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北北箐箐相愛想殺
北冥殤聽到身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沒有回頭,只是正要踩上北堂墨夜的那一腳停止了!
“北冥殤,放開他!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赫連箐看着這個人的後背,突然發現感覺挺奇妙的,覺得這背影似曾相識,可是又想不出是在哪裡見到過。
難道說是因爲和北冥殤見過幾次的關係?
“你要殺我?!你爲了他竟然要殺我?!”
北冥殤鬼泣面具下的五官凝結成冰,邪魅的聲音帶着虐殺與狂傲,冷漠的氣場再次席捲全場。
他緩緩的回過頭,直到完全將身子轉向赫連箐的正前方,剛纔猖狂霸道的嗜血男子,如今聲音卻如同要哭泣般:“你……要殺我?!”
這聲音淒厲沙啞,像是要繞進赫連箐心裡似得,赫連箐聞言蹙着好看的秀眉,抿着脣角,盯着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她雖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從他身上依稀可以感覺到他的挫敗和受傷。
他這是怎麼了?
赫連箐不明所以。
她好像與他並不相熟吧,甚至可以說他們二人是仇敵,他之前將自己擄走,對自己肆意的調侃與關押,她都還沒有報復回去,本來就是他欠了她的纔對,爲何現如今這個男人的口氣彷彿是她負了他似得?!
這不應該啊!
她正錯愕的瞪着眼前的北冥殤,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耍什麼花樣,手中的劍柄便動了一下,她順勢望去,便看到北冥殤雙手垂立在身體的兩側,慢慢的朝着她走過來。
他身子翻轉過來,原本抵在他背後的柳劍此時正好抵在他的胸口處,他此刻往前探着身子走過來,柳劍噗嗤一聲沒入他的胸口。
赫連箐手顫抖了一下,她是一個冷血殺手,按理說這種仇敵自動送上門來找虐她本應該開心纔對,死就死唄,能輕鬆的解決北冥殤這個大麻煩,對閻羅殿是件喜事不是嗎?
可是當他的身體被柳劍沒入,他依舊沒有退縮止步,彷彿當那柳劍不存在般,直直的往劍身上刺去。
“有病吧你!”赫連箐不知爲何,看到他這副倔強的樣子,竟然忽然抽出了柳劍,這個人自己找虐,這是訛上她了?
可惜,她收回柳劍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北冥殤。
柳劍還未完全的抽回,便被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伸手一把抓住,隨後緩緩的將柳劍擡起,重新抵在了他的胸口位置,這一回並不是剛纔的位置,而是他的心口正中央!
他一句話不說,那張冰冷麪具下的五官,赫連箐看不到,所以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這個舉動無疑是自己尋死,赫連箐還未深入去想,便見他手緊緊的抓着柳劍,如玉般的瑩潤的手指已經被劍身刺傷,鮮血淌在劍身上,刺眼的紅!
赫連箐眸子暗沉,緊緊的眯着,盯着流血的那處,心跳躍的快要脫口而出,抿着脣角,眼睛銳利的盯着那張鬼泣的冷麪,又看了看他握緊劍身的手指……
“放手!”赫連箐蹙着眉頭,冷厲的呵斥道。
北冥殤卻不爲所動,聽到她嚴厲的指責,全身一僵,下一刻,手中的力道突然加大,狠狠的將柳劍刺入自己的心口。
噗——
心口處迸射而出暗紅的血液,赫連箐眼睛都急紅了,衝着他吼道:“放手!別惹我生氣!”
最後關頭,赫連箐及時的抽回了柳劍,傷到了北冥殤的手指,手指處隱約可見森森的白骨,心口位置被刺入劍頭,卻並不足以喪命。
追過來的南宮嘯見到這一幕,徹底的嚇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怎麼還相愛成殺了呢?
南宮嘯見狀,立刻跑上前去,只不過還未開口,赫連箐便回頭惡狠狠的瞪視着他吼道:“閉嘴,回去!”
“我我我……”南宮嘯被噎的說不出口,被赫連箐的氣勢震驚的啞口無言。
他只不過是想來勸架,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樣打打殺殺的,真的好嗎?
若是真的傷了文璟,小王妃你豈不是要守活寡,守活寡很可憐的!
他也是爲了她好,這個人怎麼這樣兇啊?!
真是不領情啊。
赫連箐聲嘶力竭的吼完,繼續扭頭瞪視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冥殤,竟然也不害怕他,雙手指着他那張鬼泣面具,手不停的顫抖着。
“箐兒,你別管本王,快離開這裡!”
剛纔被北冥殤打暈的北堂墨夜此時已經清醒過來,從他這個方位看過去並沒有看到赫連箐傷了北冥殤,他只是看到赫連箐站在北冥殤對面,紅了眼眶,以爲北冥殤欺辱了她,急的怒火中燒,卻無能爲力。
北堂墨夜從來沒有一次感到這般無力過,他想要保護他喜歡的女子,他絕對不能讓她受傷,可是他如今身負重傷,自身難保,要想護住赫連箐,談何容易。
他心裡急得很,身體動不了,只能提醒讓她快跑,自己則是爬到北冥殤的腳邊,一把拽住了他的腿部,想要爲赫連箐拖延時間,讓她快跑。
“快跑啊箐兒,箐兒你快跑,不要管本王,只要你沒事,本王……”
“你給我閉嘴!”赫連箐並沒有因爲北堂墨夜的話而感激他,相反,這個男人聒噪的實在讓她心煩,上前直接一腳踹在他頸後,北堂墨夜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她,還未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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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向她,還未想明白,眼前便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北冥殤依舊一動不動,彷彿是尊雕塑般,任由赫連箐動作。
赫連箐踹完北堂墨夜,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北冥殤,薄脣抿緊,也不說話,就這樣一直瞪着他。
而後轉身就走!
北冥殤着急的追上來,正打算伸手拽着赫連箐,卻聽到赫連箐怒吼道:“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赫連箐存在試探的心思,卻見北冥殤果真不敢動她,隨後深吸了一口氣,餘光掃見了自己手中的柳劍,劍身上乾涸的血跡斑斑,扎的赫連箐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烏雲遮住了原本皎潔的月光,寒風冷冽,漫雪紛飛。
赫連箐並未上馬,而是徒步前行,她不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心中百轉千回。
她沒有回頭,可是可以感覺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受了寒風,忍不住的暗咳了幾聲,卻又像是怕被赫連箐嫌棄,驚擾到她一般,用手捂住了。
赫連箐鷹眸垂下,想到剛纔自己刺傷了他兩劍,而且他……本來身體就不好!
哎……
身後聽腳步聲夾雜着另外的腳步聲,而後便聽到南宮嘯小聲的說道:“我扶你吧,你這都流血了,這麼多血要上藥,不然……”
赫連箐薄脣抿緊,聞言雙眸一黯,身體不由自主的站住,轉身瞪視着此二人。
南宮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迅速的跳離北冥殤身邊,擺着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呵呵……我就是看他太可憐了,雖然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是吧,那是小王妃,我是名大夫啊,見死不救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所以……要不我給他敷一下藥?”
赫連箐聽聞他的解釋自嘲的冷笑出聲:“行啊,您是大夫,您當然喜歡給誰醫治就給誰醫治,這誰都攔不住您,但是……他就不勞煩您關照了,你敢給他敷藥,我就燒了你的同仁堂!”
“不是,小王妃,你這也太狠了,別別……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可千萬別動我同仁堂的心思,我下半輩子還指着它養活呢!”
“既然是這樣,你就給我閉嘴,滾回去!”
赫連箐眸中充滿着警示,眸底寒光乍現,瞪視着南宮嘯,南宮嘯小聲的嘶了一聲,扭頭看向一旁不開口的北冥殤,心中無比哀怨。
他一直照顧北堂文璟,兢兢業業的爲他治傷,可是到頭來,被他家小王妃兇,他卻一句話都不替自己說,真是好傷心。
“我讓你走,你看他幹什麼!”
赫連箐不滿的吼道,柳劍指着南宮嘯,冷漠疏離:“滾!”
南宮嘯傷心欲絕,恨得咬牙切齒,從懷裡摸索出一瓶藥直接塞在了北冥殤的手中,卻聽到赫連箐的冷漠的聲音又傳出來:“你敢要試試?!”
伴隨着她的聲音,啪嗒一聲被塞在手中的那瓶子藥便被北冥殤扔在了地上,南宮嘯心疼的眼睛猛抽,這可是他花費好長時間煉製的傷藥,裡面的藥材都是最名貴的,一顆都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
這麼金貴的東西竟然被整瓶給摔碎在地上,真是太燒錢了!
要是平常的藥丸他倒是也不介意從地上撿起來擦擦還是能用的,但是這雪丹如其名,落地而化,他就算是想要去撿也來不及了,全都沒入地面化作一灘水了。
北冥殤砸碎了他的藥,偏偏他還不敢埋怨半句,這人現在他也說不好他現在恢復了神智沒有,他還是暫時不要惹他爲妙。
至於要不要擔心赫連箐的問題,他認爲完全沒有必要,單看北冥殤這樣聽她的話,便絕對不會傷害她。
“行,我走了!”
南宮嘯挫敗的轉身離開,捶胸頓足的想着,等日後他是一定要從北堂文璟那裡將今日的損失給討回來的。
見南宮嘯離開,赫連箐依舊沒有理會身後的北冥殤,眼神也不曾在他身上逗留,轉身便又開始前行。
北冥殤不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雪越下越大,赫連箐出王府的時候,是被氣着跑出來的,身上衣衫單薄,此時迎着寒風,寒意逼人,可是她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
北冥殤身上的血窟窿被冰封住,此時身體裡玄冰離火又一波開始侵襲而來。
他強忍着身體內的暴躁,想要殺人,想要見血!
可是眼前沒有別人,前方只有那一個纖細的身影……
赫連箐察覺出身後北冥殤的異動,沒有像剛纔那般追逐而來,似乎步履緩慢了很多,最後甚至再也不跟隨她前進了。
難道說他這是要走?!
赫連箐脣瓣微微的揚起一抹冷笑,是跟的不耐煩了是吧,哼!
她猛然轉過身子,卻看到北冥殤手捂着胸口,正朝着她相反的方向緩慢的爬行!
她心口咚咚咚亂跳,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在雪地裡艱難的爬行,身下拖長了一條猩紅的血色……
“噗——”
北冥殤噴出了一口血直接潑灑在雪地上,那處的雪瞬間融化了。
赫連箐看的目瞪口呆,立刻追上去,還未到他身邊,便聽到北冥殤厲聲吼道:“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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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殤身體四周的冰雪全部融化,赫連箐即便是隔着三四米的距離,依舊能感受到前方傳來炙熱的烘烤感。
他讓她滾,可是赫連箐卻並沒有聽他的話,反而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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