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野身形一閃,正要爲高雲鶴擋去攻擊的時候,高雲鶴繞過他,直面容立芳揮過來的手掌!
“啪!”容立芳的手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前, 一陣白煙立馬從高雲鶴的體內飄了出來。她驕傲而又邪魅地一笑,她再也不要聽這羣人張口就胡來,去死吧!
“呼……”不料,原本應該變成紙人的高雲鶴過了三秒後,除了有一陣風在他胸口吹過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淡然地看着容立芳的臉從疑惑到憤怒再到不安。
難道今天手揮得不夠好看,所以不起作用?容立芳這麼一想,突然又一揮,內力劈向旁邊的宮女,“呼噗!”一聲, 宮女立馬變成了一個紙人。
這下,衆人皆驚,容立芳更加地驚訝,她再次向高雲鶴揮拳而來,然而,和剛纔的情況一樣, 高雲鶴不僅僅一點損傷沒有,還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常遙,你鬧夠了沒有?我身爲蜚國皇室之人,自然懂得如何應對你的碎骨脫水之術。從這一點來說,你也算是繼承蜚國的秘術。”
“放屁!容國收集的秘術何其之多,本公主什麼秘術不懂!”容立芳狡辯道,她從小就在明帝的要求下,練習了不少秘術,會蜚國的秘術一點兒也不奇怪。
“試問,容國的皇室除了立芳公主,還有誰會碎骨脫水之術?”高雲鶴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容立芳噎死。
他繼續道:“你可以在容國的殺手中排第一名,難道不知道你的優勢在哪裡?好了,我已經說解釋完畢,如果你有公主脾氣想要繼續發,麻煩離開一下。這裡沒有人可以伺候你的情緒,你的偶像更是沒空,等你處理好情緒,你再來跟我說話。”
高雲鶴說着,對沉大和瘦鬼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趁容立芳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鎖住她的內力,以免這個公主一個不爽,就把全部的宮女都變成紙片人。
容非子對此舉非常地贊同,七妹身邊的宮女換了一批又一批,全部都是被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一個不爽,大手一揮全部變成了紙片人。
被嚇得心驚膽戰的羨羨,應高雲鶴之命將容立芳送去偏殿。見容立芳走遠後,高雲鶴低下頭繼續畫着地圖,眼淚卻在眼眶中不斷地打轉。
當年,蜚國之所以大肆擾亂萬安邊境,是因爲明帝和羽後相互勾結,明帝想得到蜚後,而羽後想要打開魂門,所以兩個心思極其歹毒的老狐狸一拍即合。一個慫恿當初的蜚王開戰,一個則派了十萬大軍過去,讓其感染黑蟲, 迫使顏家軍不得不自殺而死。
可是,兩個人當時都沒能如願,蜚國戰敗之後,蜚後當場自盡而亡,而羽後八年後才順利觸發魂門。
常遙和常桂,蜚王與蜚後之女。蜚後是容國人,當年不顧家人的反對,遠嫁蜚國。原本明帝和蜚後也算是青梅竹馬,當聽聞喜愛之人竟然下嫁蜚國,當時還是太子的明帝懷恨在心。
直到八年前,在蜚王和蜚後家庭美滿,春風得意之時,一直嫉妒的明帝安插人手在蜚國皇宮之中,不斷地慫恿,再加上一些設計,於是蜚國就和聯盟國一起,準備來了一個先下手爲強,要將萬安置於死地。
而結局大家都知道,蜚國戰敗,國破家亡,哀鴻遍野,並且從此被容國和聯盟國孤立,難民逃無可逃。而兩個被保護的公主,也被明帝派去的肅親王找到。
匪夷所思的是,肅親王只帶走了一個公主,那就是常遙,並且給了她無盡的榮華富貴。而另外一個公主常桂, 則被明帝留在蜚國自生自滅,最終慘死。
也許是因爲怨恨蜚後自盡身亡,所以明帝才留下和蜚後最像的常桂在亡國的廢墟中腐爛。而又因爲內疚,所以給了常遙一個新的身份和餘生享之不盡的富貴。
常桂生時,從未提過這個妹妹,也許是因爲活得太不堪,她就斷了所有的念想。此時此刻,高雲鶴慶幸常桂已經去了,否則她根本無法面對這個待遇和她天差地別的妹妹。
明帝和羽後的喪心病狂,超出所有人的意料。當年的暗潮洶涌,因爲太過隱秘,所以連昌帝也整不明白緣由。
可惜,羽後犯錯,只換來了一個假鷯哥。
十萬英靈,死不瞑目。
大家都沒有說話,邢天野更是低下頭一言不發,終於明白爲什麼萬祁陽從此不再讓顏蝶陌參與,這種情況對於每個人而言太難接受,更何況背了十萬條性命的顏家。
“我要見鷯哥。”邢天野低聲道,即使現在見他已經毫無意義,可是還可以利用他儘可能地彌補殘局。
“西中殿。”萬泓淵冷冷地道,鷯哥被關在那裡已經有很多天,每天都心急如焚地等待着邢天野的到來。
玲瓏大殿內,四處瀰漫着沉重。而城西,一個人的歡呼聲響了起來:“好多燈!”
顏蝶陌一頭扎入了掛滿燈籠的街道,左看右看,各式各樣的燈掛在街道兩旁,上面還有字謎。她四處看了看,相中了一個蓮花燈,紅豔美麗,手工精巧,實在可愛。只是,今天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那些人都離開陵水了嗎?”顏蝶陌疑惑地道,也不至於整整一條街都看不見一個人吧。
“大部分人都離開了。”萬祁陽點點頭,不知曉外面已經變了天的平民百姓,攔也攔不住,勸也勸不聽,他唯有開城, 讓這些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個好看。”忽然,顏蝶陌 的眼睛一亮,又看中了一個小鷹造型的彩燈:“這個和我們的巨鷹是不是有點像?”
萬祁陽看了一眼,哪裡像,醜。可他還是恭維了一番顏蝶陌:“顏小姐眼光果然獨到。”
“違心,你肯定覺得醜,我不管,醜你也得拿着,我拿這個蓮花燈。”她把鷹燈塞到他手裡,兩個人提着燈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一路上,昔日裡人來客往的小店已經全部關了門,顏蝶陌摸了摸肚子,指了指他手裡的籃子說要吃東西。
他停了下來,看着她笑道:“沒有內力是不是餓得特別快?”
“當然啦,何止是快!而是非常快!”顏蝶陌一想起沒有內力的日子,嘴巴不由地嘟起來,簡直就過得像一個廢人似的。在萬祁陽的引導下,她似乎很快就進入了戀愛的狀態, 從出門到現在,她除了喊餓,再也沒有關注過玲瓏大殿的事情。
她一屁股坐在街邊的一張小凳子上,原本這裡應該是小吃店,可是看樣子,老闆連工具都沒有收就離開了陵水。她咬了一口香香軟軟的饅頭,不由地讚歎:“小夜做的饅頭真好吃。”
不過,就是話多。她心裡一想到剛纔小夜跟她說壽命之事,立馬就皺起眉頭,還極其自然地翻了個白眼。
萬祁陽笑道:“你對饅頭瞪眼睛作甚?它得罪你了?”
“它主人得罪我了。”顏蝶陌又咬了一口,今天回去得好好跟小夜和春喜說說,應該屏蔽對付不切合實際的八卦。
“天天惹事生非,以後我不在,估計皇兄可搞不定你。”萬祁陽嘆了一口氣,又笑她吃相難看。
“你會一直在,用得着他看我麼。”顏蝶陌裝作聽不懂地轉過身子,吃饅頭本來就噎人,偏偏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她難以下嚥,饅頭堵在喉嚨,都快被噎死了。
萬祁陽坐在長凳子的另一端,提醒道:“顏小姐……”
“幹嘛?”她一副小樣兒,立馬錶示不滿,反正他再說什麼七個月的話,她就準備翻臉,這話題太令人傷感了。
不料,萬祁陽微微嫌棄地道:“ 注意吃相。”
從來都能精準地捕捉他情緒的顏蝶陌,一把抹去嘴角的饅頭屑:“我還沒嫌棄給我吃饅頭,你還敢嫌棄我吃相難看?天底下,有哪個男子出來逛街,還讓女子自帶食物的?”
“如此說來,顏小姐說的話還挺有道理。”萬祁陽向四處看看,奈何今天商鋪紛紛關了門,想吃好吃的,恐怕得回玲瓏大殿了。可是現在離大殿挺遠,再加上萬祁陽還想和她在外面多呆一會兒,所以他們在街道上抱着一絲希望尋客棧吃飯。
“吃不飽怎麼有力氣談戀愛。”顏蝶陌小聲地嘟囔一句,以前受了那麼多傷害都沒見她這麼委屈過。萬祁陽哭笑不得地拉着她向前走,這尊小菩薩真的挺難伺候。
就在他們在路上慢悠悠走的時候,街道的盡頭來了一對夫婦,嘴裡不停地喃着:“雀兒,女兒……你在哪兒?”
“肥包,大嬸?”顏蝶陌一見是熟人,就立馬走上前去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小姐?”神情恍惚的肥包一看見顏蝶陌,就立馬跪了下來:“小姐!雀兒不見了!我們找了許多地方,問了很多人,都沒看見她!”
“是不是去哪兒調皮了?”
“不不不,平時她離家不會超過三天 ,可是……都快二十天了,我的女兒……”肥包不停地磕頭,請求顏蝶陌幫忙找一找。
萬祁陽在旁不動聲色,不知天高地厚的雀兒已經死在了皇兄手裡,可是顏蝶陌並不知道。她爲難地道:“如今陵水太亂,我身無內力,很難找。”
“有人見過雀兒進了北王府!小姐,念在我曾在顏家幹過,您就幫幫我吧!”
明明萬祁陽就在旁邊,肥包卻沒有求萬祁陽,她轉過頭看着萬祁陽:“雀兒在哪?”
萬祁陽長嘆一口氣,和她談個戀愛總有人來添堵:“本王不知。”
而她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