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尖潤的下巴在他手指間,她的臉頰被他幾根有力的手指牢牢定住,根本無法逃脫。
幾乎是蠻橫地弄開了她緊闔的貝齒,狂風暴雨般的吻急急落下,席捲着她準備說話的舌尖兒,把她所有抗議逼退回去。
筱筱心裡暴跳起來,這什麼地方啊!還在庭院裡,至於這麼迫不及待麼?
等會兒孩子們看到,鄰居看到,叫她以後還怎麼面對孩子們,怎麼出門見人啊!
支離破碎的嗚嗚聲緊急提醒他不要亂來,可賀御君哪裡肯聽,分開了這麼多時日,兩人又是鬼門關前闖了一遭,天知道他心底裡積壓了多少恐懼與害怕,留存了多少思念與愛意!
他能忍到現在,沒在醫院裡對她亂來,沒在療養院強行壁咚,他已經自制力驚人了好不好!
窒息般的擁吻讓筱筱也感覺到他潛藏在身體裡的巨大能量,從來沒有什麼時候,他會吻得這麼用力,這麼陶醉,好似到了世界末日,好似兩人再也沒了時間。
他身體滾燙,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那麼濃烈好似要摧毀一切的愛意,到底是把理智清醒的筱筱也拉下了水。
忍不住地,雙手擡起勾住他的脖頸,指尖兒觸摸到他頸間暴突跳躍的動脈,好似身體一下子被什麼擊中,腿窩一軟,虛虛靠近了他強壯的懷裡,仰着頭,廝磨、纏綿……
一個吻,足足持續了三分鐘。
若不是筱筱緩不過來氣了,恐怕要到地老天荒。
喘息着放開彼此,筱筱大口大口呼吸,面頰紅潤似三月桃花,那雙眼……水靈靈嬌潤潤,更是不勝含羞,璀璨靈動。
賀御君盯着妻子分外迷人的模樣,一時濃眉蹙成兩座山峰,俊逸的五官因隱忍都微微抽搐。
低下頭來,憐惜溫柔的啄着她嘴角,好一會兒,才剋制住,將她的腦袋又緊緊按在懷裡,低沉一聲喟嘆好像是從胸腔深處震動發出:“終於……回來了。”
筱筱心裡微微一顫,這才明白——原來他這般失控發瘋的吻,只是因爲慶幸她終於回來了?難道他還一直擔心她在外邊還會有什麼意外?
的確,賀御君就是這麼想的。
愛到深處,更易患得患失。妻子不在他身邊,不在他勢力掌控範圍之內,他就總是不安心,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這會兒,人在他懷裡踏踏實實地抱着,能由着他狠狠親上幾口,他纔敢相信——人是回來了,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好了,回屋去吧,一會兒孩子們又要出來找了。”將丈夫弄亂的襯衣領口細細整理好,筱筱擡眸,媚眼如絲地飛去一瞥,低低開口。
“嗯。”他答應着,卻又俯頸下來,薄脣又湊上來親了親。
筱筱真是要被他煩死,至於這麼黏人麼?
好吧……其實這一次鬼門關的經歷,她也是嚇壞了——想着如果不是老天爺眷顧,哪裡還能有他們此時的親熱纏綿?
這樣一想,她心裡也是感慨萬千,臉頰在他胸口處貼了帖,低聲啓脣:“好了,進屋吧!”
之前那些小別扭、小情緒什麼的,一吻之後,全都煙消雲散。
兩人手牽着手,交纏的視線都要拉扯不斷,濃情蜜意地進了客廳。
張嬸早從客廳落地窗看見了庭院裡的一幕,見他們進來了,笑得都要合不攏嘴,忙招呼說:“快洗手吃飯吧,飯菜熱過一遍都快涼了。”
筱筱看着張嬸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真誠地道:“張嬸,這些日子麻煩你了,既要照顧我媽,還幫忙照顧孩子們,太辛苦了。”
張嬸憨厚老實,被筱筱的話誇得不好意思,一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着說:“麻煩什麼,孩子們很聽話,不怎麼費心。再說了,先生給我漲工資,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筱筱挑眉,微微側目看了丈夫一眼,那人又恢復了一慣的高冷淡漠,眉眼沉沉壓着,好似剛纔庭院裡的一幕不曾發生。
真是人格分裂啊!
一會兒是火山,一會兒是冰山,他是怎麼做到自由切換的?
吃過晚飯,時鐘已經指向十點了。媽媽回來了,賀熹微很開心,晚上吃了一大碗飯,而且沒要哥哥喂。
兩個孩子生物鐘都準時,小丫頭呵欠連天,哼哼唧唧地,筱筱跟女兒闊別了十來天,很想幫她洗澡,陪她睡覺,可是某人心疼嬌妻長途航班回來,必定累了,剝奪了她跟女兒親近的機會。
筱筱只好放着父女倆在臥室衛生間裡折騰,自己取了衣服去另一間浴室洗頭洗澡。
等她收拾好回來,臥室裡已經徹底安靜下來,眸光探過去,小丫頭竟已經趴着睡着了。
鼻端嗅到了花香,她目光又巡視一圈,一眼看到鬥櫃上插在花瓶裡的鮮花,頓時嘴脣盪開了微笑。
正想着這傢伙今兒是怎麼了,耳側傳來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她循聲回頭,看到幾步開外修長挺拔的身軀——完美的倒三角,性感的腹肌和人魚線,還有那單薄一條內褲下的弧度……
臉頰驟然滾燙,她忙不迭地移開視線,也忘了原本要說的話。
賀御君看到小妻子也正好洗完澡回來了,繫帶睡袍下是一條真絲吊帶,空空內裡在胸前映出了兩顆痕跡,他莫名地,勾脣一笑,擡步朝她走過去。
筱筱眼神躲閃不開了,眸光擡起,忽而結巴:“小丫頭……睡覺倒是挺快——”
“嗯,中午沒讓她睡。”
啊?!
筱筱一呆,眼珠子都瞪圓,“爲什麼啊?”
男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說爲什麼?中午不睡……晚上不就能早點睡下了?
小電燈泡不睡着,爸爸媽媽怎麼幹壞事?
筱筱從他脣角邪魅的弧度瞬間洞察一切,一時心跳亂了節奏,開口時嗓音都有些顫抖:“不早了,睡……睡覺吧,我好累。”
她欲錯身走開,可男人修長筆直的一雙腿微微移動,一堵胸膛擋在了她的面前。
皺眉,擡頭,她望着那雙深沉如大海般的眼眸,咬脣:“別鬧了……真得好累,而且……傷纔好。”
“嗯,我檢查下傷口。”男人順着她的話接下,大手擡起,就去掀她的睡衣。
“哎!”筱筱嚇得往後一退,腰肢撞到了鬥櫃上,連帶着上面的花瓶也搖了搖。
兩人反應都快,同時迅疾出手穩住了花瓶,兩雙手就這樣疊在了一起。
筱筱覺得他身上溫度好高,燙手似得趕緊縮回來,可眸光移動間,看到他手臂上那條長長的傷疤。
“這纔剛長好吧?你那會兒還要抱我!”那條刀疤從肩膀處開始,一直延伸到手肘,現在傷口癒合了,新長出的肉是很淡的淺粉色,看着就叫人心疼,好似隨時都會裂開——而他那會兒居然還想把她抱進屋,簡直胡來!
賀御君側了下頭,滿不在乎地看了看那條傷疤,“老公一條手臂也可以抱你。”
“……”這人今天,就不肯好好說一句話,渾身上下寫滿了勢在必得的決心,真是——
面前那堵牆又靠近,沒等筱筱做出反應,腰間一緊,她便緊緊貼在了男人不着一物的胸膛上。
賀御君聞着沐浴過後的妻子渾身淡淡的馨香,越發心猿意馬不想控制了,薄脣吻在她耳邊,他蠱惑似的低語:“嗯?讓老公檢查一下傷口,沒好透的話咱明天再去醫院看看,落下病根可不好。”
一邊說着,薄脣一邊順着耳郭、臉側,一邊就到了她嘴角。
喉結滑動,再度吻上妻子的脣,他收緊雙臂,兩人都是深深的喟嘆,瞬間,筱筱那點堅持又退怯了。
“傷口都恢復了,別擔心。”本意只是安慰他的話,卻不想,入了陷阱。
“恢復了?那……老公就不客氣了。”英俊的眉眼挑起,他說這話時,神情不要太邪氣。
啊?
察覺到上當,她伸手去推那堵胸膛,可男人動作比她更快,天旋地轉之間,她就被甩到了牀上,男人精壯的身軀就壓了下來。
席夢思牀墊狠狠震動,看到女兒被巨大的彈力震得彈起來,筱筱嚇壞了!
好在,賀熹微睡覺很沉,被鬧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看,又翻個身繼續睡下了。
夫妻倆都定定地看着這一幕,直到見女兒沒了動靜,才又放鬆。
筱筱氣壞,伸手擰在他耳朵上,壓低聲咆哮:“還叫你亂來!當着女兒的面你好意思!讓她看到了怎麼辦!”
“這不是沒看到……”
他壞壞笑着,手已經掀開了她的吊帶裙,看到她腹部那條新長出來的粉粉嫩肉,心疼皺眉,男人吻上去,輕輕柔柔……
筱筱所有堅持在他這煽情旖旎的一吻之下,全都潰散。
身體抖着,她雙手扣住他的肩膀,仰起頭來。
兩人極有默契地,癡纏親吻。
窗簾沒有完全拉上,晴朗的夜空,一輪圓月高掛枝頭,細碎的銀光隨着舞動的簾布投射進來,屋子裡氣氛越來越濃郁,羞澀的,好似連那點月光都害了羞,搖搖曳曳,淺淺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