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連環計,渣爹成爲殺人兇手
柳香苑內的頭牌小倌蘇袂卿穿着一襲淺檀色的薄紗衫,此時坐在牀榻上翹着修長的腿兒,左右晃着,妖孽的容顏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此時他看着匍匐在地面上,衣衫單薄的玉氏與赫連茜,又望了望瞭望虛掩的房門,翹着脣角笑着與對面坐在輪椅上的閻日說道:“閻大哥,等會琛王殿下就要來了,這……怕是不太方便吧!”
閻日是剛接手柳香苑,蘇袂卿以爲自己是柳香苑的頭牌,不管是什麼老闆來接手,只要他還是頭牌,他就有談條件的資本。
他憑着自己的心情喜好接客,最近琛王殿下很喜歡他,他便更加傲氣了些,再說了他如今跟着琛王,靠着王爺,就算是老闆怎麼了?
還不是要看着琛王的臉色?所以蘇袂卿根本就不怕閻日。
這才傲慢的坐在牀榻上,見到閻日前來也不起身相迎,肆無忌憚的樣子讓閻日恨得咬牙切齒。
閻日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絕美的脣角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
那笑容令蘇袂卿心顫,恐懼的後脊背發寒。
“閻大哥……”
“袂卿啊,你是不是以爲你是頭牌,現在又找了琛王做了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還要順着你依着你是不是?!今天我讓你做點事,你就這般百般推辭,你現在還是個小倌,是柳香苑的人,得歸來管,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當然你也可以對你的琛王殿下撒嬌直接處置了我,但是袂卿,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是個聰穎的,平日裡傲氣了些,是你有這個資本,琛王現在喜歡你,也是看上了你的這個資本,可是如果琛王哪一天看不上你了,你要怎麼辦?!”
“不會的,琛王不會這樣對我,他說過他喜歡我,他愛我!”蘇袂卿俊美的容顏帶着些許的薄怒,刺激的臉頰緋紅,瞪着水靈的烏黑雙眸看着閻日。
“你也別生氣,你仔細想清楚了,如果琛王真的非你不可,爲何還要不將你贖出去?接你進琛王府你們兩情相悅豈不是誰都管不着你了?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琛王怕王妃也是出了名的,他說的那些喜歡和愛,只是哄哄你罷了!要我說,既然做了這一行,男人是鐵定靠不住的,不如你手裡多攢點銀子,跟對了人,日後你纔有出路,你說是不是?!”
北堂琛修長的身影在蘇袂卿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似乎真的沒有說過關於贖他去的話,每次他想要說,北堂琛都會找別的藉口搪塞過去。
外人傳言琛王懼怕琛王妃是出了名的,可是他一直不信,一直以爲琛王是愛着他並不愛他那個彪悍的王妃。
但是如今閻老闆的話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他在柳香苑什麼人沒見過,以爲能靠上北堂琛,以後過上安穩的日子,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想什麼都得不到。
“閻老闆……你說你想讓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所以說閻日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蘇袂卿如此知趣,他也甚是欣慰的點頭道:“你過來,我和你說,你只要……”
“啊?這個……這樣我豈不是就完了?!”
蘇袂卿聽到閻日和他說的那些話,立刻驚恐的看着閻日,彷彿閻日想要了他的命似得,連連搖頭:“不行的,那可是赫連將軍,他怒了直接殺了我都是有的!”
“你放心,只要你做成這件事情,我立刻安排你離開盛京,還你自由身,而且還會給你餘生所需的一切銀兩!”閻日循循善誘道。
蘇袂卿聽他這樣說,曾經對於未來美好的幻想近在眼前,他知道如果這一次不抓緊,以後絕對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老闆,你說話可要算話啊!”
“放心吧!你這也是在幫你自己,以後天高皇帝遠,你有了錢誰還認識你是柳香苑的頭牌?”
“行,我做!”
“那好,你先安排一下,等會人就來了!”
閻日說完便出了門,回到隔壁的房間:“主子,已經安排託妥當,就等着魚兒上鉤了!”
赫連箐站在窗前,聽到閻日的回話後,柳眉微微一挑,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琛王那邊什麼動靜?!”
此時正好去琛王府暗中通風報信的藍衣也回來了,立刻上前回答道:“主子,琛王得知有人點了蘇袂卿,氣急敗壞的帶着人往柳香苑這邊趕了,赫連坤的馬車在已經到樓下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啊!
赫連箐似笑非笑:“既然都來了,那還等什麼,赫連將軍好不容易來柳香苑一次,可千萬不能錯過了啊,挑個好位置,好戲就要開鑼了!”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安排!”藍衣清冷的聲音隨後響起。
……
赫連坤的馬車到了柳香苑樓下,因爲這一整條街在盛京城都是極富盛名的。
這裡有盛京城內最大的賭場、酒莊、青樓等!
這條街前後兩排,分別有着幾十家的商鋪店面,是盛京城內最繁華的地帶。
赫連大將軍的馬車一進來,立刻引起了衆人的圍觀。
“這不是赫連將軍的馬車嗎?!”
“是,確實是,赫連將軍清高的很,以前可是從來不屑來這種地方的,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說赫連將軍年到中旬終於知道要及時行樂了不成?!”
“哈哈哈,都是男人嘛,你懂得!”
“想不到啊,想不到,赫連將軍都來這種地方了!”
……
赫連坤被封住了穴道,一路上長着嘴巴就是說不出話來,到了柳香苑,便有隨身的侍衛上前問道:“將軍,到了!”
赫連坤在馬車內依舊沉默不語,侍衛還以爲赫連坤是不好意思,於是對柳香苑門房處的幾位下人使了使眼色,那幾位迎客的下人平日裡都是見慣了這些的,得了賞銀,很快便將馬車引領到柳香苑的後門處。
此時赫連箐正坐在二樓東廂房窗前,磕着瓜果,喝着新上供來的雪尖兒清茶,旁邊的藍雪、藍衣與閻日自然也是圍坐在桌子一旁,剛好湊齊了四個人。
四個人在赫連箐的帶動下,玩起了牌局,氣氛異常美好。
赫連坤被侍衛扶下馬車,藍雪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急吼吼的喊道:“主子,赫連坤人來了!你快看下面!”
赫連箐探頭望去,果然看到了一臉不爽的赫連坤,隨即對着閻日眨了眨眼說道:“日堂主,看你的了!”
這麼遠的距離,如果沒有深厚的內力,是不可能將赫連箐下在赫連坤身上的銀針逼出來,赫連坤如果一直不說話,做個啞巴,那之後的戲可就沒得唱了。
閻日笑嘻嘻的湊過去:“主子,你放心,看我的!”
閻日手一揚,掀起了一陣風,而後只聽到樓下赫連坤嗷嗷悽慘的叫了一聲,看來是開了音了。
“主子,行了!”
赫連箐點點頭道:“蘇袂卿能信任麼?!”
“主子放心,他該怎麼做他自己清楚的很。”
樓下的赫連坤乾咳了幾聲,恢復了聲音,而後便暴跳如雷的對着隨身的侍衛吼道:“你們眼睛都瞎了不成,看不出本將軍……”
他話沒有說完,考慮到自己堂堂一位大將軍,竟然被自己的庶女算計說不出話,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他可不能做。
“三小姐人呢!”赫連坤隨即立刻冷靜下來,問道。
侍衛上前稟報:“將軍,三小姐說了,這種地方她一名未出閣的小姐若是進這裡來,對她對將軍府名聲都是有損的,所以她就不來了,將軍還是自己進柳香苑看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侍衛爲難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赫連坤清冷的眸子裡冷寒皆起,帶着怒意的吼道:“是不是如何?說話!”
見赫連坤發怒,侍衛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回覆:“三小姐說了,讓將軍自己來看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夫人和四小姐,也許她真的是看錯了也說不定!”
“混賬,哼!夫人和四小姐怎麼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她一定是看錯了人,夜深了她看不清楚也是正常,難道你們還真以爲夫人與四小姐會來這裡?!”
“屬下們不敢!”
侍衛們連忙低頭道。
赫連坤氣急敗壞的想要罵人,卻見這雖然是在柳香苑後門處,但是這裡竟然也是如此熱鬧。
他剛纔只顧着發怒,還未發覺,此時他的馬車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三教九流、官場權貴均有!
赫連箐坐在二樓處,看着赫連坤那張老臉一會兒靑一會兒紫,樂的身體輕顫道:“你們快看,赫連坤這張老臉今天算是要丟盡了,這些人你們哪裡找來的?!”
藍雪與藍衣對視後連連搖頭,既然都不是她們其中一人所爲,那只有可能是閻日做的。
閻日邀功的對着赫連箐笑着說道:“主子,我只是讓閻羅殿內的教衆散播了一下赫連將軍深夜柳香苑後房門外幽會小倌的消息,沒想到……看來赫連將軍還是挺受大家歡迎的嘛,都趕來看了。”
赫連箐美麗的眸光閃了閃,對着閻日使了個眼色:“你可真夠狠的!”
“誰讓他欺負主子,這是他罪有應得!”
“不錯,藍衣賞給你了!”
“主子!”藍衣與閻日同時尖叫道。
赫連箐雙手捂着耳朵:“我就開了個玩笑!我這麼柔弱,你們是打算要嚇死我?!”
還沒等二人說話,對面的房間便傳出一陣尖叫:“救命啊——快來人啊,來人,救命——”
叫聲是從蘇袂卿的房間內傳出來了的,赫連箐忍不住的笑着,側目望去,只見蘇袂卿房門大開,隨後蘇袂卿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眼角處隱約有水漬劃過。
他本來就生的極美,如今這般像是被凌辱過後的模樣,更是迷了衆人的眼,亂了衆人的心。
“那不是蘇袂卿嗎?!”
“蘇袂卿怎麼了?他這是怎麼了?天啊!”
“他在喊救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下蘇袂卿的愛慕者們爭先恐後的叫嚷起來,守門的下人們根本就阻擋不住瀕臨瘋狂中的人們。
衆人合力進了內院,便聽到蘇袂卿悽美沙啞的聲音喊道:“救命啊,突然有兩名女子闖進了我的房中,她們……她們要對我用強!”
衆人先是一怔,後又開始暴怒了。
“誰,哪裡來的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染指蘇袂卿!”
“趕緊滾出來,走走,進去看看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現在的女子怎麼如此膽大包天,這種地方也是女子可以來的?實在是敗壞門風,到底是誰家裡跑出來的淫蕩女子!”
……
赫連坤本來正因爲這素不相識的蘇袂卿叫嚷聲轉移了衆人對他的注意力而暗暗興奮。
結果聽到蘇袂卿說房中的兩名女子,不知爲何,他就是有種感覺,那房中要對人家蘇袂卿用強,毫無羞恥心的女子,便是玉氏與赫連茜。
他雖然不想這樣去想,可是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呢?
如果不是看看也沒什麼要緊,若真的是,他也可以及時的將人給綁回去,不至於在這裡鬧騰大了丟人現眼。
赫連坤趁着衆人正爲受辱的蘇袂卿打抱不平之時,悄悄帶人從一側不顯眼的樓梯處上了二樓蘇袂卿的房間。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正看戲的赫連箐等人。
赫連箐清冷的眸子裡隱有冷光在縈繞:“他倒是聰明,想趁着亂進入房中探個究竟!”
“主子,快看,琛王來了!”
藍雪纖細的手指指着不遠處趕來的琛王府的馬車,幸災樂禍的拍手道:“這回更熱鬧了!”
赫連坤潛入蘇袂卿的房中,入眼便看到牀榻上兩個白晃晃的身子躺在上面。
他先是命令侍衛守住門口,然後自己一人進入,他還未走近,便聽到牀榻上傳出熟悉的呻吟聲。
“恩~”
赫連坤立刻被這聲音刺激的怒火中天,這聲音他怎麼會聽不出?
這正是與自己同牀共枕多年的玉氏,另一個人影他不用你多想便知道,那一定是與玉氏一同失蹤的赫連茜。
竟然真的是她們兩個!
“你們這兩個蕩婦!簡直是丟盡了將軍府的臉面!”
赫連坤拔出佩劍,手一揚,直接將薄紗的幔帳劃得七七八八,牀榻上的情景皆入眼底。
玉氏與赫連茜二人此時只穿着肚兜與貼身的短褲,臉色潮紅,二人的四肢交纏在一起,身體磨蹭間不時發出幾聲又浪又魅的呻吟。
“你們……你們簡直!畜生,蕩婦,簡直不要臉!”
赫連坤上前大聲呵斥道:“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還點了柳香苑的頭牌小倌!玉玥璃,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你自己淫蕩不堪還要帶壞了我的女兒,我——”
赫連坤額頭上青筋暴起,氣得想要直接一劍了結了此二人方能罷休!
而牀榻上的玉氏與赫連茜,卻像是沒有聽見赫連坤聲音似得,一直沉浸在她們的世界裡。
赫連坤欲上前扯住此二人,狠狠的教訓一番,便聽到門外傳來幾聲怒斥和爭吵聲。
隨後,蘇袂卿的房門被大力猛然從外面踢開,門咣噹一聲,震得赫連坤耳膜錚錚作響。
他心裡咯噔一聲,便料想到完了完了。
這若是被人瞧見了,全完了啊,他的一世英名如今就要被這兩個女人給毀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來逛小倌,而且還肖想着本王的人!”
赫連坤聽到這聲音,打算從地上撿起已經被他劃破的幔帳蓋在牀榻上的玉氏與赫連茜身上,爲其遮羞。
可是琛王速度太過,還未等赫連坤動作,便摟着哭哭啼啼的蘇袂卿進入房中。
見到赫連坤的時候,琛王明顯愣住了,而後見赫連坤手中提着的撕碎的幔帳,又望了望牀榻上的那兩個嚇哭了他懷中寶貝的該死的女子!
“赫連將軍!竟然是你!這……這牀榻上的,該不會是赫連夫人和……這是府內的四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琛王見此事與赫連坤有關,心中便有了計較,赫連坤的女兒赫連柔本來是皇上賜婚給她的,今日卻死在了公堂上,而此時赫連夫人與府內的四小姐一同來柳香苑欺負他的人,這難道是赫連家的報復?
如果赫連家將今日之事告訴了父皇或者是家裡的那位母夜叉,那他的日子想來是不會好過。
蘇袂卿乖乖的依靠在北堂琛的懷裡,淚水盈盈,楚楚可憐,還以爲北堂琛見他受辱,會爲自己討回公道。
結果北堂琛見了赫連坤,竟然態度一下子轉變了。
赫連坤也是一愣,隨後尷尬萬分的道:“王爺,這件事情想必是有着天大的誤會,這事兒她們二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此事還望王爺代爲隱瞞纔好!”
北堂琛見赫連坤有意隱瞞,立刻笑着說道:“赫連將軍,這件事情一定是誤會,是誤會,本王與蘇袂卿是好友而已,既然此事是誤會,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將軍還是快帶着她們從後門回府去吧!”
“如此甚好,王爺,下官告辭了!”
琛王有意放赫連坤離開,但是懷中的蘇袂卿卻在看清琛王的意圖後,終於將內心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
看來閻老闆說的沒錯,琛王平日裡說的喜歡,說的愛,都是假的,都是哄他的做不得準的。
看清現實的蘇袂卿絕對不能讓赫連坤帶着人離開,那樣他就真的是人財兩空了。
他緊緊的抓着琛王的衣袖,近乎懇求的哭道:“王爺,她們剛纔要強了我,我好怕,你怎麼就能放她們就這樣離開,她們兩個……她們剛纔真的要欺辱我。”
“夠了!”琛王眼眸中閃爍着厲光,瞪視着懷裡的蘇袂卿,這個蘇袂卿平日裡可不是這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人他已經說了要放走,赫連將軍也不想將事情鬧大,鬧大了對他們兩方都沒有好處。
他們都想息事寧人,蘇袂卿的懇求自然是得不到琛王的迴應,反而令琛王有些反感。
一個小倌與自己的前程,他自然不會傻到爲了一個小倌而毀掉自己夢寐以求的皇位。
“王爺……”
“赫連將軍,蘇袂卿今日喝多了,腦袋有些不清醒,將軍勿見怪纔是,明日本王保證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如此甚好!”赫連坤也鬆了口氣,用錦被將玉氏與赫連茜匆匆的捲成一團,隨後便扛在肩頭,走到門口:“王爺多謝了!”
蘇袂卿怎麼可能讓人就這樣輕易走了,既然琛王靠不住,他只能靠自己。
他忽然從琛王的懷裡掙脫出去,發瘋了般的朝着赫連坤離開的方向衝過去。
琛王猝不及防,根本沒有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蘇袂卿會變成這副樣子,他的身份也不適合此時衝出去,樓下的人還未散去,如果自己此時出去的話,鬧騰起來,傳言出去,對他可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而蘇袂卿跑出去後,直接苦嚷道:“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對面窗戶的赫連箐眸光一閃,道:“一哭二鬧三上吊,蘇袂卿全做到了!”
“蘇袂卿既然肯破釜沉舟,說明琛王不打算追究,他心灰意冷了吧,哎,男人啊!”閻日搖了搖頭惋惜道。
“好似說的你不是男人似得!”藍雪心直口快的撇了撇嘴說道。
“琛王不是不想露面,而是此時不敢露面了,本來找他來還打算看他和赫連坤有一場精彩的對決,結果,就這樣息事寧人了?!”藍衣咬牙切齒的道:“主子,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琛王會這樣做,我一點都不奇怪,他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之一,前途與美人之間,他自然是選擇前者,如果成爲了太子日後便是皇上,天下盡在他的掌握中,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赫連箐認真的分析給他們聽。
藍雪不明所以的問道:“既然是這樣,主子你明明知道,爲何還要找琛王來?”
“我只是好奇那幕後之人做這一切到底是何打算,將人丟到柳香苑門口,若是想要事情鬧大,很顯然他是想要與蘇袂卿扯上關係的,而蘇袂卿是琛王的人,又利用我引來了赫連將軍,這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在別人設計中!”
“什麼?!這人會是誰?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好高深的謀算!”閻日暗暗道:“我說那個蘇袂卿怎麼那麼好勸服,原來是人家早就在這裡埋下的眼線了!”
“不會吧,蘇袂卿並不是愛琛王?!”藍雪天真的問道。
赫連箐搖搖頭,眸光一凝:“你也太天真了,蘇袂卿在柳香苑紅了三年,什麼人沒見過,如果此時這般好勸服,沒有心計,會這麼輕易將自己託付給琛王?而且他三年頭牌賺的也是用之不盡的錢財,怎麼會沒有自己贖身的錢?”
“原來他是裝的!即便是沒有主子今日的這番安排,想必他也是要這樣鬧一鬧的!我們全都在別人的算計中!”
藍衣猛然反應過來,看向赫連箐,見赫連箐卻不以爲然,依舊優哉遊哉的喝茶:“主子,咱們怎麼辦?!”
“什麼都不辦,還是那兩個字——看戲!”
她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設計了這場連環計,將她也算計其中,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此時對面的蘇袂卿正邁開了腿跨坐在樓梯欄杆處,尋死覓活。
“蘇袂卿,啊,你小心點,你別衝動。”
“蘇袂卿,不要哭啊,你受了什麼委屈了,說出來,咱們替你做主!”
“就是,那兩個該死的女人在哪裡,讓她們滾出來!”
……
蘇袂卿好巧不巧的坐着的位置不是旁處,正好堵住了赫連坤的去路,赫連坤恨得咬牙切齒,心裡暗暗罵道:琛王這個蠢貨,連個男人都看不住,這要怎麼辦?
琛王此時就是個縮頭烏龜,躲在房中踱來踱去,聽到外面的叫嚷聲,心急火燎着。
赫連坤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偏肩頭上扛着的人還時不時的發出呻吟聲。
赫連坤立刻嚇得往後走,卻被蘇袂卿一下子攔住了去路,蘇袂卿不依不饒的對着赫連坤喊道:“赫連將軍,你堂堂一個大將軍,你竟然放任你家裡的女眷出來逛柳香苑,而且這兩人還打算要……”
赫連坤被他這樣一喊,立刻控制不住怒吼道:“你少給我血口噴人,你給我閉嘴!滾開!”
“我……我沒胡說,就是她們,若她們不是你赫連將軍府的人,你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你肩頭扛着的人到底是誰?!我敬你是個大將軍,卻沒想到你竟然公私不分,讓家中女眷出來傷人,最後卻想這樣不了了之?我蘇袂卿雖然是個小倌,可是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辱的!我不喜歡做的事兒,不是強迫我就成的,你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我今日便跳下去,不活了,反正我今日被辱,已經是沒有臉面了!”
蘇袂卿漂亮的眸子裡閃爍着淚光,尖銳的吼着,樓下的人全部將他的話聽了去,立刻激起了民憤。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赫連將軍府內的女眷?這赫連將軍今日家中不是剛剛去了一位嫡女千金,如今還有心情全家來逛窯子?!”
“就是說啊,真是可惡,女子怎麼還敢拋頭露面的大晚上出來混,還欺負了我們的蘇袂卿,簡直就是不要臉!”
“赫連大將軍,你倒是說句話啊,今天你若是不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不給蘇袂卿一個交代,你這大將軍的名聲可就算全毀了!”
“講清楚了,給蘇袂卿道歉!”
“給蘇袂卿道歉!”
“道歉道歉,讓那兩個女子出來,她們到底是誰,讓她們站出來,我們倒是要看看!”
……
赫連坤身體不停的抖動着,肩頭扛着的玉氏和赫連茜扔給了旁邊的侍衛,他指着蘇袂卿吼道:“你一個小倌,竟然口出狂言,什麼女子強迫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將軍府的女眷而不是其他什麼人?你這樣栽贓,你是誰指使的,你有什麼目的,你爲何要敗壞我將軍府的名聲,你今日若是不解釋清楚了,哼,本將軍便拿你去見官!”
蘇袂卿聽到他這樣嚴厲的指責,沒有被嚇退,陰冷的笑道:“赫連將軍好大的口氣,拿我去見官?好啊,咱們就去見官好了,走!”
“滾開,本將軍是你這種賤人能拉拉扯扯的嗎?!”
赫連坤一掌拍飛了蘇袂卿的手掌,明明力道不是很大,但是蘇袂卿卻誇張的身子直接撞擊到身後的樓梯上,而後從樓梯口滾落下來。
“啊——殺人啦,殺人啦,赫連將軍殺人啦!”
“快來人啊,蘇袂卿被赫連將軍推下樓了,赫連將軍惱羞成怒殺人了!”
……
“你們,你們給我閉嘴,你們……”赫連坤簡直氣得臉色煞白,指着滾落樓梯此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蘇袂卿:“這個賤人是裝的,他是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蘇袂卿被人圍着,絕美的容顏此時略有些慘白,笑的也有些淒涼,他目光悠遠深邃,盯着樓梯口處自己的房門處忽然大聲的叫道:“王爺,琛,你可要爲我報仇啊,王爺,我……王爺……”
蘇袂卿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絕了氣息。
“蘇袂卿——”
“蘇袂卿死了,蘇袂卿被赫連將軍殺死了,赫連將軍殺人了!”
“琛王,你快出來啊,你怎麼還不出來,蘇袂卿死的冤枉啊,王爺,蘇袂卿還念着你呢,你最後出來看看他,送他一程啊!”
“原來琛王一直躲在蘇袂卿的房中啊,怪不得,剛纔看到一個身影好似琛王擁着蘇袂卿進了房中,原來真的是他!”
“他爲什麼不給蘇袂卿做主,爲何要讓蘇袂卿受委屈,蘇袂卿死的冤枉啊,王爺啊!”
衆人都爲蘇袂卿憤憤不平,躲在房中的北堂琛簡直是恨透了蘇袂卿。
這個該死的蘇袂卿,叫他不要出去他非不聽,自己搞出這麼多事,最後臨死還要拉自己下水,簡直就是個賤人。
枉他平日裡還那麼捧他!
“天啊,主子,蘇袂卿就這樣死了?還真是死了?”
藍雪從凳子上跳起來,探着腦袋往下看。
“蘇袂卿死不死我是不知道,但是赫連坤這回丟臉死了,夫人與女兒不堪就罷了,現在好了,他還成了殺人犯,呵呵,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赫連箐真想替蘇袂卿拍巴掌了,這人到底是誰的人?
他的主人導演的這場好戲真是精彩絕倫,看蘇袂卿剛纔臨閉眼還要拖出琛王那個勁頭,赫連箐嘴角忍不住的冷笑。
在朝中,能和琛王逐鹿之人便是北堂墨夜,皇后與貴妃兩黨一直都在拉攏赫連坤作爲外援。
赫連柔本來是可以嫁給琛王,貴妃處多了赫連家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卻不料赫連柔自取滅亡,如今在這個當口,令琛王與赫連坤反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個漁翁除了皇后一黨和北堂墨夜,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誰!
北堂墨夜,呵呵,整死了赫連柔這個渣女,他這個殺了赫連箐本尊的殺人兇手,下場也不會遠了。
赫連箐怎麼都不會想到,她自認爲這一切是墨王設計的,卻不想其實這一切都是與她息息相關的北堂文璟一手安排的。
當然,這還是後話了。
此時赫連坤儼然成爲了殺害蘇袂卿的兇手,引起了羣怒。
衆人衝上前來,對赫連坤不停的辱罵,侍衛攔阻不住,更有甚者,拎起旁邊的桌子、凳子、桌上的擺件等齊齊朝着他們砸過去。
“反了反了,你們這羣賤民,都是反了不成!”
赫連坤怒吼道,可是他這聲音與羣衆激烈的吵嚷聲相比,簡直微乎其微,完全沒有殺傷力。
身後侍衛扛着被錦被包裹着的玉氏與赫連茜,此時被衆人拉扯間,錦被也被扯開,露出了玉氏與赫連茜的臉。
“快看啊,快看,這不是赫連府的夫人嗎?!”
“沒錯,就是赫連夫人,我見過她,她上回帶着將軍府女眷上香還願的時候,就是她,堂堂將軍夫人竟然來逛小倌,還強迫小倌?怪不得赫連將軍如此震怒,原來是因爲他不行啊!”
“呀,這另外一個,這個是府內的四小姐吧?”
“對,對,這個是府內的庶女,好像是個姨娘生的,沒想到夫人和小姐二人一同來逛,還是兩人一起強迫人家,將蘇袂卿給逼死了啊,這兩個臭娘們!”
衆人紛紛撲了過去,對着他們拳打腳踢。
赫連坤雖然是將軍,但是也不好冒然對百姓下手,那些侍衛只能堪堪護住赫連坤,錦被被扯開,露出了裡面的春光!
“還敢說蘇袂卿是胡說八道,要證據,這就是證據,哪裡有好好的夫人小姐大晚上在柳香苑寬衣解帶成這副樣子的?!”
“蘇袂卿死的太冤枉了”
“這件事情一定要給蘇袂卿一個交代!”
事情鬧得這樣大,閻日作爲新老闆自然是要出場的,閻日坐着輪椅,慢悠悠的被推了出去,然後乾咳道:“大家靜一靜,我是柳香苑的老闆,鄙人姓閻,赫連將軍,此事既然是因赫連將軍而起,那就請赫連將軍一同去衙門走一趟吧!”
“哼,這件事情和本將軍沒有關係,是他自己滾下去的!”赫連坤怒吼道:“是他們誣陷我,我根本沒做過的事情犯不着和你們這羣人白費脣舌,我們走!”
“赫連將軍,你這樣不太好吧,大家都是看見了,蘇袂卿確實是被你給推下樓的,在還沒有查明事實真相之前,赫連將軍你依舊還是殺人嫌犯,你可不能說走就這樣走了啊,難道說你們有權勢的人的命就是命,我們這些低若草芥的下等人的命就可以隨意踐踏?”
“沒錯,他就是殺人犯,我們親眼看到的,就是他!”
“就是他推了蘇袂卿下樓的,別狡辯了!”
“瞧瞧被子裡,那是他的夫人和女兒,真是噁心啊,全家跑到柳香苑來噁心人來了,男的女的一起上啊!”
“沒穿衣服呢,還不承認是看中了蘇袂卿的美色,來強人家的?!”
……
“赫連將軍,你看呢?!”
閻日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看着赫連坤饒有深意。
赫連坤正要狡辯,便有人忽然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什麼!?快去救火!”
閻日眼眸閃了閃,望向了二樓窗口處,心裡暗想難道是主子又有了什麼新的指示?
放火?這裡此時人這麼多,主子就算是恨極了這個赫連坤和錦被中的玉氏與赫連茜,也不可能會拿着柳香苑所有人陪葬的。
況且,這裡的人還有閻羅殿的人呢,而且主子這般愛財,這剛剛收購的柳香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火給毀掉了?!
閻日直覺便覺得不好,這件事情應該與主子說的那幕後之人有關,難道說那幕後之人想要將他們全部燒死在這裡?
一網打盡?!
“咳咳咳……門從外面反鎖了,去前門!”
“不好了,前門也反鎖了,根本就出不去,怎麼辦!”
柳香苑是個三層樓設計,火是從樓上開始往下蔓延!
不僅僅是柳香苑,連同柳香苑四周的幾處房舍都被牽連,頓時火光沖天,煙熏火燎。
“不好,主子!”
閻日找遍了二樓,都不見赫連箐、藍雪藍衣的身影,立刻召集了在此處閻羅殿的下屬一同尋找。
“主子?主子你在哪裡?!”
……
本來以爲是普通走水,但是後來火勢依舊不見覆滅,外圍根本無人救火,裡面的人水源有限,杯水車薪。
赫連坤等人是武將出身,既然大門走不出去,便有人提議翻牆。
而打頭陣的侍衛剛攀上牆頭,隔空便嗖嗖嗖的冷箭急速飛射而來。
“啊——”
“啊啊——”
赫連坤縱然是經歷過戰場,也被如今這氣勢給震得臉色鐵青:“這不是普通的走水,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目的難道是要將整座柳香苑燒燬?
連同在柳香苑裡面的人!
到底是誰?
心腸如此歹毒!
此時璟王府內,聽風安置北堂文璟歇下後方才離開。
須臾牀榻上本應該熟睡的人忽然睜開了眼,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內說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個黑色的身影縱身而下,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牀榻前方,跪倒在地:“主上,柳香苑內連只蒼蠅也飛不出來!”
“恩,下去吧!”
“是!”
……
北堂文璟脣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北堂琛、赫連坤、玉玥璃、赫連茜,通通都去死吧!
得罪了我家箐箐,難道本王還會讓你們有命活嗎?
慕容貴妃,不知道明日你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活活燒死的消息後,你會不會感同身受?
還記得十七年前你在本王母妃那裡放的那把火嗎?
只不過如今這把火燒的不再是本王的母妃,而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感覺到痛了嗎?!
“王妃安置下了嗎?!”
北堂文璟心中隱約有個不好的感覺,隨即問道。
“主上,王妃並不在將軍府!”
“什麼?!箐箐不再將軍府?難道說……箐箐在柳香苑內?!怎麼可能,不是沒看到王妃進入柳香苑嗎?”北堂文璟立刻從牀榻上起身,雙眸猩紅而嗜血,瞪視着地上跪着的無朝吼道:“無朝,你想死了是嗎!?”
“主上,確實沒看到王妃進入柳香苑內!屬下失職,屬下這就去查!”
“箐箐……快去,去柳香苑,箐箐一定去了,箐箐一定在柳香苑內,快去滅火!”
“可是主上,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此時滅火,那麼我們就會前功盡棄,這……”無朝皺着眉頭有些不解,他實在是不明白,女人要什麼樣的沒有,只要除去了琛王與赫連坤,嫁禍給墨王,那麼主子便是天聖皇朝未來的王!
現在若是放棄了,就前功盡棄了。
“王妃若是有事,本王便讓整個天下爲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