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小北北要休箐箐
赫連箐略帶驚訝的看着柳姨娘,再擡頭看了一眼赫連坤,難以置信的道:“父親,姨娘她……”
赫連坤聽到慕大夫的答案,目光冰冷的瞪視着玉氏,玉氏則是臉色慘白,抖動着雙手指着柳姨娘道:“老爺,妾身是冤枉的,肯定是她冤枉我!”
“冤枉?!她能拿着腹中子來冤枉你?玉玥璃,你是不是瘋了,倩如她被你打成這副樣子,孩子都沒有了,她還沒有哭訴說委屈,你倒是先來惡人先告狀了,衆目睽睽下,你將人打成這副樣子,你現在還敢說你是的,別人陷害你?!躺在地上丟失腹中子的是倩如,不是你玉玥璃!”
赫連坤簡直就是氣壞了,跺着腳怒斥着她,整個院子裡靜謐無聲,衆下人紛紛低垂着腦袋,生怕下一刻被赫連坤訓斥的人是自己。
玉尚書見赫連坤不顧玉氏的臉面當衆訓斥,氣急了對着赫連坤吼道:“你怎麼這樣對璃兒說話,難道沒聽到剛纔璃兒說的話?她並不知情,更不知道柳氏懷了孩子,柳氏也是,明知道自己懷着孕,犯錯後接受懲罰爲何不言語?你如今落成這副樣子,還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赫連箐輕輕的揚了揚眉,聽到玉尚書這番言論,忍不住心中對玉尚書豎起大拇指,這人可真是老謀深算,自己女兒犯了錯,偏偏被他這樣胡攪蠻纏一番,反而成了柳氏不識好歹,間接害的他們夫妻反目似得。
“這是我將軍府的事情,玉尚書還是不要多言!”赫連坤此時被柳氏身下的那一灘血水刺激的腦仁撲哧撲哧的生疼,猩紅的眸子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般,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尤其玉尚書是站在玉氏的角度看待問題,不僅不承認玉氏的惡行,反而與玉氏同仇敵愾,反要污衊柳氏自己不小心。
柳氏聽聞,哭的斷斷續續,聲兒低落異常,嘶啞的喊着:“老爺,嗚嗚,老爺啊,老爺,我苦命的孩子,老爺你可一定要爲我們的孩子做主,老爺,這是老爺的老來子,老爺……”
剛剛損失了赫連柔,緊接着又喪失了腹中子,赫連坤冷漠的瞪視着玉氏:“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斷子絕孫,你纔算滿意,你自己死了孩子,還想要整治倩如的孩子,如今腹中的孩子被你除去了,你滿意了?!”
玉氏下一刻慌了神,脣角一動動的抽搐了幾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欲要落淚開腔,卻被玉尚書給攔了過去。
“赫連坤,璃兒說了不是就是不是,你爲什麼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她的身上,柔兒不在了她已經傷了心神,這個時候柳氏特意來刺激她,她小懲大誡一番也是平常事。”
“本將軍說了,這是本將軍的家務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玉尚書如果沒事就可以請回了”!
赫連坤不屑的掃視了玉尚書一眼,這個老頑固,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勢,他根本不是以往那個需要攀附他玉尚書才能得到權勢地位的赫連坤,如今他貴爲大將軍,比他身份還要高貴,哪裡能聽他這個老頭子的指點?
趕緊哪來的滾哪裡去得了,沒幾年好活頭了,還出來蹦躂什麼?!
赫連箐見玉尚書被赫連坤氣得鬍鬚翹起,氣急敗壞的吼道:“好你個赫連坤,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當初你求上我們玉氏門前,是怎麼和我保證要對璃兒好的,你現如今卻這般對她,我真是瞎了眼了,將女兒嫁給你!好,你赫連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好大的官威,日後若是想讓老夫管老夫都不會管,你好自爲之吧,哼!”
玉尚書被氣得揮一揮衣袖,氣呼呼的離開了流錦閣。
玉尚書一走,玉氏獨木難支,追着玉尚書身後,不停的喊着:“父親,父親你別生氣,父親你等等我,父親……”
玉氏追到將軍府門外,卻見玉尚書已然上了馬車離去。
蘇嬤嬤攙扶着玉氏,小聲的問道:“夫人,這可怎麼辦?老爺看起來很生氣,這……”
玉氏暗暗瞪了一眼蘇嬤嬤,美眸中怒火中燒:“這個該死的柳氏,竟然瞞着本夫人有了身孕,哼,幸好今日無意中除去了,不然她還不知道要隱瞞本夫人多久,想要給老爺生老來子,她倒是想的美!怕什麼?!本夫人是將軍夫人,是尚書府的嫡女千金,老爺和老夫人最注重的莫過於將軍府的名聲,就算是柳氏流產,老爺如今只是一時生氣,他可想的比誰都清楚,柳氏只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
“夫人說的是,是老奴糊塗了!”蘇嬤嬤忙點頭應是。
玉氏正要轉身回府,卻被人攔身一撞,緊接着手中便莫名的出現了一張紙條,她詫異,去尋剛纔那人的身影,可惜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夫人……”
玉氏遞給蘇嬤嬤一個眼神,蘇嬤嬤忙環顧左右,對她點點頭。
玉氏展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小字:若想爲赫連柔報仇,騙赫連箐入宮見皇后!
落款人沒有寫,可是隻是前半句話,玉氏便看的心潮澎湃。
爲赫連柔報仇這件事情一直壓在她的心口,赫連箐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赫連柔是如何悲慘的死去,如何被壞了名節,都是因爲赫連箐那個賤人。
她對赫連箐欲處之而後快,如今突然出現的這張紙條,玉氏的聰明當然看得出來,這根本不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
若是皇后派人來請赫連箐,那當然要皇后宮內的公公來傳口諭,更不會將這紙條送到她手中。
如果不是皇后,那麼這人便是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目的,對赫連箐恨之入骨,同樣想要藉着這一次,牽連皇后娘娘。
宮內明爭暗鬥,最有勢力的人莫過於皇后一黨與貴妃一黨。
既然不是皇后,那理所應當的是慕容貴妃。
不管慕容貴妃有何打算,只要她能將赫連箐替自己除去,玉氏覺得怎麼都算值得。
“蘇嬤嬤!”
“夫人,您吩咐!”
“派人去碧棠小築,皇后娘娘有請三小姐入宮覲見!”
蘇嬤嬤人精鬼怪,心裡琢磨了一番,想起了剛纔撞過來的那人與玉氏手中的紙條,立刻明白了。
“是,夫人,老奴這就去!”
玉氏心情大好的回到流錦閣,與她所想的一樣,赫連坤雖然生氣,卻在生氣後總會想明白孰輕孰重。
這會兒,流錦閣的院落裡除了一灘血水正被幾個小婢女用水清洗外,再不見他人。
玉氏微微的揚脣冷笑,柳氏腹中子已除,赫連箐又慢慢的走進陷阱中,馬上就要自尋死路,等到解決了赫連箐這個賤人,給柔兒報了仇,她自然會好好的整治一番將軍府的後宅,那些試圖想要懷上將軍之子,妄圖取代她的女人,她會讓她們知道,誰纔是將軍府的女主人。
赫連箐已經回到碧棠小築,一路上藍雪便嘀嘀咕咕道:“主子,那個將軍也太沒用了,明知道是大夫人做的,這人證物證俱在,當着玉尚書的面都敢甩臉子,屬下還以爲他會直接休了玉氏呢!”
赫連箐不以爲然的道:“他倒不是怕尚書府的人,也不是捨不得玉氏,而是……在乎那張臉面罷了!”
“恩?屬下不明白?!”
“反正柳氏的腹中子已經除去,即便是他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現在休了玉氏,如今將軍府可不能出事了!”
赫連箐眉眼如畫,墨色的眼瞳內閃爍着耀眼的光彩:“今日這一出,只不過是加深了赫連坤厭惡玉氏,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玉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赫連坤的底線,事不過三,下一次便是玉氏的死期!而且……玉氏和柳氏徹底的分裂了,這難道不是好事?!”
“主子聰明,柳氏還以爲自己真的流產了,這會兒對玉氏心裡一定恨死了!”
赫連箐噗嗤一聲笑道:“可不是,老來子,真虧她能說得出口!”
“主子這招真漂亮,現在府內的人都知道大夫人蛇蠍心腸,主子心地善良,一擲千金請了御安堂的慕大夫救下了柳姨娘!”
二人說話間已經進了園子,前腳剛踏進園子,便有人後腳急匆匆趕來。
來人不是玉氏房中的人,而是赫連坤的手下,傳赫連箐進宮覲見皇后。
因爲是赫連坤派人來傳,加上剛剛玉氏深受打擊,赫連箐只一心想着皇后召自己入宮究竟有何目的,卻忽略了入宮的真實性。
畢竟假傳皇后懿旨這件事情,是掉腦袋的大事。
赫連箐入了宮,宮門便站着一名穿着宮衣的宮女正在等待,見她來,畢恭畢敬的喚道:“三小姐,皇后娘娘現下在椒房殿等着,您請跟奴婢來。”
赫連箐隨着小宮女趕往椒房殿,卻不想,越走越偏僻起來,她之前也是到過一次椒房殿,雖說宮內地形錯綜複雜,但是要騙過她,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赫連箐這才覺察道不妙,從之前從將軍府出發到現在,她心裡一直不安穩,現如今見到這情形,便知道自己這是被人家給算計了。
設計自己的人到底會是誰?
傳了皇后的懿旨,是皇后?
她在宮宴上教訓了北堂馨月,如今令北堂馨月嫁給了東魯野蠻人,皇后怨恨她,是在情理之中的。
也有可能是慕容貴妃,她的侄女慕容婉被自己切斷了手指,爲其報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者,太后?
太后看她最不順眼,她先是被指婚給了北堂墨夜,後來又染指了北堂文璟,皇室聲譽被她搞得烏煙瘴氣,她也是有理由除去她的。
還有北堂墨夜?
慕容婉?
這麼多渣男渣女,誰都有可能,她平心靜氣的分析了一番,還沒有理出什麼頭緒。
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四周假山嶙峋,不見一人,赫連箐停下腳步冷笑道:“你到底要將我帶到哪裡去?這是去椒房殿的路嗎?”
那小宮女聽到她這樣問,移動的腳步猛然一頓,像是遇到了毒蛇猛獸般,也不回頭也不作答,撒腿便往前方跑。
赫連箐微微蹙眉,追上前,伸手便要抓住她。
這裡的地形繁雜,那小宮女在她即將要抓住她的時候,便身子一閃,無影無蹤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赫連箐蹙着秀眉,有些不悅的瞪視着四周,敵不動我不動,既然有人敢設計將她騙來至此,那麼她心煩意亂也沒用,只能找了一塊算得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來,心平氣和的等着。
“箐箐?”
隨着一聲呼喚,一名穿着湛藍色華貴錦袍的身影從假山深處走了出來。
赫連箐擡頭望去,只見那人英俊的臉龐、冷冽霸氣,身形挺拔,玉樹臨風。
不是北堂墨夜又是誰?!
“墨王?!”
赫連箐有些不悅的冷冷瞪視着北堂墨夜,對於他剛纔稱呼自己箐箐相當反感。
箐箐這個名字,她只喜歡聽到從北堂文璟嘴裡叫出來,至於北堂墨夜這個渣男,她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裡蹦出來,都算得上侮辱了她。
北堂墨夜自動無視掉了赫連箐的敵意,反而衝着她微微一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在這裡?這話該是我問的纔對吧,你怎麼在這裡?還是說你也是被人給引進來的?!”
赫連箐直覺,這件事情和北堂墨夜一定脫不了關係,只不過她這樣問完,卻見北堂墨夜一怔,墨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他皺着堅挺的眉峰,問道:“難道你也是?”
看他的樣子並不像開玩笑,赫連箐看着北堂墨夜,又低頭看看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和姦夫二字頗爲有緣。
要不然每一次設計陷害自己,爲何那羣人只會選擇這一個辦法,這會兒騙的她與北堂墨夜在此處,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皇后娘娘命人傳我入宮,宮門口遇到的小宮女說要帶我去椒房殿,不料卻被帶到了這裡,然後小宮女也跑了,我這愁着該如何出去,這地方地勢複雜,我這麼柔弱,肯定是出不去的。”
赫連箐嘴角噙着冷笑說道。
北堂墨夜以爲赫連箐受了傷,不然怎麼會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剛纔又提及她那麼嬌弱這裡地勢複雜,她應該是受傷了嚇壞了才癱坐在石頭上的。
北堂墨夜着迷的看着她,之前他怎麼都不待見的醜顏庶女,每日追在他身後纏着非他不嫁的草包廢物,他從來不拿正眼瞧她一眼。
可是經過這麼多事,從上一回宮宴她精彩絕倫的表現來看,這個女子有着自己所不熟知的另一面,她就像是個迷,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想要去了解。
尤其是現在,赫連箐安穩的坐在石板上,藍色衣袂隨風飄飄,墨色的發宛若瀑布直至腰間,用的雖不是特別華貴的配飾,只用了兩隻玉蝴蝶分別別在左右髮鬢間,像是要隨風舞動般,眼前的人秀美如畫,身形凌燕,特別是那雙閃爍着耀眼如星辰般的眸子,水靈靈的跳動着,直接衝擊到他內心深處。
北堂墨夜一時間看的如癡如醉,這個女人原本是他的王妃,他當初怎麼就發現不了她的優點。
臉頰上的淡紅色印記,現如今在他看來根本算不得醜陋,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看着順眼的關係,總之她臉頰上的印記也不似之前那般猙獰恐怖,而是帶着桃粉色,倒像是裝飾般襯得她越發的美麗多姿。
見北堂墨夜就這樣曖昧不明的盯着自己,赫連箐突然站起來,失去了耐性:“既然是走錯了路,那我便先離開了,墨王請自便吧!”
“你要去哪裡!?”北堂墨夜見赫連箐要死,鬼使神差般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赫連箐的衣袖,赫連箐狠狠的瞪視着他,叫道:“鬆手!”
北堂墨夜身體內有股無名的浴火不停的衝擊着他,他腦袋有些發矇,身體不由自主的貼近赫連箐,彷彿赫連箐身上有什麼吸引力似得,讓他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她,在靠近一些。
發覺到他的異常,赫連箐冷眸怒視着他:“你快鬆手,這裡有問題!”
赫連箐越是拒絕,越是對他不屑,北堂墨夜就越是有興趣,越是覺得身體的某一處涌動着怪異的熱潮,想要征服眼前的她的便愈加的強烈。
“箐箐~”北堂墨夜竟然輕聲呼喚着她的名字。
“閉嘴,我與墨王並不熟,墨王還是叫我赫連箐,或者三小姐好了!”
“箐箐,其實本王……”
北堂墨夜眼睛裡盛滿了深情,含情脈脈的低頭俯視着赫連箐,手臂強行的環住了她纖細的身子。
赫連箐見狀,立刻後退一步,想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北堂墨夜,你趕緊放開我!滾開!”
“箐箐,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北堂墨夜竟然無恥的開口說道。
赫連箐被氣的笑道:“你的女人?墨王說的真是好笑,該不是墨王忘記了,我們早就解除了婚約,現如今我是璟王的人,是你的弟媳,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女人?”
北堂墨夜被她刺激的雙眸泛着猩紅的血絲,赫連箐說的這些話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卻不想要承認。
她明明是他的女人,若不是他不要了,哪裡輪得到北堂文璟那個廢物。
“哼,北堂文璟,他也配?!他是個廢物,下半身使不得的廢物,你跟了他能有個什麼好,難道想要一輩子守活寡不成,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若是跟了他,你這一輩子就要完了!不如你跟了本王,本王……”
“哦,如果我跟了王爺,會怎麼樣?難不成王爺會拋棄你那如花似玉的慕容小姐,讓如此醜陋不堪草包廢物的我來取而代之,我依舊是墨王正妃不成?!”
明明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北堂墨夜也絕對不會答應,但是赫連箐就是想要說出來故意噁心他一下。
北堂墨夜聞言,蹙了蹙眉頭,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只是名分的問題,本王寵愛你比這些名分來的珍貴,所以是不是正妃根本不重要,你也不是那種貪圖名分的人!”
“喲?王爺您可真是擡舉我了,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種貪圖名分的勢利小人,王爺如果不給我正妃的位置,就不要來招惹我!”
赫連箐噙着冷笑,宛如寒冬臘月裡的一株冷梅,冷冽傲骨,刺激的北堂墨夜一下子清醒過來,怒道:“你在戲耍本王嗎?!”
“戲耍?民女可不敢,王爺何出此言,王爺還是放開我,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就說不清楚了!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赫連箐不屑的嘲諷着他,不想再與這個噁心的渣男多說一句,轉身便要離開。
北堂文璟眸底裡的狠戾乍現,身體正渴望着得到救贖,這個時候赫連箐卻輕飄飄的打算從自己面前離開,是北堂墨夜不能容許的。
北堂墨夜直接從身後緊緊的用雙臂抱摟住了赫連箐,赫連箐大驚失色,想不到這個北堂墨夜竟然敢對她有這種舉動,這男人是瘋了不成?
他不是看到她就噁心的想吐嗎?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你放開我!”
“赫連箐,你就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說是便是,你以爲本王不知道你和北堂文璟是假的嗎?你根本就沒有和北堂文璟睡在一起,你們兩個人是假裝的,你根本就不愛他,你只是做給本王看,你還是愛着本王的對不對?你還記得以前一直追着本王說愛本王嗎,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你只不過是吃醋鬧彆扭罷了,那個北堂文璟只是本王的替代品!”
赫連箐知道北堂墨夜厚顏無恥,卻沒想到他臉皮厚的刷新了新高度,這人腦袋真的沒問題,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還愛着他,她不愛小北北?
簡直就是放屁!
她愛慘了小北北了,她纔不是所謂的吃醋鬧彆扭,他現在就算是死在她面前,她都懶得去看一眼。
多看一眼就覺得噁心。
“北堂墨夜,你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赫連箐被這樣一個渣男抱摟着,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她眉峰一凜,眸色中的殺厲盡顯。
袖口中的天蠶絲堅韌無比,削鐵如泥。
她討厭一個人就不會在乎後果,這個北堂墨夜讓她噁心至極,她想要直接在此處了結了他。
赫連箐手都擡起來了,身後的北堂墨夜依舊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死死的扣緊赫連箐的腰肢,嘴裡喃喃的溫柔的喚着:“箐箐,箐箐……”
赫連箐還沒有來得及出手,此時便聽到有人噗通一聲掉進旁邊的太液池內,然後高呼:“來人啊,咳咳,救命啊,快來人啊——”
這聲高喊立刻引來了皇宮內院的侍衛。
同時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兒,赫連箐皺眉顧不上其他,一腳跺在身後北堂墨夜的腳背上。
“啊——”北堂墨夜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赫連箐拽着北堂墨夜便躲進了假山深處。
透過假山的縫隙,隱約可看到外界的情形。
只見原本落入太液池中的那名婢女被衆侍衛救上岸來,救上後便一直哭喊着:“救命啊,嗚嗚嗚,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方怡,你不要死,你別死啊,方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連箐只覺得腰間一緊,回頭怒瞪着北堂墨夜,北堂墨夜此時也恢復了神智,眸色深邃複雜,小聲的靠近赫連箐說道:“我們快走,這裡有問題。”
廢話,她早就發現這裡有問題了,若不是這個渣男一直與自己唧唧歪歪,現在怎麼會被人堵在了假山石中出不去,外面上演着的肯定是針對他們而來。
此時赫連箐與北堂墨夜危難中被迫成爲了盟友,因爲如果一個不小心刺激了這個渣男,指不定他又會當着人的面做出什麼不規矩的舉動,到時候……
腦海中瞬間閃現出北堂文璟溫潤的臉龐,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赫連箐便覺得想要直接敲死眼前這個礙事的北堂墨夜算了。
“走,從這邊……”北堂墨夜打算牽着赫連箐的手,赫連箐卻一甩,直接甩開,北堂墨夜皺了皺眉卻也沒在說什麼,直接便往他來的路上走,而後小聲的說道:“跟緊本王。”
赫連箐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
眼看就要走出,眼前的路越來越清晰,近在眼前。
如果他們從這裡出去,身後不管那些人怎麼說唱,都與自己無關。
但是事情好似並不像她想象的這般美好。
二人剛從假山後露頭,便聽到腳步聲接踵而來。
緊接着皇宮侍衛營的人二十幾名便出現在假山的這處出口處,同時出現的還有……
“竟然真的是墨王與赫連三小姐?!”
赫連箐擡頭一看,便見慕容貴妃驚訝的看着他們,又望了一眼旁邊被氣得臉色鐵青的聖皇:“皇上,您彆着急,也許此事另有蹊蹺,皇上且聽聽他們怎麼說在做決斷也不遲啊!”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人都死了,另一個人證也證實是看到了他們在假山後偷情,此事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赫連箐,你既然喜歡夜兒,爲何還要取消了婚約答應與璟兒在一起?既然與璟兒有了情,現如今卻又與墨王牽扯不清,被發現後殺人滅口,好大的膽子,你們穢亂宮廷,將這後宮當成了什麼地方了?!簡直是太荒唐了!”
聖皇大怒,北堂墨夜臉色瞬息萬變,見聖皇氣怒,立刻跪倒在地上:“父皇息怒,兒臣與三小姐是冤枉的,還望父皇明察!”
“冤枉?你是說朕冤枉了你不成?朕還沒有昏庸到這個地步,朕簡直對你太失望了!”
赫連箐也跪在地上,幽深的眸子掃視在慕容貴妃臉色,慕容貴妃此時與她四目相對,從她的目光中不難看出對自己的敵視,欲要處之而後快的決心。
此時若是她說出自己是皇后請來的,那麼便會直接將皇后拖下水,皇后成了她和北堂墨夜偷情的中間聯繫人,這樣混亂的關係只會讓聖皇對皇后與墨王寒心。
這原本是後庭爭鬥,她卻被無辜捲入。
“皇上別動怒,這事情真的是非常蹊蹺的,按理說無人傳召,赫連三小姐是怎麼進的宮,這不是很奇怪嗎?”
慕容貴妃一語戳中要害,北堂墨夜與赫連箐同時一怔,她這是要對付皇后啊。
北堂墨夜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赫連箐,他剛纔已然聽赫連箐說是皇后派人請來的,這件事情明眼一看便知道是貴妃布的局,可是皇上卻不會這般認爲。
“赫連箐,你到底是如何入宮,沒有宮中傳召,你一個臣女如何進來的,又如何與墨王牽扯不清,現如今又出了人命,被人指正有着不軌舉動,你如實招來!”
赫連箐眸底寒光閃爍,這件事情她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還真是難辦。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對她不利,她到底該怎麼辦?
正當赫連箐絞盡腦汁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箐箐?!”
赫連箐聽到這一聲呼喚,無疑安心不少,看向來人,只見北堂文璟坐在輪椅上,陽光下慢慢挪動着輪椅朝自己近身而來。
“小北北……”
“這是怎麼回事?兒臣見過父皇、慕容貴妃!”
北堂文璟很自然的滑動着輪椅來到了赫連箐身邊,還未等到皇上的回覆,便朝着赫連箐伸出了手掌:“箐箐,你怎麼這般不小心?摔倒了嗎,還不快起來,父皇面前多失禮?不過父皇仁厚,是絕對不會怪罪的,趕緊起來!”
聖皇本以爲北堂文璟是聞到事情始末後才匆匆趕來,任哪個男人聽到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偷情,都不會原諒。
他還以爲北堂文璟會直接上前甩赫連箐幾大嘴巴,那樣高傲的兒子,對着她這樣的女子付出了真心,第一次真心喜歡一個人,卻被人家狠狠的拋棄,肯定會受到創傷,屆時,他在重新爲他物色一位王妃,正好鳳麟國的睿親王在,讓他看到自己其實對北堂文璟還是不錯的。
聖皇打的好算盤,可是在看到北堂文璟這樣沒出息的舉動後,被戴了綠帽子了還要這樣委曲求全,不僅沒有打赫連箐,反而還要親自扶她起身,他驚得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軟弱無能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璟兒,赫連箐犯了重罪,並不是摔倒!”聖皇冷冷的道。
“重罪?!”北堂文璟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手握住赫連箐的手,然後擡頭對上聖皇的目光,溫潤的笑着說道:“父皇,你不要開玩笑了,箐箐是調皮了些,但是她這些在兒臣看來都是可愛之處,兒臣從來不覺得箐箐有什麼錯,再說了若是說她錯了定然是兒臣沒有看顧好她,父皇如果要治罪,就連同兒臣一同治罪好了!”
北堂文璟說完,直接伸手挪動着輪椅上自己的肢體,赫連箐緊張的看着他道:“小北北,你要幹嘛?!”
“父皇說你犯了重罪,我陪你一起跪着!”
北堂文璟說完身子差點從輪椅上滾落下來,看的聖皇心驚,這若是此時北堂文璟有個好歹,睿親王此時正在天聖,若是鳳麟國起兵,那真是焦頭爛額。
家事與國事而言,孰輕孰重,聖皇自然是有分寸的。
見聖皇動搖,慕容貴妃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這次絕對不能讓人給輕易脫罪,一定要連同皇后一黨連根拔除。
本來都是萬全之策,到底是誰通知了這個殘廢的璟王,璟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戰神鳳睿淵與鳳睿淵身後的鳳麟國。
“皇上,璟王如此深情,可惜卻所愛非人,若是不能讓璟王殿下之後事情真相,今日在場衆人人多口雜,肯定會將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到時候璟王恐怕不會覺得是皇上關愛他,而因爲皇上今日沒有告知,心裡會怎麼想皇上呢?只要一想到平日裡孝心可嘉的璟王與皇上父子隔了心,這麼溫潤的好孩子被欺騙,臣妾覺得痛心疾首啊!”
慕容貴妃邊說邊用錦帕擦拭着眼角的淚痕。
赫連箐冷冷的瞪視着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手緊緊的握成拳,這女人真是該死。
聖皇被她慫恿,果然醒悟過來,指着赫連箐和北堂墨夜說道:“你讓他們兩個自己說說,他們二人再假山後面到底幹什麼了,被宮女發現竟然殺人滅口,行兇之際卻被另一個宮女看到嚇的掉進了太液池內!璟兒啊,父皇知道你喜歡赫連箐,可是如今她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不配當你的王妃!”
“那父皇意欲如何?!”北堂文璟淡淡的問道。
“父皇覺得赫連箐有損德行,不適合當璟王妃,如此敗壞德行的女子,朕今日便取消了你們二人的婚約,赫連箐與北堂墨夜交由大理寺嚴查!”
慕容貴妃聽到聖皇如此說,還不滿意,直接膩歪在聖皇身邊,繼續挑唆道:“皇上,那位宮女說是皇后派她前來尋赫連小姐,皇后娘娘看來對於墨王與赫連小姐的事情知道頗多呢!”
提及此事,聖皇耳根子一軟,想到墨王都是被皇后寵壞了纔會惹出如此大禍,加上北堂馨月也由於任性被遠嫁噠撻國,聖皇如今對於皇后早就冷淡不少。
“夜兒,此事與你母后……”
北堂墨夜立刻跪地叩頭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您可以將兒臣押解大理寺查辦,兒臣與三小姐清清白白,不怕查證,但是此時與母后沒有半分關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有人蓄意加害設計,請父皇明察!”
沒有真憑實據動皇后便是動了國之根本,聖皇不會那麼傻,再說貴妃之心他早就知曉,如今犯事兒的是北堂墨夜,能不動皇后就不動,動了夜兒也是給皇后一個警惕。
“皇上~”貴妃膩歪的道。
聖皇拍了拍貴妃的肩頭:“好了,此事交由大理寺查辦,皇后之事朕自然會去問清楚,不必多言。”
“是……”慕容貴妃見事已至此,心中自是不痛快,卻也不能在聖皇面前表現出來,將墨王和赫連箐抓起來,也算是沒有白費這場功夫。
就當侍衛要將此二人拿辦之時,許久未開口的北堂文璟忽然笑道:“父皇,兒臣並沒有同意您的提議,兒臣是絕對不會與箐箐取消婚約的!除非兒臣死!否則此事絕無可能!”
北堂文璟這話一出,滿園皆驚。
“璟兒,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聖皇氣惱的道。
北堂文璟伸手將赫連箐額間凌亂的髮絲撫弄平整,而後笑着對箐箐說道:“父皇,我相信我家箐箐,她是愛我的,她絕對不會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三皇兄!”
“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