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進了家。賀御君總算是把肩上的小女人放下了。
筱筱皺着眉喘息,正打算好好舒口氣,身體又被那堵肉牆堵住,扳到了門板後貼着……
筱筱真是要瘋!
至於麼!讓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他吻上來,迫不及待,俊臉邪笑,筱筱卻拉着個臉,緊閉嘴巴,不肯配合。
下巴陡然被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她吃痛生氣,“溫柔點不行麼?!”
賀御君緊緊凝着她,深邃迷人的眼裡寫滿濃郁的愛意和深情,薄脣勾起,男人特有的低沉聲線帶着委屈的控訴:“你不配合,叫老公怎麼溫柔的起來?”
老公?
筱筱呆住,沒料到這個詞居然就這麼突兀地從他嘴裡吐出來。
從前,她覺得這人呆板嚴肅,不苟言笑,冷漠倨傲,那時候沒曾想這人也會有這麼接地氣的時候——會死皮賴臉,會吃醋嫉妒,會悶騷調情,還會……這麼厚臉皮地以老公自居。
心跳亂了節奏,她無措地舔了舔脣,無言以對,不料這副模樣落在男人眼底卻成了罪惡。
“還勾老公?”
筱筱趕緊把脣抿住,不過眼角眉梢卻染了嫵媚風情,“別鬧了,我晚上真得回去。”
賀御君微微壓着眉宇,顯然對這個時候她還要執意回去感到不悅。難不成男人女人的生理構造不同,造就瞭如此大的差異?
筱筱見他這副神色,又何嘗不懂他的生氣。
倒不是不想跟他有親密關係。
分別兩年了,彼此還深愛着,現在更是把結婚都提上了日程,兩人也相逢有一些日子了——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這會兒都到了可以再次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可她……
她心裡擔心着另外的事。
一年前,她冒天下之大不韙生下了女兒,雖然她身材恢復很好,可腹部留下了妊娠紋。
女兒如今一歲多點,應該剛剛會走路吧?她的身份怎麼可能允許未婚生育還把孩子帶在身邊?所以小姑娘還留在中東地區,一個修道院的修女撫養着。
她日思夜想都想把女兒接回身邊來,可他們現如今的狀況,孩子回來會給他們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響?
她是不介意自己會被如何處分,嚴重警告也好,開除軍籍也罷,她可以不在乎,可是賀御君呢——他是全軍區最優秀最令人敬仰的年輕首長,他前途無量,他有雄偉的心懷施展抱負——他若是知道了女兒的存在,很可能跟她一樣不計任何後果地,把孩子帶回來……
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們相愛一場的結晶,她哪裡捨得遺棄在異國他鄉。
女兒早晚都得回到他們身邊,這毋庸置疑,可就是……她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所以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讓他發現端倪,不能叫他知道女兒的存在。
可他這麼縝密靈敏,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可能引起他的懷疑,何況脫了衣服躺在他身下,那些痕跡……
賀御君見這女人被他抱在懷裡還能神遊天外,眉宇陰沉鎖起,手指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了把她的臉。
“你幹嘛!不痛啊!”筱筱猛地回神,差點張口咬上去。
“你在想什麼?”賀御君擰着眉,緊緊盯着她。
筱筱抿脣,想着小腹上的銀白色妊娠紋,不知所措。
身材恢復的完全看不出生過孩子,懷孕期因爲她高強度的訓練,整個孕期肚子也不顯懷,甚至在孕五月時還能隱約看出馬甲線,也因此才能瞞天過海,可誰曾想……她的體質就是這種呢,明明沒有肥成大肚婆,可卻留下了不少妊娠紋。
“那個……今天真是不行,得回去。反正還有幾天就回雲城了,到時候……不多的是機會麼。”忍着臉紅心跳,筱筱嬌羞地瞅他一眼,手指揪着他軍襯上的扣子摳啊摳,低低輕聲地婉拒。
賀御君見她這副小女人的魅樣兒,越發心旌搖曳,低下頭來再次吻住她時,邪惡壞壞地道:“都已經來了……煮熟的鴨子再飛,你想害我憋出病來?”
筱筱左躲右閃,男人追着她吻,嘴裡還要哄:“叫聲老公……”
“……”筱筱縮着脖子躲成一團,臉色都要滴下血紅,烘烘地火燒着。
“快叫。”
“叫,叫了今天能算了麼?”筱筱被逼的不行,只能跟他談條件,儘量爭取。
賀御君笑了下,“考慮考慮。”
小丫頭自動把這話理解爲答應了,緊張到極致的心臟驀然鬆懈,如嬌似羞地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睫不住地抖,聲如蚊蚋:“老,老公……”
“聲音太小,聽不見。”
筱筱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何嘗不知他是在故意裝聾,奈何還想着他能放過一把,她又鼓起勇氣,聲音大了些:“老公。”
緊緊貼着她的男人,俊臉綻出愉悅的笑,耳朵捕捉到這一聲依稀顫抖着的蚊子聲,只覺得這兩個字從她口中吐出來——迷人魂魄,勝過天籟!
筱筱還沉浸在這種羞澀中,不料身體突然騰空,她嚇得神經一緊,“喂,你幹嘛!”
見他抱起她朝着臥室方向走去,女人更是嚇壞又生氣:“說好的,我喊了你就送我回去!你言而無信!”
賀御君勾着俊逸的薄脣,吻下來,氣息沉喘:“你都喊老公,老公還不獎賞你?”
“你——不,不行啊!賀御君!”被拋到牀上,筱筱摔得頭暈眼花,男人又吻下來,她抵着那沉重厚實的肩膀,絞盡腦汁地想主意,“你等等!至少先洗個澡吧?”
“你不是已經洗過?很香……”英俊的臉龐埋在她頸間,深深吸了口。
筱筱咬牙,該死!早知道那會兒就不洗澡出來了!
身體扭動,她躲避着賀御君的親熱,又找藉口:“我洗了可是你沒洗啊!大熱天的你們男人滿身汗臭!薰死了!”
筱筱一邊說着,一邊皺着眉頭,那副模樣的確是很嫌棄。
賀御君動作一僵,擡起手臂聞了聞,皺眉嚴肅地問:“有嗎?”
“沒有嗎?”筱筱橫着眼,反問,又蹙起鼻尖兒,“弄得一點興致都沒了。”
男人坐起身,半跪在牀,很認真地聞了聞自己衣服,好像……的確有汗臭味。
想着闊別兩年多的親熱,他當然想給心愛的小丫頭留下好印象,要是因爲這一身汗臭影響了興致……
他迅速下牀,大掌解着軍襯鈕釦:“一起。”
筱筱本能地往牀頭縮了點,猛搖頭:“不要!”
他伸手來拉,筱筱立刻用腳踹過去,大叫着不要不要。
怕自己太過激烈的抗議又會讓他誤會,傷了他的自尊,筱筱又撒嬌地討好:“你自己去洗吧,我保證不跑,等着你……”
她軟萌的樣子不像耍詐,賀御君猶豫了幾秒,“你自己說的,不跑。”
“我保證!”
賀御君也沒有耐心再拖延下去了,見她態度良好,留下兩個字“等着!”人趕緊進了浴室。
筱筱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自己腳後跟上,抹着額頭的汗意。
怎麼辦?今晚是跑不掉了,對這場親熱,她當然不反感,可就是顧慮着其它。
筱筱擡眸在屋子裡四處看了看,想着要用什麼辦法掩飾一下呢?
瞥見牀頭上的兩盞壁燈,她突生一計,臉頰一喜,趕緊去關了臥室裡的大燈,扭亮了一盞牀頭壁燈,又把光線調到最暗。
這種昏黃朦朧的光線,其實最曖昧最能調節氣氛了,又能恰到好處掩飾住一些細節,比如情到濃時臉頰上並不想讓對方看到的尷尬和窘迫。
也不知浴室裡的人是用什麼速度洗的澡,筱筱剛做好這一切在牀頭坐好,浴室門已經打開了。
首長同志這會兒哪裡還有穿軍裝時的威嚴肅穆,精壯完美的挺拔身軀只在腰間圍着浴巾,那壁壘分明的肌肉塊,性感完美的人魚線,暈黃的光線映照着他平滑的肌膚,更添了一層蠱惑人心的神秘感,筱筱看了一眼,飛快低下頭。
男性氣息逼近,她這次很主動地擡起手臂勾着他的頸項,臉頰上羞怯的笑意隱隱顫抖。
賀御君看了看牀頭亮着一盞壁燈,在她耳邊笑着咬着:“怎麼比以前還害羞了?”
筱筱緊張,見他這會兒還有心思調侃戲弄,微微惱怒:“你做不做啊,要做趕緊,再晚都得回去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着回去?賀御君瞅她一眼,吻住時留了句:“不急,明天起早送你回去,咱們時間充裕。”
時間充裕?筱筱一聽這幾個字,嚇得要暈倒——這傢伙,是準備奮戰一整夜嗎?!
儘管做好了僞裝,確定他應該發現不了問題,可當衣衫褪盡激情襲來時,女人還是推了推他,閉着眼驕橫地命令:“關燈!”
賀御君看着昏黃朦朧光線下的小女人,她臉上激動陶醉的情緒讓他越發情難自控,留點光線其實挺好……
“快點!”她掐了一把,賀御君皺眉,不想因爲這點事掃興,只當她是闊別兩年太放不開了,也就由着她,起身去關了燈。
房間裡徹底昏暗下來,只能看到彼此身體起伏的輪廓,筱筱這才放鬆緊繃的神經,投入到這場久違的親暱之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