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那兩個字,萬祁陽還沒有說出來。顏蝶陌那輕軟的紅脣,就吻上了他。那葡萄甜滋滋的香氣,裹着她放置舌尖的藥粉,在他的嘴裡環繞。
只消一刻,他就平靜了下來。
這是顏家特有的冷香, 屬於暗殺的香系。用一點點的話,能讓人寧心安神,若是用量過大,便能無聲無息地置人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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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她摸了摸萬祁陽的鬢角,溫柔地道。
她那眸裡的柔情蜜意,就算是在牀笫之歡時,也從未見過。萬祁陽只覺被這溫柔籠罩着,他低聲道:“好,聽你的。”
高雲鶴鬆一口氣,與此同時,還有一絲酸澀的失落。那準備了一肚子要說服王爺的理由,不敵她一個眼神。
“那就好。”她對着萬祁陽輕輕一笑,轉過頭時,臉若冰霜,讓萬泓淵一怔。
“你可以補償我,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她冷聲道。
一句話,就判定死刑,可偏偏總有人不信。萬泓淵聽罷,只當是機會來了;“我不介意。”
“好,外面暴民很吵。太子殿下,交給你了。”顏蝶陌皺着眉頭,那些暴民現在在打砸東西,原本大殿就已經一片狼藉,現在的玲瓏大殿恐怕更殘破了。
“好。”萬泓淵點點頭,望着她一笑,轉身就往清寧殿的方向去了。
顏蝶陌瞥了一眼那離去的身影,繼而叮囑道:“高雲鶴,此人可以留在這裡,不過你要負責盯緊他,不能讓他靠近王爺。”
“是。”高雲鶴點點頭,有太子在這裡坐鎮,王爺便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祁陽,你,真的同意?”未了,她不放心地問一句。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關注他的感受,因爲萬泓淵。
無論萬祁陽是否願意承認,她與皇兄之間,的確有着他不知道的過往。
萬祈陽許久沒有說話,顏蝶陌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若是不開心,我這就叫他走。”
“額,不必,”萬祁陽回過神來,一笑;“王妃安心就好。”
顏蝶陌聽罷,點點頭,這世上也就他什麼都由得她。她摟着他笑眯眯地道:“我孩兒有天下最好的爹。”
“那是。”萬祁陽點點頭道,他必然是當之無愧的好父親。
“咻!”此時,玲瓏大殿那邊內力騰起,那是不屬於萬泓淵的內力。莫恆急匆匆來報,原來有一隊人馬前來營救萬泓淵,在萬泓淵的指揮下,那隊人馬和平民打了起來。
“領頭的人是誰?”高雲鶴緊張地問道。
“一個戴面具的人。”
衆人相視一眼,飭奴,又來了。
而這邊,容國明帝大發雷霆:“那逆子還沒回來?”
一個公公站在偌大的宮殿中,顫巍巍地道;“三皇子進入了皇城內部,目前已經和皇后交好。”
“誰稀罕他幫忙!他不搗亂我都笑死!”明帝又是一喝,派的人沒有一個能把容非子帶回來,真是操碎了心。
“皇上,您也無須過度擔憂,”那公公擦了擦汗:“如今萬安內亂,對我們而言是好事啊。”
不料,明帝又是一聲喝:“蠢材!內亂?那北王府如今只有兩千多人,就算不開魂門,羽後要滅了北王府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開了魂門,她有了那十萬顏家英靈,誰人想道那毒婦要做什麼!”
“皇上……” 那公公低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助北王殺魂?”
“我倒是這樣想,可是那混小子,壓根兒不把我放在眼裡!何況這殺魂,起碼得有歇國的劍!可聽說那劍如今在北王妃手裡,我就算是想滅了那十萬顏家軍,也沒法子!”
“皇上,歇國的獵魂師雖然不多,可還是有的,無須擔憂。”
“嗯,”明帝點點頭:“歇國既然也屬於聯盟國之一,你現在就下旨,讓他們挑最好的獵魂師送來。我要他們在我眼皮底下打最好的劍!”
“是!”那公公行禮後,領命而去。
“羽後啊羽後,你這是存心報復啊。”幾天下來,蒼老不少的明帝鬚髮飄飄,憔悴不已。
他瞥了一眼一直在殿內等候的人兒,冷冰冰地道:“回去吧,容非子若是回來,我自然告知你。”
“是,父皇。” 那在旁一直沉默的女子點點頭,行禮告退。
只見那女子剛剛踏出大殿,一個懷裡抱着女嬰的奶孃就迎了上來:“娘娘,如何?”
“三皇子恐怕還得晚些纔回來。”那女子美麗妝容的臉,都是憔悴,日等也等,到頭還是一場空。
奶孃嘆息一聲,望着懷裡眉間帶一點硃砂痣的小人兒:“可憐這孩子,十天有九天看不見爹。如今萬安大亂,不知三皇子那邊怎麼樣了。”
“先回去吧。”那女子輕輕皺起眉頭,把女兒抱過來,兩個婦人匆匆離開。
明帝目送她背影離開,嘆了一口氣:“生個女兒有何用?”
一個身影,在明帝背後閃過,很快沒了蹤影。而這邊,萬祁陽正和衆人商議如何應對暴民一事,雖然萬泓淵在這裡,能讓暴民有所顧忌,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沉大率先發表了看法:“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對!打!”瘦鬼揚了揚手裡的拳頭。
白信和高雲鶴聽罷,欲哭無淚,就這幾個人還同人家打?萬祁陽搖搖頭,問其他人道:“你們的想法是什麼?”
“美人計。”顏蝶陌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衆人很有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莫恆,莫恆見狀,回想那和太子共浴的場景,趕緊搖搖頭;“我不同意。”
顏蝶陌滿臉黑線,指了指旁邊的人兒:“我說她。”
衆人恍然大悟,顏蝶陌扶額,這羣男人的腦子,腦袋是都裝了什麼!
“不錯。”白信點點頭,衆人終於把目光落在正確的人選上。
眉女一見大家都看她,趕緊道:“我……我不行啊!”
“你行的。”顏蝶陌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本樂譜。
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衆人商議完事情後,就準備回各自的屋子休息。然而,一個人一直在外面候着。
他一見顏蝶陌出來,無神的眼睛亮了起來:“蝶陌。”
顏蝶陌還沒來得及甩一個冷眼,萬泓淵就從後面拿出一捧花:“送給你。”
瘦鬼一見,氣得差點站不穩,這花是他種在山腳邊的,好不容易開了幾朵準備送給櫻脣,居然被這傢伙給摘了!
一道來自記憶中的血光,在顏蝶陌腦海中劃過。她望着眼前的人,冷聲道:“滾。”
說罷,她牽着萬祁陽的手就要離開。可是,一股極寒的氣息卻從後背襲來。衆人一聲驚呼。
她趕緊回過神,只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魚寶,接過了萬泓淵手裡的花。
魚寶冰冷蒼白的手指,碰了碰萬泓淵的皮膚。過了許久,低聲道:“他果然走了。”
衆人離她半米遠,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因原本就蒼白的魚寶,膚色逐漸逐漸變得灰白,似乎十分不滿。
萬祁陽將顏蝶陌護在身後,示意她站遠一點兒:“睚兒已經被拍散。”
“你真狠心。”魚寶轉了轉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顏蝶陌。
萬泓淵見魚寶充滿了第一,把她拉在了一邊,道:“你想做什麼?”
“她是不祥之人,我要殺了她。”魚寶咧開嘴一笑。
顏蝶陌一怔。
不料,萬泓淵強忍着胸口的傷,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了千魚寶:“妖言惑衆!跪下!”
“是。”出乎顏蝶陌的意料,魚寶乖乖地跪下了:“臣知錯。”
她竟然聽萬泓淵的話。顏蝶陌驚訝之餘,滿是心疼,那巴掌打下去,魚寶的臉痛不痛?
“ 滾,別讓我看見你。”萬泓淵冷着臉把魚寶手裡的花奪過來,那模樣和剛纔面對顏蝶陌之時,判若兩人。
“是……”魚寶如同一陣風那樣地飄走了,衆人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這個小姑娘,是萬千惡魂的頭頭啊。
這下,顏蝶陌內心更加堅定了要把萬泓淵穩住當人質的心。
“萬泓淵,我要知道父皇在哪兒,你去問魚寶。” 顏蝶陌直接要求道,她知道祁陽尋找父皇一直無果。
萬泓淵聽到她的要求,只有高興:“你接受我的花,我便去。”
萬祁陽的臉不悅,衆人尷尬地站着,不知王妃該如何選擇。不料,顏蝶陌面無表情地道:“愛去不去。”
“好好好,我去。”說罷,剛纔還一臉強硬的萬泓淵,身形一閃追魚寶去了。
衆人暗暗“哇”了一聲,太子竟然受這招。顏蝶陌見狀,道:“看什麼,回去睡覺。”
“是!”
軍營漸漸恢復了寧靜,顏蝶陌耳朵動了動,聽到了萬泓淵在問魚寶。
結果很快出來了,昌帝在雁過山,那曾經的匪窩。
萬祁陽小指動了動,一股淡淡的白煙暗暗地飄去。他摟着她肩膀道:“明早我會派人接父皇,我們現在先回去歇息吧。”
“嗯。”顏蝶陌笑了笑,萬祁陽是一個孝順之人,能找到昌帝,他心裡好受許多吧。
不料,一個“嗖嗖”移動的人影閃在夫妻的面前。只見那萬泓淵不滿地道:“你怎麼可以隨了他去歇息,陪我。”
這個人,真是臉皮厚得不要不要的。
堂堂一個太子,也不嫌丟人。
萬祁陽皺着眉頭,和萬泓淵對視了許久,才道:“小王妃,你有沒有發現他智商低了?”