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渣母小產碧落香毒發
慕容沁月一點點朝着北堂文璟的方向爬,北堂文璟嫌惡的目光如同刀鋒般刺向她。
可是她還是拼盡全力,想要離着北堂文璟近一些,更近一些……
只不過,她並沒有得償所願,因爲她身子移動了幾下,便被赫連坤命人將她制服了。
慕容沁月看着北堂文璟離着她越來越遠,她目光幽怨,神態猙獰恐怖,雙手不斷的捶打,抵抗來制服她的人。
她如同瘋婦一般,嘴裡喃喃的叫罵着,手下卻絲毫沒有半點鬆軟,錘擊的力道震退那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
她漂亮的臉頰此刻血肉模糊,潰爛開來。
她手摸着自己的臉頰,驚嚇過度,嗓子裡發出野獸般的哀嚎,淒厲而沙啞,聽得人心驚膽顫。
周圍的丫鬟婆子,再次圍了上去,卻因爲慕容沁月此時過於悽慘,他們害怕她身上的病症會傳染,所以也沒有人冒然去碰觸她。
赫連箐冷眼旁觀,看到如此慘狀的慕容沁月,並沒有半分憐憫之情。
此時慕容沁月鬧騰的夠了,嗓子啞的已經難以發出一句完整的話。
旁邊赫連雲與王寶焉臉上神色詫異,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震驚。
赫連箐自然知道他們驚訝爲何。
赫連雲緊皺着眉頭,看着地上慘兮兮的慕容沁月,他怎麼都想不到她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他確實找人給她下了毒,但是那毒根本不會全身潰爛瘙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是王寶焉自己自作主張?
可是剛纔他看到王寶焉同樣驚詫的目光,便知道王寶焉也是被矇在鼓裡,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老夫人今日大壽,卻被慕容沁月給攪了場,她畢竟年紀大了,看到慕容沁月原本漂亮的臉頰此時潰爛難堪,生生的給嚇得暈了過去。
一時間場面開始更加亂了起來,老夫人房內的人都開始忙活着將老夫人送回房中,再請了宮中的御醫。
而慕容沁月則是用繩子打算將其綁住送到後院的單獨院落中隔離治病。
只不過,當下人將慕容沁月擡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慕容沁月裙子底下淌了一地猩紅的血液。
赫連坤一怔,眸子裡閃爍着難以置信和恐慌,他着急的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人啊,快去請太醫,我的兒,這……”
“夫人這是小產了,夫人滑胎啦!”
旁邊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嬤嬤見此立刻上前回話。
“什麼,小產?怎麼可能,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不見了,這到底是誰做的,混蛋,給本將軍查!”
赫連坤氣急敗壞的吼道。
而剛纔被折磨的神情渙散的慕容沁月,在聽到小產的消息後,忽然瘋癲起來。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好好的,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孩子在我的腹中,怎麼可能會小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她本指望着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就可以接掌將軍府,這樣一來只要弄死赫連坤和赫連雲,她便是將軍府最尊貴的人。
可是如今小產,完全打破了她原本的計劃。
如此一來,她的孩子沒有了,利用的工具幻滅了,她難道還要和赫連坤那個老男人夜夜笙歌去伺候那個老男人?
不,不行,她不願意,她一點都不想!
她看到那個老男人就噁心,她纔不要去伺候他。
她目光裡閃爍着對赫連坤的惡寒,赫連箐面色平靜的看着她,自然是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
她不愛伺候赫連坤,心裡還打算着要打她家北北的主意呢。
呵呵,真是好笑,她也不照照鏡子,好好看看她自己現在這副鬼臉,她就算是上趕着想要伺候赫連坤,赫連坤只要想起今日她這副鬼樣子怕也是失去了興趣。
她日後想要再懷胎,估計也是不可能,赫連雲和王寶焉既然給她下了藥讓她流產,便有後招,肯定不會讓她輕易的懷孕。
而且……
她就算想要懷孕,也要有命在才成。
赫連坤失望極了,看着地上的那灘血水,本來可以是個成型的男胎,他幻想着老來得子,能繼承他的將軍府,可是如今,卻是不成了。
衆人被慕容沁月的這一出好戲嚇得驚魂未定,慕容沁月瘋了般的又吼又叫。
看到她這副樣子,赫連坤並沒有心疼反而覺得異常的厭惡。
這個女人竟然在老夫人壽宴上給他丟臉,而且還弄掉了他的孩子。
他現在若不是看在太師府的面子,一定會讓人直接將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扔出將軍府的大門口。
可是,他還是要顧及太師府以及琛王的面子。
他命人將慕容沁月送回房中,又去請來了宮中的太醫。
太醫急匆匆的從宮內趕來,赫連坤直接領着太醫進了老夫人住處。
下面的這些小輩們也跟着在老夫人處,得知老夫人只不過是被嚇暈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老夫人恍恍惚惚的醒過來,抓着身邊赫連坤的手,驚魂未定的問道:“怎麼樣了?她這到底是犯了什麼病?現下情況如何了?”
赫連坤見老夫人醒來,本想要隱瞞慕容沁月小產的真相,怕老夫人受不住打擊。
可是赫連箐卻忽然哭出了聲:“老夫人,不好啦,母親她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病,身體都要被抓爛啦,而且小弟弟也不見了,母親小產了!”
“什麼?!小產?這怎麼會……”
老夫人蹙着眉頭,驚訝過後歸於平靜,眼睛淡淡的掃視了周圍的這一圈小輩,目光落在赫連雲身上的時候,眸色複雜,嘆了口氣揮揮手道:“行了,如今我也醒了,你們也別都擠在這了,我乏了要歇着!”
老夫人這意思就是打算息事寧人了,赫連箐哪裡會不知道她估計是看出這事和赫連雲脫不了關係。
其實這事不難猜出,新夫人痛失腹中子,將軍府中對誰最有利?
自然是大少爺赫連雲,只要新夫人的孩子沒了,赫連雲才能在將軍府繼續做他的大少爺。
不過,衆人心如明鏡卻誰都沒有說出口,畢竟沒有證據。
老夫人要歇着,赫連坤見她無事,這纔將太醫請到了偏院,給慕容沁月診治。
經過太醫診脈,太醫卻對慕容沁月所患此病束手無策。
“將軍,夫人的病來的實在是奇怪,她的脈象並無不妥之處,但是身上出現這些髒物,倒是奇怪的很啊,將軍,我的醫術有限,並無把握可以令尊夫人痊癒,只能先給她開一些清毒的藥吃一下,但是也只能緩解並不能痊癒,她身上的這些……我就無能爲力了。”
“什麼?連太醫你都不知道該怎麼治,這……”
赫連坤皺着眉頭,怒聲呵斥道:“你們到底平日裡是怎麼伺候的,夫人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你們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都是些混賬東西!”
跟隨慕容沁月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與她最爲親近的大丫鬟胭脂更是哭哭啼啼的喊道:“老爺,奴婢們實在是不知道,夫人這幾日都好好的,不知道今日爲何會這樣,還求老爺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夫人啊,老爺……”
“本將軍自然是會想辦法,難道還要看她繼續這樣下去?!”
太醫沉吟片刻,思索了一番,對赫連坤道:“將軍也彆氣怒,依我看,夫人這病是突發,外面的傷我卻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夫人小產這件事情可是古怪的很啊,依照我的推斷,夫人小產是誤服食了滑胎藥物所致!”
“什麼?你是說她並不是自己小產,而是被人下了毒了?!”
太醫點點頭道:“她體內卻是被下了毒,而且毒性不輕啊,少則也要四五日了!”
“四五日?你們這羣廢物,在夫人跟前伺候着,你們還不老實招,到底是誰做的,竟然敢害本將軍的孩子,本將軍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丫鬟婆子們嚇得癱軟在地,哭喊着:“饒命啊老爺饒命啊……”
赫連雲與王寶焉此時雙雙對視,神色卻未見慌亂,鎮靜自若。
赫連箐倒是非常想知道這二人竟然沒有絲毫懼怕,難不成是有充分的準備?
她倒是有些好奇。
“父親,你也彆着急,這些奴才們都是跟着母親來將軍府的,他們都是母親帶來的,按理說沒有道理要加害母親纔是!”
赫連箐這話一出口,赫連坤面色冷凝的看向她,他一度認爲這事與赫連箐有關,雖然他並不知道赫連箐爲何要加害慕容沁月,但是他就是有那種直覺。
可是沒等他發難,這個赫連箐竟然自己站出來了,她那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倒是讓赫連坤疑惑不解。
難道說赫連箐真的與此時無關?
那究竟會是誰做的?
胭脂一聽,立刻跪在地上不斷的給赫連坤磕頭:“老爺,璟王妃說的有道理,咱們都是跟着夫人從太師府來的,伺候夫人不是一日兩日,都是夫人最信任之人,斷然沒有理由要加害我們夫人啊,老爺……”
“你們仔細想想,這幾日母親真的沒有什麼異常?比如她特別喜歡什麼,太醫說了母親這毒被下的少則四五天,你們就想想這最近四五天的事情,母親這四五天內接觸最多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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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赫連箐這樣一提醒,胭脂忽然睜大了眼睛,面色着急的喊道:“對了,奴婢記起來了,這幾日夫人最喜歡吃廚房內新作出來的點心,每日下午茶都會吃小一碟,夫人懷着孕,奴婢們見夫人喜歡,能吃的下東西,奴婢還爲此高興了很久!”
“廚房的點心?這就是了,父親,不如請太醫檢查一番廚房內心做的點心吧!”
赫連箐說道。
“三妹妹,你這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廚房內做的點心不僅僅送往母親這裡,我們大家每日都食用,爲何我們都沒事,單獨母親出了事,你這樣積極,我倒是覺得此事並不那麼簡單,三妹妹你說呢!?”
赫連雲冷笑着針對赫連箐:“這麼多天母親都不見出事,怎麼單獨今天三妹來了,母親就出事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赫連箐眉頭輕挑,掃視着一旁咄咄逼人的赫連雲,她總算是知道赫連雲和王寶焉爲何會不懼怕了。
今日她這一出怕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赫連雲和王寶焉本就打算今日讓慕容沁月落胎,正好將這罪名安插在她身上,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們。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不過這個黃雀到底是不是他們,不到最後一刻,現在說什麼還爲時過早。
赫連箐面露委屈的道:“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與璟王從進了將軍府後便一直在老夫人跟前,想要毒害母親?我根本沒那個機會,再者說,我已經出嫁,我毒害母親對我有什麼好處?倒是大哥,母親小產,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大哥你纔對吧,大哥你這樣急着往妹妹身上潑污水,是否過於心急了些?!”
赫連雲滿臉陰沉,瞪視着赫連箐道:“三妹,你這實在是血口噴人,誰不知道你在府中的時候就不安分,你做過一些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別以爲你嫁人了,府內出的事情你就可以推脫的一乾二淨,這裡最有可能下毒毒害母親的人便是你,父親!”
赫連雲與赫連箐開始各執一詞,赫連坤當着太醫的面實在是覺得丟臉,未免他們二人越來越不像話,他厲聲呵斥道:“行了,鬧什麼鬧,都給我閉嘴!你們母親如今病着,你們卻在她房中大吵大鬧,都給我出去!”
赫連坤將他們一羣人趕出去,赫連坤思考着剛纔兄妹二人的話,皺着眉頭,不禁暗暗想着,這兩個人怕是都要嫌疑,赫連雲除去了慕容沁月腹中子就可以安穩的在府中做大少爺,繼承將軍府,而那個赫連箐,確實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幾次三番的加害她,她卻依舊活的好好地,難保她不是藉機回來報復。
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太醫和赫連坤,赫連坤爲了怕太師府來找茬問及慕容沁月,傷了兩家的和氣,只能求着太醫道:“太醫可知,我夫人外傷的毒何人能解?”
太醫有些爲難的說道:“這個……”
赫連坤以爲太醫所思慮無非是爲了錢財,立刻說道:“太醫放心,本將軍就算是散盡家財,只要能治好夫人的病,本將軍都捨得!”
“將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要說這毒太過蹊蹺,我雖然不能解,但我卻知道一人,或許能解夫人之毒!”
赫連坤一聽,立刻問道:“太醫請說!”
“那個人就是前些時候隨着御安堂一起消失的大夫,對了,與將軍說來也是舊相識!”
“御安堂?”赫連坤皺眉道:“難不成是以前來府中爲本將軍治病的那位慕青大夫?!”
“正是此人,御安堂突然起了火,在大小姐那件案子上,大小姐又污了他的聲明,所以御安堂寞落之後,慕青大夫便獨自一人隱居山林了,不過我剛好知道,他此刻正在城西那家仁和藥鋪內!”
赫連坤聽到慕青這個名字,便忍不住想起當日赫連柔嫁禍赫連箐與此人有染之事,後來這人便銷聲匿跡了。
說來,他們府上與這位慕青大夫也是有仇的,就不知道他肯不肯來。
赫連坤思來想去,既然他能再次在仁和藥鋪出現,那便是缺錢了,左右他多給一些銀兩便是,只要能治好慕容沁月,這錢花的也算是值得。
太醫離開後,赫連坤便命人直接去仁和藥鋪請慕青大夫。
赫連箐早就預料般並無驚訝,相反,在她一旁的北堂文璟聞言卻轉頭看向了赫連箐,眼睛裡閃爍着疑惑。
北堂文璟是知道那個仁和藥鋪的,那不是箐箐的產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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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外面的人不知情,但是他確實知道的。
況且那位慕青不就是箐箐本人?箐箐此人在這裡,那位慕青大夫會是誰?
赫連箐低頭看着北堂文璟,衝着他微微一笑,百媚生!
北堂文璟順勢牽着她的手,小聲的問道:“箐箐,怎麼回事?難不成你早知道這慕容沁月會中毒?!”
赫連箐不置可否,沒有回答他,但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得意。
很快,披着黑色蓑帽的慕青便被赫連坤着人請進了府,慕青看病是有規矩的,房中只留下他一人,所有人都在房外等候。
赫連坤站在門外踱着腳步,心急如焚。
北堂文璟輕輕的扯着赫連箐的袖子,笑着:“箐箐,真想不到,赫連大將軍對她情深意切啊!”
“哼,情深意切,如果慕容沁月不是太師府千金,只是個沒有靠山的普通女人,他還能像是現在這般着急嗎?什麼情深意切,只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罷了,他娶了慕容沁月只是爲了與太師府聯手,皇后因爲我的關係對他可不信任,甚至是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他找外援只能選擇太師府了!如果失了太師府,他這個將軍怕也是做到頭了!各取所需,談不上什麼情深意切!”
“你倒是看得明白,我家箐箐真是聰明!”
北堂文璟誇讚道。
赫連箐得意的朝着他一笑:“那是自然!”
“那個裡面的慕青大夫是誰?”北堂文璟問道。
“哦,那個啊……我和你說,其實她是……”
赫連箐伏在北堂文璟的耳邊悄悄的說着,北堂文璟聞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原來如此!”
……
房中,帶着黑色蓑帽的慕青站在牀榻前,看着被折磨的身上潰爛難堪的慕容沁月。
她那副花容月貌此時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水痘與疙瘩。
“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我不要死,救救我,我聽說了……那個太醫說你能治好我的病,只要你能治好我,我身上不留下疤痕,你說……你要什麼都行,我都給你,榮華富貴、至高的權勢,你只要治好我,這些都不是問題!”
慕青搖搖頭道:“夫人,不是我不肯幫你,只不過你這毒在下實在是難解啊,你這毒並不是普通的毒!”
“是什麼毒?”
慕容沁月瞪大眼睛望向慕青。
慕青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此毒爲碧落香!”
“不——不會,不是的,你看錯了,你一定是看錯了,這根本不是碧落香,怎麼可能?!”
碧落香是她交代下給赫連箐的毒,毒發的症狀是全身無力,身體外表並無異樣,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後,人就會自然睡死過去。
所以這根本不是碧落香,這個大夫在說謊!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你怎麼敢這樣說?難道說是赫連箐?”慕容沁月掙扎着要起身,身體卻無力的癱軟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