躺在牀上,已經拆下石膏的右腿,正吊在一根橡皮帶上,咬着牙慢慢上下拉着。
從回來後,他就搬到了那幢曾經被凌菲爬過陽臺的洋房裡。每天的復健,是必不可少的內容。
門推開,凌菲扎着馬尾,一身皮衣牛仔短褲的走進來,將身上的包放到一邊,看着他憋得通紅的臉,擰了下眉,“練多久了?”
“……三個小時。”
額上的汗水浸溼了他頰邊的發,看得出,他很拼命。
凌菲二話不說,直接將橡皮帶摘下來,“練得夠久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葉啓軒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後,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坐了起來。
“好熱,我先去洗個澡。”他抓過牀邊的柺杖,“我肚子餓了,給我做飯吃。我沒別的要求,熟了就行。”口氣霸道又無賴,說得理所當然。
凌菲不滿的嗤道,“我做得那麼難吃,連小葵都不喜歡,你喜歡受虐啊?”
“也只有你敢虐我,不管是我的心,還是我的身體,反正都被你虐得七七八八了,也不差送你一個胃。”
“真不明白,你直接請個小阿姨來不是很好嘛!幹嘛要我天天跑過來給你做飯吃啊?”
葉啓軒朝浴室一步步挪過去,回頭瞅瞅她,笑得魅惑又帥氣,“我長得這麼帥,在全亞洲的理想情人排行榜上,我可是榜首呢!萬一我被小阿姨惦記上,再一個把持不住,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讓你過來照顧我,那是爲了你好。”
“呵呵,”凌菲卻不在意的笑笑,“哭多丟人啊,那可不是我的作風。頂多女的毀容,男的斷根,最後誰哭還不好說呢。”
早就習慣了她的暴力傾向,葉啓軒倒也淡定,“所以,爲了別人的安危着想,我死賴着你是對的。”他走進浴室,關上門,不忘叮囑一句,“別把我的廚房燒了。”
凌菲乾脆的點頭,“OK,你敢吃,我就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